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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向哲宇,哑声道:“哲宇,你会不会搞错了,我义母虽然不喜欢我们一家人,但我爹与她无怨无仇,她绝不至于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哲宇将千千拥住,心疼道:“千千,我知道这个真相很残忍,但是我实在不想隐瞒你,虽然事隔多年,死者已矣,但凶手必须要伏法,以慰岳父大人在天之灵。”
玥汐见卜夫人站立不稳,冲了过去将她扶住,对哲宇道:“督军,你切莫听信谗言,我娘一向老实本份,千千又是她的养女,她又怎么可能做出此种事来,我想知道,是何人在你面前乱嚼舌根。”
哲宇瞥了她一眼,嘴角一扬:“你想知道是谁吗?我来告诉你,那个人就是你。”
玥汐心头一震,她终于明白祸从口出这个道理,那日,奕凡赶来督军府,与自己在偏厅相见,他言辞恳切,要自己放过千千,从此不要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第168章 旧案重提(三)()
当时玥汐情绪比较激动,一怒之下重述了当年卜夫人害死千千之父楚玉珩一事。
玥汐后悔不迭,当时以为四下无人,因此脱口而出,如今看来,定是有人偷听了去,告诉了哲宇。
果然,哲宇三击掌,一名女子垂着头,缓缓走进了大厅。玥汐定晴看去,只见那女子正是失踪多日的含烟。她顿时明白了出卖自己的就是从小跟随自己长大的贴身丫鬟含烟。
含烟并不敢去看卜夫人和玥汐母女,只缩在一边,两只眼睛无助地望着哲宇。
哲宇高声道:“含烟,你把当日听到的一切都说出来,有我为你作主,你不必害怕。”
含烟用眼角瞟了一眼玥汐,弱弱地将那日所闻所见一一叙述了一遍。
玥汐指着含烟厉声道:“含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含烟见玥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瑟缩于角落,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哲宇道:“玥汐,你真的以为仅凭含烟的三言两语,我就会兴师动众,请这么多人到场,问你娘的罪吗?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一会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他再次拊掌,江平安退下,不多时,又再次折返,只是这一次,他身后多了一名三旬年纪的妇人。
玥汐见那妇人相貌平平,粗布衣衫,实在面生的很,但是身边的卜夫人却突然筛糠般抖动起来。
那妇人向大夫人和哲宇施礼问安。大夫人心中生奇,向哲宇道:“此女子又是何人?”
哲宇笑道:“娘自然是不认得她,不过她跟随卜夫人多年”
他目光转向卜夫人,朗声道:“岳母大人,别人不认得她,您应该不至于这么健忘吧。”
那妇人缓缓走至不住抖动的卜夫人面前,福了一福,说道:“一别十年,夫人您还好吗?”
卜夫人泪盈于眶,许久,才吐出了几个字:“香草,没想到,我们此生还有见面的一天。”
千千和玥汐皆悚然一惊,心中不约而同忖道:“原来这妇人便是当年服侍卜夫人的贴身丫鬟,香草。”
当年,她们皆是孩童,对一名丫鬟自然印象不深,且这些年来,香草的面貌变化较大,实在与当年难以联系在一起,是以,一时之间,她们二人皆没有认出她来。
但卜夫人不同,香草跟随她多年,且对她忠心耿耿,她又怎会辨认不出香草其人。
哲宇说道:“叙完旧了吧,该办正事了。香草,你且说说十年前的事吧。当年是不是你把砒霜放进了黎氏的药碗里?”
香草回过身来,躬身道:“回督军大人的话,当年的确是小妇人在黎婉婷的药里面下的砒霜,我本意是想毒死黎氏,怎奈天意弄人,不知为何,楚玉珩竟然中毒而死。”
千千双拳紧握,悲愤道:“当年若不是我爹对我娘出于爱护之情,先尝了药是否还烫,只怕中毒的就是我母亲了。”
她这么一解释,卜夫人和玥汐才知道当年何以是楚玉珩中了砒霜之毒。
哲宇轻抚千千的肩,安抚道:“千千,不要难过,今日我一定为你做主,让真凶伏法。”
他一指香草,厉喝道:“香草,你一五一十的告诉大家,当年你为什么要毒害黎氏,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
卜夫人和玥汐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心脏都将要停止跳动。
杨照天双手抱胸,对这桩陈年旧案似乎饶有兴趣。
其余众人有的是做壁上观,有的是兴灾乐祸,更有甚者如姜氏一流,巴不得香草能吐出什么惊天秘密来,好让玥汐跟千千两虎相斗。
岂料香草缓缓跪下,双手合十,说道:“回禀督军大人,当年我不过是妒忌黎婉婷比我貌美十倍,因此一念之差,才犯下此等不可饶恕的罪过,并无人在背后指使我,望督军明察。”
闻听此言,卜夫人和玥汐的一颗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些。
姜氏并不甘心,讥讽道:“因妒忌人貌美而杀人,这个理由也太过牵强,我看这妇人刁嘴滑舌的,不用点刑是断不肯说实话的。”
玥汐连忙道:“督军,重刑之下必有冤情,曲打成招实非智者。”
哲宇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有说过要用刑吗?”
他转向杨照天:“杨队长,敢问杀人该当何罪?”
杨照天恭声道:“回督军大人,该判绞刑。”
哲宇向香草道:“香草,你可想清楚了,果真要为你夕日的主人顶罪,而被判绞刑吗?”
香草阖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罪妇已经多活了十年,如今罪有应得也实属应该。”
哲宇缓缓从座骑上起身,走到香草面前,俯身道:“你纵然是不怕死,可有想过你死后你那八岁的稚子可怎么生活下去?”
香草一怔,一想到她那苦命的儿子宝儿,随即落下泪来。
哲宇接口道:“据我所知,三年前你的丈夫因病过逝,只留下你们孤儿寡母二人,你若被判了绞刑,你儿子可就要流落街头,我看他小小年纪,只怕不出三日就会饿死。稚子无辜,你可要想清楚了。”
玥汐生怕香草反口,急道:“香草,你尽管放心,你曾经服侍过我娘多年,我们绝不会看着你儿子流落街头,孤苦无依。我一定让他上最好的学校,受最好的教育,将他抚育成人”
她话音未落,门口突然冲进一名骨瘦如柴的孩童来,他紧紧抱着香草,嘶心裂肺的哭喊:“我不要别人抚育我,我只要娘娘,我已经没有了爹,我不能再没有娘”
原来这瘦弱的孩子便是香草的独苗——宝儿,宝儿的话如同一根刺,直扎进了香草的心里。她自知情义两难,痛苦得与宝儿抱头痛哭。
面对此情此景,千千已经对当年的案情了然于心,这愚忠的丫鬟香草,必然是代卜夫人受过,即便杀了她,也不能起死人肉白骨,她自己自小失去双亲,又怎忍心再看另一个孩子失去唯一的亲人。
第169章 水落石出()
因此,千千向哲宇说道:“放香草母子去吧。”
哲宇微有诧异:“为何?你要知道她纵然不是主谋,也是帮凶,就这样放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
千千道:“你既然也知道她并非主谋,只是奉命行事,即便杀了她,也无法告慰我爹在天之灵,更何况稚子无辜,冤冤相报何时了。”
宝儿颇有灵性,闻千千之言,立时跪在她面前又叩又拜。
千千扶起宝儿,循循善诱:“你将来长大后定要记得,要懂得分辨是非,切莫行差踏错。”
宝儿点头道:“宝儿记下了。”
香草见此情景,突然向千千磕头道:“千千姑娘,是我害你幼年丧父,我对不起你。”
她回首看了卜夫人一眼,终于说道:“当年,我见夫人终日因为黎氏愁眉不展,才向她献计,想要毒害黎婉婷,却不料阴差阳错,楚玉珩竟喝了那药,李代桃僵。我本以为死无对证,就算卜老爷知道了也无从查起,不料他隔日就将我带到书房盘问。我念在夫人对我恩重如山,又是自己献的计策,便揽下了投毒之罪。老爷大发雷霆,将我卖给杀猪的为妻,也就是宝儿的父亲。这十年来,每每念及我双手沾满血腥,就惶惶不可终日。今日我将所有一切都说出,心里终于得到了平静。”
卜夫人闻言,瘫坐于地。
但玥汐仍然负隅顽抗,说道:“当日我爹审问香草之时,她写下了认罪书,如今为了脱罪竟然污蔑我娘。香草,我娘以前可待你不薄,你如今恩将仇报,你的良心就过得去吗?”
卜夫人经玥汐提醒,自然也想起了当日卜青云掷给她的认罪书,她连忙说道:“不错,我有香草亲笔写下的认罪书,她早在十年前就坦诚是她杀了楚玉珩,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哪。”
姜氏和柳氏、姚氏闻言俱都泛起一丝冷笑,就算卜夫人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也难掩她是杀害楚玉珩主谋的事实。
哲宇冷声道:“把她们都带上来。”
江平安随即退下,不多时复又带了几名丫鬟上来,卜夫人定晴望去,这几位皆是在卜家做事二十年以上的老人,顿时心生不妙。
那几个丫鬟胆小,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俱都吓得瑟瑟发抖。
哲宇道:“当年楚玉珩夫妇投奔到你们卜家,卜夫人待他们如何?”
那几个丫鬟先前还支支唔唔不说话,江平安一拍桌子:“你们谁敢隐瞒事实,都要关到警察局的大牢里去。”
其中一个吓得面如土色,当即跪下说道:“当年楚玉珩夫妻到卜家后,颇得老爷照拂,夫人心生不满,总是与老爷吵闹。”
江平安笑道:“大家都看到了,只要说老实话,一会督军保你们无事,谁说的越多,谁就可以先离开。”
只因卜夫人平日锱铢必较,薄待下人,那些丫鬟本就对她敢怒不敢言,此时还不竹筒倒豆子,全盘托出。
另一个丫鬟道:“我记得十年前,少爷被蛇咬了,是黎氏替他吸了毒血,又背他跑回来就医,但是夫人不知为何,竟打了她一个巴掌,还骂她勾引老爷呢。”
其余人亦七嘴八舌道:“夫人经常苛待楚氏夫妇,给他们小鞋穿”
卜夫人气得脸上阵红阵白,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不错,这毒杀案幕后的主谋就是我,那又怎样,要怪就怪黎婉婷那个贱人不守妇道,勾引我家老爷,弄得他五迷三道的。楚玉珩死了一点都不冤枉,谁叫他不管自己的老婆,让她勾引别人的老公”
话音未落,千千疾步上前,抬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卜夫人震住,突然像头母狮子一般朝千千扑了上去:“你敢打我,你娘是狐狸精,你就是小狐狸精,勾引奕凡在先,迷惑哲宇在后,又跟云舒不清不楚的,你这个小骚货,浪蹄子”
她因妒忌和愤怒而癫狂,完全不顾玥汐的劝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双手五指尖尖,一把朝千千脸上抓去,但是双手触及之处,却是哲宇那把冷冰冰的毛瑟手枪。
卜夫人吓了一跳,两只手吓得缩了回来,再也不敢出声了。
哲宇朝杨照天说道:“杨队长,你都听到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由你处理了。”
杨照天看了看几近疯癫的卜夫人,有些为难地说:“督军,卜夫人是您的岳母大人,这卑职可不敢对她无礼呀。”
哲宇义正辞严道:“杨队长莫非没有听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就算是本督军犯下罪行也要依法论罪,不要说他人。”
杨照天心知肚明,哲宇定是要严惩卜夫人讨好千千,因此一声令下,几名警察便将卜夫人扣押起来。
卜夫人心有不甘,大声呼救。玥汐心如刀绞,跪求哲宇网开一面,饶恕她母亲。
哲宇俯瞰伏在自己脚下的她,说道:”你的娘就是人,别人的父母就不是人了吗?除非你母亲能起死人肉白骨,让千千的父亲复活,否则你有什么脸面求情。“
杨照天一声令下,警察们拖着鬼哭狼嚎的卜夫人以及香草母子退出了大厅,直奔警察局而去。
玥汐万念俱灰,声泪俱下:“督军,我们好歹是夫妻,你为何如此绝情绝义?”
哲宇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怨就你娘心术不正,她已经逃过了法律十年,已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玥汐闻听此言,突然愤然站起,怒指他道:“那么你爹呢?你难道忘了千千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假如说她的父亲是因我娘而死,那么她的母亲呢?是谁逼得她母亲撞柱而亡的?你想讨好千千,可是你却忘了,你也是她杀母仇人的儿子。”
哲宇闻言大震,大夫人霍然起身,走到玥汐面前,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怒指她的鼻尖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这大放厥词,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玥汐掩面冲出了大厅,姜氏等人见此情景,面上俱是得意之色。
第170章 机心用尽 (一)()
姜氏之得意在于,此事一出,玥汐和千千、哲宇之间必然心生嫌隙,对于她来说,这不啻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此时,她突然感觉胃内一阵翻江倒海,顿时忍不住干呕起来。
姚氏和柳氏见状,纷纷侧目而视,大夫人自然将此景收于眼底,她略一思忖,走到姜氏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换上了一副慈爱的笑颜:“伊人,你可是不舒服?”
姜氏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用手绢抹了抹嘴边的污渍,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时不时犯恶心,连平日最喜欢的桂花酥都吃不下。”
柳氏连忙讨好的说道:“我看姐姐的脸色确实苍白,想来是平日帮着婆婆料理家事,太过操劳了吧。”
姚氏也不甘落后,挽着姜氏的手臂道:“大姐,要不然我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吧,俗话说病从浅中医,这事也马虎不得。”
大夫人向姚氏道:“你现在就去请马大夫来。”
姚氏一愣:“婆婆,这马大夫是我们榕城第一妇科圣手,难道您是怀疑大姐有喜了?”
她与柳氏入府也有些年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闻听此事,错愕之余隐隐有些妒忌。
姜氏脸一红,说道:“可能只是吃坏了肚子,我可不敢有此奢求。”
姚氏连忙换上一副殷切笑容:“请马大夫来瞧瞧就清楚了,我这就去。”
她拉着柳氏,奔出了大厅。
柳氏绞着绢子,脸色颇有几分难看。
姚氏看她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怎么,你妒忌了?”
柳氏叹道:“我看督军去她房里的次数比我们的还少,她怎么就这么走运。”
姚氏冷笑道:“便是她真怀孕了,这孩子的来历也是大有可疑。”
柳氏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姚氏的嘴:“我的姑奶奶,你便是心里不服,也不能胡说八道呀,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只怕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姚氏一掌拍开她的手,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看她鬼鬼祟祟的,说不定肚里的真是个野种。”
两人正在说话,远远见到迎面走来一人,姚氏便缄口不语了。
柳氏见那人是姜氏的远房表弟卢俊生,在府里帮着李春打个下手,他与她们擦肩而过时,双方都互相颔首而笑。
待得卢俊生走远了,姚氏才将柳氏拉到一边角落,说道:“这个姓卢的,自恃是姜伊人的表弟,平日里飞扬跋扈,对下人都是颐指气使的,若是寻常亲戚,他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