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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老夫人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王夫人,而在此前,她一直卧病在床,根本连坐都坐不起来。
王夫人摔倒在地,这会儿只觉得魂儿就浮在肉身上,连心跳都感觉不到了。
“人死之后,便能看透一生,我看到你在我药中下毒。却怎么也想不出原因。这般冤屈,才会被赦回来问个究竟,若是问不出来。我……”
王夫人张口无声,半响从喉咙里挤出一缕声音:“只要知道原因你就会走是么?”
李老夫人不说话,只阴深深瞧着她。
王夫人见她满目冤屈,脑子里不知哪来一缕灵犀,都道地府由阎王统管,那黑白无常也是奉旨行事,断不能随意勾魂。咬牙道:“就让你死个明白,也不是我一人下手,先是你那宝贝女儿用药害你。我不过顺水推舟又加了一点,可你若不死,我便除不掉那何氏,何氏不死。澈儿执迷不悟。沈家就完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沈家!”
说到这时,王夫人不由挺直了脊背,目光里也没了惊惧,倒是无畏地看着李氏。
反正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沈家。
满以为李氏无话可问了,哪知李氏一张嘴露出一口白牙:“我还遇到了个熟人……”
王夫人脊背再度升起一阵寒意,熟人。那是谁?小菊,沈墨的新妾。还是别的谁?
“你还想害死多少人?”李老夫人双目如电,吓得王夫人一个机灵。
“判断手上有生死录,谁干了什么坏事一目了然。”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全是公主的意思,人也是她命人杀的……我也是为沈家。”
“公主?玉蕊公主?那你为何又要与钱家结亲?”李老夫人似有怀疑。
“正是,世人都传玉蕊公主在明王之乱中受辱,皇帝如何能将她指给澈儿?只有澈儿名声受损……才有可能,可是母亲,就算圣上重用澈儿,沈家再枝繁根茂,又怎能抵过天家一道圣旨?玉蕊虽名声有损,可毕竟是圣上胞妹,娶了她,就是沈家的一道护身符。”
沈澈名声受损?看来这个钱蕙也不过是个猎物而已,李老夫人在心里默想。
王夫人见她陷入沉思,以为已经将她打动,跪在地上催促道:“母亲,我虽然送了您一程,可我处处是为了沈家,千错万错,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您,您去了,我一定念念都给您上香超度,让您来生依旧投生富贵之乡。”
李老夫人眼皮忽然一动,幽幽看向她:“也罢,其实我阳寿将尽……我仍有一事不明,那翡翠观音在哪?”
王夫人此时巴不得她快些跟黑白无常走了,张口道:“原在府中,我已差许妙菡给公主送去了。”
这要是让人查出翡翠观音还在沈府,岂不是欺君之罪?
王夫人说罢才意识到自己把许妙菡也给供了出来,但再收回已经晚了,只默默等着李氏离去。
但眼前李氏迟迟未动,王夫人不由起疑,恰此时阴风四起,帐幔乱舞,李氏面目狰狞,冷笑道:“王氏,我遇到的熟人可不是新死的……”
王夫人身子向后倒去,满脸恐惧地看着李氏。
其实就算她说出这么多,内心深处仍是有一丝怀疑,可是此时李氏这句话就像揭开了她最隐秘的一角,李氏怎么会知道?如果她知道又怎么会容忍自己这么多年?
李老夫人见她只筛糠却说不出话来,继续道:“她死了二十多年了,她让我带句话给你,她在奈何桥上等…”
王夫人最后一根防线猛然崩溃,惊恐大叫:“素娘、素娘——我不是要夺你儿子……”
如此嘶声竭地,却忽然看到李老夫人露出一口白牙。
那牙齿在阴风中闪着洁白的光芒……李氏,年逾七旬,如何有这么一口好牙?
“你、你、你……”王夫人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李氏浑身颤抖。
两只手拍在王夫人背上:“阿雅,接下来怎么办?”
“你是何雅?”王夫人话刚出口,就被捂住了嘴。
蓝景明从地上捡起那扮白无常的白布,撕下一块塞住王夫人的嘴,看王夫人那架势,分明是在说何雅怎么敢这么对待她。
别说何雅,就是蓝景明,她这辈子都没被别的男子触碰过,嘴里还塞了一团烂布。
“带她去换何纲。”何雅幽幽看了她一眼,她此时外貌仍旧是李老夫人,这眼神看得蓝景明都有些发毛。
王夫人此时胡乱挣扎,蓝景明失了耐性,在她脑后一捶,将人夯晕了了事。
柜子里有动静,蓝景明过去,把人给拖了出来,李老夫人和巧姑并排被绑着。
李老夫人还有一口气:“小二媳妇,你要去哪?”
如今真相已明,自然要为孙媳妇主持公道。
何雅冷笑:“自然是趁沈澈不知,拿这王氏去换我哥,我们何家和你们沈家有血海深仇,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李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蓝景明拖着昏过去的王氏,何雅把后窗一推,两人丢下李老夫人飞快离去了。
出去时,并未遇到阻拦,因沈澈带了重兵离去,整个沈府被蓝景明迷昏轻而易举。
这时已近子时,沈澈早带人埋伏在乱葬岗上,可候了大半夜,连个动静也没。
沈澈倒是沉得住气,盯着奄奄一息仍被五花大绑竖在一个坟堆上面的何纲。
前半夜起风,后半夜下雨,等到天亮,竟没人前来。
齐天上去抽了何纲一巴掌,七天已过,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何纲头动了动,抬不起来了。
“回大理寺。”一夜未眠,沈澈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眼睛上也带着血丝,临走又四处环顾了一下。
回程有桥,来的时候走过。
饶是如此,齐天仍命令停下检查,顺便检查一下马背上的何纲锁的结实不。
何纲只剩一口气,拖着走不方便,便将他缩在马背上。
齐天见无异常,一挥手,队伍成两排将何纲护在中央前行,齐天同沈澈等人跟在最后。
这一座普通石桥,由于年代久远,又毗邻乱葬岗,桥身上都生满了青苔,下面五六米是哗哗东去的河水。
本来水也不大,可昨夜刚下过雨,这会儿看起来颇为湍急。
不知为何,齐天心生警觉,一旁沈澈骑在马上更是面容肃静。
多年腥风血雨的厮杀,以培养出一种对危险的本能。
齐天看着人马已经过了一半,驮着何纲的马走到桥中央,他被铁链绑在马背上,就算是劫人也不好弄开。
微微松了口气,正待拍马前行,从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刚下过雨,是不会有尘土的,可顷刻间到处都是浓烟和泥屑,脚下大地也在颤抖,一时人仰马翻,连他胯下马儿也要扬蹄狂奔,幸而被齐天死死拉住。
“看好人犯!”这时沈澈高声道,拍马往桥上直冲。
可刚到桥头,底下骏马猛一扬蹄,从石桥下方传来一声巨响,浓烟中,石桥像一块豆腐一样在沈澈面前垮了。
齐天这次带来的人,都是沈澈旧部中的精英,哪个也不是容易惊吓的主,可也被这天崩地裂的阵势吓住了,不少人落入水中,河面上冒出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这里不知埋了多少**,听着四处不断的巨响,沈澈眼底凝聚出一朵血花。
齐天反应过来时,驮着何纲那马早就坠入河里。
他双足在马上一点,借着石桥塌陷之势连接踏过几块碎石,最终在河中央找到一块可以立足的,面前最大一朵血漩涡,几人从马尸下浮出。(未完待续……)
254:
。。。
255 逃走()
“大人,人犯不见了。”
何纲被铁链锁在马背上,那马被一刀从腰斩断,整个大周皇朝,谁有这样的臂力,还是在水下?
滔滔水流,顺河而下,两岸都是浓密的树林,这么大的范围,对方又不知掩埋了多少炸药,这会儿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河水比水上瞧着还急,齐天看到那几位在水下东倒西歪,道:“先上来罢。”
清点人马,最终的伤了一条臂膀,无人死亡。
沈澈道:“先回罢,本相要先进宫面圣。”
七日已过,非但没有寻回宝物,反而丢了人犯,这一关不好过。
齐天仍命一部分人留下沿着河岸搜寻,其余人等先行返回。
此时,顺流而下数里之外,河水已不及上方凶猛,水面渐渐扩大,两岸是一人多高的芦苇丛。
忽然间,贴近水面的芦苇丛一阵抖动,接着两个人拽着一个东西爬了上来。
仔细一看,那东西也是个人,不过奄奄一息,只能由人拖着行走。
两人拖着这人在芦苇从趟着齐腰的水行了一会儿,个子高大那人似有不耐,索性将这软趴趴的人举起放在肩上,扛着向前走去。
另外一人身形相对娇小,略微一怔,也急忙跟去。
两人很快穿过这片芦苇,眼见前面出现树林,扛着人的那人忽然停住侧耳倾听。
“爹爹,是蓝小侯爷的人。”后面人急道。
透过芦苇丛,那人也瞧见那几人面带焦急地候在一辆轻便的马车旁,显然是接应而来。
这人回头过来,浓眉虎鼻。肤色紫红,加上粗犷的络腮胡子,正是前朝赫赫有名的战将玉衡。
“你自去罢,以后休要叫我再遇见你。”
说着将肩上人卸下,货物一样朝玉狸扔来。
玉狸话未出口,本能去接,玉衡一个晃身。已经消失在芦苇丛里了。
玉狸望着那还在轻微晃动的几根芦苇眼窝发酸。若真是不管,又为何掐准了时机出现?若真是不管,又何必一刀将那骏马腰斩?除了自家爹爹。大周还有谁有这等臂力?
但眼下要紧的是带何纲逃命,玉狸一咬牙,拖着何纲向岸上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过重,还是落水时被呛。何纲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
岸上几人忽然听见声响,见玉狸拨开芦苇丛走了出来。大喜过往,忙上前接应何纲入了马车。
见何纲昏迷,这几人分开围住何纲,其中一人两掌交叉。反压在何纲前胸,几经按压,何纲除了吐出些水来。并未转醒。
这人又翻开何纲眼睑,握住何纲脉门。忽然暴喝一声,只见一道“气”从他胳膊皮肤下面缓慢移动到何纲体内。
玉狸知道蓝景明招揽了不少内家高手,这人看来应该是其中一位。
奈何折腾了好一会儿,何纲仍未醒来。
这人皱眉道:“小的田泰,大人呼吸虽然弱了些,但并无生命之忧,许是因为受刑过重,一时难以醒来。”
玉狸点头,她方才也把过何纲脉象,同这人结论一样。
“侯爷已经在等着夫人了。”虽弄不醒何纲,也不急于这一时,当务之急是快些与侯爷会和。
玉狸明白,点头道:“劳驾。”
须臾,马车便消失在林子深处。
王夫人悠悠醒来,觉得脑袋晃的生疼,她尽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却有个东西麻线一般不停地扫在她脸上、眼上,好不容易没挡着了,她居然看到了……一颗颗的星星,怎么会有星星?浑身的痛感传来,王夫人忽然明白了,她现在是被人倒栓在马背上,那麻线不是别的,而是马尾巴!想到这儿王夫人立即就闻到了马屁股的臭味。
啊——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醒了?”一个笑脸出现在上方,是王夫人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脸。
何雅还穿着李老夫人的衣裳,头上还带着李老夫人的假发,不过脸却洗干净了,嘻嘻一笑:“婆婆大人,您还是老实点儿好,那位方才就想吃口条呢。”
王夫人忙停住了张口大喊的动作,这两位怎么会松开自己的嘴,这里肯定荒无人烟。
王夫人倒着看去,星空之下果然一片荒芜,任她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和她费什么话,你想怎么收拾她都行,给你。”
王夫人眼角寒光一闪,蓝景明递给何雅一把短剑。
“你敢?我是你婆婆!”王夫人惊恐喝道。
“婆婆?要是沈墨沈澈知道是你害死了他们亲娘,还会不会认你?”何雅拿着短剑轻轻刮着王夫人的脸,年过四十,她皮肤还是很有弹性呐。
“你胡说!”不知是不是被何雅短剑吓的,听着底气不是很足。
何雅忽然不接她话了,剑尖对着她眼睛:“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眼了,每次你看着我,都那么恶毒,我要先挖了你的眼。”
她手腕未动,王夫人忽然大喊一声昏过去了。
马的另外一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什么液体顺着马后腿流了下来。
蓝景明袖子一甩躲到了一边,嫌恶道:“你婆婆真不顶事儿。”
她根本不是我婆婆好吧,何雅动了动鼻子,将短剑入鞘,两人同时听见远处响起马蹄声。
很快,但是不密,一共三匹。
田泰护送玉狸而至,这一路弃了马车,换了数次马屁,又绕行数里,才到了西山这处地方。
“我哥他怎样?”何雅见何纲一动不动死了一样,伸手一摸,倒是还有呼吸。
“还在昏迷,已经服了天元丹。”玉狸道。
玉狸一转眼瞧见了王夫人:“怎么把她弄来了?”
何雅道:“怕你失手,打算拿她来换我哥。现在没什么用了。”
蓝景明道:“一会儿行到坠鹰崖把她给丢下去就行了。”
何雅道:“这还算便宜了她。”
玉狸皱眉:“你查清楚了,当真是她做的?”
何雅冷笑:“平日里也没少见奇事,不想沈家就有这么一桩,正是这妇人,二十年前狸猫换太子,夺了别人的孩子来养,而那女子。早就尸骨无存。”
说着夺了蓝景明手上的马鞭。狠狠朝着王夫人抽去,可王夫人昏死过去,毫无知觉。
玉狸道:“即是如此。怕她也没那个分量能换何纲。”
何雅道:“沈家现在无人知道,换倒是还能换,不过现在没用了,只是便宜了她。好歹我也同那沈二夫妻一场,本来也可揭露她算是补偿。”
蓝景明道:“这也好办。咱们在她身上附上书信一封,将前因后果写清楚,不久完事了么?”
何雅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咱们逃亡在即,哪有闲心管这些。”
蓝景明道:“你且放心。想要出关,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一条大路,先接了宝宝。取道陆州,那边我黑白通吃。走水路到江城,扮作马帮从鸡公岭出关,那边地险人少,官府根本不管。”
何雅叹了口气不再作声。
玉狸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何纲:“嫂子知道你还念着两个孩子,可皇帝歹毒,要灭我何家,那沈二又要另娶新人,你何必还顾念着他?”
不闻何雅说话,却听马鞭甩的石头啪啪作响。
蓝景明道:“阿雅,跟了我不会让你后悔的,咱们先到我在西山的杏林山庄,等接了宝宝,我随你出关去。”
明月无声,一行人沉默前行。
山路难行,前面又现断桥。
蓝景明命田泰先去探路,溪水不深,可牵马而过。
田泰扶着何雅先过,玉狸牵着驮着何纲的马跟在后面,蓝景明在最后看着王夫人,此时还未到坠鹰崖,等到了坠鹰崖扔下去便是,方才闲着无聊,蓝景明已经用红泥在王夫人衣裳上留了几个字。
玉狸行到中央,忽然觉得脚下不稳,何雅在对岸急忙高呼蓝景明,蓝景明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