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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他又道,面上闪过几分不耐,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可黎夕妤却闻所未闻,她牵着缰绳,抬脚便要向草场外走去。
却突然,手中缰绳被人一把扯过,肩头也蓦地一紧,是司空堇宥抓着她,要扔她上马。
“司空堇宥,我不”她倔强地吼着,心底全部的愤恨都凝在了这吼声之中。
可她未能将一句完整的话吼完便生生怔住,只因她发现,此时此刻,她竟坐在竺商君的背上!
“闭嘴!”男子在身下愤然低呵,面色阴沉,看似十分恼火。
黎夕妤愣愣地望着他,就在她以为他即将一跃而上坐在身后时,他竟一手牵着陌央,一手牵着竺商君,抬脚向外走。
见此情形,黎夕妤的心,陡然一颤。
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竟逼得她鼻头酸涩,泪水盈了满眶。
此生,他是第一个为她牵马的人。
她坐在马背上,俯首望着他宽阔笔直的背脊,只觉天地皆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可实际上,也确实天色大暗,夜将近。
司空堇宥在前方牵马,待落日的最后一点光亮散去后,他们终才走出这辽阔的草场。
黎夕妤的心,也随之慢慢平静。
可随后,阵阵疼痛涌遍全身,她能够感觉到,心口的伤,似是又发作了。
这一刻,她的脑中回响起大夫的话语,“切不可大喜大悲”
黎夕妤忍着痛,缓缓俯身,趴在马背上。
夜色降临,冷风呼啸而来,月亮不知被哪片云掩盖,天地间一片朦胧昏暗。
她透过黑纱,渐渐瞧不清司空堇宥的身影,便掀起黑纱,直直地望着他。
她不知为何一定要看着那身影,只知如此,她才会觉心安。
“小心!”却突然,司空堇宥一声低呵,嗓音划破了寂夜。
第31章 遇袭()
黎夕妤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听耳畔“铮”地一声!
这声响令她心惊,黑夜朦胧之下,她只瞧见司空堇宥手执马鞭,在她周身挥舞着。
而随着他的挥鞭,“铮!铮!铮!”的声响不断,黎夕妤努力地睁大双眼,这才瞧见地面上竟零零散散地躺着十数支箭羽!
见状,黎夕妤陡然间大骇,她想要直起身子,却听见司空堇宥的声音传入耳中,“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趴着,不准动弹!”
听闻此言,她自是再不敢动弹半分,只能紧紧地抱着竺商君的脖子,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想知道此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夜色下,周遭昏暗无比,除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她便再也看不清任何。
可即便她再无知,那落了一地的箭羽,以及周遭腾腾的杀意,也令她明白了什么。
他们这是遭人埋伏了!
可究竟是谁,会在这时,想要杀了他们?
难不成是先前受了惊吓的厉绮迎?
不,不对!
黎夕妤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念头,厉绮迎纵是再恨她,也绝不会对司空堇宥下手。
倘若不是厉绮迎,那么今日这些人的目标,就只会是司空堇宥!
思及此,黎夕妤心惊的同时,也不由在心底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身后多了一人,司空堇宥翻身上了马,他一鞭挥在陌央的屁股上,命其向前方奔跑。
而后,他拉扯着缰绳,身下的竺商君便也跑了起来,向前方的黑暗中奔去。
黎夕妤也在这时直起了身子,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被司空堇宥一把揽过腰肢,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与此同时,两支箭矢自眼前飞速而过,她甚至察觉得到自其上渗出的层层阴寒。
随后司空堇宥将她的身子扶正,身后似是仍有箭矢飞射,却都被他巧妙地避开了。
黎夕妤惊骇万分,忍不住发问,话语中掺杂着几丝慌乱,“我们是遭人追杀了吗?”
司空堇宥没有回话,似是觉得她这问题太过愚蠢。
“是什么人?”黎夕妤又问。
“不想让我出现在赛场上的人。”他沉声回着,话语中透着浓浓的阴寒。
黎夕妤闻言又是一惊,“是太子?”
司空堇宥不再理会她,却又何尝不是一种默认?
黎夕妤咽了咽口水,她瞧见前方隐约有道白影,那是陌央的身形。
可她不解,这骑射大赛既是太子定下的,他又为何要派人暗杀司空堇宥?
莫非是不想让司空堇宥赢得那兵权!
不!绝非如此简单!
黎夕妤总觉得,在司空堇宥与太子之间,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牵扯着。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肩头又是一紧,她竟被司空堇宥抓着跃下了马。
待站定在地面,她仔细地环望四周,却发觉周遭竟围着数十人,他们各个身穿黑衣,手执刀剑,即将与夜色融为一体,正冷冷地望着她与司空堇宥。
一时间,她的心跳愈发地快了,她不敢预想这一路上,究竟还有多少埋伏。
突然,周遭的黑衣人,动了!
他们挥舞着刀剑,齐齐攻来。
黎夕妤只觉腰间一紧,是司空堇宥揽着她,一边保护她的安危,一边挥鞭相对。
一道道的破空声响彻在耳畔,黎夕妤被司空堇宥揽着,只觉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而她头顶的斗笠,也在这一阵眩晕中坠落。
她看见,司空堇宥手中的长鞭宛如利剑,狠狠地挥在黑衣人的身上,将一人打飞了出去。
那人摔落在地,发出痛苦的闷哼声,便再也未能起来。
此时此刻,司空堇宥的背后仿若长了一双眼睛般,但凡有人自身后偷袭,他总能准确地感知到,并且在敌人攻来之前,先挥鞭将对方逼退。
很快,又是几人倒下了。
黎夕妤被他拉扯着,腥浓的气味灌入鼻中,令她忍不住蹙眉。
突然,她只觉一道凛冽且刺骨的寒意自左侧袭来,渐渐向她逼近。
她转眸,只见一柄利刃正飞速向她刺来,她不知如何是好,全身变得僵硬无比,一动也不敢动。
随着利刃的接近,黎夕妤的眼眸也越张越大,她瞧见那执剑之人的嘴角,竟缓缓勾起。
“嗤!”
随后,有道声响自黎夕妤耳畔传开,那是刀剑刺入皮肉的音。
她倚靠在司空堇宥的身上,一颗心上蹿下跳,双腿发软,险些就要站不住了。
只见一道黑影挡在了她的身前,那是司空堇宥拖来的敌人,以胸膛接下了那致命的一剑。
很快,此人倒地不起,而先前欲刺杀黎夕妤的那人,此时此刻胸膛之中竟也插了一柄剑!
见此情形,黎夕妤惊骇无比。
她不知道司空堇宥是怎样把握这时机的,只知他挥手间,便令两个敌人自相残杀
她深深呼吸着,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企图将心底那翻腾不休的惊惧压下。
此情此景,乃是她此生第一次遇见。
在此之前,她还以为这刀光剑影的厮杀,全是说书人肆意编造出来的。
却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更甚者,乃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今夜月黑风高,正是个杀人的好时机。
待她终于稍稍镇定,再回神时发现周遭的敌人竟已所剩无几。
且他们似是开始惧怕司空堇宥,互相张望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黎夕妤也在这时仰头去看身侧的男子,只见他眉眼深深,冷戾非常。
“司空堇宥!”突然,一黑衣人开口,沉声问着,“你便不想知道,是何人想要你的命?”
但见司空堇宥眉梢一挑,手中长鞭已然挥了出去,直直对上那人的心口。
就在黎夕妤以为长鞭会直穿那人心口而过之时,但见它迅速上移,猛地缠上那人的脖颈。
而后,司空堇宥的声音响彻夜空,令人毛骨悚然,“既然敢来杀我,那便要早早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说罢,他一拉长鞭,那人脖子随之一歪,便没了气息。
而剩下的几人,他们见状后,似是知晓今夜已无法完成任务,竟纷纷举起剑,划破了自己的喉头。
一时间,遍地尸首,鲜血横流。
环视周遭,竟再无一人存活。
黎夕妤不知怎地,竟一把抓上了司空堇宥的手臂,死死地抓着,半点也不愿松开。她的力道很大,他的衣袖在她的蹂躏之中,变了形状。
倘若司空堇宥再弱一些,那么此时此刻躺在这血泊之中的,兴许就会是他们二人了
但凡思及此,黎夕妤便一阵后怕。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于夜空之下格外刺耳。
黎夕妤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只见一人飞身下马,径直冲了来。
单看身影,黎夕妤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正是闻人玥!
“少爷,属下来迟了!你们可有受伤?”闻人玥先是将周遭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拱手,竟自称“属下”!
司空堇宥没有回话,揽着黎夕妤便上了马,沉声吩咐着,“快走!”
他纵马而行,闻人玥便也上了马,跟在他的身后。
黑夜之中,两匹骏马疾驰着,向着司空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庆幸的是,前方的路途中,再无埋伏。
竺商君在司空堇宥的驱使下,抬腿跨入府门,径直向马厩奔去。
黎夕妤一眼便瞧见,陌央正默立等候的身影。
想不到她这匹马儿,竟能如此聪慧。
待他们下了马,闻人贞匆忙赶了来,他神情焦促,满是担忧,“少爷,途中可是出了事?”
司空堇宥淡淡点头,却道,“无碍。”
他这一声“无碍”,说得很是轻巧,仿佛先前途中遭遇的一切,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可黎夕妤却是真真切切地受了惊,她此时此刻浑身无力,只能靠在陌央的身上,重重喘着粗气。
见她这般狼狈的模样,闻人贞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并出声安抚,“姑娘,你莫要害怕,少爷他是不会让你受伤的。”
听闻此言,黎夕妤恍然一怔。
她不由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自暗箭埋伏,至杀手举剑,这其间惊险连连,可司空堇宥却始终在她身边,未曾令她受到半点伤害。
心底似有一根弦,轻轻颤了颤。
黎夕妤抬眸,凝望着身前的男子,正巧对上他深邃却冰寒的目光。
“跟在我身边,日后这等厮杀的场面,只会频频发生,你可想好了?”他开口,冷冷地发问。
“我”黎夕妤在心下轻叹,反问,“有别的选择吗?”
“自然没有!”回答她的,是他毋庸置疑的冰寒语气,与决然离去的背影。
既然没有别的选择,那她除了跟在他的身边,还能如何?
“姑娘,由阿玥送你回去休息吧。”闻人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黎夕妤的思绪。
可她转眸望着闻人贞,双眉一拧,开了口,“闻人公子,我好饿。”
她见闻人贞先是一怔,而后轻笑,“你们先回房,我去厨房看看。”
说罢,他将她交由闻人玥照看,便转身离去了。
黎夕妤便在闻人玥的陪同下,缓缓向客房走去。
夜是那般的静,又是那般的黑暗。
二人皆无言,可黎夕妤却似是察觉到,来自于闻人玥周身的一抹不甘。
第32章 筹备()
翌日。
黎夕妤被告知今日不必再去草场学习骑马,心喜的同时,不由想起了陌央。
她想起它的前腿,还受着伤。
待她急匆匆地赶到马厩时,却见陌央伤口处的衣料,竟已被纯白的纱布所取代。
见此,她的一颗心,稍稍松了几分。
“陌央,你要好好养伤,快快长大”她一边轻抚陌央光泽洁白的毛发,一边轻声说着。
也正是此时,她瞧见马厩中,竺商君与云若,皆在。
看来今日,司空堇宥也不曾出府。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黎夕妤连忙回首,却见司空文仕缓缓走了来。
“丫头,身子可还舒畅?”司空文仕张口,仍是关切的话语。
黎夕妤淡淡点头,却问,“伯父,您可是特意来寻我的?”
“呵呵”司空文仕轻笑出声,“昨夜本想去探望,可夜色已深,又不便前去打扰你。”
黎夕妤闻言,连忙摇头,“伯父说的哪里话,您肯来看我,我已是感激不尽,又哪里会是打扰呢。”
“丫头,昨夜之事,伯父都听说了。”司空文仕话音一转,神色也不由凝重起来。
他的面色有些黯淡,道,“索性你们皆不曾受伤,否则叫伯父要如何承受”
黎夕妤暗自垂首,轻声安抚,“伯父,您且放宽心,堇宥少爷他他”
一时间,黎夕妤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便只能道,“他很厉害的!”
“再厉害又能如何”司空文仕却蓦然摆首,轻声叹着,“倘若他去争夺那兵权,那往后的日子,便免不了打打杀杀,免不了流血受伤,更甚至会因此丧命!可我,我不愿他去与旁人争什么,只盼他此生能平平安安”
司空文仕说着,眼底尽是悲悯。
黎夕妤有些无措,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般善良慈爱的父亲,他所教授出的孩子,应当也是同他一般的与世无争才对。
可司空堇宥,为何?
就在黎夕妤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司空文仕又开了口。
只听他道,“丫头,你能否去劝劝堇宥?劝他放弃明日的比赛!”
“劝他?”黎夕妤愕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伯父,这”
她面露难色,并非是狠心拒绝,而是她实在不敢去招惹那个男人啊!
何况那个人他对兵权势在必得,倘若她在这时去劝他放弃,必然又会被他掐脖子,无异于自寻死路。
“唉”司空文仕终是长叹出声,他一边摇头,一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伯父,您”黎夕妤蹙眉,隐隐有些担忧,“您还好吗?”
司空文仕笑着摆手,转身离去,“丫头,你安心养伤便可,无须理会堇宥的胡闹”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黎夕妤心底涌起一抹酸涩。
倘若她此生也能得到这样一个父亲,她必会乖巧听话、承欢膝下
离开马厩后,黎夕妤竟不由自主地,向着司空堇宥所在的院落走去。
虽然不敢直接劝他放弃,但她兴许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然,还未走近院前,黎夕妤便听见一道破空声自院中传出,那声音她前两日听了无数遍,分外熟悉。
她连忙加快了脚步,向前行去。
待她到得院外,一眼便瞧见司空堇宥手执弓箭,瞄准了三丈外草人头顶上的一个苹果,却又突然双腿一软向下跪去!
与此同时,箭矢在空中划过一条长弧,最终准确无误地直穿苹果而过!
见此情形,黎夕妤一时间瞠目结舌,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知道,司空堇宥那突然的腿软,是刻意为之!
“姑娘,你来了!”闻人贞的声音自前方响起,黎夕妤闻言,抬脚向院中走去。
这时,但见草人头顶被闻人贞换上了一个全新的苹果,而司空堇宥也已拉开弓,做好了射箭的准备。
黎夕妤站在不远处,直直地望着司空堇宥的动作,但见他仰身贴地、拉弓放箭一气呵成,而那支箭,自然也是射准了的。
闻人贞在这时走到她的身边,她忍不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