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郑娟想,她爸当初掉下来,躺在这里是什么感觉,阳光照都照不到,他冷不冷?身上疼不疼?
林郑娟不知道,眼泪才留下两滴,她便捂着嘴巴,哽咽出声。
顾仲斌没有劝她也没有抱她,他知道,此刻的林郑娟是不需要这些的。
【第048章】()
等了许久;林郑娟才止住哭音;顾仲斌立马就把水递过去;林郑娟咳得厉害;接过来喝了一口。
“你怎么都不劝我啊?”哭过一场;林郑娟好受多了。
顾仲斌给水瓶拧上盖放进背篓;这才伸手把林郑娟抱进怀里:“你憋了那么多年了;咋能不让你哭个够?憋在心里你难受我也难受。”
顾仲斌下巴抵在林郑娟的脑袋上,林郑娟在顾仲斌的怀里打了个哭嗝。
顾仲斌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两点多了;再不回去今晚就回不去了。
“现在咱们回去?”
林郑娟嗯了一声,拉着顾仲斌的手乖乖的跟在他身边往回走。
往回走的路很顺畅,唯一不顺畅的就是爬悬崖了。
这悬崖下来难上去更难;都是石头沙地不说;草扎根还不深,借力的点都没有。
顾仲斌拿的柴刀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他先在崖壁上敲出两个落脚点;上去以后再敲另一个;林郑娟比他矮;因此他敲的落脚点距离都不太远;就怕林郑娟上不去。
“怕不怕?”今天顾仲斌和林郑娟的最多的话大概就是这一句了。
怕是挺怕的;但不爬上去她和顾仲斌就只能在崖底过夜了,他们也没带个火,听村里的老人说这片森林里还有狼;怎么想都比爬不上去恐怖啊。
林郑娟给自己做了两分钟的心理建设;坚定地点头:“不怕!”
“那你踩着我挖出来的印子,咱们爬上去,赶在天黑之前回家。”顾仲斌说完便上去了,林郑娟在底下活动身子,等顾仲斌上去有一段距离了她才爬上去。
这处山崖有三十米高,越往上越陡峭,林郑娟都不敢往身后看,也一点都敢懈怠,实在太累了,她就贴在崖壁上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接紧崖顶,抓住顾仲斌伸出的手,踏上崖顶的时候林郑娟直接软倒在顾仲斌的怀里。
等林郑娟歇过来以后顾仲斌让林郑娟坐着,他忙前忙后的给林郑娟捏腿捏手,今天运动量太大了,他怕她明天早上疼。
顾仲斌下手有点重,林郑娟疼得直吸气,她知道顾仲斌这是为了她好。
顾仲斌感觉自己三成的力气都没用到,见到林郑娟这样子,他忽然就不确定了:“很疼吗?”
林郑娟可怜兮兮的点头:“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顾仲斌尽量让自己更温柔些,给林郑娟按摩完了,林郑娟捏着他的手给他按摩手上的小臂上的肌肉,她用尽自己最大得到力气了顾仲斌才感觉到力道刚刚合适。
林郑娟累得满头大汗,只能感叹男女之间的力气差距,感叹完了再次叮嘱自己一定要加强锻炼,否则以后和顾仲斌打架几招都过不了,多憋屈。
林郑娟的想法顾仲斌丝毫不知道,两人分吃了背篓里剩下的东西以后就打道回府了,在坡底下自家的玉米地里顾仲斌动作飞快的割了一背篓猪草,林郑娟想帮忙顾仲斌不让,林郑娟只能把玉米地脚下的小白菜了。
西南这边因为地理原因,使用的是混合种植法,在种玉米的同时还会撒上葵花籽菜籽,在玉米长大的同时菜也成熟了,在青黄不接的年代,这样种出来的蔬菜能救好些人的命。
如今玉米地里的小白菜已经长得很大了,也没剩下几颗了,这些小白菜一颗就够吃一顿的,林郑娟拔了两颗,葵花籽长得和玉米一样高了,都快挂花了。
葵花浑身上下都是宝,葵花杆子放在水里泡一两个月再晾干,那就是上好的火把,葵花叶子用来喂猪猪也特别爱吃,葵花籽那就更有用了,能当零食能榨油,因此家家都种了许多,逢年过节红白喜事没点瓜子是会被人笑话的。
顾仲斌从地埂上砍了几根比较粗大的树枝,顺着背篓插了一圈,把捆成一把的猪草给一把一把的往上堆,最后堆得比背篓还高一些,林郑娟吞吞口水,这猪草看着就挺重的,她肯定是背不动的。
顾仲斌把林郑娟拔的菜塞到林郑娟的手里:“快抱着走吧,天快黑了,爸妈肯定等急了。”
林郑娟没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儿,抱着菜走出地了她才反应过来,在心底呸顾仲斌一口,臭不要脸,那是她大伯大妈!
此时太阳才刚刚偏西,林郑娟和顾仲斌走在黄土小路上,说说笑笑,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原处的石头山上放着哞哞着吃草的老黄牛,偶尔有几条狗从他们身边夹着尾巴跑过,心爱的人就在身边,顾仲斌心里是前所未有地安宁,他只希望这个假期里时间走得慢些,慢些,再慢些。
林郑娟他们走进村子,又收到了一波打趣,都说他俩是小夫妻双双把家还,有些人甚至还问他们什么时候办酒什么时候生娃娃,饶是脸皮厚如顾仲斌也吃不消了。
好不容易走出那群老头老太太的包围圈,两人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顾仲斌连和林郑娟对视都有点不好意思。
万年老司机居然知道害羞了,林郑娟的第一反应是先抬头看看挂在西边的要落不落的太阳,觉得惊奇极了。
顾仲斌一直用余光观察林郑娟,看见林郑娟下意识的反应,他只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他不禁在心底沉思,难道他给林郑娟的感觉就那么厚脸皮?
临近家里,钟玉兰领着顾云航在家门口玩,顾云航撒欢似的跑,钟玉兰在后面护着他怕他摔跤。
顾云航一抬头就看到林郑娟,张开双手叫着娘娘娘娘就跑来了,林郑娟赶紧蹲下身子把菜放在地上张开双手等他。
顾云航跟小炮弹似的冲进林郑娟怀里。
钟玉兰直起身子敲敲酸疼的腰杆:“你们今天是去哪里玩了?怎么背回来那么多猪草?家里都有啦!”
顾仲斌没在门口停顿,直接往家里去,钟玉兰把白菜捡起来提在手里。
林郑娟不想瞒钟玉兰也瞒不住,他们从悬崖山上下来的时候遇到了好几个人,大家脑子一动就知道他俩今天下崖底了。
林郑娟亲亲顾云航的大脑袋,轻声道:“去崖底了。”
钟玉兰一怔,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去看看也好,安心。”
林郑娟没说话,子欲养而亲不待,哪里能安心?
回到家,饭菜已经做好了,刘云朵把林郑娟拔回来的菜洗了扭成三节端进堂屋打火锅。
钟玉兰煮了一下午的红豆汤,汤倒进汤锅,盛两勺豆子进去,汤一开,红色的汤汁翻滚,白菜叶子往锅里一烫,蘸上火炮辣椒蘸水,美味极了。
【第049章】()
吃着饭;顾伯军想起放牛回来在村口听到的趣事儿;笑着说道:“刚刚我在村口听人说顾国胜今天被人套麻袋打了;这次伤得也挺重的;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了。”顾伯军丝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
刘云朵跟着也笑了;她和顾伯军谈朋友还没嫁过来的那两年;顾国胜那个小混混可没少明里暗里给她难堪;有时候气急了她都想拿把刀把他给捅死一了百了了。果然人贱自有天收,看看顾国胜最近挨多少次打了?就着顾国胜的这个倒霉劲头,刘云朵觉得自己至少可以再多吃两碗米饭!
钟玉兰想起今天下午怎么找也找不到的那只麻袋;一下子就明白什么事儿了。她用眼神扫了一眼林郑娟和顾仲斌两人,两人面不改色的该吃吃该喝喝,跟顾国胜被打这件事儿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似的。套顾国胜麻袋这事儿以前林郑娟和顾仲斌没少干;都是老江湖了;习以为常了都,还还会为这个事情心虚呢?
钟玉兰道:“这做人啊;还是不能缺德;你说这人一缺德啊;连走在路上都能被人套麻袋!”
顾仲斌赶紧附和;说妈说的对;那模样要多真城有多真城;一转身,他又和顾伯军打听顾国胜伤得有多重,都伤在哪里了。
顾伯军都把这事儿打听清楚了;“没伤到骨头;也没伤到脑袋,就身上没一块儿好肉了,听说青青紫紫的都没眼看了,哦,脸也肿了,跟猪头一样,要不怎么说他没有半个月出不了门呢?”
顾国胜爱臭美,看自己那张脸看得比啥都重,顾仲斌今早大人的时候也控制着力道给他脸打了好几拳头。
没能看到顾国胜的惨样,顾仲斌深感遗憾。
因为昨天晚上陈大花来闹的事儿,顾冀中和钟玉兰到现在还在冷战中,晚上两口子睡觉都分被子睡了,顾冀中心情很是低落。听到母子三人配合着挤兑他侄子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他也觉得顾国胜被打他也觉得挺爽的。
顾云航从今天早上起床到现在都没睡觉,一吃饱他就困了,刘云朵把他抱到房间里睡着以后拿了针线出来堂屋做,她在绣鞋垫,鞋垫子是用不能穿的衣服剪开后用糯米浆一层一层糊上的,糊上后在阳光下暴晒,晒干成一块厚厚的壳子以后剪出鞋子大小以后缝上一层干净的布,再在布上画上花样子就能绣了。
林郑娟以前也是学过绣花的,见到刘云朵绣,她也手痒痒。刘云朵从针线篓子里翻出一双空白的画好花的鞋垫给她,又从针线包里给她拿出一根五号针。
“来,让嫂子看看你有没有退步。”以前农闲的时候村里的小姑娘们就会相约在一起绣花做衣服,刘云朵因为在和顾伯军谈朋友,她没少带林郑娟去参加这样的小姐妹聚会。
可惜了,这次回来,她的那些一起刺绣的小伙伴们都嫁人了。
“好多年不碰了,手生了,绣的可能连新学绣花的小孩子都比不上了。”林郑娟从前刺绣的手艺也不怎么样,缝衣服钉扣子倒是一直都很在行。
五号针是最适合刺绣的针,又短又小,针很尖,扎着人那是真的疼,林郑娟穿好了线,拿起鞋垫子就绣,农家人刺绣没有什么针法,绣得针脚整齐,配色好看那手艺就是棒。刚开始林郑娟绣得不太好,慢慢的越绣越顺手,绣的花瓣也越来越整齐饱满了。
刘云朵凑过来一看,笑了:“手艺也没退步啊,好好绣,绣好了把鞋垫送给你仲斌哥穿。”
林郑娟绣着的这双鞋垫刘云朵是想给顾伯军做的,林郑娟绣了她再拿来做给顾伯军这就不合适了,好在顾伯军和顾仲斌的脚都一样大,也不算浪费掉。
林郑娟看了一眼和顾伯军聊得正欢的顾仲斌,低头轻声恩了一声。
未婚的男女脸皮都薄,刘云朵就没有再说下去。
绣了两个小时,林郑娟才堪堪绣好一朵四瓣花,夜也深了,林郑娟她们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在林郑娟等人睡下后,钟玉兰跑上跑下的给两人置办了一背篓回外婆家的礼,腊肉要拿上一条,林郑娟从北京拿回来的瓜子糖果得拿上一些,置办完了,她才回去房间。
她们老两口的房间和顾伯军的房间在一边,中间相隔着一个上楼的楼梯,钟玉兰进屋的时候,顾冀中在抽水烟袋,咕噜咕噜地水声不绝于耳。。
钟玉兰用手在面前挥挥,将空中的烟雾扇飞,忍不住道:“你少抽些吧,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抽上堂屋抽去。”钟玉兰特别不喜欢顾冀中在房间抽烟。
“这就抽完了这就抽完了。”顾冀中狠狠的吸了一口,把水烟袋放到堂屋里,回到房间,钟玉兰已经脱了衣服闭上眼睛睡觉了,被子还是分成两床,顾冀中掀开自己的被子躺下。
拉了灯绳子,顾冀中说道:“明天你也跟着斌子和娟子去他阿婆家吧。”
钟玉兰恩了一声,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让娟子和斌子单独过去不合适,两人才在谈朋友,娟子还在读书,斌子准备考军校,两人都要准备读书,近期内是结不了婚的了。在者娟子和斌子的事儿娟子妈那边肯定是不知道的,就这么去外婆家是会被人说闲话。
这事儿说完以后,两口子都没再开口,谁心里都不好受,顾冀中对钟玉兰的讨好钟玉兰不是感受不到,但她就是不想那么轻易的就和顾冀中和好。
**
次日鸡一叫,林郑娟就醒了,一想到一会儿就要和顾仲斌去他外婆家了,她就脸红心跳,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烙了好一会儿,听见隔壁房间门开了又关上以后她知道躲不下去了,于是走下床在行李包里选了一套最好看的衣服,为了让衣服和发型更相配一些,她还特地给自己编织了一个鱼尾辫。
到厨房拿了脸盆毛巾牙杯牙刷,她到院子的角落去洗漱,这里放着两桶水,这两桶水是供一家人一天的洗漱的,舀了一瓢水倒在牙杯里,剩下的都倒进脸盆,牙膏刚刚挤在牙刷上,顾仲斌便过来了。
“身上疼不疼?”
林郑娟摇头,顾仲斌昨天的按摩还是很管用的,她昨晚上睡得很沉,今天早上起来也没见着身上疼:“你身上疼吗?”
“不疼,这点运动量不算什么。”顾仲斌对林郑娟露出一口大白牙,在部队天天训练四百米障碍。那墙一天来来回回的翻了不止十次呢,哪次运动量不比今天大?
两人并排蹲着刷完了牙,顾仲斌道:“一会儿妈跟着咱们一起去外婆家,咱妈说了,咱们这才刚刚谈朋友,你妈那边还不知道咱俩的事儿,我就这么单独把你带去外婆家了,不合适,村里人会说嘴的。”
林郑娟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之前她没想到这一层去:“大妈说的对,咱们就这么办。”
顾仲斌低头洗脸,对是挺对的,就是吧,心里憋屈,啥时候他和娟子才能不需要那么遮遮掩掩的想干嘛就干嘛呢?
顾仲斌怀着这股郁闷的心情吃过早餐,背着背篓跟在林郑娟和钟玉兰的身后。
钟玉兰和林郑娟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一路爬过一座小山都没见两人停过嘴,顾仲斌在后面听着都绝望了,想插。嘴跟她们说两句话吧到最后发现自己一句都搭不上茬。
顾仲斌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郁闷来形容了,他郁悴!
在这样的打击下,他们到了钟家村。
钟家村村子没有来苍村大,统共也就30户人家,地理位置却比来苍村好多了,大路出门就是马路。
林郑娟他们到时才是早上十点钟,钟外婆家只有钟外婆钟外公两个人在家,其他人都上山干活去了。
外出当兵五年的外孙回来了,钟外婆拉着顾仲斌的手就抹起了眼泪,她还记得林郑娟,当年林郑娟没少跟着钟玉兰来钟家村。在得知林郑娟和顾仲斌谈上朋友以后,钟外婆连声说好,拉着林郑娟的手就不撒手了:“当年你和斌子到我家来啊,我就说,你迟早啊得是我们钟家的外孙媳妇。”
林郑娟红着脸低头装害羞,钟外婆知道年轻人脸皮薄,于是转头去和钟玉兰道:“小时候斌子多调皮啊,给个梯子能上房,给根绳子能下海的,偏偏谁的话都不听,来家里呆两天烦的我头发都愁掉了两把。后来娟子跟着来了以后啊斌子就变好了,娟子不让他干啥他就真的不去干了,我当时就在想,这就是斌子的媳妇了,跑不掉的,看,我说的不错吧?”
钟玉兰乐了,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还是妈你看得明白。”钟玉兰奉承一句。
钟外婆得意地哼了一声:“那是,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你啊,还是太年轻。”
林郑娟和顾仲斌猛地低头,肩头耸动,憋笑憋到肚子疼。
钟玉兰脸色一僵,别人说她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