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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奋力挥舞着手臂,却不慎呛了两口水,心口便憋闷难耐,窒息感随之涌起。
却突然,她的腰肢被人紧紧揽住,那手臂强劲有力,带着十分熟悉的感觉。
有了这只手臂,她的心便在顷刻间沉定,原有的惊慌与恐惧,也渐渐褪去。
她缓缓睁开眼,但见一片朦胧间,那张熟悉的面容。
司空堇宥正凝望着她,眼底的光彩被泉水掩盖,却令她觉得万般璀璨。
他的手臂仍旧扣在她的腰间,他的面容距她那般近,她的心底却被莫大的震撼倾覆。
长时的屏息令她愈发不适,可她却强忍着,猛地抓上眼前人的手臂,紧紧地抓着。
随后,她不知从何处生来的勇气,竟蓦然向他倾去,将自己的唇,覆上他的唇
在那一刻,柔软却熟悉的感觉令她蓦然瞪大了眼,一颗心慌乱地跳着,却有些手足无措。
她瞧见他的眼眸也在顷刻间张大,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不由加大了力道,身形变得僵硬无比。
而她贪恋这气息,贪恋这柔软的触感,竟忍不住想要索求更多。
她知道,她一定是疯了,否则又怎会笨拙地张开唇齿,轻咬他的双唇
陡然间,他的手臂猛地一颤,眼底神色大变,却将她一把推开。
黎夕妤被他推得向后倒去,却很快又被他抓住手臂,向上方浮去。
“咳咳咳”
探出水面的那一刻,黎夕妤趴在池边,止不住地咳着。
她的面目很快便咳得通红,眼角却有两行泪水滑落而下,混合着泉池中温热的水,她竟察觉不到半点异样。
身侧司空堇宥的气息格外阴冷,他伸手扶着池岸,作势便要上岸。
却在这时,黎夕妤立即伸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
“黎夕妤,你还想做什么?”司空堇宥赫然回眸,拧眉望着她,眼底凝聚着浓浓的愤怒。
黎夕妤自然察觉得到他的怒意,可她咬紧了下唇,却半点也不愿松手。
司空堇宥的面色便愈发阴沉,“从前是在马背上扒了我的衣裳,如今又在这水下强行吻我,黎夕妤,你这脸皮堪比城墙了!你可还知道羞与耻?”
他沉声呵斥,言辞激烈且强硬,更是不由分说地便诋骂了她。
然黎夕妤却只是静默地望着他,全然不曾将他这话语听进耳中。
而周遭青山围绕,司空堇宥的嗓音回荡着,久久未散。
荆子安早已识趣地离开了此处,眼下这片天地间,便唯有他们二人。
黎夕妤抓着司空堇宥手臂的指节泛了白,却将自己的下唇咬到几欲滴血。
她突然张了张口,嗓音沙哑却轻小,“少爷,那夜在蛮州城西,青山脚下的荒宅里,是你救了我,对吗?”
这虽是一番疑问的话语,可黎夕妤却说得那般毋庸置疑,眼底闪烁着笃定的光芒。
第83章 戏楼()
司空堇宥的神色又是一变,眼底闪过几分惊疑,目光深处似有几分愕然,却被他巧妙地掩饰。
然黎夕妤却灼然地望着他,倔强且执拗,势必要等到他的回答。
片刻后,司空堇宥赫然甩手,将黎夕妤的手掌甩了开,面目阴沉,仍旧愤怒,“我早就说过,我从不曾赶去救你。那夜救你的人,是辛”
“是你!”
黎夕妤未等司空堇宥将话说完,便赫然出口,打断了他。
“少爷,就是你!”黎夕妤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堇宥,神色与话语皆万般坚定,“少爷兴许不知,那夜在水下,我的意识有过片刻回复。而就在那几个弹指间,我睁开眼,瞧见了你!”
司空堇宥闻言,双眸一眯,冷冷地呵斥着,“休要胡言乱语!那夜我始终在军中,不曾离开!”
他说罢,双手抵着池岸,借力一跃而上。
水花喷洒在黎夕妤的脸上,带着温热的气息,带着他的气息。
他拾起地上的衣物,迅速穿戴好,抬脚便要离开。
“少爷!”黎夕妤却执拗地开口,“我自幼便对气味尤为敏锐,那独属于你的气息,是骗不了我的!”
她说罢,瞧见司空堇宥的身形蓦然一颤,却未曾停下步子,走入那山中甬道,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黎夕妤终是缓缓垂首,转而倚靠着池岸,双臂搭在岸边,任自己浸泡在这温热的泉水中。
时至此刻,她方才渐渐察觉到这泉中水的温暖。
浸泡在此,她全身上下的筋骨与肌肤皆忍不住放松下来,那感觉颇为舒适。
可即便如此,她的内心仍是乱到发麻。
悲伤上涌,心底萦绕着的,是疑惑与不解。
她的感觉不会错,当初在水下为她渡气救了她的人,与方才司空堇宥的轮廓融合为一体,且那唇齿间的触感与气息,她更是牢牢记在心底,半点也不敢忘却。
她万般确信,那夜是司空堇宥救了她!
什么辛子阑,什么不曾离开军中,任由司空堇宥说再多遍,她都只相信自己的感觉与直觉。
可当真知晓那人就是司空堇宥时,她心底竟全无半点喜悦。
只因他始终都在欺骗她、瞒着她,甚至将这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辛子阑!
黎夕妤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何,难道承认救了她,便令他觉得如此为难与不堪吗?
若当真是如此,那日自京乡城至蛮州的归途上,他又为何会与她说那样的话?
一时间,诸多疑惑涌遍心田,皆令黎夕妤百思不得其解。
她愈发地看不真切,司空堇宥对她究竟是怎样的?
忽好忽坏,忽冷忽热,忽远忽近
此前这种种,她只当他这是喜怒无常,加膝坠渊。
可如今因着此事的发生,仿佛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黎夕妤正思索间,身后突然传来轻轻浅浅的脚步声。
她心中一喜,同时又有些激动无措,却并未回头,只是轻咬下唇,静默地等着。
很快,来人走到她身后,开了口,“夕姑娘,属下将干净衣物给您送了来,您好生享用这温热的泉水,属下就在甬道外候着。倘若有何事,您尽管吩咐便可!”
听见荆子安的声音,黎夕妤原本欣喜慌乱的心,陡然间便沉了下去。
她仍旧不曾回首,却沉声问道,“少爷呢?”
身后的荆子安似是迟疑了片刻,最终轻声回,“少爷他纵马离去了。”
黎夕妤闻言,只觉莫大的悲凉涌遍全身,眼眶酸涩,令她忍不住闭上双眼。
她终究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荆子安先行回避。
待荆子安走远后,黎夕妤深吸一口气,便也上了岸。
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泡温汤,司空堇宥都走了,那她留在此处,还有何意?
她拾起荆子安为她准备的衣物,迅速换好,便向外走去。
周遭的气温似是又降低了几分,黎夕妤的身子倒是暖和了些,想来也是那泉池温汤发挥了效用。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却如何也暖不起来。
穿过那条山中甬道后,荆子安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之中。
黎夕妤尚未走进,荆子安却已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走吧,继续赶路。”黎夕妤出声吩咐着,沿着来时的路途,向峡谷外走去。
然她刚走出两步,荆子安突然一个健步冲到她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沉声道,“姑娘小心,有杀气!”
荆子安话音未落,便见前方的道路尽头处,突然出现了数十位黑衣人,他们手执刀剑,以黑巾掩面,眼眸凌厉且阴狠,正凶神恶煞地盯着二人。
黎夕妤见状,一颗心陡然间下沉,不由紧张了起来。
她不知这群杀手是谁派来的,却也知晓他们想杀的人,应当是司空堇宥才是。
可眼下司空堇宥并不在此,怕是要令他们失望了。
不一会儿,那群杀手便已靠近,不动声色地散开,欲将黎夕妤与荆子安二人团团围住。
可荆子安并未给他们这个机会,但见他迅速拔剑,剑锋带着凌厉嗜血的狠绝,向前方的杀手们挥去。
那曾经沾染过二人鲜血的利刃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锋利,而荆子安身手了得,出招迅猛凌厉,虽无司空堇宥那般强劲的气势,却也将敌人逼退数步。
“主人,请跟在属下身后!”荆子安已与敌人拼杀在一处,却不忘掩藏黎夕妤的身份。
黎夕妤闻言,连忙跟了上去,却不动声色地自袖中拔出“羽晖”,冷冷地望着前方的杀手。
从前遇上危险,总是司空堇宥护着她,而如今换做荆子安,又面对众多杀手,她的心中多少都透着紧张的。
刀光剑影,鲜血弥漫,在这一场厮杀中,敌人的目标,竟渐渐转变了!
他们不再执着于与荆子安纠缠,反倒向黎夕妤攻击着,招数狠辣,且迅猛无比。
而黎夕妤,她虽手握宝刀,可司空堇宥曾经教授她的防身招数,在这一刻全然派不上用场。
她所能做的,竟唯有胡乱地挥舞着“羽晖”,企图以此来逼退敌人。
突然,她的身前多了一人,那人手执利刃,眼眸中一片深邃,却泛着阵阵阴冷。
陡然间,黎夕妤竟直直怔住,她瞧着眼前之人,竟觉有几分熟悉。
仿佛在从前,她曾见过此人!
而就在她惊愕之时,那人迅速举起手臂,手中的长剑便直直挥下,向着她的肩头斩来!
“主人,快闪开!”她听见荆子安焦促的呼喊,却下意识举起手中的匕首,迎上了那把长剑。
她的双手举过肩头,只听“铮”地一声响,刀刃撞上剑刃,她只觉双臂发麻,震得她生疼。
与此同时,荆子安也已到得身侧,黎夕妤被他抓着向后退去,而前方的杀手也随之逼近,半点也不愿放过她。
荆子安立即挥剑,将此人逼退数步,随后身形一闪,便与之纠缠在一处。
两把剑交错间,黎夕妤瞧见那杀手的目光不时便向她瞥来,眼底尽是阴狠。而他的身手本就不及荆子安高强,此刻又分了心神,很快便处于下风。
瞧着那人阴狠的目光,几乎是在顷刻间,黎夕妤明白了什么:这群杀手的目标,是她!
很快,她的周身又有敌人靠近,荆子安暂且抽了身,护在她身侧,手起剑落间便解决了数名敌人。
荆子安不愧是司空堇宥看中的人,这般了得的身手,倒是能令人放一百个心。
而黎夕妤的目光,却始终盯着那人。
他的眉眼颇为深沉,眸子冰寒阴冷,却是与司空堇宥全然不同的神态。
自他的眼底,黎夕妤瞧得出几分决然,那是受命于人后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完成任务的决然!
可是很显然,今日她的身边有荆子安守着,凭这群人的能耐,无论如何也休想伤到她半分!
那人似也意识到这点,竟蓦然收了剑,低呵一声,“撤!”
随着他的令下,杀手们齐齐收了武器,转身便向外跑去。
如同他们来时那般,迅速且利落,无半点留恋。
荆子安本欲追去,却被黎夕妤唤住,“莫要追了,他们总会再来的!”
荆子安随之收回利剑,瞥了眼周遭的尸首,沉声道,“姑娘,这群人的目的,是要杀你!”
果不其然,荆子安也察觉到了。
黎夕妤眉头微蹙,无声轻叹,“那领头的男子,令我觉得十分熟悉,可我却记不起是在何时见过他”
“姑娘无须担忧,属下会时刻守在您的身边,若还有下次,属下便将那人的面巾揭了,叫姑娘看个真切!”荆子安出言劝慰的同时,不忘提出自己的想法。
黎夕妤轻轻点了点头,原本就不太欢愉的心境,经过此番刺杀,变得愈发沉重。
她将匕首塞回袖中,抬脚向外走去。
荆子安立即跟随,且为了以防万一,他刻意走在了前方,却不时回眸观察着黎夕妤的身后。
见荆子安如此尽职尽责,黎夕妤宽慰的同时,却仍有些疑惑。
她实在想象不到,司空堇宥究竟做了什么,才会令这个原本对他心生恨意的少年心甘情愿地臣服,甚至甘愿留在她的身边?
“荆子安,”遂,她便也开了口,将心中疑惑问出,“你为何会臣服于少爷?又为何甘愿守在我的身边?”
但见荆子安身形一滞,步伐却仍旧沉稳。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低声回道,“少爷待属下,有着大恩!从前是属下年少轻狂,将国家的荣辱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可后来,属下一心忠爱的家国与将军却抛弃了属下,他们不信任我,甚至害了我的家人”
听着荆子安的回答,黎夕妤心头一震,心生悲凉。
他虽不曾细细言明,可她也已猜到了七七八八。
荆子安的周身充斥着悲痛,黎夕妤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他的脚步陡然间顿住,缓缓转身,凝望着她。
她则轻轻开口,出声安抚着,“子安,即便如今,你也仍旧年少。过去无论发生过何事,都不及未来重要,你明白吗?”
荆子安听后重重点头,“少爷待属下的恩德,属下即便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属下所能做的,便是听从少爷的吩咐,守在姑娘身旁,护您一世周全!”
“一世?”黎夕妤先是一怔,而后摇头,道,“我不需要你的一世,你尚年幼,未来总会有更多可能。待一切尘埃落定,你便可离开,去追寻你自己的人生与幸福。”
黎夕妤的一番话,却令荆子安有些懵懂。
而他又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将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坚定,正色道,“姑娘话中之意,属下明白!待少爷完成大计,您与他成婚后,自然也就无需属下的守护了!”
听着荆子安的昭昭言辞,黎夕妤心头一颤,却连忙摆手,一本正经地教训着,“子安,休要胡言乱语!你还年幼,哪里懂得这世间的情情爱爱。日后此等言论莫要再提,倘若传到少爷耳中,你怕是要受到惩罚了!”
而今日的荆子安显然不同于往日的静默,他摇了摇头,眉宇间凝着倔强与固执,只听他道,“可是姑娘,您的年岁,分明与属下相当!更甚者,您兴许比属下还要年幼!”
“这”
一时间,黎夕妤被荆子安辩驳得哑口无言。
若要认真地按年岁来算,她即将步入十七韶华之龄,而荆子安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兴许是要比她大些。
黎夕妤面露窘迫,嘴角不自在地抽了抽,却又摆了摆手,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窘况,“少爷早已离开,我们快些动身,去寻少爷。”
说着,她抬脚便走,步伐却有些凌乱。
而此时此刻,她心中最想问的,却是荆子安为何会认为,她将来会与司空堇宥成婚?
然此刻气氛窘迫,她便也唯有将这疑惑,深埋于心底。
走出这座峡谷后,司空堇宥早已不见踪影,竺商君也不知去向。
陌央却欢快地迎了上来,来回地蹭着黎夕妤的手掌。
在日光的映照下,陌央脖间的紫檀珠若隐若现,静谧地坠着,与它雪白的毛发颇为相衬,却又含着几分神秘之感。
黎夕妤没有迟疑,一个翻身便坐在了陌央的背上,而后拉扯着缰绳,陌央便跑了出去。
荆子安紧紧跟随在她身后,面上是一副誓死追随的神态。
虽不知司空堇宥究竟去了何处,但黎夕妤的心中却万般确信,他不会丢下她独自一人先去往荣阳。
故此,她与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