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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这边忽悠;在他妈那边敷衍;她特别想问一问他;不累吗?
袁向媛在巷子口遇到了往外搬家的安家人;安新志贪污证据确凿;已经被正式收押,所有不法财产被没收,不日便将在北京市最高人民法院进行审理;在此之前;安家必须搬出部队大院,其大女婿也被政治审查,正在读军医大学的小女儿安婉婉被开除学籍。
安母叶红琴和二女儿安瑶瑶互相搀扶着跟在车队后面走,家里的钱财大多被没收了,叶红琴攒下的私房钱得省着花,请了搬家的车以后就没多少了。安婉婉抱着一只土棕色的小熊跟在两母女的身后,安家的儿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从出事儿到现在,谁也没见过他。
路过袁家,安婉婉的脚步明显的慢了下来,走过袁向媛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回目光,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安婉婉泪湿了眼眶。
从这个大院走出去,她就再也进不来了,和她的向前哥也再也没有可能了,她爸爸做了那样的事儿挨枪毙是肯定的,而她,这辈子也只能当她曾经最鄙夷的那一类工人,成天为了生计忙碌,而她的向前哥却能成为国家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类人。
她恨她爸,恨她爸贪污受贿,更恨她爸贪污以后不把屁股擦干净,连累妻女。
安婉婉随着叶红琴去了北京市区边缘的城中村,这个村子叫叶各庄,她妈妈的娘家就在这里,她爸没倒时她大舅二舅没少沾她家光,她大舅家的大表哥去年结婚的婚房还是她妈拿钱给起的。
安婉婉她们来住的就是她大表哥家的婚房,在门口卸车,才刚刚站稳,安婉婉就被一块烂泥打中了后背,她一尘不染的嫩黄色羽绒服上脏污一片,一股尿骚味儿冲进鼻腔,她身边的安瑶瑶捂着肚子干呕出声,还没呕吐几声就被人同样用泥打中了屁股,怒不可遏地转过头去想要破口大骂,却被泥直接击中了脑门,混着尿骚味儿的泥从额头滴过鼻子掉在地上。
一群小孩儿拍着手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闹着走远,远远地还听到了那群小孩儿中有人跟自家长辈邀功:“奶,我打了那个大贪官家的人了,算不算给我爹报仇了。”
而后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算,我乖孙真棒,你爹会为你骄傲。”
那个稚嫩地声音脆生生地说:“奶,我以后代替我爹孝敬你,以后长大了当法官,专门抓贪钱的坏蛋。”
“好,好,好,奶等着那一天。”
安瑶瑶呆呆地站在当场,安婉婉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安婉婉只觉得人生荒谬,曾经她们回姥姥家,叶各庄的人谁不欢迎她们啊?谁不讨好她们巴结她们啊?就刚才对话的那对祖孙,还拿自家做的麻团给她们吃过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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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新志是西南动乱结束后第一个因贪污而落马的高层军官,人民日报、北京日报、中央电视台军事频道等等媒体都在密切关注着这件事情的后续,北京一个娱乐杂志社甚至去暗访了贪官的家属也就是安婉婉一家。
编辑声称安家人如今过得十分凄惨,平时都不出门,因为出门必被打,甚至买米买菜都没人愿意卖给她们了。
这个年头的中国人,往上数三代,谁家没有两个当兵的亲戚?五六十年代谁家没为支援国家军队打杖饿过肚子?
50万人民币得有多少?听人说了换成现金能摆满一间屋子呐!
林郑娟觉得痛快极了,这才只是开始呢,安家这样躲安生的日子过不了多久的。她曾经调查过安婉婉的姥姥一家人,那一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前用得到安家所以把安家捧得高高的,现在安家对他们而言就是个累赘,闹翻是迟早的事儿。
“娟子,走了,去订菜去了。”袁向媛穿着毛线拖鞋啪啪啪地从楼上下来,朝林郑娟喊道。
“来了。”林郑娟把报纸扔在茶几上,跟上袁向媛的脚步。
“你看今天的报纸了?”两人在玄关处系上围巾,换上雪地靴穿上军大衣,一起往院里走去。
昨夜下了大雪,院里的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明天就是袁向前的大喜日子了,袁奶奶把酒席的菜色交给了她们,她们现在是去饭店和大厨做最后一步确认的。
“看了,怎么了?”林郑娟把大门锁上,钥匙揣在兜里。
袁向媛把手拢进衣袖:“没想到安伯伯是那样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顿了一下她又道:“就是可怜了叶阿姨她们了。”
叶红琴可半点不可怜,作为安新志的枕边人,她不可能不知道安新志收受贿赂,甚至有些贿赂就是经过她的手收的,现在还没把她抓起来不过是因为没人把她供出来罢了。
只是这些东西就没有必要和袁向媛说了,梦里的那一辈子袁向媛过得太苦,林郑娟想让她这辈子过得开心一些,袁向前更是恨不得袁向媛这一辈子都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于是袁向媛就这么被蒙在了鼓里。
两人挽着手走出巷子,在巷子口看到等在路边的李景知,两人不约而同的消了声儿,然后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在她们走出十步远的时候,李景知才抬脚跟上。
林郑娟悄声问袁向媛:“就这样让他跟着啊?”
袁向媛满不在意:“他想跟,那就随他啊,跟我有啥关系,分都分了。”
袁向媛快刀斩乱麻,在和袁向前谈话的当天就和李景知分了手,但李景知似乎不是这么认为的,每天早上照旧来找袁向媛,袁向媛不让他进屋他便在院子外面等着,她们出屋办事儿的时候李景知就充当保镖。
“看他那样子在雪地里站了很久了,要是感冒了咋整?”林郑娟回头看了一眼李景知,李景知用手帕擦了擦鼻涕。
袁向媛的脚步一顿,道:“吃药打针呗,还能干啥。”
林郑娟听出她心里的不爽,于是便不再说话了。沉默地走到了小区大门外,从对面大院里走出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年纪大些的穿着一身暗红色棉袄,和李景知长的有七分相似,另外一个有二十一二岁,穿着打扮十分时髦,一身白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刘海烫成一个卷用摩丝固定在头顶。
李太太越过林郑娟两人径直朝李景知走去,摸摸他的额头,和年轻女人一人一边的把他往政府大院拖,李太太埋怨道:“你昨晚还在发烧,今天早上才刚刚退下去一点,你出来瞎晃荡啥?嫌命不够长啊?”埋怨完儿子,她又语气柔和地从朝年轻女人道:“文文啊,真是太麻烦你了,你一个月才修那么几天假还得来照顾我这不成器的儿子。”
韩文笑着道:“阿姨没事儿的,我正好在家闲着没事儿,上你家玩儿还能和你说说话呢,只要你不嫌弃就好了。”
“不嫌弃不嫌弃。”两人聊着天,合力把李景知拖走了,李景知不停的回头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袁向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了政府大院,然后慢慢地看不见了身影。
“真有意思。”袁向媛感叹,她一点儿也不愤怒,只是感觉自己七年的青春都为了狗,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两个女人驾着走了,连反抗都没反抗一下,“还好我和他分了,不然以后日子咋过,你看他妈,刚刚走过我身边一个眼角都没有,还有那个叫文文的姑娘,是他妈给他介绍的对象?呵呵呵。”
林郑娟缩着脖子当鹌鹑。
袁向媛发表了一番评论,一抹眼角:“走吧,看这天气一会儿还要下雪。”
林郑娟乖乖的跟着袁向媛走了。
这一天,袁向媛都没怎么说话,打起精神订了菜以后就一直在发呆,回到袁家,她喝了一碗郑又荣熬好的姜汤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袁国庆在看报纸,等听见袁向媛的关门声儿以后,他把林郑娟招呼过去:“娟子,媛媛从学校回来以后就一直不对劲儿,你老实跟叔叔说,她咋了?”
林郑娟将袁向媛和李景知的事儿说了出来,袁国庆放下手里的报纸,一拍茶几,大声说道:“分的好,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家庭配不上我闺女。”
【第082章】()
第082章
林郑娟眉头一挑;想到上辈子袁向媛去祭奠李景知的时候都是和李家人错开时间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袁国庆很气得呼呼喘气;自己也憋得厉害;和林郑娟叭叭叭的就把当年李太太写举报信的事儿给说林郑娟说了;林郑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里一阵庆幸;庆幸梦里的那一辈子李景知死得早,庆幸这辈子袁向媛和李景知分了手。
要是不分手和李景知结婚了,以后有这么一个心理阴暗地婆婆日子也不会好过;结婚了也得离。
想到今天早上她看见的那个贵夫人,光鲜亮丽雍容大方的,谁能想到这人内里居然能卑劣成这样;真是人不可貌相;啧。
袁国庆把大腿拍得啪啪响,他不常在家;没发现自家闺女和李景知之前的事情;知道后的第一反应是阻止;但想到闺女那个狗脾气;他忍住了。
为了这事儿他还特地去了一趟胡家和老丈人说了这件事儿;老丈人年纪大了;袁国庆说了半天他才想起李太太是谁,他老丈人听他说完李太太的事儿,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气愤来;就像李太太所想的那样;举报他们胡家的人很多,多李太太一个不多,少李太太一个不少,李太太指控胡家那些理由就跟大学生去看小学生写的论文一样,幼稚可笑。
真正致命的举报理由单独拎一个出来都能把李太太写的那些甩出五条街去。
他们胡家当然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家落魄过了一阵子,很快就起复了,起复过后的胡家低调了两年,待局势明朗以后便着手开始收拾当年举报他家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家全都废了,他们的退场在偌大的北京城里连滴水花都没有溅起来。因为李太太的举报太过可笑,就被他们遗忘了,要不是袁国庆回来说,胡家人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胡家不计较,袁国庆却不能不计较,他的女儿千娇百宠的凭啥要配给那样人家的儿子?他是坚决反对的。
结果这倒好,他还没嫌弃李景知家有毒妇呢,李景知家的毒妇居然先嫌弃他闺女了?不能忍!
袁国庆当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郑又荣也被他闹得睡不着觉,索性坐起来拉亮台灯:“你怎么还不睡觉啊?明天向前就要结婚了,还得早起呢!”
袁国庆下地倒了杯凉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赤着脚回到床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媛媛和李景知处对象了?”
郑又荣无奈地道:“看出来了一点,但我一个做后妈的,能咋说啊?”
再说了,她也不知道李家和媛媛妈家之间有那么一段啊,要知道了她都不带让李景知那小子进门的。
袁国庆烦躁地一呼噜脑袋:“你先睡,我去客厅坐会儿。”说完套上一件外套就出去了,郑又荣叫了两声也就没见到他回头也就不管了。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咋地?
袁国庆在客厅呆坐了一宿,把早起的林郑娟他们吓了一跳,问袁国庆在干啥,袁国庆啥也没说,摆摆手就回房间穿衣服去了。
天才刚刚亮,袁奶奶他们就来了,十多口子瞬间就给把袁家挤了个满满当当。
九点,袁向前带领着接亲的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清泉镇的叶家。
十点半,载着袁向前和叶泉的车队驶入袁家这条小巷,十点四十,袁向前把叶泉从小轿车上迎下来,今天的叶泉穿了一身红色的旗袍,齐耳短发被固定在了头上,戴了一头的假花,脸上上了浓浓的妆,录像师在扛着巨大的录像机跑前跑后的录像。
林郑娟和袁向媛一人挂着一个兜子,给叶家那头送亲的亲戚发瓜子糖果和红包,红包都不大,两毛五毛一块的,钱不多,但也够叶家人高兴好久的了。
叶泉被送到了二楼袁向前的房间,袁向前房间的家具都是新买的,一水儿的淡黄色家具,床是两米宽的席梦思,铺上了大红色的床单被罩,两个一岁多点的孩子穿着一身红在床上滚来滚去,叶泉盘腿做在床上紧张地看着两个孩子,就怕他们摔下床,反倒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一点都不担心,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笑嘻嘻地看着。
袁向前的房间里瓜果点心都是放齐了的,叶泉陪嫁过来的箱子里也有不少,去看新娘子出来谁手里都抓了两把瓜子和糖,有小孩子来了还给了一截甘蔗。
十一点半,一身红的叶泉被从房间领了下来,一行人呼呼啦啦的上了袁家租来的车队往长安饭店去。
长安饭店离大院不远,车队绕着大院开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车才在饭店门口停了下来,长安饭店被袁家包了下来,袁向前的大堂哥袁向佐负责的这边,袁向前他们的车队才到他就领着饭店老板迎了上来。
一番寒暄后叶泉和袁向前站在饭店门口迎亲,林郑娟端着瓜子,袁向媛端着喜糖站在两人两侧,来吃喜宴的人们陆陆续续地到了,先在门口和新人道了恭喜后才进了门,在饭店大门内的左侧,摆着一张桌子,负责记礼账的人背着黑色真皮小包一丝不苟地工作着,钱点了又点,下笔小心又小心。
两家父母在礼桌旁边等着和亲戚们寒暄。
一点半,所有亲戚都入了座,婚礼也正是开始了。
这年头的仪式很简单,证婚人主持的婚礼也不如后世那样花样多,简单的介绍了一番两人的恋爱过程,感谢了双方父母的养育之恩后便入席了。
林郑娟他们坐在最前面一桌,看着袁向前和叶泉互换了戒指,心中忽然一片酸涩,梦中的她同样参加了袁向前和安婉婉的婚礼,当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宾客,但她很清楚的记得,梦中的袁向前并没有现在的开心,袁向前的笑容都是勉强的,说话间也不和安婉婉对视。
而今天的袁向前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说几句话就要看一眼叶泉。
袁向前能得到幸福,林郑娟由衷地感到高兴。
仪式结束以后就是剩下吃吃喝喝了,新人挨桌敬酒,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三点。
吃了饭,把宾客都送走了,林郑娟他们才跟着袁向前他们做一个车回家,袁国庆他们留在饭店和老板结账。
在家里还有一场小型的狂欢,袁向前的朋友们准备了一系列的娱乐节目等着整他们,这一闹就闹到了半夜十二点。
林郑娟今晚和袁向媛睡一个屋,袁向媛的房间让给了叶家来送亲的人住了,两人之间例行的谈心还没说几句,便睡着了。
林郑娟又做梦了,她梦到袁向前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安婉婉。整个婚礼就像是被按了快进键,从早上到晚上不过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五分钟之间她甚至就看见了她和袁向媛在喜宴角落里说话。
酒宴结束以后,林郑娟跟随着袁向前回了家,部队大院里的袁家丝毫没有结婚该有的热闹喜庆,屋里冷冷清清地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袁国庆郑又荣在喜宴结束以后就回了部队,袁向媛也搬了出去,袁向前的那些朋友也识趣儿的没有来袁家闹新人。
袁向前抱着被子去了林郑娟隔壁的客房睡,安婉婉在新房的床边枯坐了好一会儿,然后拿出箱子里的日记本,一笔一划的写完了日记,林郑娟以上帝的视角观看了她写的东西,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她就说,那个叫做八月安心的作者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写出来那么腻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