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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放心,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绝不会背叛你”
司桃的决意她未能听完,便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噗”
又是大口的鲜血自口中喷出,她渐渐没了力气,晕倒在回廊之上。
第10章 诬陷()
一路颠簸,贯彻肺腑的疼痛
多么熟悉的感觉。
黎夕妤迷糊中睁眼,入眼便是司桃满是汗水的侧颜。
“小桃,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趴在司桃背上时,伤口遭受压迫,令她十分难受。
司桃很是听话,连忙蹲下身子,将黎夕妤放了下来。
随后,主仆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心照不宣地相互搀扶着,向着偏院的方向行去。
也不知生了何事,周遭一片嘈杂,仆人家丁们奔走穿梭于府邸之间,面上皆挂着凝重。
因着发作的伤势,二人走得慢极了。待回到偏院时,院中已围满了人。
黎铮与顾简沫站在人群正中,正冷冷地望着她。
“小姐这是怎么了?”司桃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对上父亲冰寒的目光,黎夕妤下意识蹙眉,颤巍巍地向他走去,“爹,您这是做什么?”
父亲并未理会她,只是大掌一挥,便有一名婢女上前,将手中之物呈现在众人眼前。
“回老爷,此物正是在大小姐枕下找到的。”那婢女说着,却将头埋得极低。
黎夕妤一眼瞥去,瞧见婢女手中呈着一枚兰花玉簪,簪身晶莹透亮,虽不算名贵至极,却也绝非俗物。
黎夕妤有些怔忡,“我从未见过此物。”
“哼!大言不惭!”却未想顾简沫怒极,大呼小叫着,“这枚玉簪可是当年司空老爷赠予昕儿的订婚信物,你不过是嫉妒昕儿,才会将这玉簪偷来,藏于枕下!”
听了这话,黎夕妤隐约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要栽赃!
心下觉得好笑,她望着顾简沫,道,“我的未婚夫乃是京中第一才子,我为何要嫉妒她?”
她说罢,但见顾简沫身形一震,似是不曾想到她竟会这般反驳!
“姐姐!你为何要这么做?”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女音,竟有几分凄厉,是黎未昕。
“姐姐,我知道剜了心头肉咳咳咳并非你情愿咳咳”黎未昕说着,不住地轻咳,“我知道,你心中怨我恨我咳可你为何?为何要偷我的簪子莫不是在你心中,咳咳竟惦记着我的未婚夫婿咳咳”
黎夕妤听着,更觉好笑。
她不由回眸,瞧见黎未昕面目苍白,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行来,目光中含着七分凄楚三分得意。
瞧着黎未昕这副模样,黎夕妤心底升起浓浓的厌恶。
就在不久前,这个女人还在与她的未婚夫苟且,此刻却又装作虚弱病重的模样,委实虚假,令人不齿!
“不是的!”一直默默站在黎夕妤身侧的司桃听不下去了,她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我家小姐这几日始终都在屋中修养,根本不曾踏出房门半步,她又怎会去偷东西!”
“是吗?”黎未昕双眸微眯,眼底有利刃飞射而出,似要将司桃凌迟,“既然姐姐有伤在身,那么你呢?”
司桃怔住,一时竟有些茫然。
“哼!”黎未昕已站定在顾简沫身侧,眼底是毫无掩饰的狠毒,却又佯装病态,“咳咳你作为姐姐的贴身丫头,替她偷枚玉簪不算难事吧”
第11章 家法()
“我我没有”司桃闻言,一时乱了方寸,她连忙跪倒在地,“老爷,我我真的没有去偷玉簪”
司桃只是一介下人,此时被人诬陷,她必然心生惧意。
她替自己求情的同时,还不忘替黎夕妤辩解,“还有小姐,玉簪也不是她偷的!”
“够了!”
一声历喝,惊得黎夕妤心头一颤。她立即抬眸,却对上父亲阴冷的目光,“既然这玉簪是在你房中找到,那你便有洗不清的嫌疑!”
“我没有!”黎夕妤立即反驳,一反往常的胆小隐忍,倔强地替自己辩驳,“既然这玉簪是如此贵重之物,那么想必妹妹定会将它放在极其安全隐蔽的地方,即便我有心去偷,怕是也难如登天!”
“如此说来,你当真一早便觊觎我这玉簪了?”
“你!”对于黎未昕的刻意诬陷,黎夕妤既愤怒又无奈,忍不住怒骂,“黎未昕,你无耻!”
“放肆!昕儿可是你的妹妹,你怎能如此狠毒!”
父亲怒吼着,那震天响的嗓音传进她耳中,令她的一颗心缓缓下沉。
她转眸,四下里张望着,瞧着所有人皆是一脸冷漠,那看好戏的神色令她的身形微微摇晃。
“难道”她轻声开口,面上尽是悲戚,“就没有一人肯相信我?”
黎夕妤身形一颤,后退了两步,她的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的黎铮,问道,“爹,在您心中,我究竟算什么?”
三日前,她被父亲剜了心头肉,本以为会得到他哪怕一星半点的关怀,哪想到
回答她的,自是沉寂,可怕的沉寂。
陡然间,风势大作,冷冽的风刮在她的脸上,生生地疼。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父亲的声音再度响起。
“堇宥?”他似是有些惊讶,“你是来探望昕儿的?”
循着父亲的目光,黎夕妤转眸,便瞧见了一袭青衫的男子。
他身形高大修长,几步便行至身侧,拱手向父亲行礼,“小侄见过伯父。”
可不知为何,他的到来,给这本就僵持的院落更添了几分凝重。
兰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个男人,司空堇宥?
“姐姐,你向爹认错,我会恳求他放你一马”正当她出神之际,突然一道人影直直向她扑来,一手攀上她的肩头,一手抓着玉簪,正是黎未昕。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令她甚感不适,她连连后退,却始终避不开黎未昕的魔爪。
“你要做什么?”黎夕妤蹙眉低呼,不由伸出双臂,与之相互推搡。
她本就无太多力气,本以为会被黎未昕推倒在地,却不料
“啊!”
黎未昕一声惊呼,身子向后倒去
“嚓!”
随后响起的,是一道清脆且刺耳的音。
伴随着黎未昕的倒地,那原本被她握在手中的玉簪,也随之坠落
狂风呼啸,窄小的院落中围满了人,却又无一人敢在此刻开口说话。
玉簪断裂的那一刹那,黎夕妤只觉头脑一涨,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俯身,然伸出的手指尚未触及簪身,便见另一只手也伸了来。
而后,她瞧见一分为二的玉簪被那只手掌紧紧攥住,周身似有一股无形的寒气萦绕。
再随之,她迎上一双冰冷至极的眸子,那深邃刺骨的寒意令她的一颗心猛然下沉。
这人,她记得
“抱抱歉”她不由自主地开口,说着与初见时同样的话语。
然,那人也分毫未改,只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便动身离去了。
司空堇宥来得突然,走得更是出人意料。
从始至终,他不过只说了一句话,却令所有人心悸不已。
“等等等!”突然,有人仓促开口,“既然你将玉簪收回,那我们的婚约,可就不作数了!”
他仍是不做停留、不言不语,似是全然不曾听见黎未昕的声音
“黎夕妤,你好大的胆子!”顾简沫的一声怒喝,拉回了所有人的心神。
黎夕妤直起身子,默然与之对视,眼底满是倔强与坚韧。只是一眼,她便知晓顾简沫想要说什么,做什么。
“先是偷了玉簪,如今又将之摔毁,黎夕妤,你可是犯了大错!”果不其然,顾简沫借题发挥,给她安了个更大的罪名。
她心中十分清楚,除非有人出面保她,否则今日她便难逃此劫。
故此,当家丁取来皮鞭,当顾简沫下令对她施以家法时,父亲亦是默许了。
“我没有偷玉簪,事情还未查清,不能啊”
没有人理会她的说辞,她只觉双膝一软,不知是谁在身后踢了她一脚,她竟直直跪了下去!
“啪!”
一声鞭响,划破了猎猎风声,黎夕妤虚弱的身躯自是无法抵挡,猛地摔倒在地。
痛,彻骨的疼痛袭遍全身!
“爹”黎夕妤开口,有鲜血自唇角溢出,她望着高高在上的父亲,眸中渐有湿气,“您不能这么对我,否则我九泉之下的娘亲不会安心”
“你住嘴!”父亲的声音冰冷且阴沉,望着她的目光之中竟充斥着恨意,“日后若再敢提起那个贱人,就休怪为父将你赶出黎府!”
恶狠狠的一句话,将父亲的绝情表露无遗。
她趴在地上,见父亲迈着沉重且愤恨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可那些围观的下人,一个也不曾离去。
时至此刻,黎夕妤终是明了,这群人分明就是想要整死她!无论她如何挣扎辩驳,都不过徒劳。
“啪!啪!啪!”
这下手的人,还真是半点不留情。
“小姐,不要打我家小姐”
“哼!你们两个,谁也逃不了!啪”
司桃的哭声令她心颤,她转眸,瞧见司桃正跪在地上,被黎未昕狠狠抽着耳光。
见此情景,黎夕妤恨极了。
她死死握着双拳,费力地抬眸,仰望着身前的顾简沫。
沾了水的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她的身躯,她咬牙忍痛,眼眸里充斥了血色,带着无边无尽的恨意。
她与顾简沫两两相对,只是一人高高在上,一人却皮开肉绽。一人满面春风尽显得意,一人满目仇恨伤痕累累
皮鞭每每落下,便会牵动她心口的伤势,她能够感觉得到,鲜血肆虐地流淌而出,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
突然,顾简沫唇角勾起一抹邪佞,但见她上前两步,走至自己身前。
黎夕妤还未反应过来生了何事,只觉脸颊火辣辣地痛,而后身子不由自主地翻转
她,竟被顾简沫狠狠踢了一脚!
她的身子翻转,成了躺在地上的姿态。
那皮鞭便毫不留情地甩在她身躯的正面,不时抽打着她心口的血坑
此番,虽是痛不欲生,却令她清楚地看见了执鞭之人。
那是父亲身边的人,职责便是保护父亲的安危。
黎夕妤将此人的面貌,牢牢刻在了脑中。
随后,她突觉身上一重,竟是司桃扑了过来,将她护在身下。
“小姐”鞭子抽在司桃的身上,她痛得哭出声来,却将黎夕妤紧紧地抱着,“谁说这府中无一人肯信你,我信你我永远都信你”
“小桃你这个傻丫头,快躲开!”黎夕妤唇角的鲜血止不住地流淌,泪水也在这时滑落而下,司桃坚定的眸子竟令她觉得格外安心。
“不我不躲”司桃的泪水滴在黎夕妤的脸上,有些温热,“小姐,她们会打死你的”
黎夕妤缓缓勾唇,伸手替司桃擦拭着泪水,“小桃,你听我说,倘若我死了不要替我报仇,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
说罢,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司桃推开。
左右她已全身是伤,不在乎多添几道。
就在这时,鞭挞却突然停止了,那武夫将皮鞭收起,默然立于一旁。
“好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黎未昕的声音响起,她慢慢走近,很快出现在黎夕妤的视线之中。
但见黎未昕俯身,笑道,“姐姐,既然如此,那妹妹偏偏不会如你的愿!”
她说着,一把抓过伏在地上的司桃,眼底尽是邪恶,“我会把这丫头留在身边,叫她好好服侍我”
“而你”她突然眸光一转,恶狠狠地瞪着黎夕妤,“你就去与城西荒庙中的那几只恶犬相伴吧!”
黎未昕话音刚落,黎夕妤突然眼前一黑,身上盖着块黑布,有人将她裹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家小姐”
“啪!你给我闭嘴”
黎夕妤的世界一片黑暗,她知道司桃又挨了打,却无能为力
“昕儿,如此做法,若是惹怒了你爹,可该如何”
“娘,您就放心吧!如今爹对她早已没了半点情分,必然不会因此惩罚尚在养病的我。到时我们便说姐姐身子孱弱,没挨几鞭子便断了气,就连大夫也无能为力,只好早些送她入土为安爹每日还要前往大理寺处理公务,哪有时间理会这些琐事。况且,爹不是向来最恨她那娘吗”
听着那母女二人的商议,黎夕妤的意识,渐渐消失
第12章 绝路()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身上,除了这粘湿的泥土气息,似乎还有什么别的
黎夕妤缓缓睁开眼,雨水顺着眼睑滑落,全身上下的皮肉似是开了花,剧痛难忍。
她迷茫地打量着四周,只见四下一片空旷,唯有前方不远处立着一座宅院。
这宅院,似曾相识
风雨在怒吼,一股腥臭若有若无。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昏迷前听见的声音。
荒庙!
黎夕妤大惊,她立即爬起身,忍受着躯体的疼痛,警惕地环望四周。
高高的山崖,破废的建筑,倾颓的砖瓦石墙,一切都与两年前无异。就连前方那数只黑犬,也仿佛分毫未改。
那时,她被迫随同任性贪玩的黎未昕攀山来了此处,谁曾想这其中竟住着几只恶犬,见到她们时眼冒精光。
随同而来的家丁带着黎未昕迅速下了山,而她却落在了山头,险些被恶犬追上
若不是季杉从天而降,她兴许早在两年前便没了性命。
如今,黎未昕再度将她扔来这里,是想让她被恶犬分尸抢食吧
可她知道,今时今日,再不会有人从天而降,将她救走。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黎夕妤动了动手指,缓缓向后退去。
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被恶犬分食,更不能叫那对母女如愿!
可她每走一步,浑身上下便绞痛难忍,筋骨似要断裂。
她紧紧咬牙,强忍着痛意,继续后退。
随着她的后退,前方的恶犬也随之上前,十数只眼眸泛着腥红的光芒,狰狞又可怖。
她走过的地面上,是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凹陷的泥坑中盛着被雨水稀释过的鲜血。
许是闻见了她鲜血的气息,恶犬渐渐兴奋起来,它们加快了步伐,纷纷发出低吼似的吠鸣。
黎夕妤只觉胸膛的心脏正在剧烈且不安地跳动着,伴随着阵阵剧痛,似在提醒她赶紧逃!
她轻轻侧首,瞧见身后不远处便是攀山而上的山道,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她猛地转身,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着那山道跑去。
暂且不论她浑身是伤,即便她健全无比,亦是无论如何也快不过身后的恶犬。
山道泥泞不堪,她每跑一步,双脚便会陷入泥土一分,很快就要被领头的恶犬追上。
她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向山下跑着,双脚却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直直扑倒在泥土之中。
这一刻,莫大的恐惧快要将她吞噬,她知道恶犬们扑上她的身体,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
而后,她只觉背上一沉,似有一只犬踩在了她的身上。
难道此番她当真会死在这里吗?
不,她不甘,她不甘心呐!
泪水伴着雨水滑下,眸光却突然瞥见手指旁,那被泥土染得脏黑的物体。
竟是一把匕首!
电光火石之间,她抓起匕首,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地向身后的恶犬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