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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靠得不光是身手,最重要的还要看敢不敢下手,面对这个生怕真的伤到他的少年。
自然,独孤月便占了上风。
“带我到你的地方,过上一夜!”
剑上加了几分力量,独孤月沉声命令。
春语茶庄情况未明,春语姑娘生死未卜。
现在,满城又在搜寻她,如果她带了银子住店,一个单身少年极有可能引起怀疑。
这个少年明显是城中混混,俗话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能够混在这城中,自然便有自己的办法。
现在,利用这少年躲过眼下的危机,是独孤月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你又不是我的媳妇,干吗和我过夜!”
要害被致,灰袍少年嘴上却仍是不肯服输,嘴上仍在油嘴滑舌地打趣,却似乎是认定了孤独月不会伤她。
独孤月目光一寒,手腕急转,剑尖便从他的颈间滑到两腿根处。
“你若再废话,我便让你一辈子都娶不了媳妇!”
她双目如冰,眸中杀气暴戾,小小的身形一时间竟然溢出强大威压。
柳无痕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再多说半字,她会毫不客气地让他断子绝孙。
第40章 孤单孩子(9)()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9)
“别,别别!”看出独孤月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蓝袍少年忙着摆手,“老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咱们能遇到也是有缘,小爷哦,不是兄弟就帮你这个忙,你放心吧,在这汴梁城里,我柳无痕要是想藏一个人,保证就是皇帝老子的彪骑营来了,也找不到!”
独孤月反手抓住他再次伸向腰间的手掌,“别和我耍花样!”
柳无痕一脸无辜地挑眉,“我只是腰上痒痒,想挠挠!”
————
汴梁城北部。
奢华大宅后院的华丽锦室中,少年将军君白衣懒洋洋地倚在锦榻上,只将一只右手伸出榻外。
榻侧,医官、侍女有的捧水,有的扶臂,有的拈了汗巾围了一圈。
医官在铜盒里净了手,又取了汗巾仔细擦净,这才扶了君白衣的右腕。
“这钉子入肉很深,拔出来的会疼,将军您可要忍着些!”
君白衣理都不理,微眯着的眼睛只是盯着窗外的一树海棠,眼中不知道是不是映了海棠的原故,黑沉沉的眸子竟然似乎有几分血色。
医官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手指这才捏住了君白衣手臂上,露出半截的钉子,便向身边的仕女送了一个眼色。
侍女会意,忙将手中捧着的干净汗巾送到君白衣殷红的唇边。
“将军,您咬着点?!”
君白衣皱眉转脸,目光却没有看向侍女,而是看向了门外。
门外,脚步急响,灰袍墨甲,腰挂长刀,额上用纱布裹了伤口的小头目在门槛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迈步进来,恭敬地弯着腰身停在君白衣的榻前。
“没抓住?!”君白衣声音不高,语气中的怒意却十分明显。
小头目咽了口吐沫,这才鼓起勇气,“回将军,小的们追进巷子,那小乞丐竟然突然击剑砍了属下的马腿,一时混乱便让他逃了!”
第41章 孤单孩子(10)()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10)
君白衣一把从军医手中扯过右腕,左手一探,便将医官犹豫许久也不敢动的那只铁钉从手腕里拔出来。
“他早在城外时就已经藏在我的车下,这一路行来,你们却无一人察觉,现在,你还有脸面回来告诉我,他逃了?!”
钉子拔出,带着血肉。
看着君白衣手腕上迅速流出来的血液,侍女和医官齐齐惊呼出声,忙不迭地便扑过来。
“他砍你的马腿?是吗!”
一把将众人甩开,君白衣的目光如寒剑一般盯在那小头目脸上。
“明晨之前抓不到人,我就砍了你的狗头!”
小头目听了,顿时面若死灰,忙不迭地便从地上爬起来,行了一礼便匆匆地奔出门去了。
自家主子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想要活命,他就必须在天亮之前抓到人。
听着那小头目脚步渐去,君白衣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手腕。
想到那隔着车板下眼睛里闪过的那一抹快意,他只是愤怒地握紧了双拳。
那个小混蛋,竟然敢刺伤他,真是可恶!
等抓到你,必然要你好看!
伤口被拉扯,立时又是一片血液喷出。
雪白的袍袖上染了血迹,如同一朵雪中寒梅,琤然怒放。
医官和一众侍女看在眼里,想要过来帮他处理伤口,又犹豫着不敢上前。
君白衣抬起手臂,看看被血染脏的衣襟,顿时眉头大皱。
“你们都是死人吗?!”
“将军!”
两侧侍女见状,忙着过来帮君白衣清洗伤口,一个不慎,却将手中沾了血的棉巾落在他白色的靴子上。
“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
看着靴子上添上的淡红色水印,君白衣只是怒声甩开了侍女的胳膊,黑沉沉的眸子瞬间冷若冰霜。
“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随便卖了!”
第42章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1)()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1)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两个侍女听了,忙着便跪在地上扣头不止,嘴里不住地求饶。
不远处的医官更是吓得大胆也不敢出,动也不敢动上一下,生怕会被牵连。
听了君白衣的声音,早有带刀的侍卫从门外跑过来,拉了那两个侍女的胳膊拖向门外,两个侍女只是一脸泪水,挣扎着哭嚎不止,君白衣却是理也不理。
就在这时,笑声却突然从门外传来。
“这是谁触了君大哥的霉头,大好黄昏却在这里发脾气?!”
淡淡一句,暖若春风。
一句话,便将满屋子的杀气吹得烟消云散。
听了那人声音,君白衣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急步便向门外迎了过来。
随着一阵靴子踩过青石地板的沙沙脚步声,一位套着淡紫色袍子的少年便大步行上了厅外的台阶。
这少年比君白衣略矮半头,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眉毛细长,下巴尖削,五官精致如画。
如果不是身上套着男式的宽袍,如墨黑发用墨玉环子束着,真要让人把他当成一位漂亮女子。
这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燕国六王爷燕阳。
“白衣,见过小王爷!”见了对方,君白衣忙着弯身行礼。
“我不是早说过,你们之间不用拘尼什么君臣之礼!”
笑着看向君白衣,燕阳微眯着桃花眼,笑容中略有几分邪气。
“白衣,这两个丫头这般漂亮,反正你也要卖,不如就卖给我吧?!”
看到那一脸温和的少年,君白衣脸上的怒气和杀意瞬间便减弱了几分,“这等笨手笨脚的货色,哪里配得上王爷,王爷若喜欢,明天我再让他们去寻几个知趣识礼的来!”
“这种事,再漂亮不如看对眼,我就看上这两个,白衣你不要这么小气吗?!”
燕阳淡笑开口,那语气中,却透着几分撒娇的意思。
第43章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2)()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2)
以君白衣的心智,自然明白他是为了帮这两个丫头求情,侧脸看看少年狡黠的笑意。
他只是轻哼一声,点了点头,“好吧,就依王爷!你们几个,马上备车将这两个丫头打点一番,送到王爷的驿馆去!”
“去吧去吧,好好洗干净,等我回来!”
燕阳眉开眼笑地向两个侍女挥了挥手。
侍卫们答应着松开抓住侍女的手臂,两个女仆顿时如同得了大赦一般,向燕阳叩头道谢,“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行了,以后好好伺候我便是!”燕阳笑吟吟地向两个侍女挥了挥手,目光便转到君白衣脸上,“君大哥,我几句悄悄话要对你说!”
君白衣点点头,立刻冷声下令。
“听到没有,全滚出去!”
他此言一出,谁敢停留,便是那名医官也是忙不迭地抓了药箱,便要离开。
注意到君白衣染血的右手,燕阳只是眉头大皱,“你先不要走,给白衣把伤口处理好了再说!”
说着,他便抬手托了君白衣的手掌,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医官不敢怠慢,忙着走上前来,麻利地清理伤口,又洒上药粉,这才将君白衣的伤口仔细包扎好。
“这伤口虽然细小,却几乎快要刺穿整个手腕,只怕已经伤到了筋脉,这些天,你的右手断不可再多用力,否则只怕以后要受影响!”
将君白衣的手掌小心地放到椅子上,紫衣少年只是温和着声音提醒。
君白衣答应着点了点头,注视着那包扎得整整齐齐的手腕,眼前却是再次闪过了那只眼睛。
寒冽清亮,那个臭小子是想要他的命呢?!
其实,早在城外时,君白衣便发现车下有人。
他因为摸不清对方底细,便一直隐忍着没有下手,想着入城之后再将对方活捉,哪想却被独孤月那丫头逃了个一干二净。
第44章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3)()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3)
医官行礼退出去,燕阳便开口问道,“白衣,你这手怎么回事?!”
“小伤而已!”君白衣不以为然地回答一句,这才正色问道,“王爷刚刚说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燕阳没有说话,只是探手从身上取出一封火漆封着的信笺来,送到君白衣面前,“这是父王给你的信!”
皇上的信?!
君白衣听了,脸上只是更加疑惑。
如果皇上有事,只需派人送下圣旨便好,却只写一封信送来。
而且还要小王爷亲自来送,此事只怕不简单。
没有犹豫,他抬手撕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笺。
————
华灯初上。
整个汴梁城,一片灯火闪烁,其中尤以北部为盛。
城南,却是灯光寂寥,仿佛稀疏的星星。
一处半旧的废宅前,柳无痕带着独孤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废宅内的几个半大孩子,听到二人的脚步声,立刻便大步迎了上来。
将手中提着的吃食交给其中一个个子瘦高的女孩子手里,柳无痕的目光便带着几分担忧看向了废宅一角,“小九怎么样了?!”
“刚才醒了,喝了些水,这会儿又睡过去了!”
女孩子将手中吃食转交给身后的孩子,目光便带着询问看向了站在柳无痕身边的独孤月。
“这是我的新朋友”
柳无痕话说到一半,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独孤月的名字,不由地语气一僵。
“我叫蓝,单名一个月字!”
独孤月随便用蓝桥的姓拼了一个名字,独孤乃是离国皇室之姓,她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来。
“对呢,蓝月!”柳无痕笑着斜一眼独孤月,这才向她介绍道,“这是谨姐姐,那边病着的叫小九,那是多儿、小七和牛儿都是些没爹没娘的孩子!”
第45章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4)()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4)
看看正将那些吃食摆上那张虽然破旧却擦得逞亮的小桌的几个半大孩子,独孤月的心不由地微微一紧。
没有父母的孩子,陋室草席,衣不裹体,食不果腹
眼前一切,实在是太过熟悉!
看着桌子上的烧鸡和牛肉、馒头等物,其中一个看上去不过才四五岁的孩子只是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无痕哥哥,你今日发了工钱吗,怎么买这么多好吃的来?!”
“恩!”
柳无痕含糊地应了一声,眼底却是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独孤月玲珑般的心思,不难猜到这柳无痕只怕对这些孩子并没有讲实话。
联想到之前他拙劣的偷盗技巧,独孤不难猜到,这柳无痕只怕也是刚刚走上偷儿的道。
知道他并非她想象的是那种地痞小混,反而是靠自己养活着这向个孩子,独孤月的心中不由地生出几分欣赏。
目光掠过远处屋角,躺在稻草上的孩子,她不由好奇问道。
“小九怎么了?!”
“前两天捡菜贩掉下来的菜叶子,被马车撞断了腿!”
柳无痕叹了口气,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羁和孟浪之态,有的只是满目地悲悯。
没有说话,独孤月只是大步走过去,弯身挑起了小九身上的破被子。
果然,看到她的右边腂处处肿得老高。
那干瘦的小腿仿佛是安了一只腐烂的大桃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没有寻大夫看过吗?!”
独孤月挑眉,语气中微有愤色。
“大夫来过,帮着正了骨,骨子已经长好了,只是这伤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好,现在我们又没钱买药!”唤做谨儿的女孩语气满是无奈。
抿住嘴唇,独孤月立刻从贴衣口袋里取出她之前没有用过的药膏,这才向谨儿道,“烧些盐开水来!”
第46章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5)()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5)
谨儿依言去了,独孤月便向柳无痕伸过了手掌。
“刀,拿来,我要给你放掉伤口里面脓血!”
柳无痕愣了愣,手伸到腰间摸索了一会儿,这才将一只手柄精致的短刀送到独孤月手上。
看独孤月斜向他的眼睛里有嘲讽之意,他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不多时,谨儿端了一大盒开水来,又依孤独月的要求准备好了干净的棉布等物,将高台上的蜡烛取了来。
将刀尖上火上烘烤一会儿消了毒,独孤月这才抓住了小九的伤腿。
“你,按住他,谨儿帮我递棉布!”
柳无痕依言而行,独孤月便用刀尖挑开了小九的伤,仔细挤出里面的脓液,直到伤口流出血来,再无半点脓汁,这才用棉布沾了开水仔细擦净伤口。
小九吃疼,本能挣扎,孤独月却只是一手死死抓着他的脏脚。
任何他如何挣扎,手都不曾抖上半分。
好一会儿,才将伤口处理干净,孤独月又仔细将手中药膏抹到小九的伤口上,最后用棉布仔细包扎好,手掌便轻轻碰了碰小九的额头。
如她所料,额头滚烫,伤口的感染引起了发烧。
“你,出来!”
站起身,独孤月只是向柳无痕做个眼色,便大步走出了破旧的屋门,出门一直行到院角黑暗处,孤独月这才停住脚步。
“怎么,看出我不是坏人,想要向我道歉?!”
随在她身后走过来,柳无痕轻声调侃。
“你早晚会吃这张臭嘴的亏!”扬手将之前从柳无痕身上夺来的钱袋丢到他怀里,独孤月面色严肃,“小九的伤不能再耽搁了,你马上去给她抓药,再这样下去,脑子去烧坏的!”
接住钱袋,目光看向孤独月夜色中的俏脸,柳无痕收起不羁,端正了脸色。
“蓝月,你这份恩我柳无痕会仔细记着的!”
第47章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6)()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6)
“这钱本来也不是我的!”
淡语一句,独孤月大步走回了房间内,却见桌边那几个小家伙虽然一个个双目放光,却没有一人先吃一口。
“你们怎么不吃?!”
独孤月疑惑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