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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到了该打算离开的时候了,苏家她早就不想再待下去了。
梁雪晴拎着包离开戏园,听人讲,刚才苏扬已经被苏澄带走了,她坐在来时的车上对司机说回家。
司机是苏家的司机,梁雪晴历来最信得过的人,她想,他对一些事也是有所耳闻的。
梁雪晴在车后座对司机说:“一直以来都是你送我来梨园,辛苦了。”
“为四太太做事,不辛苦。”司机说。
在处处都是苏文清眼线的家中,能有一个为自己守口如瓶的自己人,实在不容易。
梁雪晴淡然地想着,如果有一日她离开了苏家,定然会多留一些钱给这个司机。
梁雪晴的车与苏澄的车一前一后的到了苏家。
苏澄把车停在了大门外,梁雪晴看到苏澄带着苏扬下了车,然而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梁雪晴心想,那就是苏澄的女朋友吧?据说也是为了她而杀了人。
怎么也不带回家给家里人瞧瞧?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呢,何况这副驾驶的女人看上去并不丑。
梁雪晴的司机直接将车开进了苏家,她比苏澄更先一步到了苏家客厅。
苏澄告诉她家里出事了,可此刻客厅里除了苏家佣人,她并没看见其他的小姐太太,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梁雪晴问佣人道:“娥姐,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是大少爷,他在南京出了意外”娥姐神色悲戚,哽咽着说。
娥姐年龄不过十七八岁,是家里年龄最小的女佣人,遇事也不淡定。
梁雪晴看娥姐哭哭啼啼地样子,一时心烦,便有口无心地说了一句:“哭什么哭!他死了吗?”
“你给我住口!”
一声严厉地呵斥在梁雪晴身后响起,她转身就看到了苏文清怒容满面的脸,他什么时候进的客厅她都没发觉。
“对不起老爷,我说错话了。”梁雪晴很识时务的认了错,然后问道:“苏延他怎么了?碍不碍事?”
苏文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梁雪晴心里忐忑,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的事情?
不会这么快就知道吧?
梁雪晴心虚地不敢看苏文清的眼睛。
此时,苏佑和苏澄也从外面进来了。
刚才,他们在廊前遇到说了几句话,苏佑告诉了他,大哥遇难的消息。
苏澄目瞪口呆的说不出一句话,苏佑硬生生地把他从外面拉进了客厅里。
苏澄靠着墙站着,难以接受大哥的死讯。
苏扬年龄小看不懂大人的表情,还一直嘻嘻哈哈的,孩子的笑声在肃穆的苏家客厅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楼上的苏杭听见了苏扬的声音,也跑了下来。
苏扬拉着苏杭的手说:“哥哥,哥哥,你不知道今天我在梨园玩的可开心了,张叔叔给我买了好多烟火棒和炮仗,你不去真是可惜。”
梁雪晴赶忙说:“娥姐,你没看到小少爷浑身脏兮兮的吗?快带他们去洗澡。”
“哦。”娥姐木纳地点头答应,然后又问:“杭少爷也需要洗吗?”
梁雪晴瞪了她一眼,娥姐也就真的拉着苏扬和苏杭的手,一块儿离开了客厅。
后来三太太带着女眷们一同下了楼,一直在苏家卧床养病的苏盈也由栗询扶着到了客厅。
众人站的站,坐的坐,都等着苏文清开口发话。
苏文清坐在沙发上,沉默地巡视了四周一遍,久久开口说道:“人还没到齐苏梨呢?”
“四小姐在房里,锁着门谁都不见。”张妈说,刚才她就劝苏梨下楼,可是苏梨在房中闷声不吭。
苏文清知道苏梨和老大的感情好,此时知道了苏延的死讯,她定然伤心难持,他也不再强迫她下楼来。
死的是苏文清的长子,他比任何人都还要难过,可是他作为一家之长不能因此倒下,他还要坚持着主持这个家。
苏文清满眼的疲惫,今日他去医院检查才得知自己得了重症,他本来还想等告诉家里人之后,采取保守治疗。
他打算着以后的事情,准备把政府权利下放给苏佑,然后让苏延作为老大管着家里。
没曾想,却等来了苏佑的噩耗。
苏延的死,对苏文清来说是强有力的重击!
苏文清表情沧桑地说:“苏延的意外我很心痛,没想到老天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手发抖着。
大嫂落下热泪,早已经泣不成声。
梁雪晴看着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悲痛沉重,她明白了,苏延遭受意外而离世了,她心里也是一惊。
“苏延是我的长子,自幼我对他投入的心血也最多,曙光会那群人真是阴狠毒辣,他们竟然用如此下作卑鄙的手段夺走了我心爱的儿子!”苏文清说到激动处,心膛起伏,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苏佑赶忙将治气喘的喷剂递给苏文清,苏文清一把推开说:“我的身体是大不如前了,但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杀害苏延的凶手们逍遥法外!”
“父亲,我们都为大哥的不幸而感到难过,可是你也保重自己的身体。”苏盈脸色蜡白的劝慰着苏文清。
其实她自己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小产后,她已经病了快半个多月了,时有落红,仍不见好。
这一家子人,病的病,死的死,闯祸的闯祸,偷人的偷人,苏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走上了背运
第167章 167身已许国,再难许卿()
苏佑作为此时家中的长子,他坚定地说:“父亲您放心,我已经吩咐过南京方面的人,一定要全力逮捕凶犯,必要的时候我会亲自赶往南京参与调查。”
整个苏家似乎都笼罩着一片灰色。
苏文清沉重地点头,明明心里已经悲伤愤怒到了极点,可他却还要压抑着自己的丧子之痛,而去安慰别人。
他说:“悲伤要有个度,那些暴徒就是想看到苏家如今的惨败之行,亲者痛,仇者快,不能让他们如意。”
大嫂首先擦干了眼泪,她对苏文清说:“父亲,明日我想去南京,我要把苏延接回家。”
“我跟大嫂一起去!”苏梨的声音从楼上响起。
原来她一直都坐在楼梯转角那里,听着家人们说的话。
苏梨从楼上慢慢走下来,紧绷着的脸上还留着泪痕,她握着大嫂的手说:“我们一起把大哥接回来。”
苏文清突然觉得心肺一阵刺痛,他捂住胸口,三太太赶忙问他要不要紧,苏文清艰难地摆摆手,可脸色已经接近灰白。
三太太说什么也要扶着苏文清去休息,苏佑也说:“父亲,这里有我在,您放心吧。”
苏文清叹口气,由三太太扶着上了楼。
进了房间之后,苏文清坐在床上说:“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三太太有所犹豫,可见老爷认真的神色,于是转身离开了房间,她悄悄留了一条门缝。
三太太没走多远,就听见房中的哭泣声,她一时惊讶,苏文清竟然哭了,一直无坚不摧的苏司令竟然哭了。
三太太知道苏延的死给他父亲带来了无法估量的打击,她默默擦了把眼泪,随后下了楼。
三太太下楼以后,众人还都待在客厅里,二太太嘴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她伤心地说苏延去南京之前,她给他求过平安符,让他随身带着,他偏偏不听,如今出了事
三太太咳嗽,制止二太太再说下去。
二太太虽是惋惜苏延,可她的话总是不合时宜的,现在再说这些都是平添伤心。
二太太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说什么都错,于是拿着佛珠手串起身离开了,反正苏延的后事要由三太太操办,也用不着她当家。
苏梨走到苏佑的面前问道:“二哥,曙光会他们为什么要暗杀大哥?”
“他们意在用大哥的死来拖垮父亲。”苏佑说。
苏梨抽着鼻子,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死的是大哥,她宁愿代大哥去死。
苏佑伸手扶住苏梨的胳膊,他说:“明天你同大嫂去南京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我会给你们多派一些保镖。”
苏梨点头,心中想的却是,如果她也被曙光会盯上了,那她也就死了得了,这样大哥黄泉路上就不会孤单了。
“你要好好照顾大嫂。”苏佑低声在苏梨耳边说:“她的状况不好,我怕她会想不开”
苏梨抬头,回首去看大嫂,大嫂正在上楼,她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背影并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梨也怕大嫂和她想到一块去了––最爱的人不在了,不是想着好好活下去,而是想着与之一同离开
苏佑又说:“本来我应该亲自去南京将大哥接回来,可是两广地区战事吃紧,军政处的事情堆在了一起,我实在抽身乏术”
苏梨谅解二哥的身不由己,知道他“身已许国,再难许卿”。
苏佑说,待会儿他和崔副官还要一起再回军政处。
苏梨说:“二哥,你去忙吧,我会好好照顾大嫂的,也会将大哥从南京顺利地接回来。”
大哥不在了,二哥公务繁忙,三姐和父亲病倒了,苏梨这个平常最不懂事的四小姐,此时揽起了家中的责任。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苏澄,此时哑着嗓子说:“四姐,我也去。”
苏佑却说:“你别去了,最近一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好好待在家中陪着父亲。”
他也怕苏澄作为家中的男丁,而再出什么事。
忽而又想起苏澄留学日本的事情,苏佑又说:“等这段时间过去,你就按部就班的去日本吧,别再出什么是非就是给苏家省心。”
苏澄本不打算去日本了,可见如今这情形,他不好再乱上加乱,也就承应了下来。
苏佑又对苏盈说:“三妹,好好调养身体,不可再劳累伤心。”
苏佑拍了拍栗询的肩膀,说:“栗询,好好照顾她。”
栗询点头,苏盈握紧了他的手。
苏佑嘱咐完了众人,就要离开了,二嫂及时给他送来了换洗的衣物,她知道他今晚又要在军政处过夜了。
苏佑接过二嫂手中的衣物,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就离开了客厅。
苏佑的车开出苏家的时候,他瞥到了停在大门前面的一辆黑车,车里坐的女人他觉得眼熟。
随后想起来,他见过她,她是杨湫雨,苏澄就是为她而犯事的,如今去她同居了,又搬出了苏家。
苏佑对杨湫雨的印象并不好。
苏澄竟然把这个女人带来了苏家,苏佑隐约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迟早又会出乱子的感觉。
苏佑的预感总是准的,而且很快就应验了
苏佑离开苏家不久,苏盈就由栗询扶着上了楼,三太太也回了房间,四太太去找自己的两个孩子。
一时人做鸟散
苏家的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客厅里只剩下苏梨和苏澄,苏梨问:“今晚你要留在家里还是回小金洋楼?”
“我回去吧,湫雨还在外面等我。”苏澄说。
苏梨问:“杨小姐也来了怎么不带她进来?”
“这个时候,我就别再添乱了。”
“怎么能叫添乱呢?”苏梨说。
可苏澄显然不想再提这个话题,脸上些许不耐。
苏梨以为他等不及想离开,于是说:“你走吧,不过跟杨小姐在一起时,别说太多家里的事情别让她觉得咱们家复杂。”
苏澄说:“我知道。”
他知道,自己的家事确实复杂,说多了杨湫雨也消化不了。
他从来没跟杨湫雨说过太多关于家里的事情,杨湫雨也是,同样没有多提过她的家人。
苏澄离开苏家的时候,遇到了四太太,她正在花园旁的藤椅上坐着,拿着凉扇给自己悠然地扇着风。
她远远地看着苏扬和苏杭玩闹,两个孩子正在园灯下捉着蛐蛐。
苏家发生了如此难过的事情,梁雪晴还跟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苏澄觉得她的确不像是苏家的人。
路过她身旁的时候,苏澄语气不善地问道:“你那两个孩子笑的这么大声,听着不觉得刺耳?”
第168章 168生离好不过死别()
这欢笑声,确实不合时宜。
可她并没有因为没教导好孩子而感到自责。
梁雪晴闲闲地抬眼说:“他们并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包括你偷人的事?”苏澄面无表情地说。
“苏澄,我劝你谨言慎行!”梁雪晴站了起来,一时羞愤交加。
“敢做不敢当?”
“你不也是吗?”
梁雪晴压低了声音,冷笑着说:“你若是敢当着司令的面承认你杀人犯罪的事实,我就敢承认我的事!”
“我现在不想和你斗嘴。”苏澄说。
梁雪晴抬手又摇起凉扇,说道:“那你就别来招惹我。”
“我怎么说也是苏家的四太太,是你的长辈,请你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苏澄看着她,一时无言。
“苏澄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可以相安无事。”梁雪晴坐回藤椅之上。
梁雪晴手里也有苏澄的把柄,她倒不怕苏澄去苏文清那里告发她和张老板的事情。
大不了鱼死网破啊。
反正苏家如今正乱,她不介意乱上加乱。
苏澄拿梁雪晴没有办法,索性也不再管她的事情,他神色冷峻地离开。
苏澄从苏家出来,他拉开车门的时候,发现副驾驶上的杨湫雨睡着了。
苏澄小心的上车之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地搭在了杨湫雨身上。
她在学校上了一天的班,这会儿确实是困了,可她睡觉轻,感受到发动车辆的声音,杨湫雨睁开了眼睛。
苏澄开着车,发现她醒了正看着自己,他说:“让你等久了,你继续睡吧。”
杨湫雨说不睡了,她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苏澄看着前面的路,并不说话。
杨湫雨说:“不方便说,就算了。”
“我大哥被人暗杀了。”苏澄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杨湫雨坐直了身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澄摇头,没有再细说。
杨湫雨知道苏澄的哥哥都在政府和经济部门做事,出行都有保镖跟着,理应很安全,怎么会被人暗杀呢?
她明白苏澄正伤心,也不再多问,说道:“节哀顺变。”
“大哥的死对父亲的打击很大,明天我得回家陪在他身边。”苏澄说:“最近一段日子,我可能没有太多时间跟你在一起。”
“没关系的,你回家吧,要好好照顾伯父。”杨湫雨善解人意地说。
苏澄点头,说:“等我回来。”
“我会的。”
两人如平常一样的告别,却没想到这一别,她再也等不到他回来了。
苏家大嫂在自己房里安静地坐着,合不上眼。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正孤独地躺在太平间里,就心如刀割。
只要周遭静下来,她眼前浮过的都是想象中苏延欲险的画面她现在就想追随他而去。
大嫂拿着床头她与苏延的结婚照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
夜色中,虫声寂寥,每一阵高低起伏的声音都好像在她耳边呼唤:跳下来啊,跳下来啊,来陪你的丈夫呀
大嫂像是魔怔了一般,她的手不自觉已经抚上了窗框,想着,只要自己站在上面然后纵身一跃,就能见到苏延了。
就在大嫂无比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