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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雅恼了,揪住沈澈耳朵猛扯:“沈澈——”
“啊?”沈澈一弹,从梦中突然吓醒的样子,木然地看着披头散发站在床前的何雅。
这还能不能好好地让他睡觉了?!
“娘子……”尽量让声音带点朦胧感。
“我冷。”何雅毫不含糊。
“嗯?”沈澈揉了揉眼睛,似乎不太明白。
“把被子放开,我进去。”
“被子不就在那儿吗?”沈澈指着床里面,暗自叫苦不迭。
“我和你睡一起。”何雅咬牙,黑暗中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沈澈慢慢绽开一个笑来,将被子拉到最大:“好的,娘子快来吧!”
大雪无声,长夜漫漫,有人酣睡,有人则难以入眠。不管如何,这一夜终于过去。
雪后,天晴,隔着一层窗纸,外面亮得耀眼,何雅一脚蹬开被子,精神抖擞地爬了起来。
有暖炉的感觉,很好!
抱着暖炉的感觉,更好!
不过,暖炉的感觉,不好。
请问,暖炉允许你抱了么,暖炉允许你抱那么紧了么?暖炉允许你抱那么紧还把头埋在暖炉怀里听了暖炉一夜心跳了么?
还能不能好好地让暖炉演下去了,暖炉闭了闭乌黑的两个眼圈,在被子被彻底蹬开之后,露着半个胸膛继续装睡。
暖炉戏演得好,总有人不肯好好入戏,比如昨天踢在他跨间的那只脚,不客气地移到他的胸膛,用力蹭在那凸点之上。
何雅:我真的只是看颜色特别好看,我也管不住我的脚,它自己会跑……呜,我真的不是色女。
沈澈猛然吸了口气,睁开眼道:“娘子,你脚痒?”
美男墨发横铺水红鸳鸯锦被,恶女出脚只怪你肉太美,痴儿傻语完灭春心小萌动。
这一场,沈澈胜。
跳下床的何雅还无力地捂住耳朵躲避沈澈穷追不舍的“娘子,我来给你挠挠,挠挠,挠挠……”
这还能不能好好地玩了!
“别挠了,来给我绑这个!”何雅有气无力喝住那欲追下床的某人,往床上用力抛了一条——白布。
绑起来再挠?
这么乖?沈澈瞅着小老虎高高举起的两只手,胸前薄衫因为这个姿势撑得愈发绷紧,正好是他一握的大小……他猛然觉得身体某处发生了变化。
“快点,今个儿我带你找银子去!”
沈澈猛地惊醒,未曾发觉声音里染上了一层暗哑:“找银子?可是岳父大人留给娘子的?”
何雅皱眉,一瞬间眼里的光和那窗纸上透出的光接近一样的温度,反问道:“我爹给我留了银子,在哪?”
沈澈满脸疑惑:“娘子昨夜说岳父大人给娘子留了很多金银财宝,娘子要把它挖出来……”
何雅猛地左右看了看,扑过来捂住沈澈的嘴:“嘘——没有的事儿,千万不能乱说,我们家现在已经被抄家了。”
“那到底有没有……缸里已经没米了。”
“没有。”何雅快速回答。
咕噜一声,两人大眼对小眼,分不清是谁的肚子在响。
二傻饿了,她也饿了,今日断粮了!
“快把这个给我系上,我带你找银子去,昨个……”何雅话说到一半停住了,难道要告诉二傻玉砚送回来的银子被周嘉给抢跑了,这么怂的事儿可不能让二傻知道。
“昨个怎么了?”沈澈瞧着何雅一幅气愤难平的事,昨个统共两件事,被嘉云郡主欺负和观看沈墨浩荡出行,前者丢了银子,后者丢了心魂。
见何雅沉默,沈澈八卦心起,竟有些想知道到底是哪一个更让小老虎备受精神摧残,于是以意惺惺地又问了一遍。
大概被戳到心口痛处,小老虎犹豫了一下,不吐不快。
“还不是周嘉,以前我对她多好啊,你别看她是郡主,比起我们何家,穷得像叫花子一样,但凡我有的,都想着给她留一份,光是我给她的东西也超过永定王能给她准备的嫁妆了……”
那是,你爹多能搜刮民脂民膏啊!抄你家,光是现银都顶上半个国库了。
沈澈一使劲,勒得何雅一顿,却没阻止下去,那布条,是用来勒胸脯的,勒得越平越像男人。
沈澈心里古怪地多了疼惜之意,当然仅对小老虎身上的某个部位,鼻子里面却随意嗯了一声,示意小老虎继续说下去。
“昨个儿,她竟然……”情绪到了这里,何雅也顾不上脸面,反正二傻左右都是自己的人,“她竟然朝我扔了一把碎银子,尼玛,扔你也扔点值钱的啊!作践姐呢!把玉砚的工钱也给抢跑了……”
沈澈心里乐呵,面色却安慰道:“银子丢了没事,人没伤着就行。”
这一句,小老虎脸色又变了:“我差点被玉狸给挑了,玉狸你知道吧,周嘉那忘恩负义的我还能料到,玉狸才真是……”何雅说不下去了,沈澈瞧她眼圈都有些发红的意思,只觉心中畅快无比,不过看这样子,好像最伤何雅心的却是玉狸。
009 寻财()
那玉狸是大将军玉衡的独女,一身武艺在身。玉家无子,专程被玉衡拎到边疆锻炼过的,她性格素来冷漠,行事亦正亦邪,全凭个人喜好,因此虽并不无过多劣迹,却并不讨喜,一向与何雅视为盛京恶霸之一。
“玉狸怎么了?”
何雅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发现沈澈问话之老练。
“玉狸……她是要做我嫂子的!”
玉狸虽与沈澈无关,但沈澈也惊了一下,何家已经倒台了,玉家怎还会将女儿许配给何纲,但小老虎言之凿凿,莫非何纲和玉狸已经私下相通,这可真是一件惊天八卦。
一时间沈澈颇有些雀跃之意,拿过梳子来细细帮小老虎梳头,小老虎一头长发又浓又密,手感好极了。
玉狸的事,多一句何雅也不肯说了,他按男子发式简单将小老虎头发上梳,盘结挽髻,以一根竹簪贯之,小老虎大眼黑白分明,嘴唇一抿,看起来也颇有几分英气,不过离男人还是差了。
何雅蹲在床边破旧的黄梨花木柜前,从最底层小心抽出一个暗格,啧啧,沈澈头一回知道小老虎还有这等机关。
再抬头时,沈澈险些要笑出来,小老虎唇上多了两抹稀疏的胡须,眉毛扫上些许炭粉,转眼一个俊俏小书童出现了。
何雅一面系着蓝布腰带一面得瑟地冲沈澈挑眉,示意沈澈快快换上衣裳,沈澈心下好奇她如何弄到银子,也不耽搁,利索收拾停当,两人便准备出门。
出门前何雅突然伸手摸了摸沈澈的衣裳,天寒地冻,沈澈外面不过披了一件薄薄的夹袄,她眼光一闪,却也没说什么,她自己里面衣着简陋,外面却披了一件灰黄花斑的大氅,不知是什么动物皮毛做成的,反正是比沈澈暖和许多。
到了门口,何雅又顺手拿上搁在门廊下面的油纸伞,见沈澈好奇,吸了吸鼻子道:“挡风。”
天地银装素裹,许多屋檐只在顶角上露出一抹颜色,小孩们都嘻哈哈地跑出来玩,何雅也搓了一个雪团,趁沈澈不注意塞到了他脖子里,沈澈只好脾气地笑,反倒叫何雅觉得无趣。
走至一条街前,何雅突然撑开伞,递给沈澈吩咐他挡好,把大氅脱了,面上闪过一丝不舍,却毫不犹豫地塞给沈澈。
沈澈面带不解,何雅只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当铺。
小老虎好像就这么一件大氅了,当了就得和自己一样受冻了,但……那正合他意,沈澈捧了大氅大步流星往当铺走去。
何雅瞧着他的背影,连句关心也没有,不禁苦笑,上辈子女强,这辈子继续女强。
未几,沈澈捧了十两银子回来,何雅知道那是狍子皮,比不上狐皮珍贵,也不至于只值十两银子,不过再好的东西到了当铺,折上再折,还算是破烂玩意儿。
沈澈见何雅面带不悦将银子塞到怀里,却不担心她怀疑自己藏了一半银子,若是何雅能自己去当铺,必然不会差自己去。
至于小老虎为什么不自己去当铺,看看那当铺旗上的标志就明白了。
不过还得小心伺候好这活祖宗,沈澈暗自打起精神,何雅一转眼却换了笑脸。
“走,我带你去吃早饭去。”
真是喜怒无常,不过能吃上一顿热饭也算划算。
沈澈原想着就这十两银子,小老虎能给自己买上两个肉包子就不错了,等两人在郁芳斋坐下,小老虎一口气点了十多样精致吃食上来,沈澈目瞪口呆表现得很明显。
“你不会在沈家也没受过这种待遇吧?”何雅有些不确信。
沈澈点了点头。
“张嘴——吃。”何雅夹起一枚水晶虾饺塞进沈澈的嘴里,烫得他想吐没敢吐,硬吃了进去。
“咱们今天可不是为这点小钱,昨天晚上我不是告诉你我爹给我留了银子么?其实以前我和周嘉走得近那全是因为我爹和永定王表面和气,但暗地里早就掐得你死我活,他家那最大的仙宝阁里有我爹的眼线,不过要找他取宝不能引人注意,一会儿,我带你过去,你得帮我吸引住其他人的注意力,我才好下手……”
取宝让沈澈两眼放光,没太注意小老虎为什么用的是“下手”两个字,何雅见他那呆傻样儿,心里只是冷笑。
何雅只吃了一只虾饺并两只奶黄包,半碗碧玉荷叶粥,剩下的全进了沈澈的肚子,末了,还瞅着何雅吃剩的那半碗粥,何雅大方一推,瞧着他吃得打了个饱嗝。
出了郁芳斋,何雅一摸沈澈的衣裳:“你这衣裳太薄了,我早想给你买身儿衣裳,现在还不着急,咱先去成衣铺看看。”
沈澈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先前那种小老虎回心转意要跟自己好好过日子的念头更远了,她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正若有所思,猛然瞧见何雅正瞅着自己,担心自己这副样子会引起她的怀疑,哪知何雅低声道:“已经到了。”
两人在郁芳斋吃顿早饭就花了一两银子,别小瞧这一两银子,大周朝一顿午餐有鱼有肉也不过十文钱,剩下这九两银子何雅眼都不带眨地全花在沈澈身上了。
沈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身上是月白色雨丝锦圆领袍,腰上是一根蓝色卷云纹大带,脚蹬青缎粉底朝靴,怎么看都是掩不住的儒雅俊逸、清新潇洒。
爷深深地被自己迷醉了!
铜镜中与小老虎猛然对上,沈澈脸上的陶醉来不及收回,只见何雅不屑地一撇嘴巴,干净利索地付了银子,扯着他出门直奔大前街。
快到仙宝阁,何雅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皱眉仰头往嘴里一倒,半响儿脸上没扭过来。
“细辛子。”何雅声音已经变得暗哑,听不出来是女声了。
沈澈表情很迷茫,其实内心很震惊,这种草,碰点儿皮就肿,喝这么一瓶子,挺狠的。
“变声药。”何雅懒得跟沈澈细说,“以后少跟我说话。”这药疼着呢。
010 骗术()
大凡王公贵族,封赏土地加上俸禄自可过得锦衣玉食,但谁也不嫌钱多,尤其是有钱的更想有钱,所以大周朝的这些贵族们,往往在那奢侈尖儿上很有主意,一方面是满足自己的需求,一方面这种顶级奢侈物出一件够府里半月花销,又不流俗,还能指引贵族们的最新潮流,美名无限,好处多多。所以盛京东城最昂贵的地段大前街就有永定王这么一家专售宝石首饰的铺子。
门可罗雀,不稀罕,来一个都是大主顾。况且此时自家郡主还在楼上挑拣那新出的头面。
但那青衣小童引着一位白衣公子往门口上一站时,一辈子眼没瞎过的老掌柜立即窜到了门口,满脸谄笑。
小童如入无人之境,不急不忙地收了伞,抖了抖,上面什么都没有,从容地在自家主子身上一扫,才打断那旁若无人观赏仙宝阁牌匾的主子。
“爷,到了,就是这家。”
小童泰然,主子更是巍峨大气,似乎从口袋里随便一掏,便能买下半座盛京城来。
老掌柜眼再拙,也认出这位就是新任礼部郎中沈墨沈大人。
且七日前,沈家专门送来一整块保存已久的老坑翡翠,说是为新夫人按最新的款式打造一套头面,银子不在话下。
沈大人新婚不久,和妻子甚是恩爱,全城皆知。那么,沈大人百忙之中亲自来为爱妻取这套头面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掌柜眼毒,服务更毒,一个眼色,在何雅和沈澈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小伙计已经捧了紫檀木雕花盒子出来,翻开,一整套放在紫色丝绒布上的头面散发着清泉般的光芒,水洗青天,极品翡翠,且上了年头的东西更是无处寻觅。
沈澈眼底有流光闪过,却不是翡翠的光,这东西确实是沈家的,不曾想母亲给了大嫂,那小老虎……
小老虎一伸手,盒子啪地一声关上了,一声“错了”叠着清脆的女声响起。
女声在高处,半截子逶迤拖地青掐牙挑线裙出现在楼梯上,嘉云郡主请沈大人上去欣赏仙宝阁新出的首饰。
沈澈木然地看向何雅,何雅投给他一个“你还不快去给我拖住这婆娘”的眼神。
老掌柜很赏识地看了一眼何雅,识趣。
自己一步三晃地跟着上了楼,不过是候在厢房外面,做个人证,至于证什么,脑补去吧。
世家老店的小伙计也都透着机灵,热情奉上香茗,何雅接过去时手一松,热茶悉数泼在小伙计身上,嘴张得老大到底没嗷出来,显然很有职业风范,之后礼貌致歉,回后房换衣裳去了。
何雅立即溜出店门,候在门口,远远瞧见两人缓步而来,身后跟了许多下人,立即迎了上去。
“沈大人,可是来取那套极品翡翠头面的?”
悄眼打量沈墨身旁的女子,螓首蛾眉,娇滴滴的我见犹怜,大手还叠在小手之上。
沈墨颔首,见对方从仙宝阁出来,又是伙计打扮,当然以为仙宝阁服务周到,这么远就出来迎接,却未曾发现这小伙计似曾相识。
“三支岁寒三友发梳,两根万事如意钗,两支连喜蝴蝶朵云步摇,并耳环,戒指,项链早就做好了,麻烦大人将契约交给小的,小的这就去取。”
对方连东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况这又是送给爱妻的,当着许妙菡的面儿,沈墨想都没想,直接从袖中取出交给何雅。
一声稍等,何雅飞快跑进店里,在沈墨和夫人还未进入店门之前,又折返回来,极其着急道:“大人,不好了,方拿出的时候发现如意钗上少嵌了一粒珍珠,大师傅正在给您补,大人你看……”
沈墨面露不悦,这说好的七日便成,人都兴致勃勃来了,却要扫兴而归。
何雅眼珠一转道:“大人,嵌粒珍珠不过盏茶功夫,小店和对面洪福茶楼有约,月字号雅间专门招待本店贵客,不如大人先去对面等候,饮上一盏茶,也就好了。”
许妙菡见这小伙计面带紧张,她刚为新妇,并不想给夫君留下什么苛刻之感,便软语劝慰丈夫先去茶楼。
契约还在小伙计手上,但当着妻子的面儿,且这是永定王的铺子……沈墨一转身,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去茶楼包厢舒服,不过是盏茶的功夫。
何雅躬身迎送,转身进了珍宝阁,将契约往柜台上一拍,冲着楼上就喊:“老爷,夫人派人来叫您回去!”
沈澈正被周嘉的视线盯得无处遁形,因记挂着这里面有何家的眼线,是以周嘉说什么,怎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