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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把握不了曲修姬胎动不安,不敢轻易下床走动,以至于你三番两次找不着机会来取,那生南星,怕也是你吩咐了你宫里的人日日在膳食里下药”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作何抵赖”
贤妃字字珠玑,长陌一个冷肃的眼神扫过去。
她眉心一跳,噤了声。
皇上——当真如此宠爱这女人!
辛夷看向皇上,那双清澄的眸光里,不沾染一丝的羞愧。
她何须羞愧。
“这些全是她的片面之词”
又斩钉截铁地问那宫女“你说青葙问你主子事宜,当时可有旁人在场?”
婢女眼泪成行,委屈的摇着头,似乎很是害怕眼前的修姬。
“既无人,任你编的天花乱坠,也全由你一张嘴罢了”
曲修姬痛苦难耐,哭声阵阵,身下褥子一片血红,她汗流如注,早已从昏迷中醒来。
如今听了外头的每一言一语,几乎把牙关咬碎。
她凄厉哭喊“皇上~”
“辛修姬…。杀我孩儿,您要帮臣妾…。讨回公道啊~皇上”
痛失爱子,曲修姬现下只有抓得一人将满腔憎恨悉数发泄到对方身上,便认定了,认定了辛夷便是下毒之人。
如此凄厉的呼喊,让外头的妃嫔头皮发麻,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太医背着身,身后引了一道纱障,满头大汗指挥着弄婆在里头医治。
他笔下匆匆写着方子,唤过了自己的徒弟“三碗水煎至一碗,半个时辰内一定要端来,速去”
小徒弟抓过了方子,急匆匆地越过了屏风,见着了皇上,速速地鞠了个礼。
长陌沉声吩咐了一句“去看看里头情形如何”
身旁随侍的女官应了声,便进了内殿。
威严肃冷的目光在殿内一众妃嫔之上缓缓巡视,将所有人的神情一一览入了眼底。
那些心中有鬼无鬼的,个个也都被天子的眼神惊得不敢多言。
最后,落在了眼前双膝跪地的女子脸上“你当真没做过?”
“臣妾,没有”她迎视,里头潋滟纯净,瞧不见一丝愧怍。
可是,是有不安的!
贤妃瞧着两人静默对视,心中有些焦急“皇上,辛修姬嘴硬,下面的人到底是软骨头扛不住,打青葙这侍女五十大板,便什么都招了”
这宫里的妃子,除了辛夷,无一人知晓青葙与皇上旧识关系,以至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中不安更甚,辛夷道“皇上,青葙绝无做过此事,若真要罚,请罚臣妾吧”
青葙一急“主子”
锦书也是心急如焚。
沉冷的嗓音在殿内响起“无朕旨意,谁人敢罚你们”
这话,是说给在座所有的人听——威严霸道,不容商榷!
此话一出,无疑是在打贤妃的脸。
随侍的女官从屏风内出来,在圣上耳边报告病情。
“千德礼”他唤。
被点名的公公脚步跨出,在天子跟前跪下“奴才在”
“朕允你三日时间,彻查麝香生南星之事”
那宫女一听,心中直往下沉。
“奴才遵旨”
里头的曲修姬断断续续听得外面的话,怎能料到那女人毫发不伤,平安隐退。
“皇上~您要为臣妾…。为死去的皇子讨回公道,不能饶过那个恶毒之人啊~”满声凄惨。
为示公正,长陌只能罚她“今日起,辛修姬不得踏出听雨轩半步,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面见,直至毒害皇嗣之事水落石出”
锦书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一半。
可是,不到洗清辛夷嫌疑那一天,都难以心安!
辛夷被禁在了听雨轩,回至宫里,羌活与儿茶迟迟未睡,在殿外等候主子归来。
瞧见了两人身影,忙急急迎了上去。
心中虽关忧焦急,但瞧见主子与青葙的神色,个个都噤了声不敢过问。
进了寝殿,她静静地坐在了妆奁前。
儿茶与青葙一左一右为她褪妆。
她髻上的首饰极少,只三两下便已卸完。
儿茶取过桃花梳,一下一下为主子梳尽三千青丝。
青葙用锦帕沾了晨露,轻轻拭去主子唇上的胭脂。
她看着主子不发一语,只出神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以为她心中冤屈难受。
忧心地唤了声“小姐”
望着眼前铜镜,辛夷似自言自语“那孩子,早已成形了吧”
身后二人一听,眉心蹙起。
“再过数月,便要呱呱落地了”
“小姐”她心疼地唤。
哀沉的眸光透过铜镜,淡淡掠过青葙的脸,她问“你可看到那一盘一盘的血水?当真是怵目惊心”
眉梢夹忧“小姐,我们无愧于心便好了”
“无愧于心四个字,多轻易。伤害她人的人,不知心中可有愧”
“小姐,事已至此”
一声哀叹,辛夷起了身,一边走至榻前,一边褪去身上的衣裙。
儿茶青葙跟上,两手接过了主子的动作。
“夜深了,都去睡了吧”
服侍了主子睡下,两人缓步欲退出寝殿。
“青葙”
身后传来又一声轻轻地低唤。
第30章 纵自顾不暇,挂牵也是他()
脚步停下,被唤之人转身又行至榻前。
辛夷半撑在床榻,望着行来之人“京墨陪在皇上身边多年,想来他的话皇上应会听进稍许,如果能劝皇上宽心一些…”
“皇上今晚应当难以安睡,你再让小厨房做一盅安神汤,设法让京墨来取”
青葙“这个时辰?”
她轻轻道“去吧”
“是”
“欸”
才行了几步,身后又一声不放心的轻唤。
青葙回过头去。
“眼下这种情境,你让京墨莫要让皇上知晓汤药是我备去的”
“我知道了小姐,你好生休息”
出了寝殿,儿茶满面忧心,想问青葙。
她则交代“主子今夜怕是也难入眠,你去取来宁神香,我让人准备安神汤”
瞧见眼前妹妹脸上担忧,她又补道“明日我再与你说,去吧”
如此,儿茶才甘心去了。
抬眸朝宫门望了望,那里已把守着两名侍卫。
她上前去,脚步才踏出门槛,左右两名侍卫便已伸手拦下“无皇上旨意,不得离宫”
青葙又将那脚缓缓收了回来,客气地道“两位大人,我不是要出去”
说着,从宽袖里取了一锭银元宝,一壁搁在其中一人的手上“皇上不允我们进出,可未下令也不许见人,劳两位大人去通报一下京墨大人,请他过来一趟”
那两人对视一眼,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心中思量了下。
拿着银子的那人对另一人道“你去”
对方点了点头,迈步去了。
“谢大人”对剩下那人微微颔首致谢,她折步先行回了小厨房。
待她提着食盒出来时,昏暗的宫门外,已多了一抹挺拔的身影,影影绰绰的,映进了青葙的眸。
耳边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京墨转过身来,瞧见记忆中消瘦娟秀的女子已站在门内。
“京墨大人”她唤。
低低的声音在夜幕里,轻轻地荡进了他的耳朵。
他一本正经“姑娘找我何事”
将手中食盒递了出去“这是我家主子给皇上备下的安神汤,劳京墨大人您走一趟”
把守的两名侍卫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京墨接了过来“辛修姬费心了”
两人,还没有一人要走。
他问“姑娘还有何事?”
“没有了”
便颔了颔首,提着食盒转身离去。
青葙在身后望着,突然回醒过来,轻唤“京墨大人”
几乎是同一瞬间便回过身来,他问“姑娘还有何事”还是那句话,还是一本的正经。
“主子不想让皇上知晓这汤药是她备下的”
闻了,他点头“我知道了”
此番,两人才相继转过身。
是夜,太和殿。
京墨从殿外进去时,瞧见御桌之上的天子还是他离去之时的模样,专注地批着一道又一道的案折。
千德礼在旁守候,瞧见京墨进来,两人对视,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站在阶前“皇上”
长陌头也未抬“何事”
“属下取来了安神汤,皇上喝了好就寝”
还是冷淡的嗓音“搁着吧”
京墨捧着手中食盒,上了台阶,将里头的汤药取出,双手呈在主子跟前“皇上,夜深了,明日还要早朝”
千德礼也加入“是呀皇上,国事日日忙不完,龙体要紧呐”
“朕有分寸,你们退下吧”
京墨“皇上既要批阅案折,不如先饮了汤药先吧”
长陌此刻觉得甚是被叨扰,头也未抬,抽出一只手,端起了汤碗,一饮而尽。
空了的碗搁了下来,大掌摆了摆,示意二人退下。
待殿中唯他一人,只听得见笔下簌簌的声音。
他身形挺立,昂然坐于龙椅之上。
偌大的宫殿,空得那么死寂!
面色无波,沉稳的眸一遍遍掠过案折之上的文字。
脑海里不时钻来一个声音,低低地说——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千德礼这两日,分派了人手彻查曲修姬被下毒之事,最寝食难安的,便是当晚那一名宫女——琉珠。
夜黑风高,人声俱寂,那一夜的凉亭之中,再度出现了那晚的黑影。
“千德礼已查出眉目,不出半日,定会查到你身上来,这两日之所以没将你抓入法司监,全靠我家主子背后压着”凉风,吹散了轻沉的声音,零零碎碎落在了各处。
琉珠望着眼前披风盖帽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心头一颤“那我应当怎么办”
披风女子引着她入套“现下只有一个法子能救你”
琉珠似抓到了希望“求姑姑告知”
“以千德礼的手段,一定会查出麝香与生南星为你所下,到时候不管你如何辩解,皇上定会赐你死罪”
那些话,如同毒针钻进了琉珠的耳里,沿着血管一寸一寸爬进了心脏。
她的声音战栗了起来,惊恐地跪在了女子身前“姑姑,你一定要救我,此事我是受你之命,你一定不能置之不理啊”
昏暗的夜幕中,那双隐在宽帽下的眸子如这黑夜一般,冷得不夹带一丝情感“你且听着,到时你一人将罪责认下,法司监将你收入之后,我会设法将你救出”
琉珠听了,呼吸浑浊起来,整颗心几欲迸出体外“如果我伏罪,皇上一气之下将我当场杖杀,那我该当如何”关键时刻,她还未痴傻到极致。
披风女子的眸,更冷了“你纵使不信我,也当信我身后之人定有能力将你救出,到时,我会给你一笔银两,你携了家中老母逃出京城,自此平安度日”
琉珠头低了下来,身子有些发颤,凌乱的思绪在脑子里来回跳跃,生死攸关,她举棋不定!
女子再下猛药“如今,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听雨轩。
儿茶“主子,明日便是最后之期了”
抬眸望她一眼,辛夷温声问“你担心?”
羌活端了花汁盆来,搁到主子跟前,也问了句“主子不担心吗”
瞧见两人脸上掩不住的一丝忧忡,辛夷与一旁的青葙对视了一眼。
她们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将手搁进搀了花汁的铜盆,浅红的水浸没了她的手部,带来一阵的温凉。
“公道自在人心”她用一只手,徐徐的波动盆内的水。
“皇上既让千公公彻查,应也是不信那些人的话,不然,当日就会依了贤妃的话将我问罪了”
第31章 对簿御前()
羌活还想说什么,抬头竟看到竟不知何时站在殿内,顿时一惊,疾忙福礼下跪“奴才参见皇上”
其余人听闻,朝殿门方向望去,看清了来人,纷纷诧异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长陌负手而立,面容清淡,让人瞧不出心中所想所思。
他上前来,单手扶起了跟前的人。
“退下吧”嗓音平淡。
三个奴仆起身却步退了出去“是”
外头千德礼与京墨一左一右侯着,随行还有一贯的一帮奴才。
长陌入了座,让身前的女子一道坐下。
“皇上”她轻唤。
“这两日可有什么不方便”他问。
她道“也就三两日”
“你可怪朕”
辛夷摇头“皇上既没将臣妾打入法司监,是护着臣妾的”
两人之间今晚的氛围,不似往日那般轻松。
因为他失去了骨肉!
因为她内心温善!
她探眼望着他,硬朗的面容纳入她清亮的眸,瞧见他眼下的暗影。
轻轻问“这种时期,皇上为何来见臣妾”
“不知为何,挂牵着你”
温厚的掌微微探出,覆在她白皙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擦着“明日就是最后之期了,你可怕?”
她回望着眼前的男子“臣妾信千公公,也信。。。。。。”
“皇上”
拉下放在自己侧脸上的大手,葱段似的两只柔荑轻轻的按摩,为他驱走一些疲乏。
垂着脑袋看着他宽厚有力的大手,轻声问“皇上那日为何不直接惩罚臣妾,人证物证都已在了”
空着的那只手抬起,轻轻抚弄着她头上的玉簪,目光里,是那只精秀簪子的倒影。
低沉的嗓音在殿内低低回响“朕信青葙——也信你”
两人,都是这般的话。
清润的眸抬起,她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缓缓靠在他胸膛,双手将他环抱。
低低的声音从胸前发出“皇上,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不要难过!
不要伤郁!
“会有公主,也有皇子”
这女人,这语气,像极了给他安抚!
他轻笑“朕无事”
怀中的人又忽然抬起头来,那双干净的眸看着他,传达给他的,皆是安定与温柔“皇上,今晚宿在这里,可好?”
今晚的他从进了听雨轩,到现在,她也未见他像往日那般笑过!
“臣妾寂寞了,也想要一个孩子”
再还他一个孩子!
再还他世上一个血脉!
漆黑的眼睛里,完完全全都是她仰头看他的模样,带着希冀,带着温柔!
低沉的声音轻轻响了起“好”
她又埋在了天子的怀里,听着耳畔平稳的心跳,“砰、砰、砰”。
一下一下,那样有力!
“过些日子朕要到抚廊郡县视察,你可愿随朕一道去?”
“是为了水坝一事吗”
他点头“河监提督来报,水势已控制住,大坝也修复完毕,现下只要将水源引回”
“皇上是为了国事,臣妾同去会否阻碍皇上”
“你跟在朕身边就行”
她又抬头“可如果明日千公公真的查出,下毒之事是臣妾所为,那应当如何?”
“千德礼有他的本领”自能证她清白。
“如果呢?”她又问。
“如果当真是臣妾,皇上会如何处置”
问出口了,她又觉得自己生出这样的心思真是奇怪!
这样的假设,问来做甚?
可心底是期盼着的,期盼他的回答。
他看着她“如果当真是你,就打入法司监”
一缕失望从心底滋生了出来,她的眸子黯淡了一分。
笑了笑“臣妾知道,皇上一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