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一根救命稻草。当下也顾不得面子里子,径直走到千千面前,堆笑道:“上次蒙千千姑娘鼎力相助,如醍醐灌顶,这次的案件看来倒比上次还要棘手,还望姑娘指点一二。”
卜青云连忙说道:“杨队长开什么玩笑,小女千千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又怎么能帮你破案呢。”
此时,千千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她走到雷克定面前,微一欠身,恭声说道:“如果雷伯父信的过,千千愿尽绵力。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萧宁远斜眼侧睨,心里忖道:“连杨照天都束手无策,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
卜家人俱都一惊,卜青云更是料不到平日里温婉乖巧的千千竟会出此惊人之语,但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当下他们只得紧张的盯着雷克定。
雷克定朝千千打量了一番,见她虽是女儿身,眉目间却有一股钟灵毓秀之气,倒比那个只会敛财的脓包杨照天看上去靠谱的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说不定真能找出害死小博的凶手。
当下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姑娘如果能查出真凶,我就与青云兄订立盟约,十年内只为他提供橡胶,如何?”
底下又是一片喧哗。卜青云和萧宁远俱都一震,需知雷克定橡胶大王的声名远播海外,早年在台湾就有一个数万公顷的橡胶园,十年前来到榕城后,他一口气买了几百亩地种植橡胶,若是与他携手,垄断榕城乃至全省城的橡胶业亦不是难事。
只是找出凶手又岂是易事。卜青云担忧的望着千千,生怕她行差踏错,不但帮不了卜家,还会得罪雷家。萧宁远更是嗤之以鼻,若是说这番话的是卜奕凡,他倒要存着三分提防,但是这个楚千千——萧宁远冷哼了一声,在他眼里,女人只不过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难成什么大事。
奕凡和玥汐经天福楼一事,对千千大有改观,因此并不劝阻,只是心里还是捏着一把汗。倒是雷小蝶,向千千投来钦佩的目光。
千千要的就是雷克定这句话,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一定很奇怪,雷少爷和我们一样同桌而食,为什么单单只他一人中了毒。但是既然法医验证雷少爷确实是中毒而死,那么想来中毒的事实断不会有错。我想,凶手只不过用了一个很巧妙的法子,把毒下在只有雷少爷能接触到的地方而已。”她又将目光转向杨照天:“其实杨队长也没有猜错,既然那些菜肴和咖啡和雷少爷的碗筷都无毒,那么毒只可能下在这咖啡杯中了。只是杨队长,你还记得吗,刚才樱桃姑娘把咖啡杯端上来的时候都是空的,且是从雷老爷那里开始放置,第二个就是雷少爷,我记得当时他是自己伸手,从那些咖啡杯里随意拿了一只,放到了面前。如果有人事先在咖啡杯里下毒,那他又怎么能未卜先知,知道雷少爷拿的是哪一只呢?”
第24章 雷府命案(三)()
“这”杨照天说不出话来了。
雷克定沉声道:“法医已经验过咖啡杯,证实无毒,还有什么好研究的。”
千千端起其中一个咖啡杯,以食指指着杯口,说道:“雷伯父、杨队长还有各位且想想,人喝咖啡的时候,嘴唇是直接接触杯子的,法医只验了杯子的内侧,却没有验那杯子的外沿。杯内无毒,可不代表杯沿无毒。”
众人皆一怔,法医正要验那杯沿,却听雷克定说了一句:“且慢。”
他缓缓走了过来,盯着千千说道:“刚才你说,小博当时是随意挑了一只咖啡杯,就当毒是下在杯沿,凶手又怎么提前知道下在哪个杯子上?”
雷克定所问的也是旁人想问的。众人屏息凝神,大厅里一时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千千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些咖啡杯都是一式一样的,凶手自然不知道雷少爷会挑哪一只。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在每一只杯子的沿口上都下了毒。”
雷克定不敢相信:“这不可能啊,为什么大家喝了咖啡都没事?只有小博中了毒?”
千千叹道:“因为雷少爷和旁人不一样,他是个‘左撇子’,平日惯用的是左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雷克定奇道。
“说起来还要请雷伯父恕我无礼,只因雷少爷头上缠着纱布,我一时好奇便多注意了他几眼,当时我看到他从玲珑手中的托盘里拿咖啡杯的时候用的是左手,就知道他是个‘左撇子’。”
“但是这和小博被毒害有什么关系?”雷克定纵然是见多识广,却也猜不透其中的奥妙。
“右手拿杯,嘴唇接触的必然是杯柄的左侧,而左手拿杯接触的却是杯柄的右侧,凶手只要在每个杯子的杯柄的右侧喂毒,就能不伤旁人只毒害雷少爷了。”
雷克定颤抖着声音对法医说道:“麻烦您照千千姑娘说的再验一次。”
片刻之后,法医沉痛的宣布:“如这位姑娘所说,每个咖啡杯手柄的右侧杯沿上都下了砒霜之毒。”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为惊愕。
“是谁,是谁如此狠毒,要致我儿于死地。”泪水一直在雷克定的眼眶里滚来滚去,到了此时他,再也不能自持,老泪纵横而下,他以手撑着桌面,才没有倒下去。
千千叹道:“能清楚知道雷少爷的习惯,又能接近餐具的人,虽非寥寥可数,但范围也不算大。说起来,凶手还有些人性,纵然是恨毒了雷少爷,到底没有伤害无辜的人。”说着,她走到垂手侧立在角落的樱桃面前,深深的望着她:“你说是吗,樱桃姑娘。”
窗外月色泛碧,屋内灯影摇红,忖得樱桃面上神色忽明忽暗,阴晴不定。众人狐疑之际,从帘后走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二十五、六岁光景,穿一身粗布麻衣,上唇微髭,理了个板寸头,黝黑的肤色,满面风霜,倒像个种田的庄稼汉子。
他几步走到雷克定面前,扑通一声当场就跪下了。
雷克定大为意外,沉声道:“朱焱,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这人是雷家的杂役朱焱。
朱焱两只手掌往地下一撑,头垂得低低地,快要碰到地面,口中说道:“老爷,是我下毒害死少爷的,要怎样处置您说了算,我朱焱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是你!”雷克定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他指着朱焱,厉声道,“我雷家有哪一点对不你不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焱只是垂头跪着,一言不发。
雷克定一脚踹在他肩上,直把他的身子踢得往后连翻了两个筋斗。
“雷老爷不要动怒,等我把他带到警察局问个明白。”杨照天说着,伸出手去抓地上的朱焱。
突然朱焱手腕翻处,寒光一闪,右手竟多了一把匕首,刃尖直指着杨照天的咽喉处。众人均未料到他有此一着,一时间大厅上成了僵局。
雷克定高声说道:“来人,关门。”一面对杨照天说道:“朱焱于我有杀子之仇,我绝不能放他而去,杨队长,对不住了。”
杨照天本来比朱焱高一个头,只因脖子被朱焱死死扼在臂中,那把匕首更是抵着皮肉,他不得不弓着身子,只觉得腿酸腰软,苦不堪言。
朱焱目不转睛地盯着雷克定,口中凄然道:“我在雷府虽然只是个粗使的下人,但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人,雷小博对我动辄打骂,私克工钱,我早已对他恨之入骨。我本来想出一个绝妙的计划,趁着这次宴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了他的性命,没想到——”他目光转向千千,悲恸道:“没想到却被你识穿了。不过幸好,雷小博终究还是死了,也算是天可怜见。”
杨照天惨兮兮地说道:“朱焱,我杨照天可没有得罪你,你没道理拉着我一块死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话朱焱的手臂勒得更紧了些,口中冷笑道:“只怪你运气不好,我今天若逃不出去,就来个‘玉石俱焚’,你杨队长就陪我一同上路吧。”
他一面说,一面拖着杨照天移动身子,慢慢退向门口。但是大门紧闭,显然他已无路可退。杨照天又急又怕,生怕这亡命之徒先给自己脖子上来一刀,那倒真是死得冤枉了。
“杨队长,你放心吧,他是不会伤你的。”千千一边说,一边镇定自若地朝朱焱走去。
“站住,你再过来,我就杀了杨照天。”朱焱双眼一瞪,手一抬,作势要将匕首送进杨照天的脖子。
千千停下了脚步,轻叹道:“方才我虽然解开了雷少爷中毒之谜,却并未找出真凶来。说实话,若不是你亲口说出,谁又能知道你就是凶手。奇怪的是,你若真的不想束手就擒,为什么不早早的逃出雷府,偏偏要跪在雷老爷面前认罪。你既然认了罪,又为什么临时起了反抗之心。你这般行为怪异,举动反常,倒像是故意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好替什么人掩饰过去。”
第25章 雷府命案(四)()
朱焱一惊,只觉一道凉意从背脊上直透入脚跟,手臂也是一松。趁着他松懈的当口,杨照天趁势一肘击在他肚子上,反手将他扣在身下。“镗”地一声,匕首落地。众人皆松了口气。杨照天虽然脑子不够发达,身手却是不差,不然也混不到警察队长的位置。因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杨照天满腔怒气此刻全发泄在了朱焱身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拳脚。
“住手。”千千见朱焱并不抵抗,双目紧闭,似有求死之心,上前阻止道,“朱焱不是毒害雷少爷的真凶,他只是代人受过而已,杨队长,你不能动用私刑。”
“私刑?”杨照天终于停了手,对着朱焱身上啐了一口痰,又一脚踏在他背上,“不管他是不是凶手,这‘袭警’的罪名总是逃不掉的。”
雷克定向千千厉声问道:“你说他不是真凶,那真凶是谁?朱焱又是替谁掩饰?”
这一变故又出乎众人的意料,数十双眼睛齐齐注视在千千身上。只见她从容说道:“咖啡杯是名贵瓷器,价格不菲,平时一定束之高阁,由专人看管,而朱焱只是一个粗使的下人,试问他怎么有机会接触得到呢。再者,如我刚才所说,朱焱并不在厅上伺候,他若是真凶,只管逃遁而去,神不知鬼不觉,何必要站出来送死。所以,很明显,他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引人注意,好将真凶掩饰过去。”
众人听她说得在情在理,纷纷点头。雷克定说道:“那他要护的人究竟是谁?”
“他要掩护之人,雷伯父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你想想,他平时与什么人走得近,或是与什么人交好,那个人又是能随意进出厨房的——”
雷克定的目光转到了一直站在墙角,面无表情的樱桃身上。众人的目光也随雷克定一起望向了她。
樱桃见状,莞尔一笑:“老爷,您看我做什么?朱焱是对我有意,但是我早已不止一次拒绝过他,何况再过些日子少爷就要纳我为妾了,难道你以为我会害死少爷,白白断了我嫁入豪门的路吗?”
千千朝着被踩在杨照天脚下的朱焱说道:“看到了吗,你对别人一片真情,但是人家却连正眼都没瞧你一次,只怕你就是此刻死了,她也不会为你流一滴泪。你这样为她,值得吗?”
朱焱在众人面前含屈受辱,本来已经难受至极,被千千这样一说,更如万箭穿心。他阖上眼睛,痛苦地说道:“雷小博真的是我毒杀的,你们杀了我吧,不要再问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千千叹息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向樱桃,沉声说道,“樱桃姑娘,你可知道,砒霜是巨毒之物,平时鲜少有人会买,但是不管卖出多少份量,都是要记录在册的。榕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只要警察局发出一道公文,将近半年来卖出过砒霜的店家召集起来,相信一定会有人认出你来。下毒本来就是件风险极大的事,何况你要毒害的是雷家的少爷。樱桃姑娘,相信这么重要又容易引人注目的东西,你应该不会囤积太久,更不会假手于他人代买吧。”
瞬息之间,樱桃面色大变,她直视着千千,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千千笑道:“那可能就要怪樱桃姑娘长得过于美貌了。美貌的人总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在你倒咖啡给众宾客的时候,可是有好几家的少爷都偷偷瞄你,就连我大哥那样平日里目不斜倪的人也对你频频注视。所以,我也就忍不住对你多望了几眼。”
那些商户的少爷们听到这话,脸色俱都一红。奕凡也不禁暗叹了一声:“惭愧。”他当时只是好奇那么丑的雷少爷身边,竟会有一个如此秀美的丫鬟,才会多瞧了两眼,没想到被千千尽收眼底。他对樱桃虽有欣赏之意,但绝无亵渎之情,他只盼千千不要误会才好。
樱桃扫了千千一眼,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谬赞了,岂敢与姑娘相比。”
千千接着道:“观察之下,我才觉得,姑娘美则美矣,有些举动倒叫人生疑。比如,你看到众人把玩咖啡杯的时候,面色似有不安,而注视雷少爷的时候,神情又有些古怪,待雷少爷中毒倒地之后,你难掩窃喜之情。当我解破下毒之谜时,你又如惊弓之鸟,及至朱焱跑出来替你顶罪时,你终于如释重负。综上所述,不难揣测,你跟雷少爷之间,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众人观赏咖啡杯的时候,你生怕他们手上会沾到杯沿上的砒霜,如此一来,不但会祸及旁人,也会暴露你的计划,此后再想杀雷少爷怕是再无机会了。我说的对吗?”
樱桃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好一个秀外惠中的美人,只怪我自己心志不够坚定,也小觑了别人的眼力,栽在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但是我并不后悔——”她一边说话,一边走到雷小博的尸体前,伸手一指,悲愤地说道:“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自从我被卖到雷府为婢,就对我百般纠缠。你们知道他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半个月前,趁着老爷和小姐外出之际,雷小博潜进我的房间,欲行不轨。我大声呼救,纠缠之际,雷小博的头被我用花盆砸伤,但是最后,这个禽兽还是把我玷污了。我当时生不如死,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因为就算把此事告诉老爷,他爱子心切,也绝对不会为我作主。人言可畏,到时候我不但报不了仇,还会被下人传成勾引少主的狐狸精,我绝对不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我要谋定而后动,我一面虚与委蛇,对雷小博假以辞色,使他相信我是甘心嫁给他做妾,对我疏于防备。另一方面,我开始酝酿复仇的计划,终于,我想到了在众人面前将他毒死的计划,如此一来,不但能报我被辱之仇,也可以使自己摆脱嫌疑,但是我实在没有想到——“
第26章 阴霾渐生()
说到此处,她缓缓地转向千千,眼布红丝,满面皆是泪痕:“我没有想到你这般轻易地就拆穿了我冥思苦想半个月的计划不过,像雷小博这样的人面兽心的东西,我恨不得将他剜肉挖心,倒是便宜他死的如此痛快。”
杨照天在一旁冷笑:“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樱桃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缓缓走到朱焱面前,俯下身子,轻轻说道:“我买砒霜的事无意间被你发现了,不过我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出卖我。只是你大可不必为我顶罪,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朱焱流着泪道:“我一直都躲在帘后,当我看到那位姑娘走向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已经怀疑你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