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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她睁开眼睛,目光涣散的望着眼前的楚天佑,她想起了什么,突然上前,拉住他的手:“天佑,我求求你,你让我爸爸来医院看看我妈妈好不好?如果……如果他看不到我妈妈最后一面,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们!”
她的指甲一直陷进楚天佑的肉里,他掰开她的手,用力的想要握住,“琪琪,你别急。爸爸会来的……我已经让人去接他了……”
“好。”她点点头,只是说了一个好,目光又灰了,同时松开他的手。楚天佑一下子抱住她,死死的叩住她的背:“别这样,没事的,也许根本没那么严重……”
不会吗?从天台二十层的位置跳下来会没有事?这种话哄哄小孩子也许还有人信。
她没有推开他,因为她觉的很冷,从身体最深处透出来的恐惧像湿冷的蛇一样往她的心里钻。她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手术室门上面的那盏灯。
她真希望那盏灯不要灭,就这么一直亮下去。
一个多小时过去,那盏灯还是灭了。楚天佑松开洛琪,紧张的望着手术室的方向。
手术室的门开了,方雅茹躺在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她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直挺挺的躺在上面,毫无反应,和早上洛琪看到的那个慈爱可亲的妈妈判若两人。
她受不了妈妈现在是这个状态,差一点就要冲上去,怕她太激动,楚天佑赶紧把她又拖了回来。
“医生,她妈妈现在怎么样?”他搂着洛琪,急切的询问着刚出来的医生。
“跌下来的位置太高,病人已经趋于脑死亡状态,内脏也有多处感染,先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下,你们家属再决定要不要坚持治疗。”说到这里,医生又摇摇头,“不过,治疗的意义不大。”
“不!不要放弃!”听清楚医生的话,洛琪急迫的坚持着:“医生,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治好我妈妈!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我妈妈活着!”
见洛琪还穿着婚纱,知道他们是从婚礼现场赶过来的,医生理解的点点头:“我会尽力,不过你们也有要心理准备。”
不!她不要有心理准备!
洛琪推开楚天佑,又一路追到了重症监护室。
那里是无菌病房,她暂时还进不去,只有医护人员在里面忙碌着,看着他们把妈妈的身体搬上搬下,又将各种各样的机器插到她身体的各个位置,窗子外面,洛琪觉的她的心都要碎了。
楚天佑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望着病房里的一幕,一阵内疚,他从后面握住洛琪不住抽动的肩,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又觉的说什么都很苍白无力。
今天的事,确实他也有责任。如果他不那么固执,也许事情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楚天佑回头,看到在他手下保护下匆匆赶来的洛长风,他推了推洛琪。
洛琪茫然的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刚叫了一声:“爸……”一哽咽,眼泪就掉了下来。
隔着玻璃,远远的看到病房内的一幕,洛长风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像是没看见楚天佑和洛琪,一步一步,步履沉重的踱到病房的近前。
他抬起苍老的手,用力的抓在玻璃上,想要努力的抓住些什么,因为触摸不到手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不仅是手,连他衰老的五官都因为难过而微微扭曲着,他没有说话,而是强烈的隐忍着那种伤心欲绝的情绪。
“爸,你怎么样?你如果难受,就说出来好不好?”洛琪担心爸爸出问题,一声声的叫着他。
“你妈妈什么时候跳的楼?”良久,洛长风才像是听到她在说话,他转过头,一脸木然的问洛琪。
“今天上午……”
“哦。”洛长风低低的应了一声,他的目光又一点点移过来,打量着洛琪身上洁白的婚纱,还有站在她身边,衣冠楚楚的楚天佑,“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洛琪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她哽咽着,又摇了摇头。
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抽到了她脸上,从小到大,洛长风对他这个宝贝女儿疼爱有加,从未舍的动过她一手指头,可是现在,他却暴跳如雷的打了她。
“你要嫁进伤害你妈最深的楚家,她怎么会不伤心!”
“爸,我错了……我对不起妈妈,你原谅我吧。”洛琪本来就内疚的无以复加,被洛长风这样指责,她一阵撕心裂肺,直接跪在了地上。
楚天佑心痛难当,俯下身一边拉着洛琪,一边试图替她解释,“洛董事长,不关琪琪的事,婚礼是我的一意孤行,您别这样惩罚她了!”
可是洛长风此时哪里听得进他们的话,他大手一挥,指着走廊的尽头:“你们都给我滚!你是霍淑云的儿子,她要嫁你,我拦不了。就当我从未有过这个不孝的女儿!”
“爸,你不要这样说,我求你不要这样说。”洛琪心都碎了,她死死抱着洛长风的大腿不肯松开,一遍遍的自责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洛董事长……”楚天佑看不得洛琪这么痛苦,他想这件事如果是因他而起,就应该由他来解决,“我知道我和琪琪的事让您很失望,可是,可不可以先放下这些恩怨,妈……方伯母并非完全没有希望,我们先想想怎么救人好吗?”
“救人?”洛长风冷笑,怒不可遏的瞪着楚天佑:“雅茹是你们联手害成这样的,你也配在这里谈救人?你们滚!都给我滚!”
外面正闹的不可开交,医生从icu里出来,冲在场的几个人说:“你们不要吵了,有这个力气还是留着照顾病人吧。现在可以进去一个人,你们谁进去?”
“我去!”洛长风一把推开洛琪,看也不看两人一眼,跟在医生的后面进了病房。
望着跌坐在地上,伤心欲绝的洛琪,楚天佑心痛的蹲下来,“地上凉,先起来再说吧……”
“你不要管我!”可是洛琪却霍的推开他,她的脸上挂着泪珠,踉跄着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跑去。
她跑的很快,迎面撞上刚刚从婚宴现场赶来的霍淑云和楚兴正。
“琪琪……”看到洛琪的满脸泪痕,霍淑云猜到了什么,她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后面的楚兴正眼睛直勾勾望着病房所在的方向,脸早就白了。
“你们来干什么?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来干什么?”没看到他们还好,看到他们,洛琪的情绪再一次失控,她流着泪,直直的望着楚兴正。
她没记错的话,他就是妈妈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是那个让妈妈失去了所有希望,伤心欲绝的人,她走上去,一把抓过楚兴正的衣领,怨恨的望着他:“是你!就是你!你把我妈妈害的这么惨,这么多年你不闻不问,她这样了,你还来干什么!”
(67)他要疯了()
楚兴正被她逼的步步后退,他像瞬间苍老了十岁,唇瑟懦着,泪水刷的流了出来,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呵……”洛琪怎么也没想到,她从他口中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她摇摇头,松开了那个人,“如果我妈妈有什么不测,这三个字你就留到天堂里对她说吧!”
“琪琪!你要去哪里?”望着洛琪离去,霍淑云担忧的大喊,她拦住刚刚追上来的楚天佑:“天佑,你去追上琪琪,不要让她出什么意外!”
楚天佑也正有这个打算,可是看到站在一旁的楚兴正,他脸色陡然一变:“你来干什么?”
“妈,你为什么要让他来?”他不解的质问着霍淑云,“你知不知道洛董事长也在这里。这时候让他来,还嫌不够乱吗?”
“天佑!”霍淑云打断他,她漠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腿长在他身上,他要来要走,我拦得住吗?”
“天佑,你告诉我,雅茹她……她现在怎么样了?”楚兴正像受了莫大的打击,早已没有了什么霸气,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只盼着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她怎么样你不会自己进去看吗?”楚天佑咬牙切齿,恨恨的说。
近乡情更怯,楚兴正又朝前方的icu里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看到守在方雅茹病床前的洛长风,突然失去了再近一步的勇气。
看出他的退却,楚天佑更恨了,他纠结着,从齿缝中发出一声冷笑:“爸,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如此懦弱的一个父亲!”
他知道霍淑云和阿凯在这里,他的人都在这里,他们一定能帮他处理好一切,楚天佑不再停留,追着洛琪离开了医院。
他很担心,那个傻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她会怎么样?
尤其这一切,全是因为他。
她说的没错,有时候他的自负和霸道确实太可恨了!
*
洛琪跑出了医院,繁华的街道上,纵横驰骋的一辆辆车在她面前像闪电一样不断的穿梭,伤心加上愤怒,她一阵头晕目眩。
迎着风,她擦了擦眼泪,被父亲打过一巴掌的位置,火辣辣的疼,可是再疼也没有她的心疼。她异常的装扮惹来路人的纷纷测目,每一个人都很奇怪,为什么这么美丽的新娘,却有着这么落魄的表情。
蓦的,一辆电视台的工作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车刚停下,就有十几个记者扛着摄相机,手拿麦克风急三火四的往医院冲。
洛琪注意了下电视台的标识,正是齐雨薇所在的电视台。她明白了,齐雨薇早就等着在看这场好戏。
楚家本来在海城就具有话题性,对于电视台来说,楚天佑大婚,丈母娘跳楼自杀,还有比这更劲爆的话题吗?
齐雨薇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可是,爸爸在里面,霍淑云和楚兴正也刚刚到。如果他们真的进去了,把洛家和楚家这点恩怨情仇全摆在台面上,成为全城的谈资,洛琪知道,这对于两家的伤害会有多大。
她心一急,差点就要冲出去,可是看到这一身洁白的婚纱,又赶紧停下,藏到路边的一家报刊亭后面。
不行,她不能露面。
可是,眼看他们就要进去了。洛琪想了想,马上将电话打给阿凯。
“阿凯,齐雨薇带着电视台的记者去了医院,马上就要上楼了。你快让你的人无论如何把他们拦住!今天发生的一切,绝对不可以被媒体曝光,知道吗?绝对不能!”
“我明白了!”
阿凯的回答令洛琪稍稍放了心,可是齐雨薇的出现也让她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
她想了想,随手拦了一辆的士,赶往方雅茹住过的医院。
因为惠仁医院出了事,全院上下都紧张兮兮的,看到穿着婚纱的洛琪出现,院长赶紧迎了出来。
“先给我找套衣服,我要换下来。”穿着这礼服和高跟鞋太麻烦了,医院里有洛琪从前留在这里的衣服,她需要马上换下来。
换好了衣服,又匆匆卸了妆。院长担忧的望着她脸上的红肿,问她需不需要擦些药,可是洛琪哪有心情管她的脸。
她把院长直接拉进了办公室:“最近几天有谁来见过我妈妈?”
“洛小姐你知道的,楚先生要求的严,每一个来见方女士的宾客都要进行严格的登记。你如果想看,我现在就帮你查。”
说着,院长就带着她来到了方雅茹所住楼层的前台,打开了电脑,把这几天的来往人员登记记录找出来,呈现给洛琪看。
鼠标在电脑屏幕上一点点移动着,登记名单上的人物很简单,没有任何异常。尤其是今天,除了她和楚天佑以及阿凯,并没有其它人来过。
方雅茹的房间没有电话,楚夜枭不可能把电话打到妈妈那里威胁她。洛琪又查了前台的通话记录,同样没有什么异常的号码。
她仍然不甘心,又调来最近一星期的监控录像,看了整整一个下午,仍然一无所获。
监控关掉的那一瞬间,洛琪焦虑的想要崩溃。
“洛小姐,您不要这么伤心,我知道您一定觉的今天的事发生的很唐突。可是,您知道吗?方女士这种情况发起病来是很难预料的,有很多抑郁症的患者都是之前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发病,突然就选择了轻生。我这样说并非是想逃避责任,如果一个人求死的**非常强烈,就是派一百个人在她的身边,同样无法避免……”
“不是这样的!”洛琪捂住耳朵,不想听她说下去。
不会那么巧合的,虽然刚才在医院里,她也以为真的是个意外。可是刚才齐雨薇的出现,包括她在婚礼上的暗示,楚夜枭的威胁,妈妈突然跳楼,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她不相信妈妈会好端端的选择这条路,虽然医生的解释都说的通,甚至可以拿出很多数据来证明,可是,她都不能相信。
院长还想劝她,洛琪却已经下了逐客令:“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方雅茹住过的病房里,空荡荡的,洛琪站在门口,一点点摩挲着里面熟悉的一切,梳妆台上,还放着早上用过的梳子;书房里,还放着妈妈看了一半的书;花房里,妈妈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花枝正努力的吐露着芬芳,一切都那么安详,就像什么也没有经历过。
走出病房,洛琪沿着那条长长的走廊一直走着,她顺着电梯一直上到这座楼的顶楼,恍惚着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门。
已经接近夜晚,门才推开,一阵风就灌了进来。吹起了她长长的头发,洛琪视若无睹,迎着风走了出去。
望着离自己仅仅几米远的天台,想着妈妈是怎样一步一步的挨过去,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下,洛琪的胸口一阵剧痛,她捂着胃贴着身后的门一点点滑坐到地上,前面是无尽的黑。
这样缓了几分钟,胸口里的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了,她才慢慢的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天台走过去,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往下跌一分,空空的,好像一直在往下掉。
这里很高,风太大,吹的她的衣服呼拉拉作响,就像是鬼魅,像是楚夜枭的脸在那里叫嚣,可是她一点都不觉的害怕。
就这样一直走到天台边上,扶着妈妈可能扶过的栏杆,她深深的朝下面看了一眼。无尽的深渊黑的像一口井,令她一阵眩晕,洛琪腿一软,斜斜的跌靠在栏杆上。
她抱紧了双臂,一直望着比黑夜还要可怕的深渊。她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一定要从这里跳下去。
因为想不明白,她的头很痛,痛的她想流泪。就这样,她不知道在这上面枯坐了多久。
直到身后响起一个惊恐的声音:“琪琪……”
洛琪回头,天台上没有灯光,可是她依然看清,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是吓的惊慌失措的楚天佑。
“琪琪,你不要乱来……这一切都怨我,是我不对,是我不应该拦着你。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不要乱来……”
她就蹲在天台边上,低低的栏杆,只要往前探探身,她就会掉下去,香消玉陨。从楼下一路找上来,找到这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楚天佑吓的全身都绷直了。
洛琪动了动,楚天佑又大叫:“你不要动!我求你不要动!”
他试着往前一步,靠近她,见她又要动,他又赶紧停下脚步:“琪琪,我知道你爸爸的态度令你很难过,很伤心。可是这些都怨我,是我没有安排好,是我太自负,高估了自己的掌控能力。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惩罚我……你过来,你走过来,我好好跟你解释行不行?如果你恨我,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