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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后心里一揪,随即看向了玲玲,她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将丽儿的脑袋轻轻按入怀中,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孩子的这个请求我若是不答应,她肯定会觉得自己在别的孩子面前不一样,心理上会受到伤害,可是我又该怎么答应她呢?
“丽儿,姐姐自己去不可以吗?叔叔他他很忙的。”
“可是同学们都是爸爸妈妈一起去的。”丽儿又说,“要是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显得奇怪?”
面对她的又一次问题,我说不出来一个字。
有些谎言真的从一开始就不能说,因为只要说了一个谎,就需要再说无数个谎去圆第一个谎。
就好比我对沈易康的伤害,就是因为我一次次的谎言,一次次的软弱,一次次的优柔寡断,才酿成了今日这么大的悲剧。
看着丽儿,我说:“叔叔他去不了,因为他不是我们的亲人,没有必要对我们做什么。所以有姐姐就够了,姐姐会一直陪着你。”
她听了这话以后,原本满怀期待的小脸儿一点点耷拉了下来,见她如此,我也是心疼不已,但是有时候人真的不能一时心软。
丽儿没再说什么,只是窝在我怀里待了一会儿,就和玲玲离开了。临走时,玲玲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放心。
她们离开以后,我坐在床上,双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肚子。
宝宝啊宝宝,你瞧见你的丽儿姐姐没?没有爸爸的生活会很辛苦的,你可以承受吗?到时候要受的那些冷眼和嘲笑,你可以吗?抛开这些,就连你的户口,你的出生,我又该怎么保证呢?
千头万绪,所有的事情如同泰山压顶向我倒了过来。
晚上,送走了丽儿和玲玲后,琳达也回了自己家。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洗脸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双眼空洞,眉眼间带着化不开的忧愁和惨淡,我才二十三岁,但是我觉得我的心已经沧桑的像个枯槁老人。
回到客厅,我走到窗前去拉窗帘,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车子,而车子旁,沈亦霆正在那里抽烟。
心里微微一动。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我们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虽然相隔了一段距离,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的有些疲惫,而且路灯下的他显得十分孤独、寂寞。
我知道,沈亦霆的孤冷是有原因的,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这样的。
我也曾想就这么傻傻的,不知伤痛的去温暖他,哪怕他拒绝我,我也愿意陪在他的身边,只要他有需要的时候,张开双手就可以抱到我。
然而,就算彼此走了很久很久,做了很多的事情,给了很多感动,我也明白,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最后想起来波澜不惊的人是他,而还没说话眼眶就湿润的人,是我。
到了现在,沈易康因为我们的错误成了植物人,无论是有人存心害他,还是一切都是意外,始作俑者都是沈亦霆,而我就是那个帮凶。
我原谅不了自己,更原谅不了沈亦霆。
再看了看他,他始终也在看着我,就好像从来没眨过眼睛一样,我不知道他这么晚突然来这里是为什么,是有话和我说还是又想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这个他不愿意承认的孩子吗?
算了,我猜的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
把窗帘拉上,彻底隔绝了楼下的沈亦霆,我回到了卧室。
这一晚上,我做了很多的梦,每个梦应该都很可怕,可是当我浑身是汗的惊醒以后,我就又把梦里的所有忘记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餐厅那里想要给自己斟水喝,却发现保温壶那里放满了温水,我不记得我做过这些。
握着杯子的手一抖,我毫不犹豫的走到了窗前,拉开窗向下一看,就发现沈亦霆原来还没有走。
扭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我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手中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水,发愣了好久,最后把杯子放在了窗台上,再一次折回了卧室。
再暖的水,也有凉了的时候。
转天一早,我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然后去了医院。
站在沈易康的vip病房外的时候,我双眼模糊,根本没有力气去推开这扇门,就在刚刚,医生告诉我沈易康现在就是植物人,能醒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要说我昨天离开的时候,没有抱有一丝的侥幸心理,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沈易康没有推出来,一切都还有变数。
可现在一切都是尘埃落定。
我要怎么面对沈易康呢?他到现在恐怕还不知道把他害成这样的人就是我,一个他全心全意深爱着,保护着的说谎者。
“这位小姐,您需要帮助吗?”一个护士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赶紧擦了下眼泪,然后回头看着她说:“里面是是我的”
“您的男朋友吗?”护士说,“您也不要太伤心,这样的情况苏醒过来的人也是有的,医学奇迹每天都在上演,您只要有希望,说不定就会愿望成真。”
听了护士的话,我明白这是安慰,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那就是因为它的概率几乎没有,可是希望这东西,真的不能失去。
在门口又站了许久,等我彻底不哭了,我强迫扬起了一抹笑脸,走进了病房内,我想像以往一样和他相处。
可是当我看到他脑袋上缠着厚重的绑带,整个人就像个木偶直愣愣的躺在那里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停掉了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我冲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说:“易康,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我有好多话和你说,你醒醒啊。”
沈易康死死闭着眼睛,他根本听不到我说的话。
他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浮现在了我的眼前,原来一个鲜活的人给你带的那些最不经意间的东西是那样的美好,珍贵。
笑了笑,我的眼泪滴在了他的手上。
我说:“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笑起来真的特别傻,你紧张的时候还爱磕巴,那样子”我实在不想再去回忆,“易康,我特别想你,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思绪难以控制的回到我们从山庄回来之后的某一天,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就每天下班买了饭菜来陪我一起吃,就那么几天,每次他都要找一个十分蹩脚的理由。
有一晚,我们一起吃饭,他看到了汤里有个黑色的东西,瞬间大惊失色,一把夺过我的筷子,然后抓着我的手就要带我去医院。
我赶紧问他这是怎么了?
沈易康一本正经的指着他碗里的那小团黑色东西,说:“没想到这么有名的饭店也会有卫生问题,真的是可怕!我们赶紧去医院啊!”
我愣了一下,挣开他的手,然后用勺子把那团黑色的东西捞了出来,仔细一看,是木耳的碎块儿。
被我说出来真相后,沈易康一下子红了脸,说:“我我眼神不太好,我们继续、继续吃啊。”
我看着他,已经忍不住笑意,我问他:“你不是和我说这汤是你炖的吗?可是你刚才怎么说有名的饭店也会有卫生问题?”
沈易康一听,脸涨的更红了,一双手端起了碗又给放下,最后和我说:“我的好晚之,你就别笑我了。我炖的汤,你敢喝,我都不敢做!”
我见他一副囧样,笑容更大,跟他说:“其实我一尝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你做的了,没想到你自己就露馅了。”
沈易康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牵着我让我坐回了椅子上,跟我说:“就为你这句话,我一定要学学厨艺!”
我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我说:“你不是说要给我做饭的吗?你躺在这里怎么做啊!你上次煎的鸡蛋,我也没有吃啊!易康”
我一次又一次的声泪俱下,可是沈易康永远没有反应,永远都是闭着眼睛。
他这是在报复吗?报复我从来不回应他的爱意,甚至是说狠话去伤他的心,所以他现在不再理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他醒来以后打我、骂我、和我断绝来往,我也不想他就这样躺在这里。
伸手轻轻拂过他的脸,我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我不祈求什么,就祈求不要遇见你,更不要遇见沈亦霆。你们是沈家的兄弟,各自为着自己的生活忙忙碌碌。你们的悲剧我不要参演,我的悲剧你们也不要介入。可是没有如果啊,你现在躺在这里这都是我的错。”
如果真的可以重来,我或许会选择和我妈一起葬身火海,这样我也就可以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我平凡的人生。
余下的时间里,我就一直默默站在沈易康的身边,没有再说话。
因为我明白我的忏悔他是听不到的,我的那些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为了自己心里好受,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
沈易康是不会原谅我的。
在这一场注定的悲剧里,谁也原谅不了谁,谁也救赎不了谁,想要活下去就要背负着良心债,煎熬的过完余生。
临别时,我在沈易康的额头上轻轻留了一个吻,我对他说:“我会等你。”
说完以后,我离开了病房,低着头走着。
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来医院终归是有原因的,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可以看到人性边缘的世间百态,医院的墙壁聆听了比教堂更多的祷告,所以我的呼唤和乞求,是不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被听到和实现了?
吸吸鼻子,我感觉眼眶又有些酸,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就在我走在医院大厅的时候,忽然有人喊了我一声,我扭头一看是很久没有看见过的蒋川。
“陆小姐,我们好久不见。”蒋川说,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我点了下头,心想他可能是来看望沈易康的,便又准备离开,但是他却上前拦住了我,说:“我们移步去那边的咖啡馆谈谈好吗?”
我微微皱眉,说道:“我和蒋先生应该”
“对了,还没恭喜你计划成功,婚约取消了。”蒋川说着,脸上又闪过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不仅仅恭喜你,还要恭喜沈大少爷。”
我听后大惊,一连退了好几步与蒋川拉开距离。
他见我如此仍然保持着笑意,说道:“我今天来找你,除了恭喜之外,再来就是给你一条生路。”
第95章 你到现在对他还抱有希望吗()
咖啡馆里,蒋川挑了一处最为隐蔽的地方。
服务员跟了过来,问我们要喝什么,蒋川要了杯卡布奇诺,还强调了一定要多加糖,多加奶。
服务员记下后又转而问我喝什么,我怀着身孕自然是不能碰咖啡,别的饮料又难免生冷,我便想着只要一杯温水就好,可话刚刚要出口,就听蒋川和服务员说道:“给这位小姐来一杯温水就好,再搭配一个草莓芝士蛋糕。”
吩咐好之后,服务员点头笑笑就退下了。
而我却暗自攥紧了桌下的双手,对于蒋川刚才毫无征兆而说出来的“温水”二字觉得心惊不已。
蒋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外表是个温润君子,可内心是怎么样的,谁又能知道?他刚刚在医院的大门口竟然敢堂而皇之说出来恭喜沈亦霆,便可知他知道很多事情。
是否也包括我怀孕这事呢?
“沈二少爷怎么样了?”蒋川问道。
猛地抬起头,我就和蒋川这双看起来无害的目光对接上了。
我心知真相这种东西早晚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现在是蒋川来找我,以后不知道还会有谁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坦然面对。
沉吟了片刻,我说:“蒋先生,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就表明你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既然是如此,又何必再说些旁的?”
蒋川听后笑了笑,跟我说:“我只是正常关心一下沈二少爷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听后皱起了眉,因为只要一提沈易康,我心口那里的疼痛就会开始不可遏制的泛滥,我低声道:“堂堂蒋家大少爷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知道他成了植物人。”蒋川直言道,“可是我想知道你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中作何感想?”
“你!”我瞪着蒋川,对于这个人开始很是厌恶。
他见我如此,微微一笑,说道:“你越是这样的抗拒,越证明你心中有愧,所以”蒋川话音一收,是服务员端着我们刚才点的东西过来了。
服务员把餐点和饮料一一放好,然后又笑着点头离开。
蒋川说:“尝尝这蛋糕,草莓口味应该是酸甜的,你吃下去不会不舒服的。”
我看着蒋川,藏在桌下的拳头越握越紧,他这样的和我打心理战真真是叫人不痛快,我向前推了推蛋糕,说:“既然蒋先生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那就该便知我的口味没什么定性。”
“我知道什么?”蒋川笑着反问道,看起来很是无辜。
我也冷笑了一下,说道:“这样有意思吗?不过是耽误彼此的时间而已。”
蒋川听后眯了眯眼睛,再看向我的目光变得不再那样的单纯了,凭添了一种探究在里面,他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小口,然后说:“看来沈易康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连你的性格都有些变了。”
我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回应,心里却是道变与不变,根本不是我的选择,而是无情的事实将我一步步推到了这步田地。
“你现在很恨他,对吗?”蒋川忽然调转了话题。
我盯着那杯温水,还是未曾言语,但是心中的风浪已经被掀了起来,蒋川口中的“他”我自然是晓得的清清楚楚。
许久,我和蒋川都没再说过话,直到他把他的那杯咖啡喝下了一半,我才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蒋川听后没有立刻说些什么,只是又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然后说:“你是问我怎么知道你和沈亦霆的关系,还是问我怎么知道沈亦霆指使你去勾引沈易康破坏沈蒋两家的联姻?”
我看着蒋川,又一次和他对视。
他的目光又变成了那种无害,笑容也是带着淡淡的温和,但是我却在心里升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蒋川这个人,他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其实这些原因你不必知道。”蒋川说了这么一句,将这个问题草草带过,“你要知道的是,我是来帮你的,给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一条活路。”
我浑身一抖,为着“孩子”二子而觉得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这孩子,我就算是死也要留下来,他是我的,是我和我唯一的,最后的珍贵。
“你是个聪明人,待在他的身边也很久了,豪门里的事,多多少少也该看的明白一些。沈亦霆不会对你负责的,更不会对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就算退一步,沈亦霆留下你肚子里的孩子,那么你永远都会是见不得光的情人,你的孩子也会是私生子。可是我可以帮你,帮你洗白你的过去,让你成为一个离了婚的单亲妈妈,让你的孩子有户口,让他的身份堂堂正正显示于人前。”蒋川说。
我伸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的凉,心里的寒像是把自己的心跳给冻结住了。
蒋川说的没错,沈亦霆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哪怕要下了,可能这孩子都不能叫他一声“爸爸”,而且蒋川还没有提沈良伦的问题,他还以为我怀着的是沈易康的孩子,等他身体一好,不知道又会是一场怎样的血雨腥风。
“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我问蒋川,心里明白他和我说这些不可能是慈悲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