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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垂殿里。虽有宫人指引落座,但这等大好时机,虽不为自家女儿飞上枝头。但既携了子女而来,若互相攀上点儿关系也不错,故而大臣们交谈甚热,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千金们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余光里却将能看到的人都瞧了个仔细。个别伶俐点的丫环,索性眼骨碌碌地乱瞅。好替自家主子看个清楚。
三王早到,明王自然吸引了最多的视线。
虽然明王有些来历不明。但圣上宠爱毋庸置疑,联系到那种种传闻,自是不少人在暗中关注着明王一举一动。
居左前侧坐着一个绯色官服的络腮胡子,四十余岁,正是国舅爷孟令秋。此时有两个人争着和他寒暄,背后小桌后面,坐着一个气嘟嘟的双髻少女,不时抬眼瞅着对面的明王,乃是孟令秋的小女儿孟织云。
自然也有不少人围着明王,故而明王无暇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行着注目礼。
眼见时辰已至,还未见到人来,明王和悦起身,往外走去。
此时礼官高声喝道:“丞相大人到。”
群臣向门口看去,明王与何世平相接,周围一大群人如众星拱月,不过众人视线微微一转,便停在了何世平身后的女子身上。
赴宴的各家夫人,俱是子女大到可以说媒,像何雅这般年龄成过亲的,很是少见。
却也不像那些少女盛装打扮,衣裳颜色普通到若不是在何世平身边可以直接忽略。
各路视线意味不明,沈齐山那边也有视线过来,何雅进来时便注意到沈墨沈澈都来了。
两人视线微微一碰,她眼中却似空无一物似的扫过,昂首站在何世平后面直看前方,比何家没倒台前还目空一切。
那些大臣们表情尚是自然,有些年轻的夫人脸上控制不住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这可是吸引她们来这儿的缘由之一哪。
明王手臂一摆,请何世平落座,何雅目不斜视,在何世平右后方坐下,对明王的客套,别说羞赧了,连头都没点一下。
顿时,无数视线挟裹着嫉妒杀了过来,尤以对面为甚。
看来那传言**是真的了。
不过此时众人来不及再细探,只听礼官高唱皇上皇后驾到。
山呼万岁,君臣客套过后,酒过三杯,成帝突然道:“朕听闻相府二小姐容姿妍丽又冰雪聪明,今日可曾入宫?”
何雅被口水呛了一下。
前面何世平在众目睽睽之下举杯道:“回陛下,小女就在身侧。”
成帝道:“到朕面前来。”
何雅脖颈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何世平回过身来,爱若珍宝地瞧着她。
何雅暗恼不已,不曾成帝当众指鹿为马,定时合谋已久,余光一瞥,明王正鼓励地看着她,片刻间她面上现出几分羞怯,垂首走至殿前跪下叩见成帝。
成帝道:“抬起头来。”
何雅慢慢抬头,眼睛却不敢直视成帝。
半响成帝道:“果然是国色天香,比你姐姐还要胜上几分……你姐姐小时常入宫来玩,皇后你说是不是?”
皇后不用细瞧何雅,那鼻子那眼,再熟悉不过,况且何世平只有一个女儿,哪还有第二个?
但觉成帝坐在一旁,脸上没有一丝担心,也没有一丝急迫,更别说慌张什么的,皇后却感觉自己像被放在了热锅上,终究是开口道:“可不是么。”
连皇后都承认了,何雅以后只能坐实何二小姐之名了。
成帝见皇后点头,眼梢并无多少喜色,也不叫何雅回去,又道:“品行这般出众,只有我的皇儿……”
满堂皆惊,不过成帝话未说完,一个苍老之音由外而入,恰好打断了成帝。
“哀家听闻那丫头意外身亡,痛惜不已,更可怜两个襁褓中的婴儿没了娘……”(未完待续)
150 银样蜡枪头()
是成帝生母姜太后。
太后什么意思?
太后和成帝是亲生母子,成帝登基时并非弱冠少年,太后也未凭借身份试图干政,姜氏一族虽也有在朝为官者,却多是闲散之职。老太后是一个非常明白的人,故而和成帝母子关系也算和睦,但何雅却从这句话嗅到了不一般的气味儿。
成帝眼皮微微一垂,旋即扬目道:“母后来了。”
太后在宝座上坐下,含笑道:“今日我朝才子佳人聚集一堂,我这个老人家也来凑凑热闹。”视线一转,再度落到地上跪着的何雅身上:“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何雅不能直视太后凤目,只感觉到太后极仔细地将她瞧了一遍。
难道太后要当场戳破这个谎言?
太后视线远眺,声音越过众臣:“太傅,令孙可在?”
何雅心头一跳,除她无法回头之外,其余人全部看向沈齐山身侧。
那一对兄弟皆着朱色官服,身形欣长,雪白团领衬得他们容颜如玉,灯火辉煌之下双目如同黑色宝石,竟令人分辨不出哪个是沈墨,哪个又是沈澈。
这里坐的人,耳目无一不灵,先前俱闻沈墨之名,隐约知道还有一个沈澈,却为沈家所不齿,鲜少露面,待一现世,不但是如此风流人物,且与那静王密不可分,不少人此时心里暗暗揣度,只是谁也不敢轻易押宝。但这也不妨碍几道隐含爱慕的视线落在这对兄弟身上。
他们原先坐在那儿,与周围融为一体;他们站起来,就如同九天皓月当空而坠。荧荧生辉。
太后眼里也滑过一抹赞叹,冲沈墨沈澈招了招手:“哪个是雪涯,到哀家面前来。”
芦笙缭绕,何雅却觉一片寂静,上首成帝纹丝不动,直到身侧有风,她才暗自大大吸了一口气。
太后从座上走了下来。扶起沈澈道:“好一个一表人才的好儿郎,真是可惜……”话锋一转:“你那过世的妻子打小会讨哀家欢心。如今空留你一人,哀家实在于心不忍,古有娥皇女英,今不如效仿。老丞相……”
太后说着,何雅脑中已经嗡嗡作响,太后竟然要做媒让她还嫁沈澈!
哎,她倒是愿意,想上次成亲时她还不情不愿呢。
成帝指节有些泛白,脸上却泛出笑来,有如一个温和的长者,望着沈澈道:“你可愿意?”
身前太后满头珠翠,凤目中带着威严。面前宝座之上皇帝笑得可亲,沈澈怔了一怔,眼扫过跪在一旁的女子。猛然下跪道:“臣……”
“父皇——”
清音响起,白袍顿现,明王大步上前:“儿臣听闻沈二公子在妻子过世之时立下誓言,五年之内不会再娶,只怕是要辜负皇祖母这份美意了。”
何雅:这里不是奥斯卡颁奖晚会呀!
成帝此时眉头微颦,看着底下明王和沈澈视线若有若无地一碰。
太后恍若此时才明白过来。叹息笑道:“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哀家真是糊涂了。”
这场原因不明的闹剧就这么收场了,成帝竟未再提先前那话。过了一会儿便籍着老借口走了,他一走,皇后和太后也跟着走了。
拱垂殿算是彻底热闹起来,何雅趁着何世平再度被人围着敬酒,悄悄出了殿门,并不介意肉圆子牢牢跟着。
这隆冬腊月,殿外也摆放许多鲜花,俱是温室所养,只为这场宴会开放,不到天明怕都要冻死了。
何雅在树下站立片刻,果然见明王跟来,此时不待她吩咐,肉圆子自觉后退至瞧不见人影的地方。
何雅嗔道:“你刚才也太冲动了。”
明王伸手摘了一朵梅花,插在她发间:“那又怎么了?”
何雅但笑不语,两人沿着小路徐徐而行。
这一路暗香浮动,两侧均是一树树含苞待放的白梅,因那花苞密密麻麻,竟有些遮住人的影子。
他们两人又不想撞见别人,选的路都是曲折小路,未行多久,明王便将她手握在掌心,待到四下无人处,明王扳过她腰,将人扣在胸前,正待低头一亲芳泽,何雅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响。
明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何雅道:“那个……晚上没吃饭。”
“在这儿等着。”
明王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见何雅纹丝不动,遂极快离去。
待看不见他了,何雅头顶嗖地跳下一个人来,鹅黄的裙子在月华下反衬出一片银光,分明是个女子,身姿利索的带着几分杀气。
“皮囊不错,你倒是会享受,还得我来叫唤。”女子道。
何雅一笑,揽住她胳膊:“好玉狸,你要想要随便你拿,反正我不会告诉我哥的。”
玉狸扯了扯裙子,颇有些穿不惯的样子。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玉狸突然住嘴,她习武之人,耳力胜寻常人等数倍,何雅被她拖到阴影里,过了一会儿才听一片脚步声响起。
“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玉狸低声嘟囔道。
听声音有几分耳熟,再透过花枝一瞧,除了周嘉外,竟还有一认识的女子,就是在沈家书院里和沈澈眉来眼去的那个柳羽儿。
原来柳羽儿的爹柳如海抱对了大腿,如今已经官升三品了。
两人蹲在暗处听这几人闲话,想这几人也是为了避人耳目,一直走到这角落里,周嘉还令丫鬟远处守着,可惜她们没有想到此处早有人了。
见周嘉放下戒心,柳羽儿急不可待道:“世上有不要脸的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有人附和:“不错,生张狐媚子脸,难道别人就认不出来么?再怎么也不是黄花闺女。”
这人虽背对着何雅。但何雅听出来了,这是孟织云。
玉狸低声道:“她们想夺你的男人们,你想要哪个?”
何雅:……玉狸你真是好哥们。
周嘉似乎并不多想听二女唠叨抱怨,打断她们道:“你们同她相交甚浅,不知她脾性,她这个人,最是淫荡无耻。不但和小侯爷不清不楚,就连嫁到沈家为的也不是这个傻……沈二。如今又使出浑身伎俩勾引明王,云儿你一定要多加防范,不要让她得逞……”
因那柳羽儿不过是武将之女,周嘉其实是看不起她的。不过此时多这一人,便多了一柄利器,她低声道:“先前我还错看了沈二,原来他倒是个深藏不漏的,只可惜他被那妖精迷得死死的,竟要五年不娶。”
周嘉不过拿这话来逼柳羽儿,果然柳羽儿杏眼圆瞪,几乎要看哪就把哪烧出个洞来。
周嘉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不是没有办法……”
柳家和沈家根本没有往来。但周嘉身份不同,至少比她更有关系,所以柳羽儿才巴巴地粘了上来。此时听见周嘉这么说,连忙道:“姐姐可有什么妙法?”
周嘉略咳了一声道:“就算你能填房进去又如何?那还有两个小崽子呢,你的孩子将来只会在他们下面。”
柳羽儿怒火攻心道:“只要我进了门,定会想法子除去那两个小崽子。”
何雅在暗处听得也是一团火气,她不明白这些女子脑袋里面都装的是屎吗?那柳羽儿看着也是一朵白莲花,竟比猪还蠢。三王夺位,沈家支持静王。而那孟织云,分明被皇后当做了棋子,妄图在明王那插上一脚,或者说周嘉手段太高?
“她为什么那么恨我?”何雅低声道。
玉狸拍了拍她肩膀:“许是你从小便足以令人羡慕。”
投胎带来的原罪?
玉狸伸手折了一段花枝,啪一声,那外面交谈甚热的三人立即停住,玉狸用力将那花枝踩了踩,清了清嗓子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怎么又看上明王了?”
脚步声响,何雅似才走过来:“怎么?我想要谁弄不到手,况且那沈二……”
玉狸道:“当初要死要活非要嫁的也是你,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玉狸还真看不起你!”
听声音玉狸一怒之下要走,却是被人拉出,撕扯之间只听何雅喘息道:“玉狸,你别不识好歹,你怎知我的苦处?”
玉狸道:“你的苦处?你不过是没脸没皮罢了!”
何雅一跺脚:“罢了,左右这里没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那沈二看着光鲜,实则是个银样蜡枪头,根本不行……”
空气似因这秘密一紧,玉狸声音里有些吃惊,何雅抢着道:“玉狸,你虽未出阁,一些事你也是该懂的,我大好年华、相貌不差,却要守个活寡,你觉得值吗?”
玉狸一甩袖子:“你胡说,若是他不举,你那两个孩子从哪来的?”
何雅叹道:“世人都景仰沈家,以为沈家是一等一的大家,哪知这里面的腌臜……”
声音一低,周嘉等三人不由探首去听,隐约听见“他那物什粗细有如拇指”“长也不过食指”“半盏茶不到就蔫了下来”“一月也不能同房一次”云云。
柳羽儿不觉身上凉了半截。
玉狸冷道:“但那孩子也是你和他生的,难道是你的野种?”
何雅连忙去捂她嘴:“你还真说对了,是野种,但不是我的,你知道沈墨之妻小产,那孩子没保住,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沈墨这厮在外面有了野种,正好借故带回来养,便安置在沈二名下,玉狸,你为我想想……”
听着两人脚步声往这边儿来,周嘉忙扯了柳羽儿和孟织云向后退去。(未完待续)
ps:作者又熬夜了,,,今天不更了,明天接着更。
151 被逼就范()
玉狸听得没有人声,方一扯袖子:“唉……我真是同情沈二。”
何雅一笑:“你快去办事吧,全看你的了。”
玉狸瞥她一眼,冲她比划了一个手势,身形敏捷地隐入梅影之中了。
何雅看到那个手势,不禁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个玉狸,真是多管闲事……”
身后传来明王的声音:“说谁呢?”
玉狸刚一比划,何雅便知有人来了,估摸着是明王回来了,故而这句话也是说给明王听的。
见明王略带疑问地朝那林子深处看去,摸了摸面前的梅花笑道:“玉狸,你知道的吧?”
明王捏了捏她脸:“还和以前一样,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何雅一扭脸,低头看他另外手上端的东西,捏了一块蜜炙羊肉送到嘴里,明王瞧她吃得香甜,有些后悔给她弄了这个,屏气弯腰凑向她。
何雅见他动作,吓了一跳,又不能生硬来躲,正暗自焦急间明王后面突然有人轻咳了两声。
明王认识那声音,脸色很差地看过去。
乃是他身边的小侍卫,名李西,和明王倒是一个姓。
李西见明王脸色不好,却也不敢耽误,凑近明王耳畔低语几声。
明王身子猛地挺直,回头看了何雅一眼。
两人距离很近,何雅也听到几句,忙道:“既然是圣上召见。你快去吧。”
明王眼一扫她周身,何雅瞧他想让李西跟着自己的样子忙道:“我叫肉圆子跟着,里面吵得慌。我外面逛逛。”
“那好,我去去就来。”明王将手上盘子递给她,何雅笑着目送他匆匆离去。
拱垂殿离成帝居住的福乐宫有些距离,明王到时昭王和静王都到了。
成帝两袖拢着坐在前面,见明王来了微微点头。
林阁玄在一侧道:“万岁现在得了灵药,但需要以子嗣之血为药引,不知三位殿下意下如何?”
明王没多注意林阁玄。自上次出京去容城后,回来成帝对他和以前一样。但所用之药却换了。
明王先前静观其变,后来见成帝身子未有颓色,正奇怪间,听林阁玄这么一说。视线不由投向垂首站在成帝右下的一个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