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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二人出现得有些突然,黎夕妤尚未能熟练地操控陌央,便即将与二人的马匹撞上。
“停下!陌央,停下!”她拼了命地拉扯着缰绳,企图命陌央停住脚步。
与此同时,前方的两匹马儿也赶了来。
遂,接下来发生的,便是三匹马儿齐齐直立,同时发出一阵嘶鸣。
黎夕妤紧紧抓着缰绳,生怕自己会被陌央甩下身。
好在陌央很快便恢复镇定,它稳稳地站在地面,不再动弹。
黎夕妤暗自松了口气,却直直对上两名男子的目光。
她不曾想到,于今日这般境况下,她竟会再次遇上季杉与季寻。
季杉的面貌仍是那般出众,温润如玉,翩迁而立。
黎夕妤却下意识压低了头顶的斗笠,心中稍有慌乱,欲驾着陌央快些离开。
然,就在她拉起缰绳的那一刻,季寻开了口,“原来是你啊!司空堇宥身边的人!”
听见季寻的声音,黎夕妤这才想起那日被他所救,却不曾有机会开口道谢。
遂,她望向季寻,拱了拱手,道,“那日多谢季公子出手相救,否则在下此刻,怕是早就没命了。”
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却仍是听见季寻的笑声,“这位公子,恕在下直言,依你这身板,你这音线,不知若是投胎做了女子,又该是怎样一副光景?”
听见他如此说,黎夕妤先是一怔,不免有些错愕。
很快,季寻又道,“难怪司空堇宥那般紧张你,你于他而言,必定是不同的。”
此言可谓是意味深长,黎夕妤竟自季寻的眸中瞧出几分狡黠来。
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连忙道,“季公子说笑了,我家少爷对待下人向来如此。”
“哈哈”季寻爽朗地笑着,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季杉抢了先。
“阿寻,时辰不早了,莫要让人家姑娘久等。”季杉如此开口,目光望向远方,却连瞧也不曾瞧黎夕妤一眼。
“兄长,夕妤姐姐离世尚不足一月,你便要去与那楚大小姐花前月下,此番作法可对得起夕妤姐姐?”却见季寻眉头一蹙,不满地道。
可即便他再不满,也唯有随着季杉一同离开。
二人自黎夕妤身侧绕过,她闻见了那股熟悉的皂角香气。
楚大小姐
花前月下
呵,这个季杉,果真还是狠心抛下了黎未昕。
至于那位楚大小姐,京中除了丞相,便再无楚姓一族。
此时此刻,黎夕妤严重怀疑曾经的自己是否患了眼疾,否则怎会对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倾心相许?
如此看来,这个季杉,与黎未昕,还真是般配!
“驾!”
半晌后,黎夕妤平复了心绪,继续赶路。
待她到得长公主府,已至申时三刻。
巍峨的府邸,气派的建筑,无不彰显着皇家的奢华。就连守门之人,也是宫中派遣来的侍卫。
黎夕妤下了马,对守门的侍卫道,“这位兵爷,小的乃是司空府家仆,今日前来贵府,是为求见郡主。”
侍卫闻言,淡淡点头,“你稍候片刻,我这便去通报。”
侍卫说罢,立即动身,跑进了院中。
黎夕妤便在府门外徘徊着,暗自祈祷。
那侍卫很快便折了回来,可他身后却跟了两名婢女,其中一人手中正捧着一个木盆。
“郡主唤你进去。”那捧着木盆的婢女走至黎夕妤身前,一边说着,一边将盛满了清水的木盆递给她,“不过郡主有个条件,便是你这一路行去,不得将盆中清水洒落半滴!”
黎夕妤闻言,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接过木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盆中清水。
依照厉绮迎对她的恨,没有将这盆中盛满别的物体,已是她的运气了。
她跟随在婢女身后入了府,而她身旁却有另一名婢女,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木盆,时刻监视着盆中清水。
黎夕妤不敢走太快,生怕水滴洒落。可前方的婢女却越走越快,分明是有意刁难她。
而这长公主府,比起曾经的黎府来,又大了不知多少。
黎夕妤手捧木盆,渐觉双臂酸痛,额角更有汗汽溢出。
她暗自咬牙,极力忍受着各种不适,却硬是未叫那清水洒落而出。
终于,她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最终到得府中花园,而厉绮迎便在园中长亭静坐,等着她。
她犹自捧着木盆,向那长亭走去。
待到得厉绮迎身前时,她终是长舒了一口气。
“霞玉,方才这一路走来,盆中水可有洒落而出啊?”但见厉绮迎挑眉,好整以暇地望着黎夕妤。
黎夕妤也不甘示弱地回望着厉绮迎,四目相对间,有星火四溅。
“回郡主,这位公子虽极力控制,可盆中清水仍是洒出了少许!”却听那婢女如此说。
听闻此言,黎夕妤双眸微眯,立即便明白了厉绮迎的意图。
但见那高贵的郡主转了转眼眸,眼角有狡黠的光芒闪过,“哎呀,既是如此,待本郡主想想,要如何惩罚你呢?”
“砰!”
厉绮迎正说着,黎夕妤却蓦然松了手,将那盛满了清水的木盆扔了出去!
一时间水花四溅,惊得周遭众人皆是一颤。
厉绮迎的面色更是立时沉了下去,她猛地起身,恶狠狠地瞪着黎夕妤,“你不过是司空府的一个奴仆,竟敢对本郡主如此不敬,好大的胆子!”
黎夕妤却眉梢一挑,上前两步,站定在厉绮迎身前,“郡主,此番我奉少爷之命,前来求郡主一事。”
听见“少爷”二字,厉绮迎目光一顿,下意识便问,“何事?”
黎夕妤转眸望了望周遭,而后附在厉绮迎耳畔,低声道,“我家老爷被人冤枉与乱党勾结,如今已被太子抓走。而唯一能够证明老爷清白的文书便在太子府中,我家少爷想要潜入太子府,盗取文书。”
厉绮迎听罢,又惊又恼,“什么?怎会发生此等事情?”
“还望郡主相助。”黎夕妤却道。
“我能做些什么?”
“郡主只需于明日一早,带我入宫便可!若是可以,还望你能拖住太子,替我争取时间。”
厉绮迎的眸子微微一转,复又坐回长椅上,道,“此事并非不可。只不过”
她话音一转,唇角勾起一抹邪佞,“只不过你打翻了水盆,这惩罚可是免不了的!”
第45章 等候()
“何时将这水缸盛满了,何时再准离开!”
黎夕妤望着身前偌大的水缸,兀自摘了斗笠,一手提着一个水桶,向后方的水井走去。
“嬷嬷,你便在此候着,她若是偷了懒,便不准她离开!”厉绮迎趾高气昂地吩咐罢,便在婢女的簇拥下离开了后厨。
对于这般的体力惩罚,黎夕妤自然别无选择。
厉绮迎本就是有意刁难她,可她若是不从,今日必定无法离开这长公主府。
况且,本就是她有求于人,她想借助穷奇国最尊贵的郡主以达目的,不做出些牺牲又如何能够?
不过是一口水缸,只需五十桶水便可盛满。
而她一次提两桶水,那么也不过是二十五回便可完成。
曾经在黎府,类似于这般的苦活她可没少做过。
她将水桶挂在绳索之上,而后转动井轱辘,水桶便沉了下去。
下方隐有水声回响,黎夕妤静静地听着,片刻后再反向转着井轱辘,此番倒是有些吃力。
待水桶转上来时,其内已盛满清水。
她便如此反复,待两桶水盛满,便一手提一只,向后方的水缸走去。
水桶的重量适中,于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而言,怕是会提都提不起来。可对于黎夕妤而言,却早就习以为常。
眼下这个时辰,府中的厨子们皆已开始忙活了起来,这厨院中人来人往,皆会好奇地打量她几眼。
她的脸上“生了疮”,也不怕被人瞧见,只是额角渐有汗珠滑落,她却不敢轻易擦拭。
她将一只水桶抱起,倾斜着倒入水缸,只见水花四溅,一层又一层。
花嬷嬷命人搬来一只矮凳,犹自靠坐在水缸边,那懒懒散散的模样看似舒适极了。
“也不知你是如何得罪了郡主,看你这纤瘦的模样,怕不是司空府也时常虐待你?”花嬷嬷挑眉,语气中含着几分鄙夷。
黎夕妤不理会她,兀自做着手中之事。
花嬷嬷见状,便不再自讨没趣,“你快些做事吧,莫要想着偷懒,早些做完早些回司空府。”
听着那略显沧桑的女音,黎夕妤提着水桶向水井走去,眼底却闪过一抹暗芒。
她不断地重复着打水、提水、倒水的动作,起初尚能适应,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浑身上下的伤势逐一被牵动,隐隐作痛。
日头渐渐沉下,水缸却只盛了小半的水。
黎夕妤咬紧了牙关,即便是大汗淋漓,也不曾有过半点懈怠。
落日余晖,天边的最后一抹光亮也已散去。
黎夕妤提着水桶,颤悠悠地走向水缸,不时有清水洒落,溅上她的衣襟。
约莫半个时辰后,缸中之水终是盛满了!
花嬷嬷却已然用过膳食,靠在水缸边渐渐闭上了双眼。
黎夕妤瞥了她一眼,脑中闪过当年被这人掴耳光的景象,只觉脸颊火辣辣地疼。
遂,她复又提着一只水桶,向那口井走去。
今夜无月,却有漫天繁星高悬,照亮了寂夜。
黎夕妤提着满桶的清水回归,站在缸边,双眸微眯,抱起水桶便向缸中倒去!
一时间,但见清水四溢,沿着水缸边缘漫涌而出。
黎夕妤淡漠地望着这一幕,耳畔很快便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
“啊!”花嬷嬷自睡梦中惊醒,猛地跳起。
与此同时,黎夕妤也一把扔下水桶,一个趔龃跌倒在地。
她仰头望着花嬷嬷,只见那女人浑身已湿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眸之中却尽是怒意。
“你是怎么做事的?”花嬷嬷一手指着黎夕妤,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气极了。
黎夕妤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开了口,“嬷嬷,实在对不住啊,我也是累坏了。”
花嬷嬷见她累成这副模样,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发作。
“嬷嬷,你看这水我也盛满了,而眼下天色已晚,你若是再不早些回屋换身衣裳,怕是会感染风寒啊。”黎夕妤又道,唇角却几不可见地勾起。
花嬷嬷闻言,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愤然转身,向厨院外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道,“既然完成了郡主交代的事情,你便早些回司空府吧,日后若再敢惹得郡主不悦,那就别怪老身对你不客气了!”
黎夕妤在这时缓缓起身,一双眼眸凝望着前方的身影,其内尽是寒意。
哼!
日后究竟是谁对谁不客气,还未可知呢!
片刻后,黎夕妤仰头望了望天色,瞧见漫天星辰后,理了理衣襟,抓过斗笠戴在头顶,便向府外走去。
这长公主府很是大,好在她来时特意记了路,此番倒也不至于走不出去。
待她踏出府门,一眼便瞧见了她的陌央。
浑身雪白的马儿正在等着她,感受到她的气息时竟轻轻晃了晃脑袋。
“陌央!”她开口唤着,心底溢出几分暖意。
她今日可是累坏了,拼了吃奶的力气上了马,却只是命陌央迈步走着。
身上的痛意不曾消弭,若是再一路颠簸,她兴许会吃不消了。
戌时的街道已渐无行人,此时此刻陪伴黎夕妤的,唯有身下的陌央,以及头顶的繁星。
寂夜下,商贩小摊已尽数归家,这街道也显得宽敞了许多。
马蹄声阵阵作响,黎夕妤却觉心底,空落落的。
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瞧见前方街道尽头处,竟有一人一马正默然而立。
起初相距尚远,她无法看清前方是谁,可随着她越走越近,那人的身形也渐渐清晰。
马是千里良驹,马上之人,乃是人中龙凤。
她凝望着那人的面貌,即便是在夜色下,也丝毫不会看错。
陌央似也有感觉,不安分地晃了晃脑袋,就连步伐也加快了少许。
轻风拂过,吹打在她早已被水浸湿的衣襟之上,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远方的人仍旧默然坐于马背,静静地望着她。
不知为何,先前心底的空荡,竟在这一刻被莫名的酸涩填满。
她不知那人已在此处等候多久,却万般确信:他是在等她。
渐渐地,她距他越来越近,她竟不由自主地摘下了头顶的斗笠,与他相望。
又过了片刻,她到得他的身前。
陌央抬起脑袋,想要蹭一蹭竺商君,却被其嫌弃的躲开了。
黎夕妤却望着司空堇宥,此时此刻,她只觉这漫天星光,都不及眼前人的眸子璀璨。
“少爷。”她出声唤着,发觉话语之中竟含带着浓重的鼻音,有些瓮声瓮气。
她见他眸光一变,有些凌厉。
她连忙垂首,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突然,司空堇宥拉扯着缰绳,命竺商君转了身,而后向前方走去。
黎夕妤连忙催促着陌央,行走在他的身侧。
陌央尚年幼,比起竺商君矮了一大截,她便也比司空堇宥矮了一大截。
马蹄声“沓沓”地响着,黎夕妤不时仰头,偷偷地打量着身侧的男子。
半晌后,她复又垂首,忍不住勾唇。
从始至终,他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却令她觉得满心暖意。
让她知道,寂夜之下,尚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星光倾泻而下,照在二人身上,一切都显得那般美好。
回到司空府,已至亥时。
二人将马送回马厩,并肩而行。
黎夕妤却觉越来越冷,忍不住伸出双臂环抱着自己。
“明日盗取假文书,应当会顺遂无虞。”就在这时,司空堇宥的声音响起,“故此,倘若你发觉半点异样,立即跟随阿玥抽身而返。她会保护你的安危,但你行事定要听从她的安排,不得擅作主张。”
“少爷,我明白了。”黎夕妤淡淡点头,却将自己环抱得更紧了。
“早些歇息吧,屋中备了些点心,记得服药。”司空堇宥说罢,向着他的院落,大步离去。
黎夕妤也一路回了房,药草的香气直直扑入鼻中。
她见桌案上摆放着两碗汤药,一碗是她平日里必服的药,至于另一碗
她端过那瓷碗,凑至鼻前轻轻一嗅。
竟是姜汤!
她没有半点犹豫,凑至唇边一饮而尽。
辛辣之中带着几分苦涩,下肚后却觉暖暖的。
她又将另一碗汤药服下,却无甚胃口吃点心,换了身干净的衣物,便睡下了。
许是奔波劳累了一整日,她竟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
翌日。
黎夕妤收整妥当后,身穿男装的闻人玥已等候多时。
待二人到得府门外,长公主府的马车,也已到了。
这一日的黎夕妤未曾戴斗笠,一张脸却再度变了模样。
就连厉绮迎,竟也未能一眼将她认出。
“稍后入了宫门,马车会径直去向东宫,本郡主会设法引开太子表兄,接下来的一切,便看你们的了。”厉绮迎正襟危坐,出声道。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