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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们也是从那样的人间炼狱走过来的。
“来来来,你们都饿了吧”
一人轻车熟路地从屋里抱了一张矮桌,众人将饭菜都放上,无比自然地围坐了下来。
剩下京墨等六人,笔直地候在长陌的身后,目不斜视。
无言看着眼前两张桌子,满满当当摆放着饭菜,可荤食的,只有一个而已。
一抹苦涩,划过长陌的胸口。
瞧着那些人还傻傻的站在后头,老吴频频摆手招呼“你们做什么呢,快坐下来吃啊”
与天子同台吃饭,他们是不要命了吗。
京墨“我们不饿,您不必在意我们”
“哎呀,哪里能不饿,不要客气了”另一老人。
而后听得主子一声吩咐“坐下来一起吃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粗茶淡饭,你们不要嫌弃”
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只有带着底下人吃着碗里的东西,他们夹萝卜,夹白菜,可桌上唯一的那盆肉,他们未动分毫。
一刻钟后,院子外来了两个人。
老张最先看到,奇怪地问“咦,你们找谁”
众人转头看去。
二人作了个揖“打扰了”
在座的几位侍卫顿时齐刷刷放下碗著,坐等指示。
那人径直走到长陌身后,附耳道“爷,丞相派我来禀告,他们行动了”
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寒芒,转瞬隐了下去。
老人们看看这模样出色的男子,又看看那些满面正经的年轻人们,面面相觑。
看这阵仗,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人身份尊贵了!
放下了碗著,他诚挚道“谢谢各位老人家的善心招待,今日的温情在下不会忘记”
他起身,那一众的侍卫唰唰而起。
百姓们怔怔地。
退后几步,朝着那一座的老人,他认真的,真心的拱手作揖“谢谢你们,还坚守着这一方土地,还对你们的皇上心存爱戴”
放下了手“往后,你们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朕——不负今日之诺!
说罢“京墨”
京墨上前,拿出了一个钱袋,恭敬地放在了桌子上,又退回到主子身后。
长陌最后道“这是今日的饭钱,感谢你们的良善,请老人家好生珍重”
而后,领着一干人,昂首往前走。
徒留院子里的老人,怔怔地,不知为何莫名受到撼动。
老张打开了钱袋,倒出了起头的东西。
哗啦啦,一堆的银两。
众人惊诧。
久久无声音。
一人问了句“你们说,他是谁呀”
桑永陈忠领着几个人便装出了城,到了城郊树林,早早等在此处的人马现了身,加入了队伍之中。
他们十分警戒,不时环顾四周情况,队伍约莫有十人,大半是陈忠的手下,个个都是内功深厚之人。
穿越树林,听到哗哗的水流之声,眼前出现一张河床,范围较小,不用载具,众人以轻功跃过。
再往前走,是一片竹林,越往里走,视野忽然变得越渐模糊,进入了濛濛的迷雾中。
走到深处,桑永停下,示意手下扫掉地上一片的干草。
几名手下手脚利落,以脚与剑拨开地上的障碍物,干草底下是普通的泥土,如此一看,根本察觉不出有任何异样。
陈忠与桑永各自走到对面,二人相隔约莫两丈距离,心中测量着方位,待确认无误,二人相视一眼,一掌击下,雄厚的掌风震开了地面的泥土,竟露出一把麒麟铜锁来。
第100章 遇劫()
二人又走到另一边,还是同样的距离,确认好位置,同样将泥土震开。
从怀中取出各自的钥匙,相继打开四个角里的每一道锁。
此乃阴阳锁,必得两把钥匙同在,方能开启麒麟。
麒麟一开,二人退到一侧,只见方正的泥板缓慢升起,发出沉闷的如铜门的吱呀声。
原来厚厚的黄土之下,是一层铸锻的百斤铜板,刀剑击不穿,底下,是一处洞穴。
“你们在这里守着”
陈忠与桑永各带着一名亲信,四人点了火折子,沿着修建的阶梯缓缓而下…。
底下是一条暗道,穿过短短的暗道,进入了一处宽敞的地穴。
火光的照映下,地穴里,藏着三个可容纳成年男子的大箱,周遭地面,堆放着数个小箱。
三个大箱中,其中有一个是分开摆放,陈忠径直打开了两个箱子堆在一起的其中一个,明晃晃的白银霎时闯进眼帘,数量之多,竟堆满了偌大的一箱。
又开了另外一个锁,入目,是闪亮的刺眼的金黄,看高度比白银矮了一些,应当取了三层的黄金。
“装”他沉声吩咐亲信。
二人各自到角落拿了一只小箱,开始往小箱里装银子。
一人装金子、一人装白银,半点不耽搁。
桑永旁观着,看着那两大箱满满当当的赈灾银,走到了自己的那一份,开了锁。
箱子是同样大小,里头的内容物,却远比那两箱少之又少,只有零丁的十根黄金,小半箱的白银。
万夫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大人虽不说什么,可他心底这么多年都是为他鸣不平的。
四人出了地穴,将厚重的铜板锁上,铺上泥土干草,一切恢复原样。
桑永回苏州,陈忠回京城,二人不同路“那我就不送大哥了,一路小心”
“走”他头也未回,一声令下,带着自己的五个手下走了。
留下有些尴尬的桑永与其三个手下。
万夫咬咬牙,怒目瞪着那人的背影。
“大人,那人不过是相国身边的一个打手,你何须要对他诸番忍耐,自从小姐入了宫得了恩宠之后,他对我们时不时就甩脸色,现在更是越发恶劣,现在小姐怀了龙嗣,他日册封贵妃,大人你何须百般受他们掣肘”
眯了眯眼,看向万夫“相国在京中位高权重,我不过是一介统领,若是与他翻脸,我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微雨在宫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可现在小姐腹中有了龙嗣”
他反问“若是公主呢?”
转头,又朝那人离去的方向定定看着“微雨此前来信,因为我所授的白桦汁而让曲修姬面容有损,从而让她们已难相扶走下去,你以为,凭陈忠一个小小的跟班,没有他主子的授意,他敢如此对我?”
“不管白桦汁一事我是有意还是无意,曲家父女已对我心生嫌隙,现在,只能祈祷微雨能平安诞下龙子”
队伍十人戒备行走,陈忠与亲信各人抱着一个箱子,箱子上了锁,包上一层布巾。
寒风吹袭,竹叶沙沙作响,众人行走在一片迷雾中,照着来时的路径原路返回。
走在中间的陈忠乍然间神色一变,脚步顿住,侧耳聆听周遭的风声。
“大哥,怎么了”手下问。
还未待他们反映过来,一片迷雾中,骤现刀光剑影。
四面八方飞出人影,个个手执利剑,笔直朝他们袭来。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拔剑出鞘。
长陌率周尧京墨等人凌空飞出,各自应战,两方人马瞬间激打在一起。
陈忠反应不及,当即受了敌人一招,被其剑气逼退一步。
重整心神,手腕一旋,一个弓步上前直刺。
以剑尖劈开对方袭来的攻击,长陌迅速一个回身后劈,而后又是一个左截腕,击落对方手里的箱子。
箱子从陈忠手中掉落,他扑身一接,稳稳又接回到手里。
另一头,京墨、周尧与另外六名侍卫主攻陈忠亲信与其他手下,刀光剑影,击声重重。
竹身晃动,竹叶沙沙作响,,寒芒剑气削断一颗又一颗的绿竹,地上枯叶腾飞,一片肃杀之气!
十几招之后,陈忠一方已有两名手下倒下,他带的都是内力深厚之人,奈何寡不敌众。
林中鲜血四溅,一片迷雾中,皆是刀剑相击的声音。
交缠了二十招后,陈忠身上已然挂彩,他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招式,可神秘人招招出手都是他意料之外,招式渊深难测。
“你们到底是何人”
激打中,他禁不住怒问。
长陌只想速战速决,无心理会,一招飞龙漫步,脚尖点上竹身,借力一跃,一个凌空后空翻,长剑砍向他的背。
“呃~”背后受了一剑,陈忠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往前冲了半步。
迅速回身一个月移花荫…。
长陌早已猜透他的下一招,利剑一转,剑柄直对对方,侧身一闪,从他身边擦过,重重以剑柄击在对方的左手腕上,另一掌劈向他的右胸,顺势一带,沉甸甸的箱子已飞到了他的手中。
落了下风,陈忠已气怒攻心“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截我的东西,你可知道我是谁”
长陌冷笑“曲耿”
闻言,他大受惊骇,一壁又应付他的攻击。
既然知道他的主子是谁,那么,此事必定是败露了。
眼一狠,他大吼“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可回头望去,最后一个手下已倒在了周尧的剑下。
他还来不及凝起心神对付眼前的敌人,一个回首,膝上突然一阵尖锐刺痛,当即单膝跪了下来,脖子底下已抵着一把银剑。
长陌手捧箱子,剑抵敌人咽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愤恨之眸瞪着他,陈忠知大势已去,骤然举起手中利剑,预备割喉求死。
长腿一抬,长陌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剑,对方吃痛不已,松开了手,那剑顺着掌心直刺入一旁的绿竹。
天子一方有三人受了轻伤,对方共六人,留了两名活口。
仰头怒目而视,陈忠沉声问“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一名侍卫上前来,两手压住他的身体,让他半点也不能动弹。
收了剑,将剑丢给京墨,长陌未有回答他的问题,打开了手中箱子。
入目,是金黄璀璨的黄金,满满一箱。
周尧站在其身前,打开了自己手上的那一箱“爷”
抬目看去,是一箱白银。
将手中的箱子给了旁人,一双染着冷厉寒芒的眸眼定定地望着跪在眼前的男子,他问“这银子,是赈灾银吗”
陈忠一惊,抵死不认“与你何干”
风,四起。
“你们拿着天下人的钱,我是天下人的主,你说,与我有何干系”
满目惊骇“你…。你是皇上?”
“是要我亲审你,还是你自己招供?”
止不住心中的震惊,任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皇上为何会在苏州。
深深垂下脑袋,他咬牙“皇上,小人不明白您要我招供什么”
周尧一脚踢向他,怒斥一声“莫要装傻”
他吃痛。
长陌“这金银,你带去给谁?”
“回皇上,小人是自己用的”
“你可认识曲耿”
心脏一顿“小人不认识”
一笑“挺忠心的一条狗”
余光朝那一处仅剩半条命的活口扫了一眼“你骨头硬,他可就未必”
陈忠一听,心中暗道不好。
“带走,不要用刑,两日给一顿饭,一杯水,不能让他们有闭眼的时刻,直到愿意招供为止”
“地上的尸体血迹也一并处理干净”
京墨“是”
濛濛迷雾中,长陌回过头,看了一眼地穴的方向,眉目森冷。
为防耳目与审问方便,队伍改乘水路回京。
二人分别被关押在船中暗室里,暗室终日燃着明亮的烛火,按照主子的吩咐,每时每刻有人看守,但凡二人昏昏欲睡,便有搀了辣椒或浓盐的河水当头泼下,令他们痛苦不堪,难以忍受!
三日后,京墨来禀“爷,他的手下已经招了,确实如我们查到的那般”
长陌正在批阅带来的奏折,头也未抬“陈忠呢”
面有一丝羞愧“他还在坚持”
“那就继续”
耳边不住传来指甲刮过铜板的声音,尖锐,刺激着陈忠的每一根神经,他半张着眼,颓废的半瘫在椅子上,一日比一日头昏脑涨,意识混沌。
他想睡,拼命的想睡,可只要他一闭上眼,便有人以各种方式来弄醒他,周遭的一切,燃烧的烛火,尖锐的吱吱声,都成了折磨他的利器,只觉得头痛欲爆!
浑浑噩噩的抬起头,祈求室内那个不住以指甲刮铜板的侍卫“你让皇上杀了我吧”
那人无动于宗!
到了第五日,侍卫送来了两日一顿的饭菜。
砰一声扔在了陈忠面前的桌子上“皇上大发慈悲,还赏你饭吃,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贪官污吏,老百姓的救命钱也用得心安理得”
脑袋半死不死的撑在椅背上,下巴一圈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胡茬,眼睑之下黑影成双,陈忠要死不活地缓缓抬起眼帘,看向桌上那一碗冒着热气的饭菜。
乍然站起,忽然发狂般地两手扫落了桌面的碗著“杀了我,杀了我”
红丝布眼,癫狂大喊。
那两个侍卫一惊,站在桌前的那人疾忙往后一跳,避开了四溅的饭菜,叱骂了句“不吃你倒是吭声啊,白白地糟蹋了粮食”
啐了口“今日你就饿着吧”说罢,转身出了暗室。
关了门,依然听到里头传来的崩溃喊叫。
周尧从甲板之上回到船舱“皇上,前面就是通水河了,过了此栈道,再两日便到京城了”
天子正垂首批阅奏折,眉头微锁,听了这话,淡淡点了点头。
丞相有些忧心“皇上,这人顽固不化,誓死也不松半句口,眼看就要回京了…。”
长陌似是不为此担忧“你耐心再等一等,任他心智再强,也撑不过七日”
翌日,看守的侍卫来报“皇上,那贼人愿意招了”
一干人,随同天子下了暗室,除了左丞相与京墨,其余皆都候在了外头。
暗室舱门一开,浓郁的难闻气味扑鼻而来。
小侍卫先进了去,打开里头的小窗。
这是六日来,陈忠初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三人进了去,长陌在他面前入了座,周尧二人一左一右护在一侧。
对方的模样与被他抓到的那一天相比,惨得不忍直视,头发肮脏凌乱,胡茬爬面,双眼血丝。
长陌只从容的坐着,有耐性的等他自动开口。
缓缓抬起眼帘来,那皲裂的嘴唇艰难的蠕动“能不能…。给我一杯水”
铁臂抬了抬,天子恩准。
便听得京墨朝门外吩咐一声“拿一杯水来”
不多会,侍卫端来了一杯水。
陈忠狼狈的接过,迫不及待的灌了下去。
又举着杯子朝圣上请求“能不能再给小人一杯”
他只眉毛淡淡一挑“朕没那么多功夫在这与你浪费时间”
失望地放下杯子,他渴望似地舔了舔嘴边的水渍,开始招供了“小人确实是为相国卖命”
天子抬起眼帘,看了身旁的京墨一眼。
得到示意,后者打开手里的本子,以朱笔在上头记录下来。
“从三年前皇上派相国拨付赈灾银那一年起,他就从中谋利,贪污了一部分”
沉声问“为何只贪污了苏州的灾银,因为他只在苏州有人?”
闻言,他看向皇上,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你的手下早已招了,朕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有任何保留,朕不会让你死,只会好好留着你的命”但会让他比死更难受。
看来,皇上比他想象的知道的多。
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