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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冷峻,漆黑的眸泛着旁人看不见的红,所有想说的话,出口,都变成了一句肃冷“辛修姬如何”
这话,问的是刘俜。
“启禀皇上,娘娘伤到筋骨,且医治不及时,十指外肤化脓溃烂,引得邪气入侵,脉盛燥热,热病不退”
短短数十字,如一根一根尖细的银针,一寸一寸没入他的心脏!
他只瞬也不瞬望着她“可能治”
“皇上放心,微臣有把握,可让娘娘完全康复,只是用时较长”
“不管多长,你只管尽心医治”
“微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
最后看了一眼她那满布纱巾的手,带着一身的戾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锦书心急不已地探着目光去看辛夷的状况,直到她以眼神给了她一个宽慰,心中的担忧才暂且压下稍许。
贤妃作为暂时的中宫之首,最先发出关忧“妹妹于病中醒来,莫要动气,暂且待皇上审问,如若这奴才真的心思不正,皇上贤明,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这话明里处处是在关心辛夷,想深一层,方觉滴水不漏,哪一方都未说一个信字!
“京墨”长陌一声唤。
京墨出列“请皇上吩咐”
“侍卫由你管辖,从幽禁听雨轩之日起,所有把守过听雨轩的人都要审问”
此话一出,一滴冷汗从黄络额角落下。
底下人他都交代过,没事的,没事的!
为让自己镇定,他只有一遍遍在心底安慰自己。
第112章 绝处逢生()
辛夷一醒,青葙便急急奔到主子身边,一双眼睛通红落泪。
见了她醒来,压在心里的颗石头才稍稍落了地。
人已清醒,下一步,长陌便是要肃清奸倿,目光落在眼前的黄络之上,威严无边“难不成,是辛修姬自己夹伤自己?”
“皇上,属下真的不知道啊”他只咬定这个。
大掌朝一旁探出,当即,便有千德礼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夹棍,奉在了长陌的掌心。
单手一反,那染血的夹棍便从他的手上狠狠飞向脚边之人的脸上。
他是下了狠手的,暗暗使了内力,以至于那一下,当即便让黄络疼得偏过了脑袋,颧骨偏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须臾便有猩红的鲜血渗了出来,可他不敢呻痛半句。
曲修姬内心一紧,心中不安越来越深。
“你敢夹断自己的手,朕与这听雨轩满殿的嫔妃,都可信了你的清白”
脸色煞白,骤一抬首“皇上,属下真的是冤枉的,求皇上饶命啊”
长陌冷笑“不敢?”
“一身铁胆的侍卫队长都不敢,她就敢了?”
锦书道“皇上,既然这奴才死也不愿松口,那就等那些侍卫审问了出来再行定夺,眼下最要紧的。。。。。。”
忿郁的目光扫了一眼跪在皇上脚边的女子“是曲修姬为何加害辛姐姐”
听罢,曲修姬疾忙望向皇上,无辜摇头“皇上,不是臣妾所为,辛王二人嫉恨臣妾,这是埋了陷阱要逼臣妾入坑啊”
此话一出,榻上的辛夷双目发红,痛恨地瞪着她,一声冷笑“不是你所为?”
她挣扎着,孱弱飘零的下了榻,由青葙搀扶着走到她身边。
只露出一小截手指的手困难地从腰间锦带取出一粒只有两颗米粒大小的血珠,摊开在她面前“这东西,你可眼熟?”
看着那张脸,眼底闪过一丝憎恶,她没有半点犹豫“不过一颗珠子,与我又何干”
“你潜入听雨轩那晚,以夹棍生生将我一双手夹断那晚,这珠子,是从你衣袖之上脱落的”
闻言,她心底一惊,面上却依然故作镇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是一枚珍珠,宫中谁人不戴,你打定了主意要将罪名冠到我头上,随意一个借口便想让皇上定我的罪?”
她步步逼近“这上等的血珠宫中佩戴的人不过寥寥,你那件袖口上的每一颗珠子,由颜色到大小,近乎一模一样,你我不必多费唇舌”
她转头“皇上,只请您让人到储秀宫取来那日曲修姬那穿的衣裳,便知那袖口到底有没有掉了一颗珍珠”
天子开口“你且坐下”
她仅站着,便是要有搀扶才可以。
说罢,给了千德礼一个眼神,后者领会,亲自带了人去储秀宫。
曲修姬根本不知此事,此刻见千德礼去了,皇上已有怀疑之势,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她声声哀戚“皇上,就算这是臣妾袖口上脱落的,为何就能由此证明与辛修姬被伤一事有关,这珠子难保不是辛修姬趁之前偷偷盗了,今日用来陷害臣妾”
“寒冬刚过,你那件春装今年才由内务府进贡,我被禁足听雨轩,如若不是你进来,这珠子,我如何取到?”
“你。。。。。”她语噎,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很快,千德礼以承盘将那精美无双的绸缎华衣奉了进来。
一时间,殿中的嫔妃皆都好奇地朝那衣裳看去。
千德礼径自走到皇上身边,摊开那袖子,绯色的绸缎上绣着极其逼真的双色菡萏,每株菡萏距离一指长的位置,都以五颗极精细圆润的血珍珠嵌成水珠之形,这血珠未经打磨,寻得二十粒大小形状近乎无异的珠子已是珍贵,且珠子只有双米粒大小,嵌在衣上,精美无双,不见半分庸俗!
“皇上,每一只袖口都绣了二十粒血珠,而这里,少了一粒”将那少了的位置正正摊开,众人也都举目去瞧,果真见上头缺了一只。
长陌只扫了一眼,目光与脚边的女子对上,他眼里有质问,她脸上是无辜与否认。
初见那衣裳的样式,锦书才想起“皇上,这件衣裳臣妾也只是前些时日才见曲修姬穿过一次,因着那样式好看,臣妾多嘴问了一句,当时曲修姬还得意着与臣妾说,内务府出了一件,就送到她宫里了”
威冷的目光落到战战兢兢跪在其主身后的红参身上,他发问“这衣裳是否你去内务府所领”
红参左右为难,踌躇不前,天威在前,不敢不答“回皇上,是奴婢取的”
逼问“何时取”
“正月十六,每年内务府都是这个日子前后通知各宫去领春装,主子此前先去内务府看过,心中对这件衣裳情有独钟,所以特意交代奴婢早早去领,怕被别宫的人领去了”
紧张的两只手攀上长陌的膝盖,曲修姬满面可怜与柔弱“皇上,就算这珠子是臣妾的,仅凭这样的一个东西,难道就能证明是臣妾的错吗”
“当然不能”坐在一旁,冷目相看的辛夷虚弱地道了一句。
众人都朝她看去。
“姐姐一向推崇,定一个人的罪名,要讲人证物证,如今物证我摆在你面前,你不愿认,妹妹便再送上一个证据”
这话入了曲修姬的耳,两手还攀在皇上的腿上,她垂下眉眼,眼里掠过阴鸷的杀意。
“永安”她唤。
跪在殿内的永安便起身,对着殿内的天子躬身颔首后出了寝殿,须臾折而复返,手上多了一个匣子,客气呈到千公公面前。
千公公接过,打开,奉在了皇上眼前。
“这是从槐花房里搜出来的,白银四十三两,玛瑙翠玉钿一支,双鱼银镯子一对,密信。。。。。。”
越听,那发麻的不安立即朝曲修姬席卷而来。
泛红的,如潭底冰水一般的眼神钉在曲修姬的身,辛夷再道“三封”
话音刚落,那一头跪着的槐花身子当即一软,瘫了下来。
众人见状,还未待审问,这就原形毕露了?
不禁对辛修姬的话多信了几分。
冰冷的目光从匣子上收回,那上头的物件,与辛夷口中所说,没有半分出入。
静谧的宫殿,响起天子冷冷的一声“读信”
千德礼便打开了信,那信皱皱巴巴,应当是被人揉搓过,上头的内容跃入眼底,神情不由得一变。
恐惧如同蝼蚁一般,从脚底一路往上爬,爬满了槐花的全身。
让曲修姬坠入谷底的声音缓缓开启“本宫说过会保你便一定会保你,听雨轩有任何风吹草动,你只管安心递出消息,其余自有本宫处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好处”
千德礼的声音响彻在这偌大的寝宫,一字不落地,将密信里的内容读了出来。
满室震惊。
“皇上。。。。。”她唤,声音里已有了颤音,一双勾魂的眼染了朦胧的水意,抗拒而充满了委屈。
迎视她的,是寒冷的一双眼睛,漆黑,而无情!
长陌看着她,听着千德礼一字一句的传达。
而后是第二封“本宫要的就是听雨轩救助无门,你再观察几日,看看是否真的无人再守夜,有任何消息再通知本宫”
最后一封,只有寥寥的几个字,千德礼不敢再读,便躬身将信呈给了圣上。
如冰窖般的目光在那褶皱的纸上掠过,而后那信轻飘飘地飘到了曲修姬的脚边“信上是你的字迹,想必爱妃不会不知晓信中内容,就由你一读”
众人朝地上那信中看去,不约而同看到了上头的内容:当真已烂?
她依然不肯放弃“皇上,是辛修姬故意构陷臣妾的,定是她找人模仿臣妾的字迹,这不是臣妾写的”
“字迹是模仿的,那两样首饰,你可还记得,朕去年才赏给了你。你跟在朕身边多年,旁人认不得你的字迹,朕还看不出?”
那一头的黄络与槐花越发胆颤,二人汗如雨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曲修姬,她若是完了,他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彼时,京墨从殿外审问回来,带来了一个消息。
“启禀皇上,多日来值守听雨轩的侍卫都已审问完毕,属下将其中二人带了上来”
说罢,外头有两名侍卫垂首惶恐而进“奴才参见皇上,各位娘娘”
“将你们刚才招出的供述再讲一遍”
那二人相觑了一眼,再偷偷看向殿内同样跪着的队长。
京墨见状,锐利的目扫了一眼黄络“你们听到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一一向皇上禀来,无需有任何顾忌,如若不然,受苦的只是你们”
黄络惊慌不已,偷偷抬起头,求救的眼神看向曲修姬的方向,然,她已自顾不暇!
那二人不敢再有隐瞒“回。。。回皇上,奴才二人一直与队长一同值守,刚一开始面对辛修姬之时,队长还算客气有礼,后来不知是否时日一长,见皇上未有解禁,无意中与我们说了一句,娘娘很难再东山再起,此后对听雨轩的人态度差了许多,他们来求过许多次,请求通传皇上一声,后来娘娘身子不适,要求请太医,我们怕出事,原想着去请的,可队长交代下来,听雨轩的事情一概不准理会,只由他们如何求助,权当看不见”
又带着颤音解释“皇上,我们劝过的,可队长没有一丝惧怕,让我们不得传到京墨大人的耳里,也说万事有他担着,奴才真的不是自愿的,请皇上明鉴”
二人说话期间,辛夷气力不稳,胸腔的呼吸有些烦闷,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主子。。。。。”青葙一颗心揪了起来,不住地顺着她的背。
长陌望去,搭在椅子扶手之上的一只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从进入这座宫殿以来,他最想做的,是除掉一切意图谋害她的人,从此让她心无忧,身安康!
眼下,斗争才开始!
“刘俜”
候在一旁的刘太医出列“微臣在”
“有什么法子能让辛修姬好受一些”
“请皇上稍候”
说罢,从药箱中取了一瓶药丸,走到辛夷身边,倒出了一粒在青葙掌心“请让娘娘温水服下”
她忙颔首谢过,那一头的羌活快快斟了温水,疾步送上来。
二人服侍着她喝下。
京墨沉声一斥“黄络,你还有何话说”
黄络瞳孔地震,惊惧与挣扎皆在里头一同翻搅。
待呼吸得以顺畅一些,看着那还在做思想斗争的黄络,辛夷转头看向长陌“皇上,既然他不愿开口,便成全了他,让他永世不用说话吧”
长陌顺着她的话走“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丢到乱葬岗”
千德礼便示意了手下,殿门处进来了两名太监,二话不说一人架起他的臂膀。
“皇上。。。。。”他惊惧不已,眼看着自己一步步被往外拖,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蓦然间,带着一线生机的视线直直地朝曲修姬射过去。
“娘娘,您为我说句话呀,娘娘”
不管他如何叫喊,那个背影,不动分毫!
不,他明明是要加官进爵的,不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眼下证据确凿,他根本无力回天,如若和盘托出,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娘娘~”他撕心裂肺的叫唤,曲修姬两手攥紧,手心里密密麻麻渗出了冷汗,只恨不得那人消失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黄络的这一声声求救,再度成功了引起了所有人对曲修姬的怀疑。
斜睨着她,观察着她的神情,辛夷要的,就是一步步撕开那张无辜的面具!
眼看曲修姬无心救他,黄络再无所顾忌,瞬间挣开了左右的二人,重新爬到了殿中。
那两名太监要上前拉他,千德礼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暂时停了下来。
“皇上,奴才招,奴才都招了,求您饶过奴才。。。。。”
而后膝盖一转,面向辛夷“娘娘,求您大发慈悲,放过奴才吧,是曲修姬,曲修姬给了奴才一百两银子,还答应将来能让奴才坐到京墨大人之下的位置,她说相国大人位高权重,只要我为她做事,将来一定会为奴才谋一个好出路,这些事情都是她要奴才做的,奴才知错了,奴才家中还有刚降世的双生子,奴才不能死啊,求您饶了奴才吧,皇上,求您饶了奴才吧”
第113章 当年果,今日还()
他涕泪纵横,来回地向天子与辛夷叩首求饶。
“不。。。。。。”曲修姬脸色煞白。
“皇上,那一百两除了拿给家中二十两,其余的都在奴才房里,奴才一分没花,家中妻子正在坐月,奴才这条命死不足惜,可是奴才一死,就是断了他们的活路啊”
这一声声为人父的苦情,已然激不起辛夷心中半分的悲悯,她满目冰霜,静静落到殿内另一女子的身上。
槐花接收到旧主的目光,突然间刺骨生寒!
一看曲修姬大势已去,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辛夷脚边,乍然一声啼哭“主子,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被蒙了心智,帮着旁人陷害你,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求你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她苦苦哭求,抖颤的手抓着她的衣裙,如攥着救命稻草!
青葙愤恨,上前憎恶地掰开。
那双染着虚弱的眸眼缓缓垂下,辛夷坐在椅上,冷冷的睥睨着脚边梨花带雨的丫鬟。
“人人求我发发慈悲,本宫应受的慈悲,谁来还?”
她的声音,染着几分虚软,夹着未曾见过的无情。
“什么叫公道,世上为何有公道,你既种下这个因,就应承受相应的恶果,这就叫公道”
槐花泪如雨下“主子。。。。。”
“本宫问你,这信,你如何与储秀宫传递”
声音微颤“曲修姬说。。。。。。宫门人多眼杂,不便交给黄队长,宫女住所的茅厕一角,那里无侍卫把守,红参固定会在每三日来一次,届时吹一声哨,奴婢就把写好的信包住一颗石子,再抛出宫墙外,外头的人传信进来,方法也是如此”
看向曲修姬,长陌一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