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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映雪抬眼,会唱曲子的嗓音如百灵鸟般,带了萧瑟之意却仍叫人觉得楚楚可怜。
“我看见你自然不舒服; 只是这不舒服; 与你如今身处高位没有半点关系。
胡奉仪; 抄写经书乃是修身养性之举; 怎的在你说来; 成了处罚,难道,我还不能约束你的行径了吗?”
胡映雪双眼含泪; 情不自禁的看了眼九公主,然后转到赵胤身上,面色惶恐,仿佛真的畏惧沈穗穗一般,不敢再多言。
赵胤摸着沈穗穗的手,连脑袋也不曾偏过去,“你与驸马好好招待今夜的贵客,朕要跟你皇嫂私下聊点事情。”
沈穗穗压住他欲起身的动作,指着胡映雪问道,“你倒说一说,我如此安排,妥当还是以公谋私?是狭隘还是处置得体?”
她强迫赵胤回答,那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反手握住她的右手,冷目斜视,地上跪着的那个人,半咬着嘴唇,倔强的顶着他的脸,这几年的忍辱负重,胡映雪不相信赵胤丝毫没有触动,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怕一点点,在他心里一点点的扎根,可。。。。。。
“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简短的一句话,沈穗穗松开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那你的后宫,是这位贵妃打理,还是。。。”
“你若不嫌累,便全权交由你来处置。”
赵胤有些猴急,也顾不上那些大臣异样的目光,他早就想疯了,在她出现的一刹那,他就像把她压在下面,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活着却不回来?为什么回来要以这种方式现身?
那个陈伯玉,自然是她的同谋了。
想到这里,赵胤忍不住低头凝视一脸温润的人,他手里捏着杯子,风不动云不动的淡漠,仿佛此事与他全然无关。
陈伯玉的激动,早就在几日前宣泄完了,在看到沈穗穗的时候,在她笑着喊他陈公子的时候,在她站在树下,侧脸闻着那些花香的时候。
天知道当时他多想抱住这个人,多想将她回来的消息压住,不告诉那个已经当她死了的帝王。
可他能做什么,在沈穗穗提出让他带自己进宫的时候,他只能握着那枚玉佩,笑着点头。
这辈子晚了,不管比赵胤多早认识沈穗穗,那一声,姑娘,此生嫁与小生可好?终究没能说出口来,他也只能看着她与赵胤越走越近。
“我自然是怕累的,可是眼看着后宫这般乌烟瘴气,便是累一些,也要尽心尽力。放心,第一个,就要从这位贵妃身上开始,身居高位,不谋其责,抄完这几本经书,再到宁寿苑与佛祖表诚心。
若你觉得委屈,大可现下与我说说,否则,我便要依着自己的性子,与你好好□□一番了。”
九公主瞪着眼睛,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不是明摆着仗势欺人吗?皇嫂。。你起来便是,如今你是贵妃,她没有封号,你无需向她行礼。”
到底没拖住九公主,驸马暗自头疼,只好尴尬的笑笑,周围寂静无声,赵胤冷眸扫过。
九公主撇了撇嘴,躲到驸马身后。
“越发缺少管束了,名号?这自然是我的妻子,后宫的主子,大梁的皇后娘娘。”
赵胤不愿与九公主置气,却冷冷的呵斥了胡映雪,“你也是,九公主胡闹,难道就由着她乱叫吗,皇嫂是你担得起的?还敢应声,若非看在你任劳任怨的份上,我早就罚你了。
好了,就这么办吧,以后把手里的事宜全都交还给皇后,不管她如何发落,再有人敢吱声,便是与我过不去。”
胡映雪难以置信的看着赵胤,双手握的似乎要扯裂贵妃华服,她额头蹦出青筋,眼睛微微垂下,半晌,柔和的伏地回道。
“臣妾遵旨。”
将从月门出来,赵胤似乎不满足现下的进度,捞起沈穗穗打横抱在怀里,那人顺手搂住他的脖子,惊呼一声。
“你干嘛,赵胤。”
赵胤眯着眼睛,看了又看,犹不过瘾。
“穗穗,从前我做过很多梦,梦里的你比现在还要真实。可每回梦醒,我都看不见你。
今晚的月色这样好,我总怕还是一场梦。”
沈穗穗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捏住赵胤的脸,压低了嗓音问道,“疼不疼?”
“疼倒是有一点,只是不真切。不过,我有个法子,既然怕他是一场梦,那我们一会儿便要痛快的在梦里上下求索,只有听到你叫着,喊着,我才觉得真的活着。”
赵胤的调调里不自觉的坏了起来,一扬手,沈穗穗跌进柔软的床上,被丝滑的锦被包围,赵胤急躁的压了过去。
帷帐落下,清风勾着明月,殿内旖旎连连。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沈穗穗被压在下面,背对着赵胤,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由着他胡作非为。
殿内燃着的龙涎香,散发出浓重的味道,热燥燥的沉甸甸的,在鼻间不断地流转,落下。赵胤喊了几声,像是抑郁之后的狂暴,他抓着沈穗穗的肩膀,目光灼灼,雪白的肌肤上,一朵朵的繁花逐渐盛开。
末了,他伏在沈穗穗肩膀,轻轻落下一吻,呼吸渐渐回归正常。
“若是梦,便也够了。”
沈穗穗推开他,翻身侧躺到旁边,笑着揶揄。
“原来你竟常常做春/梦。”
赵胤长臂一揽,将她护在胸前,“一场春梦了无痕。娘子,我们还需再努力一把。”
沈穗穗惊恐,那人卷土重来,又是一番挥汗如雨,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沈穗穗只觉得浑身酸软,云里雾里的看不真切。
隐约觉得殿门口有个人站着,她睁开眼睛,恰好将晚娘脸上的泪痕裹入心里。
见她醒转,晚娘连忙慌乱的擦了擦脸,状若无恙的走上前去。
“晚娘,你莫要伤心。”
话音刚落,晚娘的泪水这才像泄洪一般,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去。
“你这是去哪了啊,太子妃,奴婢一直以为皇陵内葬着的那具,真的是你。奴婢恨不能跟着你去了,如今看你好好地,又觉得好似在做梦,太子妃,为什么你不赶紧回来,拖了这样久的日子。
你可知道,皇上他日日惦记着你,清秋殿所有事物摆放,均按照从前的标准。我们都以为,你真的死了,却都盼着,有一天你会回来。。。。。”
她握住沈穗穗的手,给她披上外衣,一遍暗自抹着泪,小声啜泣。
沈穗穗笑着抱了抱晚娘,抬眼与她对视。
“是我不好,晚娘。以后我都不会走了,我肚子有些饿,昨日。。。”
想到昨夜赵胤的疯狂,沈穗穗忽然住了嘴,谁知晚娘一脸的心知肚明,悄悄笑着起身。
“皇上吩咐奴婢,说娘娘起来之后,必然浑身无力,需将吃食一律端到寝殿。
下头已经备好了,奴婢先伺候娘娘梳洗,然后用膳。”
到底晚娘伺候的周到,三两下替她挽了个漂亮的仙女髻,簪上一支八宝玲珑芙蓉步摇,耳朵上配了两枚芙蓉花坠子,微微一动,宛若花开。
“晚娘,我不在的日子里,胡映雪可有为难过你。”
正吃着饭,沈穗穗忽然抬眸,晚娘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摇头。
“不曾,奴婢没受委屈。”
如此,那便是有了。
沈穗穗心中一梗,按照胡映雪的本性,既然将自己想法子排挤出东宫,自然对于清秋殿留下的老人,没什么好印象。
小到平时的份例饮食,大到各种行为规范,故意苛责。
“你把手腕抬起来,我看看。”
方才与晚娘拥抱的时候,沈穗穗觉得她腕上有伤。
晚娘连忙往下拉了拉衣袖,脸色颇为紧张,“奴婢没事,粗皮肉厚。”
“晚娘,从前我不在,你们受了委屈,也不能替你们出头。可如今不一样,我回来了,便不允许旁人再欺负你半分。
他们做过的事情,我必然要一件件的送还回去。
你若是不告诉我,那便是看着她欺负我,晚娘,说与不说,你自己看着办。”
如此说来,晚娘便一五一十的将所受委屈告诉她,赵胤虽然照顾清秋殿,可毕竟前朝后宫顾应不过来,后宫琐事太多,他也无心听别人一一道来。
更何况,晚娘只是个奴婢,赵胤本就极少踏足后宫,难得去一次清秋殿,也只是触景生情,缅怀一下故去的沈穗穗。
这种场合,晚娘定然开不了口。
胡映雪正是了解这一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中给她穿小鞋。三天一小罚,五天一大罚,总不能让她歇着。
腕上这道伤,是胡映雪安排晚娘去煎药,被一个宫女从后头推了一下,正好撞到滚烫的炉火上,当时疼的眼泪直掉。
胡映雪轻描淡写的与她阐明厉害,虽然表面上是安抚,实际上确有恐吓之意。
晚娘私下找人开了药,偷偷抹好的,也不敢跟赵胤声张。
沈穗穗摸着那处伤,心里不自觉的自责起来。
“晚娘,她昨日伤害你的种种,我定然悉数送还回去。”
赵胤正巧踏风而至,初一下朝,他便急匆匆的赶回来,生怕出什么意外,大活人骤然不见。
“送还回去什么?”
晚娘见状,刚想退下,却被沈穗穗一把抓住,起身变了颜色,冷声质问。
“我且问你,若我不在,你可能护我身边人的周全?”
“你又要去哪?”
赵胤脸色跟着变淡,却没听出沈穗穗话里的意思,只以为她又要离开。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就由着胡映雪这般欺辱我的人,赵胤,你便是如此宠爱胡映雪吗?”
“瞎说什么,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你最是清楚,主仆之外,再无其他。”
他想抱住沈穗穗,却被那人闪开,一脸的怒气骤然涌现。
“今日,若我要杀了胡映雪,你可有话说!”
赵胤一顿,忽然郑重开口。
“便是你要杀了我,我也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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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066()
晚娘与冯安交换了眼神; 彼此悄悄地从殿门退了出去,顺手掩上门窗; 一缕明烟被残风吹破,顿时化作澄清一片。
“我杀你做什么?!”
沈穗穗低下头,尚未从怒气中脱离而出,只是看着赵胤这副样子,又不忍继续生气,只好佯装愠怒; 闪到窗户边的软榻上; 不去看他。
“出气。”
“神经。”沈穗穗将案上的花囊圈在手中; 想起曾经从赵胤的承恩殿顺走的那一个汝窑双耳花囊; 不由得弯起眉眼; 笑着问道。
“赵胤,你将胡映雪留在宫里; 无非想要钓我回来。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死讯,为何你还要留她在身边,给她最高的权力; 任由她左右逢源; 独得宠爱?”
赵胤上前; 与她对立而坐; 又从案上摸出一支笔来; 就着舌尖舔了舔笔头,往桌上轻轻写了几个字。
“物极必反。”
沈穗穗抬头,一脸的不解; 赵胤伸出右手,屈指弹向她的额头,笑着说道。
“凡事不曾得到过,又怎知失去的痛苦?登得越高,跌得越惨,胡映雪本人心思极为缜密,她当初能够叛变赵恒,无非是因为从我这里可以获得更多她想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她若老老实实,安分守己,最后我也能给她一条出路。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应该算计你,将你逼出东宫,甚至误会与我。我原先是与你赌气的,你宁可相信韩初的话,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不肯问我,那些事情,是否与我有关?
我曾经与你说过,我没做过,那便是真的没有做过,你却任由周小婉与韩初伤我杀我,穗穗,那一夜,我生不如死。”
沈穗穗愕然止住,那是一个漫长的黑夜,于赵胤来说,几乎瞬间成长。太后与皇后接连被杀,皇上遇害,若非陈伯玉救驾及时,恐怕这天下早已易主。
“我没想到周小婉会朝你刺出那一剑,当时我想纵身跳下马车,可是被韩初砍晕,赵胤,虽然当初我误以为你是主谋,恨你入骨,可我不想杀你。”
“我知道,可我怪你当初不告而别,怪你利用了我,我甘愿被你利用之后,你却带着韩初远走高飞。你跟他走了,却又落到赵恒手里,你可知当时我有多气。
赵恒三天两头派人给我送信,不是你与他大婚,就是你怀有他的子嗣,他分明就是与我挑衅。我这一辈子,从未受过这番屈辱。”
眼看赵胤越说越气,沈穗穗连忙岔开话题,将那毛笔从他指尖拿开,放到桌上。双手撑住下巴,半是调侃道。
“且与我说说,你准备让胡映雪如何登得越高,摔得越狠。”
“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赵胤使坏,把嘴巴往前递了递,恰好碰到沈穗穗送过来的手指,食指与中指拦住那唇,又给推了回去。
“快点说,要不然我可踹你了。”她抬起腿,刚要比划几下,冷不防被赵胤抓住,握在手里揉搓了一番,继而回她。
“我都是皇帝了,你还敢拿脚踹我,不想活了。”
“巴不得入住皇陵呢。”
想起皇陵内的那具尸体,沈穗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赵胤早已派人清理出去,又将那具棺椁重新打造,两幅龙凤棺椁大气恢宏,周边布满了金银珠宝,并有暗渠流动。
“胡映雪最想得到什么,那便是封号,宠爱,权势。我都给她了,贵妃的身份,后宫至高权的利,哦,宠爱还未有。我的心里只有你,穗穗。”
守门的冯安耳朵灵便,听到赵胤说的这番话,不由得摸了摸上臂,这风吹得煞是渗人,两条胳膊齐齐长了一层鸡皮疙瘩,随意一摸,仿佛能掉满地面。
“那你为何得知我在济州的时候,没有立刻赶去救我?”
“赵恒那个疯子,若知道我过去,定然会带你逃跑,济州地势与我不利。若我贸然出动,很容易得不偿失,彻底失去你的消息。
何况,以你的聪明才智,在赵恒的手下足以应对,是以,我便没有发兵济州。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我生你的气。”
赵胤捏了捏沈穗穗的鼻梁,那人嫌弃的伸手拍掉。
“接着说,我回来了,你预备如何处置胡映雪。她受赵恒的指示,放火烧了贤汝书院,害我沈家几十条人命。我不想让她轻易死,我要让她受尽所有折磨后,不得好死。”
沈穗穗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狰狞,在提到胡映雪的时候,她有意多看了赵胤几眼,说到底,胡映雪在赵胤身边多年,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沈穗穗怕也是不信的。
果然,赵胤皱了眉头,摸索着她的指尖,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一愣神的间隙,让沈穗穗觉得有些难受。
“你不舍得?”她扬起语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我只是在想,为何我生的这般好看,竟叫宫里女子为我折腰。”
“也不尽然如此,只我知道的那些人中,有不少倾心于陈伯玉的。要论才华,他自然比你更为横溢,若论性情,他也是温和儒雅,待人真诚的。”
沈穗穗觉得不痛快,索性说出来一同难受,总好比一个人被堵,另外那人洋洋得意的好。
“你就别想着陈伯玉了,太傅为他的婚事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