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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 你为何不让曹策接着说下去?难道京城那个人; 你还不打算动他?”
曹策所说之人,当时堂上人人心知肚明。
刚提拔的户部尚书杜修源; 从他担任户部侍郎开始; 永阳县令便雷打不动,每年孝敬。虽然做事都在暗中进行,保不过人多口杂; 如今升为尚书,行事更加便利。
“曹策为人太过耿直,还需多加锤炼。我打断他数次,可他依旧不闻不问。穗穗,朝堂之上,水至清则无鱼,曹策如果想要有一番作为,还有一条很长的路去走。
如果当时我接了他的话,又能如何?他得罪了杜修源,却又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你以为杜修源的秉性,会与这泼皮无赖胡权一般,做事留诸多马脚?京城里待久了,眼珠子一转,你就知道这人不简单。
时候不到,留着吧。”
他轻轻一横,悠哉的倒在沈穗穗怀里,笑道。
“我带你是来游山玩水的,黜陟使大人有他自己要忙的事情。对不对,陈伯玉?”
原来陈伯玉不知不觉间放慢了速度,黑色骏马与马车挨齐,不紧不慢伴在左侧。
“殿下说的极是。”
许是路上赵胤太过聒噪,待再次掀开帘子,天已大黑,入了杭州的地界,周遭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却是灯火重重,看起来好生热闹。
赵胤伸过手,从下而上望着沈穗穗,“跳下来,我接住你。”
话音刚落,娇软入怀,沈穗穗推开他,径直往前面走去。赵胤拍了拍衣裳,淡淡摇头,“没良心的。”
陈伯玉安顿好其他人等,便熟门熟路沿着一条蹊径,曲折间进了一个寺庙,香火甚好。
沈穗穗拿着竹筒,晃了晃,赵胤凑过脸,“不如我们求个签,问问子嗣繁衍的大事。”
“你可真让人心烦。”沈穗穗别过头,嘴角却是微微翘起,她晃了晃,竹筒中掉出一根长签。
赵胤方低头捡起来,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
“今日晨时,我坐于陋室,沏一壶苦茶,茶杆纷纷竖起,原是贵人重见。”
沈穗穗跟着抬头,之间前方一个面圆肤白的和尚,穿着破败的草鞋,披着陈旧的袈裟,从佛像后头转了出来。
“大师,多年重逢,身子康健与否?”
赵胤拱手行礼,陈伯玉跟着垂头,沈穗穗端望这三人,竟是旧人重逢的样子。
“托贵人的福,老衲好得很。这次贵人不告而至,不知所谓何事?”
跟在和尚后头,几人并行进入一间古朴凝重的房间,沈穗穗方要坐下,便见那和尚微微发出一声“咦”,然后忽然利索的爬起来,对着那昏黄迷离的烛光,往她脸上看了几眼。
开始赵胤还坐得住,后来便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如此失礼的盯着姑娘的脸看,对于一个和尚来讲,不是什么光彩寻常的事情。是以,赵胤跟着心生疑虑,正要开口询问。
却听和尚低声问道。
“姑娘的生辰八字,可否容老衲一观?”
沈穗穗扭头看了眼赵胤,心中同样有些不解,却见赵胤点点头,似是毫无提防的样子,便将生辰八字给了他。
“姑娘,稍等片刻。”
他从前襟摸出三枚铜钱,双手扣住,嘴里念念有词,不多会儿,他将那三枚铜钱抛向半空,落地观完正反,便随手捏了根茶梗,在桌上沾了水划了几道。
来回了六次,铜板每回落地,和尚眉头必然紧紧蹙起,似有万般纠结,难以诉说。最后,他握着茶梗飞快的演算起来,碗中的茶水用光最后一滴,和尚丢开手里的茶梗,长吁一口冷气。
目色沉重,而桌上的水渍也在慢慢消退,根本看不清原本的图案,沈穗穗约莫明白,这和尚是替自己卜了一挂。不由得屏住呼吸,既不相识,无缘无故起卦,便已经是极为怪异的现象了,如今和尚脸色不虞,想是卦象不吉。
他一直盯着图案,直到所有水渍消失不见,依旧不敢置信一般,双目瞪圆,这举动让赵胤与陈伯玉大为不解。
“苦雨大师,你有话直说,这样欲言又止,岂不叫人扫兴。”
说着,一手抓住沈穗穗的左手,紧紧包住,似是安慰。沈穗穗回握住他,像是丝毫不惧怕的样子。
“大师,我命由我不由天,你若窥得玄机,不如告知一二,我也好有个完全应对的法子。”
苦雨回过神,目光重新落在沈穗穗身上,淡然开口。
“老衲观姑娘面相,察觉你一生遭遇奇诡无比,凶险不断,却又总能逢凶化吉。你与五位公子结缘,命中带贵,贵不可测。然而身居高位孤寒危险,生机渺茫。老衲观你额间泛青,有一股浑浊之气从太阳穴往内里游移,此乃煞气,必然阻断姑娘本身的贵气。复问了姑娘的生辰八字,细下算来,果然大劫将至。这一劫难若不破除,必然伤人伤己,姑娘,万望珍重。”
初初听到这样骇人的言论,沈穗穗心头着实提了一口气,五脏六腑跟着颤抖,却又在和尚讲完之时,慢慢镇定下来。
“大师,可否告知是何大劫,又该如何破解?”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若要破解此劫,还请姑娘脱去凡间尘世,遁入空门,三千青丝扫落,万种忧虑。。。。。。”
“我倒是找你来叙旧,你却与我吓唬人,苦雨,你可真是好样的。”说罢,赵胤一把拽住沈穗穗的手,匆匆出门,气势凶猛,像是被和尚断言有劫难的人是他,而非沈穗穗一般。
“哎,赵胤,慢点,走这样急作甚?我还有好些话要问大师,再不济,我也该跟人家好生道个别。”连拉带拽,沈穗穗猛地扑到赵胤怀里,那人皱着眉头,鼻底发出一声冷哼。
嗤道。
“告什么别!苦海老和尚就是心理扭曲,见不得我好,好容易带你来见他,求子拜佛,他却与你说这样吓人的话,。满嘴胡扯,你听他作甚!
还有,你可知他为何遁入空门,为何法号苦雨,那是因为他与心爱的女子不能长相厮守,便头也不回的来到这处,撇开好好地王爷不做,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赵胤忽然停了口,讪讪说道,“早知道便不带你来了,晦气。”
“王爷?他是你皇叔?”
沈穗穗诧异,跟在赵胤身后慢慢沿着青苔布满的山路往下走,虽是夜里,来往的香客还是不少,树上挂了两排灯笼,似是为上山下山的人引路一般,远远望去,漆黑中犹如一条火红的长龙,颇为壮观。
“正是我那不争气的小皇叔,当年看中一个江湖女子,人家心里有别人,他便赌气入了空门,他倒好,乐得清闲。”
“方才苦雨大师说,我若要化解劫难,可入空门,正所谓,三千青丝去,烦恼皆不留。赵胤,我若。。。。。。”
“想都别想。”赵胤倾身而下,嘴唇有些发抖,他的手搂住沈穗穗,如同两只滚烫的茶盏,落在那里弄得沈穗穗浑身不自在。
她又说不了话,只能由着他辗转而来,尽兴而去。
“穗穗,这辈子都别离开我。”
“赵胤,我同你开玩笑的。”沈穗穗觉得赵胤有些小题大做,却又被他孩子气的举动感染,双手回抱住那精瘦的腰身,似是承诺一般。
“赵胤,这辈子,下辈子,你在哪,我便在哪。”
。。。。。。
次日晌午,赵胤与陈伯玉收到京城的密报,是由尚书令萧至忠私下传来,关于户部尚书杜修源和吏部尚书张睦最近举措的描述。
杜修源果然将那批粮食和钱财暗中退回了中间人,自从永阳县令和县尉被查,消息传到京城之后,他便推得干干净净,如他们所料,根本找不到一丝把柄。
至于张睦,重新与太傅连同翰林院的几个大臣,拟定了明年的科考试题,已经奏于皇上。
张睦做事谨慎,尤其处于这样高处不胜寒的位子上,每逢科考,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但凡拟定命题的消息传出去,京城里暗中到张睦府内走动的官员,不在少数。更别提从京城以外赶来的官员,富家子弟。
赵胤将那两张纸条点了火烧成灰烬,刚要开口,门被人猛地推开,冯安一脸紧张,嗓子干哑。
“殿下,益州传来消息,沈崇逃走了。与此同时,看押沈府二小姐的人也来请罪,说是二小姐被一伙蒙面人劫走了。”
陈伯玉开口,“沈崇逃走是哪日发生的?二小姐被劫,又是否在同一天?”
“三日前,沈崇逃离看守,消息从益州先传到京城,京城里的暗卫不敢耽搁,又传到杭州,已经过了三天。至于二小姐,确实在同一天被劫走。”
赵胤起身,“我明日回京,伯玉你继续留在杭州,查完所有事宜方可回去交差。”
“是。”
陈伯玉知道事情紧急,便多问一句。
“太子妃与殿下同行?”
赵胤一愣,他闭上眼睛,复又很快睁开,目色清明果决,“不,她留下,等过了这阵,你与她一同回京。”
沈崇逃走,二小姐消失,目的已经非常明显,他们就是朝沈穗穗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喜欢放假啊!!!我只想安静的码字,哈哈哈,被挤了两天,根本没有力气码字,爬山爬到小腿抽筋,我来了,接下来还是日更,不好意思了,也没请假,也没人催更,好桑心的作者那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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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8()
沈穗穗是被一阵骏马嘶鸣吵醒的; 习惯性的摸向床边; 却发现空无一人; 只留有温热的气息,赵胤走了。
她飞快起身; 穿山鞋子,披上外衣便匆忙往外跑,下台阶的时候许是苔藓湿滑; 竟然脚底打了一横; 陈伯玉眼疾手快; 从门口飞奔而来; 凭空接住沈穗穗。
那人也不含糊; 道了声谢; 抬眼看向空无一人的甬道; 心中只觉得气急; 一跺脚; 便要翻身上马。
“太子妃,殿下有急事; 必须回去处理; 你不能任性。”
陈伯玉牵住缰绳; 拽的那匹马往后打着转,绕了一圈; 停在原地。
“陈伯玉,我不管你听他说了什么,你现在不放开; 便别怪我翻脸无情!”沈穗穗难得红了脸,尖声划破了天际,惊起几只偏居枝头的鸟雀,扑棱棱的打落几片叶子,从上头翩然略过。
“太子妃,我只遵殿下旨意,你这样不管不顾,唯恐会坏大局,伯玉恕难从命。”陈伯玉也是耿直,牵着缰绳,抬着脸,神色不变。
眼看那匹马低下头悠闲的啃食青草,沈穗穗心一狠,咬牙撩鞭,一把抽向陈伯玉的手臂,啪的一声巨响,只见陈伯玉手背上立时泛起一条血痕,可他也只是握的更紧了些,丝毫不为所动。
“陈伯玉,我只想追过去,与他说几句话,说完我便回来,如此你都信不过我?!”沈穗穗小脸急得通红,眼睛里似乎蕴了泪水,忍着委屈不让它掉下来。
“伯玉遵从殿下的吩咐,必然要护太子妃安全,是以,太子妃此番不应追上去。待杭州事情解决,伯玉会亲自护送。。。。。。”
周遭一阵冷吸,沈穗穗伸手一拽,硬生生把陈伯玉拉上马来。
“陈公子,坐好,那么你便听他安排,护我周全,别管我要做什么,总归你跟在左右。”
说罢,扬鞭一甩,双腿用力夹住马肚,沉声喝道,“驾!”
陈伯玉没坐稳,往后颠了一下,随后慌忙扯住沈穗穗的衣服,宽大的衣袖迎风招摇,沈穗穗无暇他顾,弓着身子不停的催促骏马,身后那人是何状态,她没心思想象。
赵胤走得匆忙,半个字也没留给自己,若不问清楚,糊里糊涂岂不叫人难受。
沿途有沙土扬起,陈伯玉素知沈穗穗马术极好,当年在书院,沈汝携众人郊外骑马的光景历历在目,化作男装打扮的沈穗穗,就算仍在一群书生堆里,丝毫不逊色半分。
或许是赵胤察觉到身后有人,总之他一个人拽了马等在路口,马蹄子噔噔的踏在石阶上,直到看见素白的衣纱上下翻飞,有一抹纯澈的身影愈来愈近,赵胤嘴角忍不住轻轻勾了起来。
沈穗穗拉紧缰绳,却没有打横下马,只是坐在马上,一脸肃穆的盯着赵胤。
“你大可放心离开,也无需担忧挂念我,我身后有陈伯玉照应,你走便是!
赵胤,今日杭州有一场游园会,听闻才子佳人都会跟风,盛装参与。你走便是,你走了,我倒要穿上晚娘为我备的那件最华丽的衣裳,好好看看,杭州的游园会,究竟是怎样的奢靡繁华。”
她说着气话,渐渐地,眼角竟然隐出泪水,可面色依旧不卑不吭,她紧咬下唇,赵胤站在马下头,只是微笑着看她,眼神中极尽宠溺。
“穗穗,我回京,确实有事。”
“赵胤,我痛恨你瞒我!你若有事,大可以光明正大与我告别,何故这般鬼鬼祟祟!”
沈穗穗胡乱用手抹了一把泪,身后那人在赵胤灼热的目光中,匆忙翻身下来,避到后面的树旁。
“穗穗,沈崇回京了,我必须亲自回去,而你,最好等我解决完这些琐事,否则,我怕他狗急跳墙,胡乱攀扯。”
赵胤走上前,握着她的手,耐心至极。
沈穗穗几乎立刻翻身跃下,就着赵胤的手着地,一脸警惕。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没想到竟还留他性命。”
她不喜沈崇,这事关两家恩怨。沈崇卖主求荣,不管沈嵩茗曾经待他亲厚如师,只管消息是否利于自己升职,只要能在名利场分得一丝机会,哪怕让他反扑恩师,他也必然首当其冲。
“他还有用,适合藏而不适合杀。”
“你怕他揭露我的身份,挑明我不是沈家女儿的事实?那他不管沈心怜死活了吗?”
沈心怜有了身孕,且不是东宫太子的,顶着这样大的帽子,赵胤都能安然处之。作为沈心怜的父亲,难道对此事会一无所知?
“你这话是何意?”
赵胤不解,沈穗穗从腰间取下一枚香囊,将里头的花瓣全都倒了出来,末了,竟还有一张小巧的薄纸,掺在里头,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异样,或许会以为是凌乱的花瓣。
“给你,看看。”
赵胤迟疑的接了过去,刚看了开头,便觉得浑身冷汗直冒,他匆匆合上纸条,将沈穗穗拉到旁边。
“你从何处得到此物?”
沈穗穗偏头,“就许你有事瞒我,不许我有事藏你?赵胤,你若早些与我商量,此事不必这般匆忙。
这纸条还是从彩玉身上拿到的,当初我听闻沈崇被伏,只以为他凶多吉少,没想到竟然还有转圜的余地。上面是益州太守与沈崇的信函,意思很明白,他们想要把沈心怜当做诱饵,送给南靖皇帝,换取结盟的条件。后来为什么没有实施,原因你自然清楚。是他们找到更为便捷的方法,与你达成同盟。
沈心怜必然不知道沈崇打的什么主意,若她知道亲爹时时刻刻想拿她去换取权势,你觉得,就算沈崇逃跑,又能如何?”
赵胤皱着眉头,他知道这是险棋,没有必胜的把握,却又必须放手一搏。沈心怜的心里,究竟会如何抉择,就看这风,扇的够不够大。
“我不想你泛险。”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赵胤,我要与你一同回去,如果你自己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