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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抱住她的手臂又紧上几分:“方才太后所说的不过是谣言,你不必放在心上。”黑暗之中;他一双眸子像黑曜石一般的闪烁着;似乎潜移默化的有一种让人心安的神力:“需得记住,万事有朕。”
温静则感觉到他的手臂微微松开了力道;从自己身边抽离。曹裴提着淡黄色的宫灯凑上前小声提醒道:“圣上;您出来近三刻钟了。”
四周一片漆黑;虽说看不清萧玦;但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还是感觉到了萧玦带着杀气的眼神。
圣上您自己跟皇后说的出来方便;这都“方便”了三刻钟了,还不许他提醒一句啊!
萧玦往后退了三四步,正转身离开。温静则站在原地突然出声问他:“皇上这个时候为什么过来?”
“朕看你一眼;心里头安稳些。”他答完;眼中略有留恋,脚步却不停下,渐渐被黑暗包裹不见。温静则也不知他是几时离开的,只知道自己站了小会儿愫蔻就来了。两人一路打着灯笼回央错宫。
回去的时候,小照与小庆子正在拌嘴。两人吵的不可开交,直到瞧见温静则才悻悻闭上嘴。
愫蔻一想起今儿晚上温静则在路上同她说的事儿,就憋不住,气势汹汹的冲着小照过去,却在半途给温静则抓住胳膊拦下了。她一双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的回头瞧了温静则一眼,跺脚懊恼地叫了一声:“小主?!”掉头一路跑回屋里。
温静则瞧着她的背影,锋利的眼峰一寸一寸打小照身上扫过。甩下一句:“你们两个今晚都去柴房睡!!好好反省,央错宫里我新立一条规矩:不准下人争执!!不能和和气气的相处着,就滚出去!”她端在身前的胳膊甩袖,大步,朝屋内踱去。
小庆子眼睛向上丢给小照一个大大的白眼,认命回去搬被子。
屋里的烛火都点上了,愫蔻站在桌边,深知自己方才失了规矩,理亏的盯着脚尖不敢说话。
温静则坐到软榻上抬起两只酸软的胳膊朝她招手,脸上倦色不减:“我知道,你为我抱不平。但是她幕后有人,咱们尚未查清,明儿找个由头,给弄进慎刑司里去,说不定还能吐出点东西来。”
忍也忍够了,温静则现在不想再忍气吞声的顺藤摸瓜你,一条一条沿着线索去探查小照的主子。想要撬开一个人的嘴,最直接的办法不就是送去慎刑司吗?
打草惊蛇又如何?她一味隐忍也不见得就能熬出头,就能揪出暗害自己之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堂堂常在,想要处置一介宫女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之前不过碍于小照是赵皇后送来的人,所以自己迟迟不敢下手罢了。
愫蔻没想到温静则是这么个说法,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小主,您不是说咱们先不动她吗?”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她拿起桌边宝蓝色的香囊递到愫蔻手中说:“我要引蛇出洞!”
愫蔻讷讷低头,看了一眼静躺在自己掌心的香囊。神色见带着满满的疑惑和不确定抬头对上温静则的双眸。
那厢,萧玦领着曹裴回去畅园。人都散了,唯有李姒陪着赵皇后坐在位子上闲聊。她先瞧见萧玦过来,立刻向后退了三步,在赵皇后稍后福礼:“给皇上请安。”
萧玦未料到她还在,不免多瞧了几眼问:“旁人都走了,你为何还在这?”
“李妃怕本宫一人在这儿等着无聊,留下来陪陪。”赵皇后伸出胳膊一拦,抢过话茬。李姒想要上前的脚步迅速刹住,往后退身,复合道:“是,臣妾留下来陪皇后娘娘解解闷。既然皇上来了,那臣妾便先行告退。”
她说着,福礼小步退出去。
进宫三年,若不是依附着赵皇后,她也不能这样快的爬上妃位,自己膝前儿女尚幼,绝对要抱紧了赵皇后这颗大树!
月上中庭,赵皇后挽着萧玦的手,一行人往凤藻宫去。她望天几秒:“十五过了,就真的开春儿了。今年最后一轮入围的秀女再过半个月就要安置进宫。皇上可要挑个时间去瞧瞧?顺便若是能相中可人的妹妹,直接给位份也是好的。”
萧玦静静的听她说完,不经意间松开了手说:“行!朕改日得闲了,就去瞧一瞧。”他说完加快了步伐,双手背在身后,将赵皇后甩开几步远。
赵皇后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褪下,就彻底僵住。费劲追上去说:“皇上可是乏了?”
“朕不乏,只是皇后你总与朕唠叨这些,朕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实在犯腻。”他也懒得和皇后打太极,多年夫妻,真情还是假意彼此心里都清楚。
身后跟着的宫人纷纷低下头,假装不见。赵皇后一路无话,匆匆回去凤藻宫里洗漱沐浴去。
萧玦一个人坐在床边,朝外头招手叫曹裴进来:“如何?”
“回皇上的话,温小主回去发了一顿火就睡下了。”曹裴进来回话:“打发了小照和小庆子在柴房过夜。另”
“另奴才晚上打听到太后娘娘的消息是从”曹裴正说着话,就叫萧玦打断了:“朕不想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在搬弄是非,你寻个由头去警示一番。下次再犯,就交给温常在来亲手处置!”他放下手里的书,正巧赵皇后从外面进来。
曹裴弓着身子退下去。
翌日清晨,温静则正坐在妆台前梳妆,就听外面小庆子跑进来道:“小主!李妃娘娘过来了!”
居心叵测()
二十八、居心叵测
温静则略有些讶异的站起来;打从上回两人闹得不愉快;就再没有过交集了。
思索间;先是从外间踉踉跄跄地跑进来一个两岁的小娃娃;笑嘻嘻地给温静则抱手行礼;奶声奶气道:“温小主好!”她穿着藕丝琵琶衿上裳;头梳丫髻;下身一袭紫绡翠纹裙,跑起来双颊粉扑扑的,好不可爱。
温静则两三步上前;托了她起来刚要抬头便瞧见李姒怀中抱着三皇子迈进来,华裳玉面,美人似姣;朝站在温静则身边的珑毓公主招手:“快回来;当心温常在烦你。”
珑毓水润的眉眼一蹙,小短腿一溜烟就跑回李姒的身边;抓住她的裙边。
温静则愣愣的看了半晌;霎时心钝钝的往下坠着疼;两人之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深壑;她是儿女绕膝;自己依旧孤零零一个人。
“臣妾;见过李妃娘娘,给三殿下,珑毓公主请安。”李姒站了半晌;温静则才堪堪反应过来让身请她坐下:“李妃娘娘今儿怎么想起来过来?”
愫蔻没好气地瞪了跟在李姒后头进来的春善一眼;扭头下去沏茶。春善也不在意,带着两个孩子出去院里玩闹。屋里一时间就剩下温静则和李姒,一段从小玩到大的友谊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叫人难以相信,气氛未免有些尴尬过头。
不过死寂并未得以延续多久,李姒今儿过来可不是闲着没事。她略微浮躁的舔舔干裂的红唇,将唇上绛色的胭脂都吃进去些。将右手探进左面的宽袖里,出声说:“本宫昨晚上听到了几个宫人在嚼舌根,你猜本宫听到了什么?”
“臣妾不如李妃娘娘您消息灵通,自然是不知道。”温静则低着头,话音里不悲不喜的,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言语里竟还掺杂了几丝揶揄的语气。
李姒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也不多迈关子:“本宫听说你不能生?!”
温静则的身子似乎微不可见的战栗起来。愫蔻正走到门口,叫门槛绊了一跤,沏好的茶水瞬间倾洒满地,惊动了殿内的两人都扭头看过来。愫蔻手忙脚乱的蹲下身收拾,温静则眉间几番思量终究还是张口嘱咐她:“把门关上,暂时不要进来。”她说完,神色染着几分凝重的朝李姒看过去:“你既听说了,又何必大老远的跑过来特地告诉我?!!还带着你一双儿女,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以为呢?”李姒飞快地答她,双眉上扬入鬓,上身猛然向前探过去抓住温静则的手:“抛去你我情分不提,为何在宫里你待旁人都好,唯独与我如此横眉冷对?!本宫多少次告诫你,这宫里每一个都是居心叵测,你却偏不信!!往日你不受宠,逃得过一回是一回,这次呢?还不是被人给算计了?!”李姒抓住温静则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终于语气还是软和下来,说:“静则,身边亲近之人,才是最需要提防的对象。”
“那个方贵人,不可信。”
“不可能!”温静则想也不想就反驳她:“我与方姐姐虽才相熟短短数月,但她为人和气,同谁都玩的来,而且多次帮过我!我相信她的为人!!”她说的斩钉截铁,李姒一时难免语塞,随即眉梢上挑,将脸贴近她小声问她:“那我呢?你信我吗?”
温静则喉中梗塞,不知如何作答。信不信?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与李姒三年来关系愈演愈僵,但自己每每日子要熬不下去时,她总会叫。春善亲自来送些物品。
李姒等不到回答,讽刺的轻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块丝帕,递上前。温静则嗓音发哑,而后问她:“这帕子有什么稀奇吗?”
李姒手上的丝帕,是用最寻常不过的蜀锦制成,上面绣着的两只燕子也是人人皆会的寻常绣法,单看实在是叫人毫无头绪。
“这张帕子是我的人在御花园湖边的草坪里瞧见的。上头有一块泛黄的痕迹,你觉得是什么?”李姒将丝帕塞进温静则手心里。温静则小心的展开来,用指甲轻刮着布面上泛黄的那一块。
渐渐的,有细微的粉质颗粒一点一点的掉下来,温静则脑中的弦似乎“啪!”的一声断开来,她的指甲上凝了几分力道,使劲抠起来,看见那块黄色的部分落下许多屑末来,帕子上变成了半透明的淡黄色。
“是铁锈?!”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案就脱口而出。
御花园,草坪,丝帕,铁锈一个可怕的想法渐渐地在温静则的脑海中成型,她频繁的煽动着眼睛,手上突然发力将那丝帕揉成一团攥在掌心。
御花园河边缺了口的护栏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了要推她下水的!御花园里一般都是有太监宫女在当差的,那天她落水之后却半天也没有人叫太监进来,若不是怀王恰巧经过自己的这条命说不定都不在了
“确实是铁锈,而且经过查证,这张帕子是下人日常所用的。”李姒淡漠的声音从上方砸下来。
确实,一般宫妃的丝帕上不会绣燕子。
她接着说:“这块丝帕所用的蜀锦发白而且很柔软,看样子是去年的新料,而宫里从三年前便不再采买蜀锦进来了。宫中现存的蜀锦丝帕多是三年前的,都已泛黄发硬,同这一块大不相同。你且想想方贵人可不就是去年小选才进宫的?”
是呢,去年的小选只过了方贵人一个,她父亲官职不低,进来就是贵人。而且也可能从宫外头带进来新的蜀锦。
李姒知道她心里是开始怀疑了,刚要开口再点拨一番,院子里就传来一句嘹亮的哭声,随后门外就听见春善的说话声:“娘娘,三殿下在院子里摔跤了,这会儿正哭着要您抱。奴婢奴婢劝不好了。”她说话间,萧诃世的哭声更大了一倍,撕心裂肺得听在李姒心里都心疼得不行,连忙说:“快把三殿下抱进来!”
春善推开门,抱着满脸泪痕哭得小脸通红的萧诃世抱进来。李姒把他抱进怀里哄着,抽神对温静则说:“世儿哭闹得厉害,本宫先带他回去。最后提醒你一句,本宫的人瞧见昨儿早上方贵人去过慈宁宫。”
她走的快,温静则傻傻的坐在榻上心里乱成一团。
愫蔻瞧见李姒一行人走了,才赶紧进去。刚迈开步子便听温静则低沉着声音问她:“昨天晚上交代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愫蔻不明所以,如实答话说:“昨夜里,奴婢趁小照睡熟都办妥了!”
温静则把掌心里那块被汗沁得微湿的丝帕塞到软垫下压好,站起身说:“愫蔻,你陪我去一趟安怡轩,去看望方姐姐!!”
幕后,浮现()
二十九、幕后浮现
天色悬青;看着是要下雨的模样;可惜出门前没有想起来带把伞。温静则草草披了一件柳绒的春衫就带着愫蔻一路又急又快地往安怡轩过去。
她此刻的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想说服自己相信方贵人;可桩桩件件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偏袒。
今儿早上的安怡轩颇有几分死寂;配合着阴沉的天气;越发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好在宫门口的丫头是认得温静则的,没多说什么,福了个礼便放她进去。
两人继续向前;迎头撞见花盏从屋里出来,她面上闪过一瞬的惊慌,随即又垂头福了福身子道:“给温小主请安!”
温静则沉默不理;侧过身子就要迈进殿内。花盏抓紧手上的托盘;飞快闪身去拦下她惊道:“小主留步!!奴婢”她抓着木托的双手略略攒劲:“我家小主这会儿病了,身子不大爽落;不便见人。”她抬头去观察温静则的神情;两人目光相撞;一顿胆寒。
“你家小主昨晚上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儿就生病了?”温静则隐匿去眸底的锋芒;像是寻常语气一般的问她:“方姐姐带我素来和善;她这会儿身子不爽落,我便更要进去瞧一瞧了,免得反落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名声。”
愫蔻收到眼色;走上去抓住花盏的胳膊叫她不能再来捣乱;眼瞧着温静则走到殿前,就差推门进去了。
屋里突兀传出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干咳,像是要把喉咙给咳破一样。温静则脚步微微顿住,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愫蔻松了劲,花盏就一路跑着拦在了门前说:“温小主,我家主子昨夜里夜起,不知道被哪儿蹿出来的黑猫给吓着了,太医说需静养,不能打搅的。”她言辞恳切,温静则脑袋内飞快的盘算几轮,终究还是退回院子里,对着大门紧闭的主殿福礼说:“那方姐姐便好好养着,我过几日再来。”
她刚说完,花盏就好似怕她改变主意一般,凑上前道:“小主慢走,奴婢送您出去。”
“不必了,你家主子既然不舒服,你便更该一步不离的去伺候着。”温静则眉眼淡然地拂开她,愫蔻跻身上前来托住温静则的手往外走。
直到两人走远了,花盏才倏然瘫下身子,慌慌忙忙的将门推开一条缝,挤进殿内再重新紧阖上门。
方贵人从床上坐起身,眉眼间一扫往日的热情,阴鸷的将目光射向门外:“她们走了?”
“是。”花盏心中忐忑,神思不宁,斟酌着要说些什么,一张瓷碗便迎头砸上她的脑袋,一阵尖锐的刺痛过后便觉得头晕眼花的。她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声就跪趴在地上求饶道:“小主赎罪!小主您饶了奴婢着一会吧!真的不是奴婢走漏的风声”
“不是你走漏的风声那也是在你手上出的篓子!”殿内门窗俱锁,光线昏暗。方贵人掩在黑暗之中的脸上满是狰狞:“本宫放手叫你去办,为什么皇上会知道?!”
什么夜起被黑猫吓着了都是假的!昨晚上她回到安怡轩,刚熄了灯躺下。皇上身边的血滴子(暗卫,死士)就无声无息地潜进屋内,将她从床上拎起来一路提着她,走到院内养荷花的水缸前。
方贵人现在心里还一阵后怕,那种整个人被头朝下地按进冰水中的感觉,一直在心头徘徊不去。皇上对温静则竟然能袒护到这一步吗?!
花盏捂着流血的头弱弱喊了一声:“小主”
方贵人扫她一眼,最终还是摆摆手说:“你先下去包扎,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