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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像是魔怔了一般,她的手不自觉已经抚上了窗框,想着,只要自己站在上面然后纵身一跃,就能见到苏延了。
就在大嫂无比失魂落魄的时候,一阵急切地敲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房门外,是苏梨再喊,她说,大嫂开门!我知道你还没有睡着!
苏梨用力的拍着房门,大嫂自言自语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吵”
她不想让苏梨的喊声引来更多的人,如今苏家都是惊弓之鸟,再经不起什么锥心之事。
大嫂像是突然苏醒了一样,觉得刚才的自己很可怕,她差点就跳了下去。
她放下手中的相片,去给苏梨开了门。
门刚打开的一瞬间,苏梨就紧紧搂住了她,埋着头哭着。
大嫂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进来吧。”
苏梨随大嫂进了屋里,这屋里还留着往日苏延的气息。
当时大哥去南京整理行李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苏梨捂住嘴怕自己失声。
大嫂喃喃地说:“苏延他怕冷也怕孤独,如今却要一个人躺在那里,身边没个人陪着”
这些事情一旦想起,就心如刀绞。
“和苏延结婚以来,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去哪里我们都是一起的,除了这次南京”
“当日我应该和他一起去南京的,想不到,我们俩没历经过生离,如今却要接受死别。”大嫂再也说不下去,她坐了下来,需要一个支撑。
苏梨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大嫂,大哥他爱你,最见不得你难过落泪,为了大哥的寄托,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而且,我们明天就要接大哥回来了,你不能病倒了,苏家不能再没有了你。”
大嫂点头,道理她都懂,可是不能忍住不难过。
明天之后,她就要亲手操办丈夫的后事。
苏梨起身关上窗户,打算守着大嫂一夜,不能让她做傻事。
当夜,苏梨留宿在大嫂的房中,默默地陪着她,两人一夜无话,却都没有真的睡着。
第二天天没亮,苏梨和大嫂就动身离开了苏家,苏佑派来的好多个亲信卫兵一直跟在她们的周围。
坐上赶赴南京的火车时,天才蒙蒙亮,最早的一班蓝钢火车。
大嫂一直沉默着,她和苏梨今日都穿了一身的黑衣素服,虽然梳着整齐的发髻,可看上去仍是憔悴不少。
苏梨起初挽着大嫂的胳膊与她并排坐着,后来想起大嫂今早上没吃饭,她就出了包厢,命令守在门外的卫兵去端一份早餐过来。
门口的左右卫兵走了一个,还剩一个站在那里,苏梨看了看他,问道:“有烟吗?”
卫兵点头。
“给我一根。”苏梨说。
卫兵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于是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她。
苏梨拿着方形的金属烟盒,冰凉地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她想起,李淮南也总抽这个牌子的香烟。
“李淮南”苏梨一提起这三个字就要叹气。
都快一个月了,李淮南还是杳无音信。
他到底在哪里?
会不会也出了什么意外?
不然,他为何不跟我联系?
为什么陈燃也不知道李淮南去了哪里?
还是说,陈燃知道,只是在瞒着我而已?
苏梨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她拿出一根烟,对卫兵说:“点上。”。
卫兵拿出打火机,为苏梨点燃了香烟,苏梨看着烟头燃烧的火星,并没有立刻去抽它。
而是递给了卫兵,卫兵不明所以,苏梨也没有说什么,她推开包厢的门,进了包厢里面。
她刚才本来是想抽根烟缓解紧绷的神经,可是想到李淮南之后,苏梨忽然就没了抽烟的兴趣。
第169章 169起风了吧()
抽烟并不能排解任何烦恼,除了呛人。
进了包厢就想起大哥,出了包厢就想起李淮南,苏梨觉得心事太多真的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卫兵敲响包厢的门,送来了一碗热粥,和几碟小菜。
苏梨将这些放到对面的餐桌上,对大嫂说:“大嫂,火车上只有这些简单的餐食,你多少用一些,你胃不好不能不吃饭的。”
大嫂没有心情和胃口吃任何东西,可见苏梨劝的恳切,她终于走过去拿起了筷子。
苏梨剥着桔子,她的指甲划过新鲜的橘皮,汁液溅到了她的眼睛里,蛰的人直流泪。
苏梨用手揉眼的时候,火车突然猛然晃荡起来,且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她所在的包厢里,墙上挂着的相框都被震掉了。
玻璃框摔碎的声音引来了门口的守卫,车厢慢慢安稳下来之后,苏梨起身问他们:“火车这是怎么了?”
“火车在行驶途中突然遇到路障。”一名守卫说:“列车长说,有不明身份的团伙蓄意破坏了前方的铁轨,意图逼停火车。”
他将刚才打听来的消息告诉苏梨二人。
“是曙光会!”
苏梨想起江月心曾经告诉过她,这伙儿人时常做这种破坏民安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大嫂看着苏梨。
她听到“曙光会”三个字,手臂就忍不住颤抖,他们是杀害她丈夫的真凶!
“一定是他们!”苏梨坚定地说。
“上次我来南京时,就有人告诫我,说沿途可能会遇到那群人搞破坏,没想到这次遇到了!”
苏梨走到守卫的面前,精神紧张的对他说:“现在,能不能抓住这伙儿人?”
守卫摇头道:“他们破坏铁轨之后就立刻离开了,没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此时此刻我们的人不好去查。”
苏梨难掩失落,大嫂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稳住情绪。
苏梨吸口气,又问守卫道:“那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离扬州不远了,待会儿火车就会停下来,让乘客中途下站,这列车走不到南京了。”守卫说。
“扬州”苏梨说:“扬州离南京差不多有一百公里。”
大嫂问守卫:“我们也要中途换乘是吗?”
此次跟来南京保护她们的守卫都是苏佑麾下训练有素的优质亲兵,应急能力很强。
他们事先就预料过南京之行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意外,所以此时很镇定的提出了其他的换乘方式。
到了扬州下站之后,有水路和汽车两种方式可以选择。
“少夫人和四小姐想走水路还是旱路?”守卫问道。
“走水路,水路快一点。”大嫂说,她不想再在旅途上耽搁半分。
说话间,火车慢慢的减速行驶,滑行过一段之后,彻底停了下来,扬州站到了。
守卫为她们开道,护送她们避开人流安然下车。
大嫂下车之后,苏梨跟在她的身后。
苏梨扶着车厢一侧的铁栏,四节台阶连接着月台,就在她下台阶的时候,起风了。
那阵风刮走了她系在颈在的黑色丝巾,苏梨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没能抓到。
那丝巾在空中被吹的越来越远,像奔着它自己的目的地而去一样
一名守卫看见后,问道:“四小姐,需要我们去捡吗?”
苏梨看到前方拥挤的人群,丝巾落入其中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时命人去捡实在麻烦。
她于是摇摇头,说了句:“算了吧。”
苏梨从台阶下来之后,跟着大嫂走了几步,她忽然感觉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思索。
刚才她往那人群之中看去时,隐约间望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那是她日夜思念着的人!
是他!
绝对是他!
李淮南竟然在这里!
苏梨心口一紧,她赶忙往后回望,守卫看到她慌张地模样,问道:“四小姐,你怎么了?”
大嫂听见后,也发觉了苏梨的异常,随即停下脚步回身望她。
苏梨扭头对大嫂说:“大嫂!我看到李淮南了!”
“什么?”大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道:“李淮南在这里?你看错了吧。”
“我想去确认是不是他大嫂你们先去火车站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苏梨等不及大嫂的答复,随即转身向正前方的人群跑去。
大嫂吩咐身旁的两名守卫,快去跟着她,别发生了什么意外。
苏梨挤入人群之中,她费力的拨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搜寻着李淮南的身影。
刚才,她明明看到他的脸庞了,她绝对不会眼花看错。
虽然只是匆匆忙忙地一眼可就算苏梨认错所有人,也不会认错李淮南。
苏梨一边说着“借过”,一边往前去寻找,茫茫的人群真如大海捞针。
苏梨在心里喊着李淮南的名字,希望自己能找到他。
可越找,这份希望也就越渺茫。
在下车人潮的推挤之中,苏梨不小心崴了脚,她吃痛的站在那里。
苏梨失望地看着嘈杂的周围,这里全部都是人,可是没有一个是她想找的李淮南。
守卫找到了苏梨,将她与人群尽量的隔离开,在她身旁说:“四小姐找到了吗?”
苏梨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刚才崴到的脚踝肿了起来,守卫小心地扶着苏梨转身离开,她自我否定道:“我是个傻子,李淮南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里是扬州,又不是南京也不是燕城,他来这里做什么。”
苏梨觉得是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想着李淮南,所以产生了幻觉。
守卫扶着苏梨走到了大嫂身旁,大嫂看到她红肿起来的脚踝,问道:“怎么回事?”
“没事。”苏梨轻轻摇摇头,推开了身旁扶着自己的人,她说:“又不是没有瘸过,我自己也能走路。”
“怎么就崴了脚刚才你说看见了李淮南,是他吗?”大嫂扶过苏梨。
“不是,我看晃眼了。”苏梨笑笑不再说话。
出了火车站之后,守卫联系上了当地的车辆,只等了一会儿,车就开来了,能将她们安全地送到扬州码头。
在车上,大嫂关心苏梨的脚,问她要不要途经药店买一盒跌打酒,苏梨说:“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不疼。”
她也想和大嫂赶快到达南京,接回大哥,一秒也不想再有所耽搁。
也许是有了强烈的心理暗示,苏梨真的觉得脚踝不那么疼了。
她精神有些发散,昨夜几乎没有睡觉,现在倒有些困了。
大嫂将苏梨的头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对她说:“困了,就在我肩膀上睡一会儿吧,车子还有一会儿才到扬州港。”
“嗯。”
苏梨靠着大嫂的肩膀,闭上了眼睛,暂时的将身上的重压卸下。
第170章 170忘记即错过()
苏梨的鼻息渐渐均匀起来,大嫂又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对着窗外偷偷抹了眼泪
其实,刚才在火车站苏梨看到的并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正的李淮南。
他的确也来了扬州,和苏梨是同班的车次。
在苏梨的丝巾飘扬起来的时候,他站在人群中就已经看到了台阶上的她,那丝巾是随着风飘到自己手中的。
他本来想还给苏梨,可是周围人太多,他推不开,身旁的人又急切地催促着他离开,李淮南只能将苏梨的丝巾放进了口袋之中。
他转身之后,再没有回望过苏梨,就那么坦然地离开了火车站。
好不容易这么见到了,却又这么错过了
这样的李淮南也许显得陌生,可是此时的苏梨对李淮南来说,也是陌生的。
因为,李淮南已经记不起苏梨是谁了
在他失踪的这些日子里,他经历了生与死的抉择,与一生中最彻底的转变。
此时的李淮南对之前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没有了丁点的记忆,这就是枪伤后遗症
那日他与俞勒在南京中枪之后,两人倒在血泊之中只有一息尚存,而开枪的人也没能好到哪里,那人本身也中了弹,开枪之后不久就死了。
算是李淮南和俞勒两人福大命大,他们竟然等到了人来救!
救他们的人是个开着车的女人,她是俞勒在杀手组织中的亲密同伴––邢菲。
如果不是邢菲那日恰好路过汉中门大街办事,恐怕李淮南和俞勒真的就命丧黄泉了。
李淮南当时躺在俞勒的身边,邢菲探出两人还有气息,于是救人救一双,并没有因为李淮南是陌生人而没救他––
她将两人拖到车上,冷静地开车回到了他们的基地,那里有医生和完备的医疗设施。
俞勒身中数枪失血过多,李淮南头部中弹比他形势更严重,两人同时被推进了基地的手术室。
两张被鲜血染红的病床,围着五六名身穿白褂手拿医疗器械的医生护士。
邢菲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看着他们忙碌,在心里对自己说:“俞勒,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活着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邢菲内心担心俞勒的伤势,可杀手的专业素养约束着她,越是慌的时候,就越不能乱。
她紧紧捏着脖子里带着的护身玉,这是她前几日刚从俞勒那里抢来的。
没想到自己把他的好运也给抢走了,犯了忌让他如今受难,她轻声说:“俞勒,你可一定要活着。”
邢菲在一旁看不下去动手术的场景,她推门离开了此地。
那两场手术并排进行,耗时整整六个小时,首先被推出手术室的李淮南。
他虽然头部中弹,可是弹片并没有深入,幸运般地绕过了危险区,经过医生的抢救,李淮南活了下来。
他的生命体征虽然虚弱,但是已经平稳,暂时脱离了危险,会不会留有后遗症,还需要继续观察。
一直在走廊上等着的邢菲看到被推出来的不是俞勒,她立刻要进手术室,却与正要离开手术室的医生撞个满怀。
他是刚才为俞勒做手术的主刀赵医生,邢菲问他:“俞勒他,没事了吧?”
赵医生转了转发酸的脖颈,说道:“俞勒他可不如刚才被推出去的小子生命顽强。”
“你这话什么意思?”邢菲心里有了最坏的想法
“没抢救过来呗。”赵医生一副见惯了生死的样子,拍了拍邢菲的肩膀,示意她节哀顺变。
“不,我不信。”邢菲的表情变得冰冷,手心也冰冷,却出了汗。
她推开赵医生,走到俞勒的病床前,他就静静地闭着眼睛,如同睡着了一般。
俞勒全身像是被子弹打穿的板子,为他止血的纱布都透出殷红,邢菲木然地伸出手来,不知该碰他什么地方。
后来,她拉起病床上俞勒的手,低着头久久不语。
赵医生走到了她的身旁,说:“他现在还有残存的意识,你还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就赶快说吧,趁他还能听到。”
邢菲的眼泪突然滚落,大滴大滴地落在俞勒的手背之上。
她心里的确是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平时积攒起来的千言万语,一刹那间都堵在了嗓子眼,一时如鲠在喉。
不善言辞的她说不出什么话来。
赵医生看邢菲哭的是真的伤心,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神色冷清傲然的杀手,他很是吃惊。
邢菲与俞勒之间,果然不是纯洁的友情,此番神情真的像没了丈夫一般。
“俞勒”邢菲低声喊出了他的名字,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会找到你的祖母也会替你好好照顾她。”
“除了这些,你难道不想说点别的吗?”赵医生提醒道。
例如趁俞勒往生之前赶快表白一下,两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