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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辛子阑突然惊呼一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了这话,黎夕妤立即站直了身子,离开司空堇宥的胸膛,却转而恶狠狠地瞪着辛子阑,“辛子阑,日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准擅闯我的屋子!”
辛子阑却似是全然不曾听见她的警告般,眨着一双大眼睛,上前两步,伸出手背贴在她的额间,“小妤,你的脸都红成猴子屁股了!”
黎夕妤闻言,面色彻底沉了下去,咬牙切齿地问着,“辛子阑,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但见辛子阑扬了扬手臂,黎夕妤这才瞧见他手中竟拿了个瓷碗。
而碗中盛着被捣碎的草药,墨绿之色,泛着清香。
“将这草药涂在被烫伤的肌肤处,可有效祛除热毒。”辛子阑一边说着,一边拉过黎夕妤的左手,神情陡然变得认真起来。
而黎夕妤见状,想起先前辛子阑喂她喝药时司空堇宥的神色,便立即抽回了手,连忙道,“辛子阑,我自己来便好!”
她可是再也不敢让辛子阑服侍了,即便他硬要服侍,也只能选择司空堇宥不在场时。
而此时此刻,司空堇宥就在一侧,冷冷地观望着。
辛子阑似也意识到了什么,却有意与司空堇宥作对,再度将黎夕妤的手给拉了回去,紧紧抓着不放。
黎夕妤挣脱不开,便唯有暗自长叹,任由辛子阑替她涂抹草药,自己则将脑袋埋得很低。
她察觉到身侧司空堇宥的气息越来越冰寒,就在她以为他即将发怒时,突然窗外传来一阵飞鸟拍打翅膀的声音,而后司空堇宥便迈步向窗子走去了。
黎夕妤有些惊奇,便转眸去看。
但见那是一只鸽子,脚上绑着一卷枯黄的纸,被司空堇宥取下了。
他立即便将那纸条展了开,查阅后方才迈步而回。
辛子阑仍在专心致志地替黎夕妤上着药,那药草十分清凉,涂抹在烫伤处,令她觉得很舒心。
司空堇宥自二人身侧走过,留下这样一番话便离开了,“明日辰时,去办一件要紧事。倘若一切顺遂,后日便回蛮州!”
“什么要紧事啊?”辛子阑扯着嗓子问道,可回应他的唯有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虽不知那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可黎夕妤却也猜得到,那多半是闻人贞亦或闻人玥传来的消息。
而司空堇宥所说的要紧事,怕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黎夕妤见辛子阑已替她上好药,便收回了手,凝望着辛子阑,认认真真地道,“辛子阑,我们谈谈如何?”
辛子阑眨了眨眼,随后重重点头,“小妤,你要与我谈什么。”
“第一,”黎夕妤伸手指着门板,下巴微微扬起,那是一副不容回绝的姿态,“日后你若要寻我,进门之前必先征得我同意,不可冒失地擅闯!”
辛子阑闻言,抬手抚弄着下巴,似在思索什么。
黎夕妤便趁他思索时,继续道,“第二,你虽是大夫,却不必时时刻刻都照顾我,更无须服侍我!日后诸如喝药等事,我自己来便可!”
“第三,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点!”黎夕妤顿了顿,盯着辛子阑的目光蓦然变得凝重起来,“日后若再遇上危险,你既与少爷同行了,便不得袖手旁观,更不能坐视他孤身奋战!”
“恩,暂且就这三点!”黎夕妤拍了拍手掌,而后学着辛子阑惯用的姿势双手抱胸,昂首望着他,“辛子阑,如何?”
但见辛子阑的眸子转了又转,片刻后伸出一根食指,开始嘀咕着,“不让我擅闯,可上次你被人掳走,倘若不是我闯进你的帐中发觉你不在了,又怎能赶去救你呢万一你下次再被人掳走,我若是不擅闯,岂不就会错过了搭救你的最佳时机?”
黎夕妤听后,脸色立时便沉了下去,这个辛子阑,为何不能盼着她好?
而后,但见辛子阑又伸出了中指,继续嘀咕着,“在你受伤昏迷时,我可是辛苦了好几个日夜,不眠不休,不辞辛劳地照顾你。这可是我身为一名大夫的责任,你不能强行剥夺”
听了这番话,黎夕妤倒是心头一震,犹记得那时她刚转醒,瞧见的辛子阑便面色憔悴,甚至趴在她榻边睡熟了。那几日他怕是不曾合过眼吧。
辛子阑又伸出了无名指,开始反驳黎夕妤的第三点,“关于司空堇宥遇险一事,你也瞧见了,我就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揍揍莽夫尚可,但若是让我拔剑杀人,我怕是只会拖累你家少爷!”
黎夕妤听罢,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火气压下。
与辛子阑相处的久了,她便渐渐发觉,许多时候与这人讲道理,不过就是对牛弹琴!
因为这个神经大条的美男子,他的脑回路显然与常人不同!
思及此,她的脑中赫然闪过一道身影,竟是白日里遇上的那位将军之女,司寇瑕!
司寇瑕与辛子阑倒颇有几分相似,这二人皆是我行我素、风风火火的性子。
可比起辛子阑来,司寇瑕身为姑娘家,竟当街向仅见过一面的男子表露心意,且那赤裸裸的说辞更是令人唏嘘。
可黎夕妤却不知,司寇瑕这究竟是天生胆大,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
“小妤,小妤”
突然,眼前有只手掌晃了晃,辛子阑唤了她两声。
黎夕妤立即拉回了思绪,却有些无力地道,“辛子阑,天色不早了,我想歇息了。”
“那你早早睡下,好生休养!”辛子阑的嗓音难得平和了几分,他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又顺手将房门合上。
辛子阑离开后,屋内一时间静了下来。
黎夕妤颓然地站着,这才发觉天色已昏暗成这般,怕是就要黑了。
她抬脚向榻边走去,将自己重重地摔在棉被上,后背却传来一阵痛意,仍是方才辛子阑大力推门时撞的。
黎夕妤眉头一拧,立即侧身躺着,缓缓闭了眼。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
无论是叩拜观世音菩萨时的烫伤,还是下山途中偶遇司空堇宥的故友楚风祁,亦或是后来那好武好胜的将军之女司寇瑕,都令她心乱如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她陡然间睁大了眼,凝望着暗夜。
她这才惊觉,自与司空堇宥相识后,到如今不过短短三月的时日,她的心中竟已然又添了如此多的愁绪!
不!
她不该是这般!
她的所欲所求,只是尽早帮助司空堇宥完成大计,而后她要正大光明地回到荣阳城,找那对母女报仇!
至于其他闲杂之事,她不能去涉足,更不能乱了方寸。
包括,不该起的心思,以及不该念想的所谓情分。
翌日,黎夕妤起了个大早。
她早早梳洗完毕,却换回了一身男儿装,眼底多了几分淡漠,与平日里颇为不同。
辛子阑在瞧见她的第一眼后,立即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头,笑得灿烂极了,“小妤啊,你果然更适合做男子!”
黎夕妤斜睨了他一眼,问,“少爷呢?”
“方才我见他下了楼,应是等着用早膳了!”辛子阑回。
黎夕妤闻言点了点头,也抬脚向楼下走去。
正如辛子阑所言,司空堇宥当真已坐在饭桌前,等候着他们。
她大步走了过去,于他侧方的长椅上坐下,轻声与他打了个招呼,“少爷,早。”
“早。”他淡淡瞥了她一眼,瞧见她的一身男装后,目光稍稍一滞,却转而恢复如常。待辛子阑也落座后,便兀自吃起饭来。
“司空堇宥,稍后我们要去何处?”辛子阑一边吃着,一边问。
“关口。”司空堇宥回。
“关口?”辛子阑惊讶极了,却刻意压低了嗓音,“那里可是敌营的老巢啊,你想去送死吗?”
“你若是怕死,可以不去。”司空堇宥却连瞧也不瞧辛子阑一眼,冷冷地回。
辛子阑悻悻地垂首,再不发一言。
而黎夕妤始终都不曾开口说话,只顾吃饭。
用完早膳后,三人便动身离开,去往马厩牵了各自的马匹,向城外关口处奔去。
出了内城后,行人渐减,一眼望去便是茫茫沙土。
三人未走官道,倘若再向前行三里地,便是敌营了。
而前方不远处,却有一人一马默然而立,那人身穿黑袍,又披了黑色斗篷,正望着他们。
司空堇宥毫不迟疑地向那黑袍男子行去,最终停在了他面前。
而后,但见那黑袍男子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道,“阿莫见过少爷!”
“阿莫,你此行来见我,可有被人察觉?”司空堇宥开口便问。
这位名叫“阿莫”的男子立即摇头,“属下时刻警觉,不曾发现任何异样。”
“那便好。”司空堇宥淡淡点头,转眸望向四方,“带路吧。”
司空堇宥吩咐后,阿莫立即起身,坐回马背上,驾着马儿向东面跑去。
三人跟随在阿莫身后,奔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便见前方山石堆积,一片荒芜,渺无人烟。
几人下了马,阿莫在前方带路,竟向山上攀爬。
黎夕妤仰头望着高山,见山上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寸草不生。
突然,司空堇宥的嗓音自身侧响起,只听他道,“辛子阑,你二人便在山下候着,你要看好她!”
辛子阑本就对爬山没什么兴趣,听司空堇宥如此说,立即便应下了。
“不,我也要去!”黎夕妤却突然开口,无比坚决,“这山并不高,我能够攀爬!”
虽不知司空堇宥为何要来此处,可她有种预感,不久后的某一日,便是在此处,定会发生一件大事!
第75章 绝境()
见黎夕妤执意要上山,司空堇宥也不再阻挠,只是淡淡瞥了辛子阑一眼,示意他走在最后方。
正如黎夕妤所言,这座山不足二十丈,委实算不得高,只不过它怪石嶙峋,大小不一的石块堆了满山。黎夕妤甚至都觉得,这座山该不会就是由石块堆积而成!
脚下是密密麻麻的小石子,踩在上面脚会随着石子向下滑,故此几人不敢放慢了速度。而周身又多见比人还要高大的石块,笔直地伫立着。
黎夕妤攀爬地极为小心,却半点也不曾放慢速度,她的前方是司空堇宥,她便沿着他所踩过的脚印,一步步向上走着。
日头高高照着,然眼下已入秋,远不及炎夏那般酷热。可即便如此,黎夕妤的额角,仍是溢出了涔涔汗汽。她一边攀爬,一边以衣袖擦拭着额角的汗水。
走在最前方的阿莫显然已提早来探查过地形,三人跟随在他身后,竟未耗费太大的精力与时间,便到得山顶。
站在山巅之上,司空堇宥最先做的事情却是转首环视四周,眺望远方。自他的眉宇间,黎夕妤能够察觉出他的小心与谨慎。
好在此刻她们身后立着一块巨石,即便远方有人望来,这块巨石也能替他们掩藏身形。
待确保一切无虞后,司空堇宥方才收回目光,跟随着阿莫向前走了几步,最终站定在山崖边,向下望去。
而黎夕妤自攀上山崖的那刻起,便瞧见对面同样有座山,虽不及脚下的山高,可这两山之间,却是隔开了的。
随着司空堇宥一同垂首,但见眼下是一方山谷,山谷正好夹在两山之间,宽约六尺,自上而下望去,显得颇为狭窄。黎夕妤左右望着,隐约能够瞧见山的尽头。
“小妤,你退后些,小心坠崖!”辛子阑突然将黎夕妤向后拽了两步,自己则站在崖边向下观望,满脸尽是好奇。
“少爷,这便是一处‘绝境’!”就在这时,阿莫开了口,对司空堇宥道。
绝境!
听了这二字,黎夕妤立即又回到方才所站之处,再度打量此处地形。
就在她打量时,阿莫又道,“此处山谷,乃是古阳国的一处防守要塞,无论入口还是出口,皆布有重兵把守。”
“少爷你看远处,”阿莫说着,突然伸出手指,向右侧远方指去,“只要到了山的尽头,这山谷便也不存在了,而那时,倘若蛮州将士们冲破了山谷入口与出口处的防守,便可轻易闯进古阳国的边境,而京乡城的大军,也会因此乱了方寸。”
听了阿莫的言辞,辛子阑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这位兄台,听你此言,只要闯过了这山谷,蛮州的大军便能一举拆了敌营的老巢,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又为何称此处为‘绝境’?”
听了辛子阑的疑问,阿莫转眸望着司空堇宥,见其神色如常,便开口回道,“这位公子,要知道,此处既是古阳国边境要道,那么防守必然是牢不可破。再看这山道,狭窄悠长,最多仅能容纳四人并行,倘若是铁骑,便仅能两马并行。故此,别说是一万大军,即便是三千,也难顺遂通过这山道。而如若仅有千人,又如何妄想一举攻占敌营?”
听了阿莫的说辞,辛子阑恍然大悟,“难怪两国交战数年,始终不曾分出个高下!”
而后辛子阑眸光一转,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司空堇宥,你该不会打算兵行险招,要带着将士们勇闯这山谷?”
司空堇宥却不曾理会辛子阑的问话,转而对阿莫道,“阿莫,你我二人下到谷底,去探探!”
“是!”阿莫应着,兀自脱了斗篷,而后便见他的腰间竟缠绕着厚厚的银丝,而在银丝一端,两只银制抓钩赫然而现,呈爪状。
阿莫立即便将这两条银丝抓钩取下,给了司空堇宥一只,自己一只。
黎夕妤见状,心头蓦然一紧,却也知晓司空堇宥既已决意下崖,便如何也不会更改。
司空堇宥与阿莫对视了一眼,二人转身,欲行动。
“少爷!”黎夕妤却突然出声唤他,“万事小心!”
但见司空堇宥身形一顿,沉声道,“辛子阑,看好她!”
又是同样的话语,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便将她交给了旁人。
黎夕妤轻咬住下唇,便眼睁睁地瞧着那二人一跃而下,无半点迟疑。
片刻后,又见两只爪状抓钩直直飞来,最终紧紧抓着山崖边的山壁。
黎夕妤立即上前两步,站在那抓钩边,向下望去。
但见二人正凭借着手中银丝,双脚踩着山壁,迅速向山谷降落。
司空堇宥的动作稍快些,身形矫健,不慌不乱,沉稳极了。
可黎夕妤却在心下捏了把冷汗,不免有些紧张。
“小妤,你放心,你家少爷不会出事的。”辛子阑伸手搭放在她的肩头,出言劝慰的同时,也在给她勇气。
黎夕妤重重点头,目光一片深邃,始终望着那道身影,移不开半分。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司空堇宥率先到得崖底,却并未收回抓钩。
阿莫很快也站定在地面,二人走走停停,不时仰头望着山巅,似在讨论什么。
黎夕妤仅能瞧见两道极小的身影,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更瞧不清他们的神色。
“小妤,你可知司空堇宥想要做什么?”辛子阑突然开口发问,“他该不会,真要兵行险招?”
黎夕妤这才转眸望着辛子阑,见他目光清明,无半点杂质,一时竟有些怔忡。
犹记得最初与辛子阑相遇时,她将他当做了七皇子派来的奸细。后来经过长期的相处,她发觉这人当真有些本事,至少服了他开的药,她的身子确是渐有起色。
而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辛子阑带给她的除了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