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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给我轰出去,想不到沈齐山门下也有这样的腌臜东西!若不是念着……哼!”
何雅难以置信,几个青衣童子逼近,看骨架就知道是会些花架子的。再看沈澈,虽满面通红,眼里却有了对自己的一丝怀疑。
怎么会变成这样?先不和沈澈解释,几个青衣童子谁上前,何雅都只管拳打脚踢。
黄梅显然没料到何雅这等德行,略一皱眉,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下半场给讲了出来——何雅留了个心眼,只写了上半场,等到给了银子再拿出下半场。如今这下半场也被黄梅讲了出来,还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她真真无话可说了。
“你有再好的,我也不买,品性有问题,我仰园接不起。”黄梅顺便给何雅扣死一顶大帽子,省得再拿几个出来,早上听了两个,都有些控制不住。
021 追踪()
两个人灰头土脸地出来,一路无语,待到何雅忍不住想开口时,沈澈猛地握住她的手,一句“娘子我相信你”叫何雅到嘴边的怀疑和质问生生咽了下去。
何雅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一共二十文整,大肉包子二文钱一个,买五个就还只剩十文钱了,分沈澈一个,丢可爱两个,剩下两个预备自己吃,她还没张嘴,这两个都仰着脸盯着她。
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有心再去买几个,舍不得,这二十文也是磨了两手泡挣来的。
“你先回去,我再转转。”
看着沈澈将肉包吞下,何雅咽了口口水道。
别了沈澈,她带着可爱漫无目的、两眼又像觅食的狼一样四处转着,可惜四处人来人往,各自钱袋都捂得紧紧的。
天色渐晚,前方人却只多不少,何雅仔细一看原来是又逛回了前大街。她一个人,是不愿意到这里来的,认识她的人太多,危险……也多。正待唤可爱离开,她眼睛却被一辆马车给吸引住了。
马车华丽异常,前面插着永定王府的小旗,肯定是周嘉的马车,不过何雅注意的是有两个人正悄悄地摸向那马车。
何雅收住脚步,搂住可爱的脑袋,示意它不要出声,一人一犬躲在阴暗处偷偷看着。
这两人胆子不小,前面有车夫,还在大前街上,最重要的是敢动周嘉……好汉!
实际上这两人一个生得鼠目獐头,一个生得五短身材,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且两人动作娴熟,互看一眼之后,一个从怀里取出弹弓,“啪”一声后,车夫瞧见一块碎银从眼前滚过,吃惊之余屁颠颠地下车捡去了。
鼠目獐头又射了几块银子,趁着车夫远去,五短身材从袖子里取出了几枚拇指大小的丸子往那马车方向一扔,距离远近却是控制的极好,隔几步一枚。
丸子一出,可爱狗鼻子便往前伸,何雅连忙用胳膊夹着可爱脖子。
只听“汪”的一声,一只到小腿高的毛茸茸的东西从马车里跳了下来,顺着方向在地上寻那丸子吃。
何雅乐了,这不是周嘉的宠物狗小墨墨么?
那两人不停扔着诱饵,车夫捡了银子的当儿,小墨墨早就被两人给引到了胡同里,连声叫唤都没有,那车夫见再捡不着银子,悻悻回到车上,根本没发现郡主的爱犬已经被人弄走了。
“不许出声,否则姐明个儿就把你炖了!”何雅不知谁和周嘉过不去,好奇心顿起,重重拍了一下可爱的狗头,从马车后面悄悄进了那两人藏身的巷子,那巷子果然是个活巷,不过幸好只有一条路,何雅没费多大力气,便跟上了两人。
两人似因得手,干的也不是杀人越货的事儿,竟没发觉身后跟了一人一狗,背着装有小墨墨的布口袋,步履稍快地穿过几条大街,中间穿插几条巷子,越走越偏,就在何雅迟疑还要不要跟的时候,那两人停住了。
隔着一条马路,何雅看到两人进了一处不甚明显的宅子,此处已在西城,又是个背街的地儿,但马路上人却不少,仔细一看,好像都是往这处宅子来的,且十个人里面有四五个都牵着或者抱着狗、鹅,还有人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加上个个脸上还有一股子贼兮兮的感觉,何雅明白过来,这是一处地下斗场!那两个人八成是偷了周嘉的狗来斗犬的。
曾有一段时间,何雅也无聊地和蓝景明一起整日斗犬斗鹅斗蟋蟀,不过那都是在官方许可的公场里。为什么还有地下斗场?主要是公场严禁借贷,也不能任意抵押,输赢赔率有限制,避免斗得人家破人亡,引发社会不安定因素。但斗犬斗鹅看着无伤大雅,实则和赌博差不多,又多几分残酷的血腥之意,那些上了瘾的只觉公场不够畅快,是以民间常有人暗自组织私斗。在这里,只要你敢斗,没什么是不能押的,老婆孩子胳膊腿眼珠子都能押,是以大周朝抓私斗抓得也很严。
何雅以前没少听,知道私斗花样猫腻远超公场,但她正缺钱,手指摸着仅剩的十个铜子盯着可爱,略一心疼,下了决心。
她并不急于进去,私场往往都有自己的规矩,没门道的生人会直接被赶出来,她先躲在一边观察了会儿,来的人虽然大多是男的,偶尔也有几个女的,可见这个斗场等级并不算高,不过每个进去的人都塞了什么东西给那看门的。
十有*是场费,就是不知道是多少。何雅看得差不多了,先在四处逛了逛,在一处墙角捡到一顶烂沿儿的斗笠,摔了摔灰戴在头上,牵着可爱跟着一拨人后面走了过去。
门房是个五十余岁的干瘪老头,伸着手拦住这批人,到了何雅,何雅将手递过去,一个铜子一个铜子地往老头手里放,前面那些人她瞧得清楚,不多不少都给了十个铜子,但她一共也就十个铜子。何雅瞧老头脸色差不多了,手猛地一收。
老头正等得不耐烦,三角眼一挑,何雅嘻嘻一笑:“等爷赢了再给你。”
老头一愣,头次见来人这么小气,何雅趁他发愣,带着可爱直往里去了。
老头想追,后面又来人了,不由怒骂,还爷呢!你个浪蹄子,输了场子里的兄弟们等着你。大凡赌徒为了赌什么都肯干,老头见多了,是以谁来了在老头的眼里等级都是一样的。
何雅擦了擦汗,好险,幸亏没暗号什么的,被宰得只剩下两个铜子了!
穿过几道厚厚的棉帘子,一片喧哗迎面而来,何雅去过公场无数次,却被这私场的规模给震惊了,其中最震惊的是这里面人脸上的疯狂之色,好像他们斗的不是犬鹅之类的,而是自己的命。
这并不是一间巨大的屋子,而是若干屋子从里面打通形成了几个区域,押注什么的也没公场复杂,直接将银子押在公案上,若是赢了,取走对面人下的赌注即可,这是看客的玩法。
输赢最大的当然是决斗的双方,何雅一路挤在人群里,不少人看见可爱都是毫不掩饰地打量,甚至有人直接上来询问,何雅只低着脑袋摇头,可爱现在出场还为时过早。
022 赢钱()
她挨个场看过去,并不像别人那般关注场上争斗,而是留意那公案上的赌银,来回几圈,不由引起了私场里把守公案博头的注意,疑心这人是想浑水摸鱼。
他冷冷一扫何雅,何雅上半截脸在阴影里,唇角却勾起一个灿烂的笑,伸手在公案边角上一拍。
两枚铜子闪发着幽光,博头豁然明白过来,眼里随即露出不屑的目光,他这边场子是规模最小的斗鹅,但两枚铜子的赌注……够罕见的。
且以他的眼力,那两只鹅,一只洁白矫健,叫声高亢,充满斗志,而另外一只不但毛色发灰,一双眼睛更是浑浊不堪,这女子竟然把赌注压在了明显弱的一方,看来这场结束后,这娘们可以滚蛋了。
因这两枚铜子,博头对何雅和这场比赛格外留意,当那灰鹅叼住白鹅脖子死不松嘴,白鹅主人不顾规矩冲上去营救白鹅时,博头颇感意外。
何雅赢了,两枚铜子变作了二十枚,接着两百枚,接着换成了二两银子,又变作了二十两。
博头还算镇定,偶尔也会出现运气极好的人,二十两银子不算什么,且这小娘子看起来满意极了,将银子收好转身就走,他略微松了口气,如果何雅再赢下去他就得汇报给大老板。
何雅并没有走,却也没有忽略博头的目光,她知道博头一直盯着她,所以先出去在过道里停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开场的锣响后,又趁乱溜了进来,这次直奔犬场。
这个私场等级不高,但犬场分得还算细致,按犬的身高分为大、中、小三个等级,每个等级同时又开了十个小场。
何雅并不打算死守一个场,刚才已经引起警觉,赢太多绝对有麻烦,所以她决定换着场玩,一个场只赢十两银子,三十个场就是三百两,这样既不会引人注意,三百两也够堵住肉圆子的嘴了。
时间流逝,何雅小心地在人群中换场,这次果然没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中间她还看到了周嘉的那只狗,平时高傲至极的小墨墨,狗眼被抓掉了一只,缩在场上一角舔着血。
摸着腰间的银子,何雅不打算让可爱上场了,她不动声色往外走去,留意着四周动静,时亦有人退场,并无异常。
出了场子,老头正在打瞌睡,冷不防被一个东西砸醒了,正要发怒,桌上骨碌碌滚来一大块银子。
老头一喜,借着光瞧去,昏黄的油灯下,女子眼睛弯如新月,亮如星辰,一恍惚间,那条大黑狗和主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走狗屎运了……老头喜笑颜开,不过一瞬间,眼角有冷光滑过。
出了斗场,何雅先正常速度前行,拐过街角便一路狂奔,盛京有宵禁,幸她运气极好并未遇到有人盘查,确定周围无人后,何雅抱着可爱哈哈笑了一阵,又将手探到沉甸甸的腰间,那里十个银锭子都被她暖得热乎乎的了。
她唇角勾起,专拣那阴暗处行走,因心情极好,回家也不觉得路长,快到家时老远便瞧见一盏灯笼,可爱一吠,灯笼疾速地移了过来,铁塔般的黑影,正是肉圆子。
不过这座铁塔还未到眼前,斜里突然冲出个人来,一下将何雅拥在怀里,声音带着焦虑:“雅雅!”
何雅感觉快被憋死了,而且她腰被十多个银锭子咯得生疼,急忙叫沈澈轻点儿。
肉圆子一言不发,沉着脸跟着进了院子,玉砚听到声响,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想回去,却被何雅叫住,只得穿好衣裳到正房听候差遣。
何雅命肉圆子将所有的油灯都给点亮,然后站在桌子前开始掏银子,十个银锭子堆起来像一座小山,玉砚扬起的下巴不由慢慢缩回去了。
“小侯爷借你的?还是玉姑娘,您该不会去求周嘉了吧?”肉圆子粗壮的眉毛抖了抖。
何雅:……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无能?
肉圆子再度猜测:“印子钱?”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扯住何雅,上下检查:“小姐,您该不会卖了什么东西吧?”
卖了什么……卖了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可卖的。
听着肉圆子不停念叨“芙蓉院”,玉砚自动把肉圆子升级为圆子姐:圆子姐,咱们果然是好朋友!
沈澈无法忍受肉圆子的芙蓉院推测,自己亦在受害人之列,喝住肉圆子后,三人听何雅讲完,玉砚率先鼻子一哼:“原来是走狗运了!”
何雅没想到这三个人态度如出一辙,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是“噢,原来是这样”,沈澈还好些,不过那眼里的担心更让何雅憋气。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姐靠得不是运气,姐靠得是眼力,眼力你们懂吗!”想她何雅对狗性有多精通,当然这和专业不挂钩,但谁说学霸就没有几个业余爱好了?何雅先前没想到,今日这么一撞,还打算靠这个发家致富呢,这三个人岂不正是给她添堵?
直到沈澈给她擦干了两只脚丫子,何雅躺床上抱着那一堆银子脸上还没个笑儿。
沈澈可不敢惹她,但见这张脸寒着,自己要不说点什么怕是很古怪,想了想,逐字斟酌道:“雅雅,我很高兴,也很担心,斗场那种地方,危险。”
好话说在前面,也不说不让去,总不至于突然发怒。
身上一沉,小老虎已经骑在了他腰上,沈澈一惊,却对着何雅温和地笑着。
何雅面色如霜,眼底漆黑一片,伸手托住他下巴:“那你说怎么挣钱,我会的就这个,别的不会。”
沈澈嘴动了动,何雅却不让他说,冷哼一声道:“你又想说‘总会有办法的’,你有什么办法?沈家嫌弃你,偌大家业没你一个子儿,你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搬个砖头砸着脚,三天两头生病,养不起我,当初……什么要坑我?!”
沈澈心道这到底是谁坑谁啊。面上却被这番尖酸刻薄逼得无语,何雅瞧着他脸涨得通红,心里一阵快意,接着却是一片失落。
突听沈澈道:“娘子若是不喜欢我,明日……”说到这儿却又似说不下去般的停了嘴。
023 被咬()
何雅想这面人终于有了点血性,若是他说“去寻大哥换了过来”或者“和离”,还能再刺刺他,却见沈澈打住,半响声如蚊蚋道:“我以后会改的……”
何雅那口气呼之欲出的气彻底卡死,瞧着伊人双目低垂,两手无处安放似的扯着水红被面,恶胆丛生,大拇指猛从沈澈唇角抠了进去,寻那柔软之处肆意搅动。
沈澈素来洁身自好,被人碰一下都要搓掉一身皮,对着小老虎已经日日处在极限,何时想过会被人这样亵玩,而且还是个女子!
一时间目瞪口呆又挣脱不得,何雅抿着唇卯足了劲儿使劲抠弄,突然之间虎口传来一阵剧痛,大叫一声疾速收手,定睛一看,虎口皮肉血肉模糊,沈澈嘴边还有一缕血迹。
“你敢咬我?!”
何雅一声吼,躺在床上的玉砚和肉圆子同时坐了起来。
何雅捂着手怒视沈澈,发现沈澈也不似平日那幅软绵劲儿,一双眼睛比那夜猫还要锐利几分,竟生生地让她打了个寒颤。
沈澈脑中刹那闪过要结果了何雅的念头,他惯于隐忍,此时盛怒,也只在眼中透出信息,何雅本要去抽他,一眼看去却说不明道不清地害怕,而沈澈斜长的眼一扬,更是让她整个人定住一般,她从来没见过沈澈这种眼神儿,从这眼神儿离她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
“笃笃笃……”窗棂的一阵轻叩,传来肉圆子的询问声。
窒息的感觉破开,何雅大吸了一口气,这一瞬间,沈澈也回过神来,两人对望一眼,何雅不知怎地就接收到了她来开口的信号,对着窗户道:“没什么事儿,刚碰着手了。”
隔着窗户,何雅听见肉圆子低声嘟囔了两句,然后踢拉着鞋走了。
手疼得厉害,然沈澈已经躺下朝外睡下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只给何雅一个背。
因这两天沈澈病还未好全,他俩还是各睡各的,何雅捂着手,却没心情下床寻药,也不敢去拉沈澈的被子,自己裹了另外一床朝里睡了。
虽躺着,何雅的眼却睁得大大的,那一时恶胆过去,浮上的是难以言说的后怕,她确定刚才从沈澈的眼里看到了……杀意,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她是有点过分了。
何雅不管心思多重,躺床上一盏茶之内必然睡着。听着身后人均匀的呼吸,沈澈刚刚消退的杀意再度上浮,他身子灵活一动,整个人笼罩在何雅上方。油灯并未熄灭,他得以瞧见何雅平静的面容,昏黄的光下,象牙般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