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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黎夕妤擦拭干净刀刃后,将其收回鞘中,拿在手中把玩着,“给我一些不足以致命、却能令人迅速毒发的药物。”
听了她的话,吕大夫哪里敢犹豫,连忙点头应下。
随后,他颤巍巍地站起身,继续踱步在药箱间,搜寻着什么。
片刻后,吕大夫已抓好毒药包在纸包中,小心翼翼地交给黎夕妤,“这是您要的东西,共有三两,用过一次后还会有大半的剩余。”
黎夕妤接过毒药,终是满意地点点头,却微扬下巴,又道,“大夫今夜最好是早些歇息,莫要出门为好,尤其是不要去黎府揭穿了我呀!”
“不敢不敢,姑娘想做什么尽管去做,老夫定会守口如瓶!”吕大夫连忙摆手,向黎夕妤承诺着。
“如此,便是最好。你最好是祈祷我明日行事一切顺利,否则一旦发生任何意外,我必定不会放过你!”黎夕妤沉声说罢,将斗笠戴回,向药馆外走去。
离开药馆后,天色已大暗。
二人穿行在城中,街道上已罕有人迹。
黎夕妤将那药包交给荆子安,出声吩咐着,“依照我先前的安排,将这毒药带去黎府,下在黎铮的饭食里。切记,万不可暴露了身份,更不能被人发觉。此事,你要做得悄无声息,更要嫁祸得不留半点痕迹!”
第92章 黎府()
回到司空府时,府门外有一人正徘徊不休,那人一身家丁的打扮,却是黎府的人。
“我说你这人,怎么还不走?我们司空府不欢迎你们黎府的人!走走走赶紧走!”司空府守门的家丁正催促着,想要将那黎府的人赶走。
黎府的人却迟迟不愿离去,低声下气地央求着,“我只要见到司空少爷便可,有要事告知于他!”
“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司空府不欢迎你们,少爷更不可能见你!”守门家丁已全无耐性,他似是想要将府门合上,却似又在等着谁,不敢草率关门。
待黎夕妤走近后,守门的家丁眼眸一亮,连忙迎了上来,“姑公子,您回来了!”
黎夕妤轻轻点了点头,却瞥向那黎府来的人,隔着黑纱能够瞧见他额角溢出的汗水。
“公子,这人是黎府来的,想要见少爷。”守门家丁附在黎夕妤耳畔,低声说道。
“想见少爷?”黎夕妤眉梢一挑,隐约猜到了此人的来意。
但见那人连连点头,“这位公子,求您带我入府吧,我只求能见司空少爷一面,一面便可!”
“见少爷做什么?”黎夕妤当即便问。
“这”那人一时有些迟疑,眼眸转了几转,仍是道,“我家老爷托我捎来一封书信,要交给司空少爷。”
黎夕妤听后眸色一暗,赫然伸手,沉声道,“将书信交予我,由我转交给少爷。”
“这”那人又有些为难了,“老爷吩咐过,一定要亲手交到司空少爷手中!”
黎夕妤听罢,蓦然拂袖,作势便要入府,“那便请回吧,少爷他不会见你。”
眼看黎夕妤就要离开,那人终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连忙将她唤住,“公子请稍等!”
黎夕妤不曾回眸,却停下了脚步。
“公子能否保证定会交至司空少爷手中?并且不私自拆阅?”那人两步走至黎夕妤面前,谨慎地问着。
“哼!”黎夕妤却冷哼出声,面上尽是不屑,“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将书信交给我。第二:打道回府!”
那人闻言,再不敢犹豫,立即自怀中摸出那封书信,交给了黎夕妤。
黎夕妤接了信,大步踏入府中,守门家丁也在这时关了门,跟随在黎夕妤身后,步入府中。
“姑娘,先前随你一同出府的那位公子,他尚未归来,是否需要给他留个门?”家丁走在黎夕妤身后,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必了,待他归来后,自有法子入府。”黎夕妤不咸不淡地答。
如今这司空府的下人们待她十分恭敬,俨然把她当做了主子,倒是令她有些不适。
从前在黎府,即便她是大小姐,但真正尊敬她的,唯有司桃一人。
她早已习惯了旁人的冷眼,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旁人的鄙夷。而如今司空府的人对她如此恭敬,也不过是授意于司空堇宥。
总有一日,她要凭借自己真正的能力,令所有人敬佩,令所有人不敢轻视。
回到司空堇宥的院落时,正瞧见司桃忙忙碌碌的身影。
但见司桃手中端着托盘,盘中盛放着膳食,似要给谁送去。
黎夕妤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小桃,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见她的声音,司桃欣喜地回眸,“小姐,你回来啦!我这正准备了晚膳,欲送进你的屋中。”
黎夕妤眉头一蹙,话语中带着几分责怪,“你无须做这些,只管好生休养便是。”
“小姐,如今堇宥少爷既然肯收留我,那小桃无论如何也要做些什么,否则我这心中,只会过意不去”司桃的话语却万般坚定,许是从前做奴仆做惯了,如今若是闲了下来,倒有些不适。
“可是”
黎夕妤正想说些什么,突有一阵推门声响起,来自于书房。
“她说的没错,我既然留她在府中,那她便不能宛如一个主子,时时需要你的伺候!”司空堇宥稍显冰冷的嗓音响起,令黎夕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几日来,她所见到的司空堇宥总是温和的,陡然间变回从前的冷漠,倒是令她有些怔忡与不适。
“小姐,我先将这膳食送进你房中。”司桃说罢,立即动身走开了。
黎夕妤便站在原处,依旧怔忡地凝望着司空堇宥。
随后,但见他抬脚,大步向她走来。
走至身前时,他一把摘了她头顶的斗笠,又伸出另一只手拉过她的手,宽厚的大掌带着几分暖意,向书房走去。
步入房中后,他便垂眸看着她,似是知晓她的心思,便道,“即便你一心将她当做亲人,她在我眼中也终究是个下人。倘若不能伺候照料你,我还留她作甚?”
“可是少爷,你先前才说过,会努力令自己不再那般冷漠。”黎夕妤垂下头,声音很轻,但那几分怨怪的意味,仍是被司空堇宥听了去的。
他轻笑出声,却拂上她的肩头,命她抬眸望着自己,“我所有的温柔与心意,只是于你而言。而对于旁人,我无法改变任何。”
听了这话,黎夕妤的心不由颤了颤,立时便红了脸颊。
“而即便是对你,我也会选择我自认为最好的方式。如若我的做法有违你的心意,你可以反抗,我会酌情考虑是否更改方式。”司空堇宥又道,眼底的光亮愈发柔和。
“那小桃能否”
“不能!”
黎夕妤尚未将话说完,司空堇宥便断然回绝。
“此事日后无需再议,那丫头倘若不能做好本分之事,我仍会毫不留情地抛弃她!”司空堇宥补充着,话语也恢复了几分强硬,不容黎夕妤反抗。
“哦。”她失落地垂下脑袋,心中不免有些怅惘。
司空堇宥这个人,从来都是固执己见的,即便她反抗,也未必就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故此,她还是得认清自己的身份,做好本分之事,即便如今二人间的关系已有了转变,她也不能奢望太多。
察觉到黎夕妤的情绪变化,司空堇宥便转移了话题,问道,“今日行事可还顺遂?”
黎夕妤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且方才黎府来了人,送了封书信给你。”
她说着,伸手探入袖中,将那书信掏了出来。
“这应是写给你的信,还是由你亲自查阅为好。”却听司空堇宥如此说。
黎夕妤自然明白他话中之意,也不迟疑,兀自拆了信封。
待她取出信查阅过后,便复又抬眸望向他,“黎铮请我去往黎府,称有话想要与我说。”
司空堇宥眸光微转,道,“一切全凭你自己做主,若是想去便去吧。”
黎夕妤踱步至桌案边,将那书信立于烛火之上,渐渐燃去。
“明日黎府会有一桩好戏上演,我自然不能缺席!黎铮既然想见我,那我便遂了他的愿。”火光映照在黎夕妤的脸庞,将她眼底的丝丝恨意照得分外透彻。
“近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但切记,不可令自己受到半点伤害。”司空堇宥出声嘱咐着。
黎夕妤重重点头,却道,“我知晓少爷放心不下我,必会派人暗中跟随,于必要时刻出手助我。”
听了这话,司空堇宥目光一滞,却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有荆子安在你身侧,我哪里还需要考量那么多?”
黎夕妤明白他这是心口不一,眼中有盈盈波光闪烁着,渐渐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少爷,你的心思,我也全然知晓,多谢你,能够这般用心地待我。”
“我说过,如今的我无法承诺你什么,便也唯有努力对你好一些,如此才能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而我性子孤冷,喜怒无常,兴许某一日又会变得冷漠起来。到那时,你兴许忍受不住,会想要离开。”司空堇宥此言,倒是句句戳心,令黎夕妤的心又颤了颤。
她却坚定地摇头,“不会!少爷,我不会!”
“好了,早些回屋吧,司桃给你送了晚膳,莫要辜负了那丫头的一片心意。”司空堇宥嗓音低沉,下了逐客令。
黎夕妤却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目光灼然地盯着他,轻声问,“少爷可有用过晚膳?”
“恩,简单吃了些。”他轻轻点头,答。
听了他的回答,黎夕妤却是一点也不相信。他必定什么也没吃,一直在处理事物。
“快些回去吧,否则你再以这种目光看我,我会忍不住”司空堇宥再度开口驱赶她。
黎夕妤却有些疑惑,瞧着他略有些窘迫的神色,开口问道,“忍不住什么?”
而司空堇宥听了她的问话,目光微转,先前的窘迫竟渐渐褪去,转而上前两步,走至她面前,微微俯身,凝视着她。
一时间,他的容颜在眼前加倍放大,清晰到每一处的毛孔她都能瞧见。
他的气息有些粗重,带着几分勾人心魂的力量,逼得黎夕妤渐渐没了力气。
但见他缓缓启唇,沙哑着嗓音,道,“忍不住,亲吻你。”
仅有六个字,却令黎夕妤羞愧不已。她忍不住垂下脑袋,瓮声瓮气地道,“少爷,你莫要说笑了”
司空堇宥却突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命她再度直视着他,“夕妤,我没有说笑,我是认真的。”
黎夕妤的脸色涨得通红,瞧见司空堇宥灼热的目光,一时间心跳加速,却有些不知所措。
而他却突然越靠越近,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终于,黎夕妤再也忍受不住这般的挑弄,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少爷,你你早些休息!我,我先退下了!”
说罢,她连忙转身,小跑着离开了书房。
而司空堇宥始终望着她急促的身影,直至她离开书房,他也仍旧盯着门板,仿若望眼欲穿。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如今他与她皆是越陷越深,他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想要靠她更近,想要拥有她。
可他不知如此这般的相处,于二人而言,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几年来,他竟是头一次,开始不顾后果,全然依照自己的心意,去对待另一个人。
翌日辰时。
黎夕妤再度穿着那身白衣,头戴斗笠,带着荆子安,穿行在严寒冬日,向黎府走去。
而此时此刻的黎府,怕是已乱成了一锅粥,昨夜一整夜,府中上下怕是无人敢合眼。
待二人到得黎府时,却见朱红色的府门正紧紧闭着,整座府邸似是被凄凉所笼罩。
黎夕妤站在府门外,微微仰头望着那两个鎏金大字,一时间心底竟有些五味陈杂。
这里曾是她生活了十六载的地方,是她受尽了苦难的地方,于她而言可谓是无间炼狱。
从前,她盼望着此生再也不要踏入这座府邸。而如今,时隔半年,她终究又回来了!
而如今的黎府愈发落魄,自当初大理寺问审一事后,黎铮想要攀附太子的心愿,怕也是落空了。
就连几日前季杉大婚,也不曾见到黎铮的身影。即便因着黎未昕的关系,黎铮脸面上多有挂不住,可至少在明面里,这京中知晓季杉与黎未昕苟且之事的人,应是少之又少。
而黎未昕入季府为妾一事,更是罕有人知。
黎夕妤正思索间,荆子安已走上前叩响了门环,“咚咚咚”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沉闷。
直至良久后,方才有人开了门。
“今日府中不待客,公子请回吧!”前来开门的家丁张口便道。
黎夕妤却在此时走上前,站定在家丁面前,开了口,“我便是黎老爷要见的人,来自司空府。”
黎夕妤并未刻意改变声音,故此当那家丁听见她开口时,立即就变了神色。
但见他面露惊恐,竟有些不敢相信,“你你你你,你是大小姐?”
“所以,这府门,我究竟进得进不得?”黎夕妤阴冷地发问,却是有些不耐了。
那家丁连连后退,强迫自己做出邀请状,颤声道,“进得,进得!大小姐快请入内,老爷这几日始终都念叨着您,您快请进!”
黎夕妤暗自冷笑,眼中有暗芒闪过。这竟是她头一次,被黎府的人如此恭敬地对待。
家丁带着她穿行在府中,府中下人们的身影皆是忙碌焦促,不时有人向她望来,却不敢长久打量,只敢偷偷地瞥上几眼。
黎夕妤见状,便出声问,“黎大人近日可还好?”
前方家丁的身形微微一颤,低声回,“昨夜府中出了事,老爷现下不是太好。”
之后,黎夕妤再不言语,走在最熟悉的道路上,向黎府正堂而去。
“黎大人这是中了毒了,此毒虽不致命,却能令人迅速毒发眼下我已替大人解了毒,诸位无需担忧”
尚未踏入正堂,便听闻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前来替黎铮诊治的大夫。
“有劳大夫了”这阵更加沙哑虚弱的声音,来自于黎铮。
关于黎铮这么快便解了毒,黎夕妤倒是半点也不惊讶,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踏入门槛,步入正堂,瞧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黎铮与顾简沫。
但见顾简沫哭红了眼,却是最先瞧见黎夕妤的人。
“黎夕妤,你怎么来了?”顾简沫正哭着,陡然间面露惊恐,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而黎铮也在这时转眸看了来,瞧见她的那一刻,目光霎时停滞。
黎夕妤向前走,偶有寒风吹过,吹起她素白的衣角,吹起她面前的黑纱。
透过黑纱,她瞧见了黎铮,那是她的生身父亲。
他似是比从前消瘦了些许,两鬓不知何时多了几缕苍白的发丝,眼角的细纹也滋生了不少。
看来,这半年来,他过得当真不太如意。
“夕,夕妤”黎铮颤声唤着,眼中有惊愕,更有不敢置信,“你果真还活着”
听了黎铮的话语,黎夕妤立即抬手,将头顶的斗笠摘了去,冷眼望着他。
当她的面貌展露在众人眼前时,她瞧见黎铮的身形猛地一颤,而屋中的下人们更是齐齐倒吸了口凉气,皆是又惊又惧。
“老爷,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就是她害了我们的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