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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马上把手从她手臂里抽了出来,下意识的抓紧了门框,因为我知道没有沈亦霆,我哪里也不会去!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晓希皱着眉头说。
我摇摇头,说:“这话应该我问你,我要去哪里?亦霆呢?”
晓希一怔,隐忍着咬住了牙关,没有回答我。
我心一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喊:“你说话啊!他人呢?昨天他明明一直都在,怎么一早上就不见了!他在哪里!送我去见他!”
“您先生他他天还没亮就走了!”晓希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她抓住了我的双臂,哭道:“小姐,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快些走吧!沈氏破产了,沈氏已经完了!”
破产完了
沈氏毁了!
那沈亦霆他
“小姐!小姐!您别吓我啊!”
耳边是晓希的喊叫声,而我的视线因为眼泪早已模糊,就在黑暗彻底来临的那一刻,我用了最后的力气去看了房间的那个窗边。
是一个飘窗。
沈亦霆昨天和我说,在我离开他的这段时间,他把诺澜公馆卧室的飘窗恢复了原样。
他说他经常站在那里,终于懂了我的感受,原来等一个人回来,是那样的幸福甜蜜,又是那么的脆弱伤情。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正躺在车子上。
身边是公馆里专门照顾萌仔的婧文,她见我醒了,立刻笑着喊道:“琳达小姐,陆小姐醒了!”
琳达一听,马上扭头看向了我,握住了我的手,松了口气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头晕的厉害,还觉得恶心。
眼珠子四下转了转,才瞧出来这是一辆宽敞的商务车,而我
眉心一蹙,我一把攥紧了身上的毛毯,冷声道:“我哪里也不去,带我见他。”说完,我就掀开毛毯坐了起来。
可不知道是我动作太猛,还是因为我刚才的昏厥,本来就身体弱了些,这突然的上下颠倒惹得我胃里一阵翻滚,干呕了几声。
婧文马上为我抚背,还从暖壶里取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山楂汁,跟我说趁热喝些,说不定会舒服点儿。
我没有喝,不过闻到那股酸酸的味道,确实舒服了不少。
无力的靠在车椅上,我看了一眼窗外,是飞速倒退的高速公路,我的心又紧了几分。
攥紧拳头,我和琳达说:“不论你带我去哪里,我都会去找他。”
坐在前面的琳达转过了头,没有说话,只是我可以隐约看到她的肩膀有些轻微的颤抖,这时候,驾驶座的人忽然发声了。
他说:“晚之,别任性。”
听着声音,我眉头一皱,侧头看了看,才发现开车的人是孙梁达。
他目视前方,只是透过前视镜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继续加快了车速,并说:“你不要忘了,你现在马上就要当妈妈了。你刚才晕过去,情绪起伏那么大,对孩子不好。”
听他这么说,我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心里觉得很是愧疚,可是
咬了咬牙,我狠下心来,继续说:“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听,除非你们带我去找他。”
话音一落,车子里陷入了沉静之中。
飞速倒退的护栏,预示着我正在离他越来越远,也预示着我越来越无法把控自己,挣脱他为我擅自做下的决定。
我抿住了嘴唇,强忍着眼泪,一把推开了婧文,然后扑向了琳达。
抓住了她的手臂,我说:“求你了,别送我走。”
琳达身体一僵,随即浑身颤抖了起来,她还是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说:“晚之,快坐好。”
“琳达!”我喊了一声,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求求你了!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他!我不能!”
琳达又是短暂的沉默,接着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说道:“晚之,都是暂时的。先生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孩子好,你不能辜负他,不是吗?”
“他这都是混话!什么为我好?为我好就该让我跟着他让我在他的身边”我实在说不下去,捂住嘴巴痛哭起来。
琳达这才转过了头,原来她也是泪流满面。
她和我说:“晚之,你就别让先生为难了,安心等他不好吗?”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沈氏完了,这后果究竟会演变成什么,谁都预料不到!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就要留下沈亦霆一个人面对吗?
这还算什么夫妻!
“晚之,我也求你了。”琳达哭着和我说,“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就听先生这一次,难道你不想要孩子了吗?”
孙梁达和琳达倒班开车,一刻也没有停歇,整整开了两天两夜。
我安静的躺在车椅上,配合着婧文对我的照顾,没再说过话。
前面的路很宽广,也很长,可我却是怎么也看不到光。
终于,在第三天的中午,车子驶入了南方的一座水乡小城——玲江镇。
孙梁达把车子停在了一个长途客运站旁的空地上,然后打开后备箱,拿好了我的东西,就让琳达和婧文扶我下车。
这时候的孙梁达,已经是胡子拉渣了。
他看了看手表,然后皱着眉头问琳达:“时间已经到了,怎么人还没来?”
琳达巴望了一下四周,也是皱起了眉头,但她又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我,说:“别急,我想很快就来了。”
没过五分钟,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向我们走了过来。
他笑笑,问我们:“哎呦,北方城市现在那叫个冷啊!看几位的架势,是不是从北方过来的?”
孙梁达和琳达对视了一眼,接着孙梁达就站了出来,说:“这话不假,北方冷啊,所以来南方好过冬。”
小伙子又是一笑,用很微小的动作点了下头,领着我们又上了另一辆车子。
又是一番颠簸。
我觉得这辆车子好像带我们转遍了整个玲江镇,最后才停留在了一处人家。
这里的房子都是那种水乡才有的宅子,是旧时商贾巨富和官员的隐世之处,从某扇不起眼的大门进去,却是迷宫般的回廊和厅堂。
我要去的这处人家,就是这样。
推开陈旧的大门,里面的梁柱门窗上有着复杂而精美的雕刻,建筑屋顶是特有的观音兜和马头墙。
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深宅大院。
“老爷,人已经带到了。”一上来接我们的小伙子通报了一声。
不一会儿,前厅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居然是程立刚。
他看了看我们众人,然后把目光落在了琳达的身上,严肃道:“一切都布置妥当了,你们将东西放下,就立刻启程。”
琳达听后眉头一皱,眼里立刻含住了眼泪儿。
她转头看向我,努力冲我笑笑,跟我说:“晚之啊,其实我也想当宝贝的干妈,可我不好意思说,你看在我大老远送你来的份儿上,能不能答应我?”
我愣一下,看见如此模样的琳达,只觉得心如刀割。
走近她,我握住了她的手,酝酿了许久,才说:“谢谢你。”
琳达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不住的冲我摇头,跟我说这是她该做的,还找着幽默的话说我不是她的老板娘,是她真的朋友。
“晚之,”孙梁达这时候喊了我一声,他哽咽了一下,随后也笑了,跟我说:“你看这里和咱们的家乡多像啊!所以,你就当是回家了,踏踏实实把孩子生下来。”
“好了!”程立刚忽然冷声道,“你们不要耽误时间了!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不可以走漏半点儿风声,明白了吗?”
琳达抹了一把眼泪,冲程立刚点点头,随即一把抱住了我。
她在我耳边说:“照顾好自己,我相信好人有好报!”
我皱紧了一下眉头,隔了几秒才伸手抱住了琳达,我说不出来那句请她放心,因为我的心不会放下来,它还在沈亦霆身上。
收紧手臂,我也在琳达耳边说了句:“拜托拜托你们,别让他一个人。”
琳达呼吸一滞,然后缓缓松开我,坚定的冲我点点头。
琳达和孙梁达也这么走了,只有婧文留了下来,自然,还有被带过来的萌仔。
程立刚在他们走了之后,吩咐之前的小伙子把我的东西摆上楼,然后就让我随他进入了内厅。
不大不小的厅里,程立刚站在“宁静致远”的字画旁,背着手站着,而我则低着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这里是程家当年买下的一处宅子,因为这里是我和战哥的老家。”程立刚忽然说。
我愣了一下,隔了会儿才反应出他口中的“战哥”是沈亦霆的爷爷,沈战。
“沈家发家不是在战哥这一辈,但却是在战哥手里将它发扬光大的。”程立刚说着,慢慢转过身,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战哥为了沈家,抛弃了个人的一切,才换来了沈氏的太平盛世,这其中的心血,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我看了一眼程立刚,点了下头。
“既然你能理解,那你就该明白战哥对亦霆是给予厚望的!可现在沈氏破产了,曾经辉煌鼎盛的沈氏集团,在亦霆这一代身上败了。对于亦霆而言,他是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弃沈家于不顾的。”程立刚又说。
我浑身一抖,想着既然话题说到了这上面,那我也就没必要再忍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我也不管程立刚长辈的身份,直接单刀直入的就这么问他。
程立刚一听,当即眉头一拧,说:“刚才的话,你没听懂是不是?”
“我听懂了。”我一字一句的说,然后马上深吸一口气,把那满心的烈火往下压,往下压。
上前几步,我又说:“我知道沈氏是沈家人的心血,亦霆必须要维护好。可是沈氏如今成了这样,不是他的责任,而是沈良伦的!要不是他处心积虑搞垮沈氏,沈”
“够了!”程立刚冲我喊了一声,打断了我下面的话,“你哪里是懂得我刚才的话?在你心里,你就只有儿女私情。”
我咬了咬牙,对于程立刚的话无从反驳。
是,我就是个只知道儿女私情的女人!除了沈亦霆,我很难再找到我生命的意义,也很难再去发现生命的美好。
可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因为我要的不多,我就想安安稳稳的跟着他,给他生下一男半女,就这样安分守己的到我们老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有错吗?有错吗!
可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让我如愿?为什么!
程立刚见我如此,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说了句:“哎,亦霆就是情关难过啊!”
我眼看着程立刚又要转过身,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抓住他的手臂,我说:“程先生,我知道你觉得是我耽误了亦霆的前程,可我是真的爱他,我不能没有他!我求求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我不要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苦难,而我却在这里做个缩头乌龟!”
程立刚眉头一皱,低头看着我说:“你知道沈氏完了会带来什么吗?”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他的妻子,没道理在这时候丢下他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我都不怕!”
程立刚又是长叹了一口,伸手把我拽了起来,说:“你不怕,他怕。”说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肚子上。
他稍微有了点儿笑模样,跟我说:“听亦霆说,已经五个月了。”
本来是句挺高兴的话,可我现在听不进去,只是一心想着去见沈亦霆,于是便又抓住了程立刚的手,想要继续求他。
这一次,程立刚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直接阻断了我的话。
他将我扶到了椅子那里,让我坐下,然后又一个人坐在了正座上,他问我:“你说你什么都不怕,那还怕现在的等待吗?”
我一怔,没有说出话来。
程立刚又说:“让我来告诉你,亦霆把你托付给我,还做了这种种的安排,不是为了让你哭喊的,而是要你和孩子一世平安。”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向程立刚,我说:“没有他,我和孩子哪里来的一世平安?”
程立刚摇头,跟我说:“你记住,能进沈家的女人都是坚强而独立的。当年嫂子怀着良晟的时候,战哥在香港和人谈生意,结果被道上的人扣下了。嫂子临盆在即,却是不哭不闹,一个人把沈氏打理的井井有条,等着战哥回来。我不指望你成为这样的女人,但是你总要有一颗恒心才是。”
恒心
这两个字让我默默低下了头。
“听着,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什么陆晚之,你的新名字叫做沈颜,是一个丧偶的单亲妈妈。”程立刚忽然神情严肃的和我说道。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心里一阵惊恐,我居然连身份也被换掉了?
“你是不会明白沈氏的破产意味着什么的。”程立刚继续道,“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亦霆为了你还有你们未出世的孩子,一定会拼命回来,就看你愿不愿意等了。”
等?
那日,沈亦霆忽然问我害不害怕等待,他说他不怕等待,因为等待的过程是积蓄力量的过程。
我呢?
等待于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自从我和沈亦霆在大雨中相遇的那一晚开始,我的生命就是一直在等待他的到来。
在这之后,我用新的身份在玲江镇落户了。
程立刚为我鞍前马后了两天,便也就离开了这里,虽然他什么也没再说明,但是我已经懂了,这次沈氏的破产带来的风波只会比我想象中的大上好几倍。
我必须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孩子,甚至是保全沈亦霆。
至此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婧文陪我站在宅子外面的那条小河旁。
顺着这条河流,我似乎可以看到远方,也可以想到远方,只盼望我的这份思念可以寄到他的身边。
一个月后,我基本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偌大的宅子里只有我和婧文,还有萌仔,日子过得要多平淡有多平淡,却也就这么过下来了。
我问婧文为什么跟过来照顾我?因为若是有一日有了什么变动,我的身份暴露了,她可能会难逃一劫。
婧文和我说她都知道,可她也知道知恩图报是一个人的该做的事情,当初是董管家让沈亦霆收留了她,这份恩情,她永世不忘。
又过了几日,我正在书房里看书,就听得婧文在屋外大喊,说来了一位贵客。
我心里惊了一下,把书一扔就马上跑了出去。
前院里,韩奶奶正拎着两个包袱站在那里,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才找到这里。
“丫头!”韩奶奶喊了一声,两个包袱掉在了地上。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隔了好久才向她走去,问了句:“奶奶,真的是您?”
韩奶奶老泪纵横,用袖子抹抹眼泪,就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我的身边,她握住我的手,说:“咋着怀着娃还瘦了呢?”
“真的是您!”我大喊了一声,一下子抱住了韩奶奶。
她拍着我的后背,跟我说:“是是是!我来找你了,老婆子来找孙女了,准备你给我生个重孙子!这次,我可是哪里也不去咧!”
我喜极而泣,没有说出话来。
晚上,韩奶奶亲自下厨给我做了锅包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