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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就拿出电话开始拨打：“乌先生，我是沈跃。案子的事情会很快的。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你能把你们集团的办公室主任秦川叫出来吗？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行。太感谢了。”
电话打完后，他朝康如心和曾英杰笑着说道：“联系好了，我们走吧，就去四通集团附近的那家茶楼等着。”
看着沈跃和康如心一起出门，曾英杰跟在后边，沈跃的母亲心里喜滋滋地冲他们说道：“你们中午都回来吃饭啊。小康，你一定要来啊。”
康如心侧身看了沈跃一眼，道：“事情能办完的话就来。谢谢阿姨。”三个人刚刚上车，沈跃就接到了乌青山的电话：“沈博士，我联系不上秦川，他的手机关机了，办公室的人说他今天还没有去上班。奇怪了，他可是集团的办公室主任，怎么会关手机呢？”
沈跃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心想“坏事了”，急忙问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乌青山道：“我知道啊，就在我住的小区里面，他住的是高层。”沈跃连忙道：“我们马上过来，麻烦你等我们一下。对了，最好让物管的人跟我们一起去他的住处，带上他住处的钥匙。你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阚望。”
乌青山连声答应着。沈跃挂断了电话，嘴里喃喃地说道：“但愿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不会这么巧吧？”
曾英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沈跃回答道：“秦川今天没去上班，他的手机也关机了。”康如心似乎明白了，问道：“你担心秦川就是倪小云和卢邦有之间的那个中间人？”沈跃点头，沉思着说道：“我希望不是他。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要么就是他跑了，要么就是办公室主任，27岁，未婚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不会逃跑的，他一逃跑倪小云就暴露了。只有，只有那样他才能够永远保守住那件事情的秘密，因为现在倪小云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她那么多的事情。”
曾英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我是秦川，如果我是真心地喜欢倪小云，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不定也会用那样的方式去保护她的。不过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如果这个秦川真的就是那个中间人的话，倪小云也可能会谋杀他的啊！”
沈跃点头道：“是有那样的可能，不过那样一来倪小云被暴露的风险也就更大了。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万一秦川只是昨天喝醉了，手机没电了呢？”
康如心这才明白刚才沈跃在担心着什么，诧异地道：“倪小云喜欢的人不是阚洪吗？”
沈跃道：“喜欢？嗯，这个词很有意思。你要知道，喜欢和爱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境界。”
康如心的内心战栗了一下，脚下的油门踩得更重了，打开警笛，一路狂奔。
到达小区的时候，乌青山和物管的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好一会儿。沈跃对乌青山说道：“我们直接上去吧。”
乌青山低声问他道：“难道是这个人策划的那起车祸？”沈跃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我担心这个人出事了，别多说了，我们上去看看吧，但愿这个人没事。”
秦川住在29楼。沈跃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人选择这个楼层的潜在用意了。29层，那可是四通集团大楼的权力核心所在。这一刻，他心里面那种不祥的感觉一下子就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再敲，依然如此。乌青山对物管说道：“你把门打开。”沈跃却制止了他，说道：“你再给他打个电话，万一他开机了呢？”
乌青山点头，拨打了秦川的手机后摇头说道：“还是关机。”沈跃道：“再问问办公室的人，现在他到了没有？”乌青山又拨打集团办公室的电话：“秦主任在办公室没有？还没到？
没事，我问问别人。”这时候沈跃才对物管说道：“打开吧。”防盗门打开后，沈跃对曾英杰说道：“你是警察，你先进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什么情况的话，千万不要破坏现场。”曾英杰脱下鞋子，慢慢走了进去。沈跃在门口处可以看到里面的客厅，客厅比较大，木质地板，装修的风格比较简约。他看到曾英杰观察了一会儿后就走了进去，在沈跃所在的位置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曾英杰很快就出来了，表情凝重地说道：“他在卫生间的浴缸里面，死了。浴缸里面的水是红的，是他的血。”康如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沈跃看着她，说道：“一会儿你不要进去。现在你马上给龙警官打电话，让他派人来出现场。对了，现在可以拘捕倪小云了。马上。”
龙华闽亲自带着几名刑警和法医来到现场。刑警们和法医都训练有素，早已熟悉整套勘查程序，纷纷进到秦川的屋子里面，开始工作。沈跃发现曾英杰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对龙华闽说道：“可以让他进去学习一下吗？”
龙华闽道：“去吧。”曾英杰朝龙华闽敬了个礼，说了句“谢谢总队长”，然后就进去了。
龙华闽把沈跃拉到一边，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拘捕倪小云了。小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锁定倪小云的了吧？”
沈跃知道，眼前的这个老警察肯定早已好奇得心痒难搔，笑了笑，说道：“我给你讲过，只要真正了解了阚四通，案情或许就清楚了。我们暂时不要说这件事情了，先把这个环节搞清楚了再说。现在我要马上去拜访阚洪，让康警官和我一起去吧。对了，倪小云必须得我亲自去询问，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如何锁定她的了。”
龙华闽无奈地指了指他，说道：“你这不是有意让我难受吗？好吧，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你和小康先去阚洪那里吧，如果他也有问题的话，就马上拘捕他。我派了两个人保护你，到时候让小康直接与他们联系就是，他们就在你们附近。”
沈跃心里很是感动，朝龙华闽点了点头，走过去对康如心说道：“走吧，我们去阚洪那里。”
康如心看着他，不解地问：“那这里”
沈跃道：“这里有龙警官在，而且秦川的事情已经清楚了，这里已经不再重要。”其实康如心是好奇秦川的死因，此时一听沈跃这样讲，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和他一起乘坐电梯下楼。两人进了电梯里之后，康如心对沈跃说道：“其实秦川出现在我给你的录像上不是巧合，当时龙总队说了，在随机选择之前，还是要按照这些人在四通集团的任职情况区分一下，这样才更具代表性。他还说，这些人当中，与阚四通最亲近的就是滕大为和倪小云，滕大为已经死了，倪小云已经接受过你的询问，所以就不用由警方再去调查了。警方在调查后发现，到目前为止，那些接受过阚四通资助的人当中，也就只有秦川一个人在四通集团的中层中任职。”
第38章 职业底线（3）（）
沈跃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想道：看来龙华闽在这件事情上的思路比我更清楚，确实也是，从统计学的角度上讲，先将一个群体按照一定的规则区分开来，然后再进行随机抽样，这样得出的结论才更加准确。他点头说道：“龙总队是对的。现在看来，秦川能够进入我们的视线还是他与倪小云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两件事都是一种必然。在接受过阚四通资助的那些人里面，最有能力和资格去追求倪小云的，也就只有这个秦川了。你发现没有，秦川把自己的住处选择在29楼，这说明他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或许他的野心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向倪小云证明自己的能力。”
康如心看了一眼沈跃，说道：“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痴情的男人。”
沈跃假装不明白她的另有所指，说道：“痴情的男人其实最痛苦。秦川明明知道倪小云的眼光很高，根本就不可能考虑自己的这份感情，但他还是甘愿去为倪小云做任何事情，甚至不惜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并不知道，倪小云其实是在利用他，而且更不值得他那样去爱。”
康如心看着他：“其实，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沈跃的心里更不自在了。他笑了笑，说道：“这句话只不过是电影里面的台词罢了，现实生活中的爱都是需要理由的，没有理由的爱往往不会长久。爱也是人性，因为爱也是欲望的一种。我们做很多事情都是有一定的动机和目的的，像爱这种人生中的重大事件，那就更应该具有目的性。倪小云对物质的欲望太强烈了，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她曾经试图去勾引阚四通，但却惨遭失败；后来又想认阚四通为干爹，却依然遭到拒绝。这说明阚四通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个女人的不简单，或许这也是他阻止倪小云和阚洪相好的原因之一吧。此外，倪小云不但与阚洪保持着暧昧关系，还为了设计阚四通的车祸与滕大为开房，我甚至怀疑她和秦川也有过那样的关系。可即使是秦川对有些事情并不清楚，但是他应该感觉得到啊！一个能够很快从底层爬到一家那么大的集团公司办公室主任位子的人，不至于智商会那么低吧。”
康如心道：“有句话不是说嘛，恋爱中的男人和女人的智商会变成零”说到这里，她忽然就明白了：“原来你是在知道了倪小云和滕大为的关系后才忽然把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了呀！是这样吧？”
沈跃点头。康如心叹息着说道：“想不到倪小云竟然是那样的一个女人。她疯了？
用得着那样吗？”沈跃苦笑了一下，说道：“贪欲会让一个人失去很多东西，包括一个人的善良和感恩。”两个人一路说着，很快就到了车上。康如心将车开出小区，沈跃忽然接到龙华闽的电话：“倪小云也没有去上班，她的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我们的人去过她的住处，她不在家里，阚洪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沈跃的心里又一次“咯噔”了一下，不过他即刻就否定了那样的可能。他说道：“像她那样的人，应该不会自杀的。她太自私，贪欲那么重，怎么舍得轻生呢？”
龙华闽道：“这很难说，她毕竟是女人，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暴露在人前，说不定就会万念俱灰，羞惭无地，从而走上那条路也难说。”沈跃道：“应该不会。太过自私和贪欲过重的人绝不会有羞愧感，在她的眼里只有别人对不起她。这样的人，他们的人格往往是欠缺的。对了，秦川是不是自杀？”
龙华闽道：“很可能是自杀。他给浴缸放上水后躺在里面，然后割了腕。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搏斗的痕迹，现在刑警和法医还在勘查现场，看能不能有别的什么发现。小沈，你锁定倪小云的事情应该不会泄露出去吧？她为什么会忽然消失呢？还有秦川，他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自杀了呢？”
沈跃当然知道龙华闽不是在怀疑自己，他说道：“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我们4个人。农业大学团委的人只知道我们在找某个人，并不知道我们要找的就是那份名单上的倪小云。所以，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泄露出去。难道是云中桑？不会，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会去冒那么大的风险。这件事情倒是有些奇怪了。”
龙华闽道：“暂时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已经向省厅领导汇报了，对倪小云的通缉令已经发出。”
沈跃道：“只能这样了。对了，你给阚洪打电话的时候，他在什么地方？”
龙华闽回答道：“他在他的办公室啊。你觉得他也与车祸案有关系？应该不会，不然的话他也早跑掉了。”
沈跃的心里莫名地轻松了一下，说道：“他还在就好，还在就好。”挂断电话后，沈跃皱眉道：“奇怪，秦川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自杀了呢？
倪小云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不见了呢？”正想着，龙华闽的电话又进来了：“小沈，刚才发现了秦川的一个笔记本，里面记载了他准备如何实施一起车祸的计划。”
沈跃愣了一下，顿时就笑了，问道：“那些记载的文字是不是看上去很新？而且在那些文字的后边并没有别的记载。”
龙华闽道：“是的。”沈跃道：“他这是为了保护倪小云，为了将阚四通的车祸案揽到自己的头上。这个可怜而又愚蠢的男人！”此时，沈跃的心里开始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是云中桑向倪小云暗示了什么？不然的话，现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算了，找到了倪小云就什么都明白了。
沈跃和康如心到达四通集团的时候，阚洪就坐在他原来那间办公室里面。这次沈跃从电梯里面出来后没有看到倪小云，曾经的那张笑脸没有再出现，这竟然让沈跃的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当然，绝不是那方面的情感。
阚洪的脸色很难看，沈跃当然知道他这种难看的脸色并不是针对自己和康如心的，而是一种糟糕透了的心情外露。沈跃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小阚总如今已经是集团的董事长，为什么还是坐在这间办公室里面？”阚洪看了他一眼，道：“沈博士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不用绕弯子。”
沈跃反问他道：“我刚才所问的难道不是问题吗？”阚洪皱眉回答道：“我父亲的办公室将一直保持原样，即使不是我继承了他的事业，别的人继承了也不能去坐那间办公室的。沈博士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跃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的父亲辛劳一生，创造出了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他的办公室将作为你们后人瞻仰的地方。这不但是孝道，更是一种真正的精神上的继承。阚董事长，我说得对吗？”
阚洪点了点头。沈跃看着他，道：“可是，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倪小云，是她谋杀了你的父亲，你对这件事情怎么想？”
阚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盯着沈跃，冷冷地道：“你说是倪小云谋杀了我的父亲？证据呢？”
沈跃也在盯着他，很快就发现对方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依然在盯着阚洪的脸，说道：“倪小云谋杀你父亲的证据警方正在搜集，而且我相信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现在我想要问阚董事长的是，倪小云有谋杀你父亲的意图这件事，你事前和事后知道吗？”
阚洪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沈跃怒声道：“你把我看成是什么人了？那是我的父亲，亲生父亲！难道在你的眼里，我连禽兽都不如？！”
这时候康如心冷冷地对他说道：“阚洪，坐下！现在沈博士代表的是我们警方，你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在四通集团里面你是董事长，但在我们眼里你只是一名普通公民，明白吗？”
阚洪没有理会她，不过还是慢慢坐了回去。沈跃看着他，耸了耸肩，说道：“阚董事长在这个问题上激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现在你必须要面对这样的问题。所以，像这样的激动情绪请不要再出现了，好吗？”
阚洪的情绪依然很激动，不过他很快就控制了下来，说道：“对不起。”沈跃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父亲的车祸案能够尽快真相大白，请你理解。好吧，现在还是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那个问题，倪小云谋杀你父亲的意图，你事前和事后知道吗？”
阚洪的右手紧握了一下，胸部起伏了好几次，很显然，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回答道：“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的话，当时就会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