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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强制沦陷-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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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护士笑眯眯地推门进来了:“y,想去卫生间吗?”

    “我可以带他去的,不用麻烦您了。”女孩跳起来,殷勤地将他钉了钢板的那条腿放下来,飞快地将他的手臂绕在自己肩膀上。

    男孩的脸憋得通红,挣扎起来:“不要你……”

    男护工叉着腰笑,灯光照着他翘起的唇边短短的胡茬:“听姐姐的话,y。”

    男孩几乎是双脚悬空,被她半抱进洗手间的,直到进了病房洗手间,他仅剩的一只脚才勉强站定了,反手推她出去:“好了。”

    女孩背过身去,低下头,拿脚尖踩着彩色马赛克砖玩儿。一截光滑的脖颈,在浴室的白灯照射下,发出细腻的光。

    半晌也没有听见水声,刚要回头看。y立即拿指尖抵住她的脊背,像是拿把尖刀逼着她,圆润的声音抬高:“不许回头。”

    女孩面着壁直挺挺地走出门口,反手掩上了门。

    男孩听见锁声,单手脱了裤子,可磨砂玻璃外一个人影晃动,他根本上出不来,苍白的脸蛋上瞬间腾起一层红:“走远点,我叫你你再回来。”

    ……

    y好像睡熟了,眉头还拧着,他的烧已退了,打湿的头发贴在额际,一个苍白、疏离的小孩。

    女孩想起了护士的嘱咐。将手掌搁在他肚子上,托着腮同他聊天:“0660是谁的编号?”

    y的呼吸变沉,将她的手从身上拂下去:“关你什么事。”

    果然在假装睡着。

    “嘿y。”她的眼珠在黑暗里幽幽发着蓝光,嬉笑拿一片树叶在他脸上扇风,“我是你的监护人。”

    他睁眼的瞬间,见蓝光映在她鼻侧和面庞上,形成个扇形亮区,一口气险些从喉咙倒灌进肚子里。

    “哪个蠢货帮你装的夜视系统……”他烦躁地猛地翻了个身,还以为是在自己的小床上,完全忘了自己的腿还吊在医院的床脚,“啊……”

    骤然截断的痛呼,他咬紧后牙,眼睛紧闭,眉头紧皱,冷汗湿透了眉毛。

    “你还好吗?”她的手搭在他的脊背上。

    “睡觉。”他气冲冲地说。

    又过了两天。女孩从走廊逛回来的时候,看见病床上放着一只敞开拉链的蓝色行李包,小病人单腿站在地上,病号服宽大,裤腿几乎拖在地上。他缠着绷带的脚向后翘起,正在弯腰往里艰难地装盒装消炎药。

    “我们要走了吗?”

    拉链被他“吱”拉好,刚要背起来,一只手夺过了行李包,背在自己肩膀上,女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得出院了。”他拿牙齿把绑手腕上的橡胶体温环捋下来,随手丢在桌上,发出当啷一声闷响,“你瞒不了太久。”

    “那么……”她背着行李包踌躇着,小腹被他轻轻一推,“干嘛,别挡路。”

    “那么……”她小心意义翼翼地低头瞧着他,“我要去哪里呢?”

    说完,她咬了一下嘴唇,显示出了心里的彷徨。

    男孩已经走到了门口,艰难地蹦跳着扭过身来,皱着眉头,好似对她问出这种话来感到十分费解:“不跟我回家吗,监护人?”

    女孩的眼珠“倏”地亮起。

    y捶捶门框:“去服务大厅要一副拐来。”

    十分钟后。

    车轮滚动在医院外的景观卵石带上,发出骨碌碌的巨响,女孩手里抓着的扶手上下颠簸着,直将她的手震得没有知觉了。

    “我都说了要拐就可以了!”男孩恼怒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女孩的声音怯怯的,快速地将他推过了卵石带,“我想着轮椅能坐得舒服一些。”

    y绷着嘴角,闷闷地靠在了轮椅靠背上。

    前庭院的小喷泉播撒水花,起伏的草坪上坐着三三两两的病人,几十年时间,不足以让新栽下的一棵棵小树变作可遮阴的参天大树。

    而草坪上奔跑的小孩,包括正在道边走的两个人,生来没有见过“人类之难”之前活了千百年的自然灵物。

    捧簇锦鲜花的西班牙卖花男人在阳光下微笑,递来一支金黄的雏菊:“可爱的姑娘,又见面了。”

    他眼看着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推着轮椅从他面前飞奔而过,裙角高高扬起。

    “……咦?”

    三三两两的人在石板上散步:“听说了吗?诺尔教授去世了。”

    “是在送来医院之前就已经死了吧。”

    “联合政府派了那么多人来,哈,死无对证。”

    那些声音又远去了。

    女孩的耳朵竖起,放慢了脚步。

    “死”?

    果然,忽然探测不到对方的存在,就是死。

    爸爸死了。

    她忽然变得有些哀伤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情况下我不希望自己讲剧情,但是因为好多人说看不懂(虽然才第一章看不懂也是很正常的)但太多人说,我在这里解释一下叭。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在所有世界之前,“原点”的意思就是坐标轴的原点,就是最初的事件始末,所以不存在失忆的问题。可能很多人不喜欢看未来世界,但它确是就是我构想的最初的故事。不喜欢不勉强,谢谢支持,留下的我们把最终的迷题挨个揭开吧。

    

101、小重山(三)() 
y家的房子建在城市郊区的河谷边。

    流畅起伏的地形宛如抖开的绸带; 毛茸茸的矮草丰美; 掩藏在重重灌木中的,巨大的四叶风车正在慢速地转动。

    这是一片生长肆意的湿地; 轮椅从狭窄的木栈道中穿行而过,两边茂密的芦苇几乎形成了摇曳的墙; 女孩走得很慢; 有风吹来; 将她麻花辫子上的发带吹得扬起; 弯下腰的芦苇送到她手边。

    她伸手惊奇地抚摸着它们蓬松的白色草须; 好似抚摸一只小动物:“我见到了活的卡开芦。”

    “是变种的日本苇。”

    y的母亲研究动物学; 同时也是半个植物学家,她很喜欢莳花弄草。虽然这个年纪的小孩对这些不会说话的生物不屑一顾; 但是此刻,当被芦苇荡柔滑的光线丝丝缕缕地搭在他前额的头发上时,他没有催促。

    女孩伸手握住了一根芦苇,回过头看看他。

    “它太大了; 不许摘。”y靠在轮椅靠背上蹙眉。

    芦苇荡中露出铜黄坡屋顶,油亮木格栅与玻璃幕墙的组合——一座极具田园牧歌意趣的现代别墅。女孩立在爬野花满藤蔓的栅栏门前,背着一只旅行包; 仿佛主人野餐归来的小女儿; 她的阳帽被人捡回来了,柔软地戴在头上,阳光下呈现出草莓淡奶油的颜色。

    横条形的蓝光从y脸上由上而下地掠过,院落的铁门沉默半晌后; 发出沙哑机械的欢迎声:“欢迎回来。”

    轮椅缓步而入,院子里有成堆的落叶,花圃的花草蔫死了一大片。

    蓝光不知疲倦地扫到推着轮椅的一双手上时,骤然频闪起来:

    “警告!警告!非法入……”

    y面无表情地拿一把捡起的长柄伞准确地戳中了电子盒上的红钮,警报声戛然而止。

    “你会把它弄坏的。”女孩踮起脚尖,伸手触摸那被戳得陷进去的电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拔了出来。

    “太难听,像只鸭子在说话。”男孩低眉,将长柄伞插回灌木丛中,草叶中露出的小小弯钩,像个恶劣的玩笑。

    “我帮你重录一个怎么样?”她兴奋地倒退着走进门,语气轻快,“你觉得这个声音如何?”她清清嗓子,用那婉转的嗓音惟妙惟肖地模仿道,“‘欢迎回来’!”

    y眼皮都没抬:“像只鹦鹉。”

    他进门时扫一眼她身上裙装,下颌微抬:“蓝毛的,也许是翠鸟。”

    “……”

    他合理怀疑她听不懂骂人的话,因为她只是立在门边,拿乌黑的眼睛注视着他,静静地微笑着,扬起的嘴角很甜。

    楼梯边的墙上挂着一个德国男人的半身肖像,他穿着旧式军装伫立在红色幕布之前,不苟言笑,眉目英俊硬挺,像是幅庄严的骑士油画。

    那时候母亲经常在这幅肖像前驻足,嘲笑他像个纳/粹。

    军装并不是父亲的,据说是他祖父的祖父留下的传家宝,那时的军装还有流苏绶带,精神、漂亮,不像现在,为了充分尊重人权,士兵甚至可以裹着毛绒毯子演练。

    女孩如今也站在这幅肖像之前,长久地侧头望着:“是你的爸爸吗?”

    “我好像见过他。”她疑惑地说,“在……屏幕里。”

    “他是联合政府旗下实验室的工程师。”因为之前数据提取的项目,曾经上过好几次世界新闻,那是他曾经最光鲜的时候。

    女孩“啊”地赞叹一声:“现在他在哪里?”

    y低下眼,漠然道:“死了。”

    “死了?”

    他好像烦了,单脚从轮椅上跳下来:“我渴了。”

    “喂!”女孩将挣扎的男孩子一把架起,半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看似纤细的手臂,却有巨大的力量。

    “你别动,我去帮你倒水。”她弯下腰朝他轻轻笑道。在医院这几天,她迅速地学会了一整套照顾病人的方法。

    此刻她几乎同他鼻尖贴着鼻尖,额头顶着额头,这是一个哄小孩的姿态。y看得见她眼睛上一弯浓密的睫毛,让人想起鸟雀柔韧的翅膀。

    现在鸟儿灵巧地一拍翅膀,飞走了。

    “厨房在走廊左边。”他望着她的背影,提醒道。

    y实在是累极了,半躺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口头同班主任请假:“我骨折了。”他揉了揉短发,从他指缝中钻出的头发仍然翘起,烦躁地说,“明天可能不能来学校,后天可能也不能来……”

    他看着闪烁的屏幕,停了好半天,咬紧后牙飞快道:“请把那个编程课题留给我,谢谢。”

    女孩端着玻璃杯里的热水返回时,看到y趴在低矮的茶几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他手里拿着一样宝蓝色的金属物体,探测灯从她双眼内迸出,快速闪烁了一下,像是在拍照一样。

    随即她得到了结果,他手下按着——纸质的笔记本,老祖宗的存留。

    “这是什么?”

    她侧坐在了沙发边,一眼扫过纸上的箭头和代码。

    y似乎沉浸在思路中,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笔尾,“钢笔。”

    金属的菱形笔头像是一把冷剑,这只宝蓝色的金属钢笔出水并不顺畅,时而哑了墨,只有一道划痕留在纸上,笔尖顿住的地方,又淤积出一个小小的墨点,顺着纸的纹理慢慢地洇开。

    半晌,男孩拧紧的眉头松开,一连串字符从笔尖倾泻而出,蓝黑色的墨水在他写圆润的字母a时积蓄着,下一笔又被顺开,留下的字迹深浅不一,像首有韵律的诗歌。

    好漂亮。

    她出神地看着,薄薄的一张纸上,阻塞不通的思路和条理清楚的推演被同时记录着,这张发黄发脆的旧稿纸像一片历史,不能轻易抹去任何痕迹。

    y放松地吐了口气,轻轻合上笔盖,一声“啪”的脆响。

    “喜欢这个?”他不动声色地将笔递过去,端起水杯来一饮而尽,对于自己的玩物受到歆羨,感到有些得意。

    女孩抚摸着笔壳,看上去爱不释手:“从哪儿来的?”

    “我妈妈的。”他说,“她说她小时候,每逢不开心,就拿它记一篇日记。”

    女孩拿起桌上的玻璃瓶子,里面只剩下了快要干涸的、蓝黑色的液体的底子,里面漂浮着一些凝固的渣子。

    “小心些。”他的嘴唇埋在杯子里,偷眼看着她,声音闷闷提醒道,“只剩半瓶了。”

    话音未落,他的眼睛猛瞪起来——她把手指伸进墨水瓶里搅了一搅。

    女孩低头看着自己蓝色的手指,粘稠的已经生成沉淀的蓝黑色液体,成分是鞣酸铁。她嗅了嗅,马上皱起鼻子,有一股特殊的刺鼻的味道。

    墨水沿她的手指滴落下来,在本子上绽开下小小一朵花。她忙伸手去擦,手指上沾染的墨水,弄得茶几和本子上污迹斑斑,她五指张开朝向自己,无措地僵在空中,澄澈的眼神慌乱地看着他。

    y抱着臂,冷冷看着她:“给我弄干净。”

    后面的事情,他不太记得了。那一天很累,他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她鼓着腮,拿着一张抽纸“噌噌”地擦着桌面,辫子跳动。跳着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便睡熟了。

    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空调的温度舒服,他肚子上盖了一条羊毛毯子,缠着绷带的腿被小心地架在沙发扶手上,灯火通明的屋里传来饭菜的香气。

    某个瞬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桌子被擦得干干净净,笔记本安然合拢,上面放着一片纸。男孩艰难地伸手够到了他写好的思路,眯起眼睛举在头顶上看,上面多了一只翘起尾巴的、毛茸茸的黑猫,她滴下的、圆圆的一个墨点,变成了黑猫的眼睛。

    他撇了一下嘴角,将那张纸盖在眉骨上,呼吸将它轻轻吹动。

    厨房的门打开,乒乒乓乓的声音由远及近,女孩背后跟着欢快起舞的扫地机器人、厨房助手、自动洗碗机和消毒柜,它们像是拱卫她的士兵一样亲昵地列队跟在她身后。

    “嘘。”她扭过身,食指将抵在唇边,双眸一闪烁,那些家伙都安静下来,嗡嗡运转着回到了角落里站好。

    系着小熊围裙的唇红齿白的女孩轻手轻脚地摘下袖套,像是童话故事里的落难的公主。

    “嘿,y。”她弯下腰来,轻轻地将盖在他脸上的那小片纸揭开,“吃饭了。”

    一直到晚饭结束,她都在时不时地抠着自己的手指。

    “给我看看你的手。”y终于忍不住拿筷子敲敲碗边。

    伸到他面前的细细的手指被泡得皱巴巴的,微微发白,连指甲缝里的墨水都看不到了,他惊愕道:“你拿什么洗的手?”

    女孩看着他,不太确定道:“……次氯酸钠。”

    “你傻吗?”他猛地用力捏了捏那手指,还能感受到关节的脆和韧,他确信这是属于人的手,没有任何一个ai拥有仿真度这样高的皮肤。

    可显然,她没有完整的代谢系统,被化学物质灼伤的皮肤,无法恢复。

    “因为……我要做饭了。”她的手指蜷了一下,似乎对他这样的反应感到诧异,另一只手放在他头上轻按了一下,“我不能用沾了鞣酸铁的手触摸食物,这样会使你中毒。”

    虽然有点儿疼。

    “洗手不要用香皂以外的任何东西。”他警告地瞪了她一眼,飞快地扯过冰袋包裹住她的手指,从椅子上跳开,“自己捏着。”

    洗碗机嗡嗡地运营着。

    男孩铺开笔记本,在纸上画下了岔路口一样的字母。

    “y”。

    女孩握着冰袋说:“这是你的名字。”

    在“y”之后,他又写下一个字:“轶”。

    钢笔的硬,同中文笔画的撇、捺、顿,处处相合,这些笔画是需要含着力气的,一点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的锐气从笔尖泄出。

    “这也是我的名字。”他将本子转了个向,面对着她,没有更多的解释。

    女孩没什么障碍地接受了,她接过纸,在上面写起来。

    一个雅致的中文名字,她写得不算熟练,字迹很稚嫩,横竖分开,像是小孩子初练字的模样。

    y辨认了片刻:“……苏倾?”

    “是的。”她很高兴地应答。

    他掩住眼里的诧异:“你是从谁实验室跑出来的?”

    “我爸爸。”

    “爸爸是谁?”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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