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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又听到“啪啪啪啪”的响声不断的响起。那时,我多想出去为他们拉拉架呀。可是,我是一个胆小的人,我怕他们哪一位一时不顺心而在我头上来那么一下,那该有多疼呀!我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又过了一会儿,堤上忽然寂静下来。我还以为他们是不是有一个人已经被打死了,就将头靠那个空档更近一些,爬在那个洞口,向他俩张望。
这时,他们两个好像都蹲了下来,在他们的面前,我看到一滴滴的鲜血。那些鲜血在月光的照耀下,雪光的映衬下呈黑红色,看上去是那么可怕。
他们就那样面对面地蹲着,谁也不说话。我就那么小心翼翼地爬在那里,不敢弄出半点声响来。此时,周围静极了,偶尔可以听见远处或近处传来的狗叫声,
另外还有人大声说话的声音(电影)以及好像是河对面谁家的录音机里播放的歌声。不知从什么地方裹过来的风通常会光顾我们周围的这些白辣条树,发出“哗哗哗哗”的声响,使人相信还有生命的存在。
“我们”就那样待了有十几分钟,我突然其中看见一个人站了起来:“哥们,我刚才想了很久,咱俩谁也打不败谁。说实话,我以前也和别人交过手。但是,我只打了两三下,那家伙就跪地求饶了。还没有碰到过像你这样有种的。我很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看咋样?”
那个蹲在地上的人一听对方这样说,就也站了起来,爽朗的大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俩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呀!”两人说完,竟相互扶着对方的后背一起走了。
他们一走,我才敢从堤坡上走出来,来到他们刚才打架的地方,看那几滴鲜血。那鲜血并不多,只有七八滴的样子。不知道是他们谁流的,但让我想到他们伤得并不重,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那时我突然又想回家了。因为出来这么长时间,见了这两件事,我的气也忽然消了,我怕母亲担心我。
再者,我晚上还想睡个好觉呢。我可不想睡在荒郊野外。天这么冷,又没有被子盖,不冻坏才怪!
我于是调了个方向往回走。我正走着,忽然听到背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同时我又听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说:“那不是吗?在前面。”
我一听这话,以为后边的人是在追我,就发疯似的向前跑起来。我跑得越快,他们就追得越凶。
第六章,写小说()
最后,我还是被追到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大个子,就像我二哥那么高,也穿着黄大衣,另外一个又粗又壮,穿着短棉袄。
由于害怕,所以我不敢看他们的脸,只管自己低着头,“跑啥跑?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那大个子说着,举起拳头就要打我。
“我不是。”
“你就是。”大个子一边说一边仔细地向我脸上瞧过来。当看清了我的面目后,那大个子又把拳头放了下来。
他丧气的跟他同伙说:“老三,搞错了,不是他。”那个又粗又壮,被大个子称作“老三”的小伙不相信大个子的话,就也走到我近前,抬起头来,狐疑的在我脸上看了又看,然后对大个子说:“是啊,弄错了,不是他。”
“那你刚才跑啥跑?”大个子问我道,“我还以为你们在追我呢。你们到底在追谁呢?”
“一个仇家,”大个子说,“上次我在别的村看电影,我们的人被别的村的人打了,我们就记住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样子。这次我们村有电影,我们正在逮他呢,没想到撞到了你。你黑更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堤上搞啥名堂?”
“我和我妈吵架了,”我说,“然后就跑出来了,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呢。”大个子一听我这样说,就走得离我更近一些劝我道:“年轻人(他看样子比我大几岁,所以这样称呼我),在家要听父母的话,不要瞎生气。你一个人出来,这么晚不回家,他们会担心的。”
“我这就要回家,才被你们追呢。”“你是哪里的?”大个子问我,“xx庄。”“哦”“这里是哪里?”我忽然问道。我想知道我跑出来了有多远。
“x湾”他说。我也“哦”了一声。原来,我没有跑出来多远,也就七八里地。
那大个子最后拍拍我的肩对我说:“小兄弟走好。”然后,我就回家了。我回家后母亲又说我走了还回来干啥时被父亲数落了一顿。
父亲对母亲说:“你办事也太绝了,娃这么冷的天出去冻了半夜回来,你还要说他?上学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现在他自己愿意回去上,一来老师不一定会要他,二来他自己也跟不上了,你再治他有什么用?”
父亲这样说母亲,母亲也没再言语。从此以后,即便母亲对我上学的事还有怨言,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再回到学校的希望也越来越小,母亲也就渐渐的适应了我不上学的事,也就不再刁难我,不再管我了。
我终于取得了抗争的胜利。虽说这种胜利来得有点凄惨,但我对上学也算仁至义尽了。本来我上第一个初三没考上高中就不打算上了,至于上第二个初三完全是为了争一口气。
现在,气也争了,又发现自己根本考不上大学。那么,静下心来干一干自己喜欢的事又何尝不可呢?
好了,一切的负担全部卸下来了,现在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写自己的长篇了。
我来到属于二个的三间房内,找到一间稍微干净的偏房,打扫了一下,又用砖头堆成一个一米多高的台子,上面放一个大小合适的木板。这就是我临时的桌子。
我又找到一个高低适中的凳子,用墨水瓶做了一个煤油灯(二哥室内当时没有接电),开始了我的创作。…
可是,我当时的阅读量非常有限,手上只有一本红楼梦,另外还有一本杜鹏程的冬天里的春天和一本巴金的家,甚至连一本水浒传都没有。
这样一来,没有东西可资借鉴,写作起来就很不顺手。我刚开始没有动笔,想了几天。最后,我终于想出了办法。
我记得我听说过一个成语叫“文以情胜”。我可以少写情节,多发议论,用自己的激情把笼罩住。
虽然没有多的书可读,我就狠命的读巴金的家,读完了抄,抄完了读,读完了再抄。抄着抄着,我的灵感就不断的涌现。
我还把主人公的父母定位成我们村庄上的某某人,让某某成了某某的妻子。为了反对封建迷信,我还无中生有的刻画了一个反面人物赵二皮。
他长着我一个堂伯的外貌,却办着农村那些神婆办的事。同时,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在高中那所学校见到的同学和老师以及我熟悉的人和事,都渐渐的来到我的笔下。
在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艰苦奋斗以后,只看过很少的几本书的我竟写成了一部二十多万字的反映校园生活的长篇(那个时代,二十多万字已经被称作“长篇”了,不像现在,一百多万字也不叫长篇。)。
当然,写作的过程是充满艰辛的。为了抓住稍纵即逝的灵感,我有时一天要写几千字。受累疼了,就站起来搓搓,在屋里来回转转,感觉好一点了,就接着写;
困了累了就睡在二哥的床上;有时睡到半夜忽然有了灵感,就急忙穿衣起床,点亮灯,把那些灵感记下来。…
特别让人烦恼的是,我在写作的过程中总会受到父亲的阻挠。一般情况下,我父亲很少来二哥的房屋这边。
但是,二哥的房子另外一件偏房里面放着麦糠,我父亲要喂牛,所以每天晚上要来这边背麦糠。
他有时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我爬在“桌子”上写,就会大吼一声:“你学都不上了,还在那里写什么?那个能当饭吃吗?”
我正聚精会神的写着,被他这一嗓子把灵感全喊没了,就只有停下来,帮着他装麦糠。等到他背起麦糠走出门外,我赶紧插上门栓,然后在“桌子”旁边再想一会,接着写。…
不管怎样,我总算完成了那部。那部写完,我本人也算是黔驴技穷,江郎才尽了。
以前在语文书中学到的以及在很少的几本书中看到的,还有从瞎子那里听到的书以及看过的戏和电视剧等,该用的都被我用过了。
写完后,我仔细看了好多遍,感觉很是满意,就为他取了个名字叫出墙红杏。我想讲讲我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我在写之前不是想让这篇反映恋爱自由吗?是的,我认为,即便在学校,男女学生也有恋爱的自由,假若他们能把相互爱慕的这种感情用来相互激励,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当时的学校对学生谈恋爱极为反感,而我所在的那个学校就有几名成绩好的同学因为在操场约会而被学校开除了。我知道这件事以后极为愤慨,就打算用写的方法来反对学校的这种做法。
我的这种想法与巴金反对封建制度形成了同构关系,同样是叛逆,同样是反抗,所以我在只狠命的研究完家以后能写出那篇来。
同时,我又想让女主人公像伸出墙外的红杏那样敢于冲破禁锢思想的牢笼,追求自己的恋爱自由,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就把它取名为出墙红杏。
但是,取这个名字也同时表现了我在当时情况下的浅薄无知。一般情况下,人们通常用出墙红杏来比喻女人出轨。可当时的我实在不懂这些。但等我懂得这些以后,那篇已经弄丢了。
第七章,信息部()
大哥是一个爱科学的人(在农村,人们对于一些能合理施肥,又懂得庄稼生长规律的人就称呼他们爱科学),他总会买一些养殖和种植方面的杂志和报纸来看。
有一段时间,他迷上了一家信息小报上面刊登的致富信息。我大哥之所以知道这个信息部并与之取得联系是因为这个信息部在他买的一本杂志的封面背面的一个角落里刊登了一则广告。
那上面展示了许多快速致富的窍门,比如怎样快速捕到池塘里的鱼了,怎样捉老鳖,黄鳝了等等。
哪个人不想发财?我大哥看到那些信息后就给信息部去了一封信。没几天那信息部就回信了。他们在信中说他们的致富信息是花钱买来的,假若我大哥想要的话,需要支付一定的费用。
但是,他们说他们要的并不多,只要几十块钱。我大哥对那些致富信息将信将疑,就拿起那张小报找我商量,想让我和他合伙买那小报上的资料。
我当时手里也有一些闲钱,就拿出二十块来。我大哥拿出三十块,我俩就把钱给信息部寄去了。不久以后,我们果然收到了很多资料。
我和大哥如饥似渴地将那些资料拿出来细看,其中有一则资料引起了我俩的注意。那上面说,如果想在池塘里面逮鱼,可以不用网,而是先用一个自行车内胎,把它打满气,然后在内胎的其它地方倒上汽油。
这样做,水中的鱼儿就会缺氧,都会跑到内胎里面的水里,然后从水里蹦出来。这些事听起来很像神话,可是我和大哥却决定试一试。
他和我商量,我俩半夜一起去偷我们村上的一个叫文超包的鱼塘里面的鱼,我表示同意。
一向节俭的大哥专门从商店买了五斤汽油,用一个白塑料壶装着,我们又找到一个自行车内胎,打满了气,吃过晚饭以后看了一会电视,就出发了。
文超包的鱼塘就在我们村后边,周围有很多坟墓。可是,我们有两个人,所以并不怕。
我俩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一个最隐蔽的地方,那里有几棵老柳树,而且退路也很方便。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可以及时撤退。
“万一被文超认出来可怎么办?”我问大哥,“没事。万一被他发现了,我俩就合伙把他打晕,他一晕倒,就记不清谁是谁了。”“那好吧。”我说。
然后我俩就照小报上的方法把自行车内胎固定在池塘的一角。我大哥就把五斤汽油倒了下去。那些汽油便明晃晃的四散开来。
此时,皓月当空,周围的东西清晰可见,平静的水面上不时会翻出一些泡泡,发出“叽叽叽叽”的响声,那一定是鱼儿在水下嬉戏。
汽油倒下去以后,我和大哥就坐在池塘边上等鱼儿从水中跳上来。可是,我们等了很久也没看到一个鱼儿跳上岸。
我对大哥说:“那些资料是假的?”“不是,”大哥说,“可能是汽油买少了。”“没有一个鱼上来,我看我们不如回家算了吧。”我说。
“不,再等一会儿。”我听完大哥的话以后就决定再等一会儿。可是,我俩忽然听到文超的咳嗽声。那咳嗽声好像是从他家屋后传来的。
我和大哥都知道,文超也怕别人偷他的鱼,所以每天晚上都会起来巡逻几次。
“他可能要来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看见了可不好。”我小声对大哥说,“好吧。”
我俩于是把自行车内胎,汽油壶和准备装鱼的竹筐拿上,蹑手蹑脚地从一个很僻静的地方偷偷溜回了家。
上了这次当以后,我们便不和那个信息部联系了。可是,那信息部居然不断地还给我们来信。我们又是拆开信看看,有时会把信丢在一边。
但是,有一天我拆开了一封信,那封信里面的又一则启示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写的是:朋友,如果你在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写信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你。
看到这则启事,令我想起我写的出墙红杏来。出墙红杏写好以后我也想过投稿,可是我不知道该向哪里投。我又想直接去找出版社自费出版,可是我听说自费出版一本书最少要花一两万块。
在那个时代,一两万块可是一个天文数字。我家本身就穷,从哪里弄那么多钱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最好有人帮自己出资来出版书。
可是,谁会帮自己呢?我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既然没办法,我就把晾在那里,不管不问。
如今,我忽然看到这则启事,不仅欣喜若狂,说不定他们能帮助自己呢。那么,何不给他们写一封信试试呢?
想到此,我就马上写了一封信,然后拿起手中的报纸,骑上自行车,来到乡里的邮局,把那封信寄了出去。
我写的那封信的大致内容是:我写了一部令自己满意的,问他们愿不愿意帮助我。
信寄出去以后,我本来没报多大希望的,没想到半月之后他们竟然回信了。我记得那封信是用一个厚厚的黄信封包装的,里面有两张信纸。
我没看内容,先看了两张信纸的字体。第一张信纸上的字苍劲有力,显然是男人写的,另外一张信纸上的字体则有些秀气,很显然是女孩子的笔迹。
我先看那张男人写的信。只见上面写道:张建明书友:你好!我部听说你写了一部令自己满意的,很想帮助你,你把稿件寄过来吧。信中就这么简短的几句话。,下面署名是廖作芳。
我又看另一张信纸。上面写的是:建明朋友,你好!我是知心姐姐,请不要担心,也不要想太多,把稿件寄过来吧,我和廖大哥会帮助你的。
也是这么简短的几句话,署名是:艾蕤。我刚开始不认识“蕤”字,后来查了字典,才知道它读作“rui”,和“葳”字一起组成一个词:葳蕤,比喻树木茂盛的样子。
那封男人写的信我看后倒不是太在意,那封女孩子写的信在我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波澜:老天爷!一个女孩子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而且自称“知心姐姐”,她是不是爱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