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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撑了。
此时已经晚霞漫天,夕阳刚刚落了下去。
路青裹上棉袍,上了楼顶。
围着玻璃房,路青开始遛弯,玉明川则跟在她身边,陪她一起走。
直到晚霞也隐了下去,路青才停下来。
“老跟着我做什么,烦!”
路青一甩袖子,就走向下去的楼梯。
可另一边袖子,却被扯住了。
一股大大的拉力袭来,路青就像以往每次一样,落到了玉明川怀里。
“见夫人生气,为夫自然要陪着,要打要骂随手就能够着,也省的找不到人了。”
玉明川微微低头,用嘴巴在路青额头上蹭着,渐渐往下。
路青挣扎,却也是像以往一样,根本挣不开。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逗我玩很有意思是不是?要逗你养只猫去啊,再陪你玩老娘的命都没了,非要玩死我你才开心?”
一提起这事,路青的眼眶又有些红了,她就是一肚子委屈。
“都是我连累你了,我是臭鸡蛋好不好?今后只要夫人看谁不顺眼,为夫一定第一个把她杀了,不管男女。”
“那好,你去把李致,还有那个什么雪君公主都杀了吧!不然咱们就过到头了。”
“现在方继明已经带着一队人,追李致和羌人到西海去了,见到之后格杀勿论,至于那个雪君公主,现在被刘辰押着,暂时不会有什么状况,只是那些鸦卫,确实不好对付。”
玉明川轻轻的抚着路青的后背,感觉到她慢慢平静下来,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张雪君要嫁给你?”路青抬头,嘴巴撅了起来。
“嗯,在黄河那边,她就一直跟张寔求赐婚,张茂一直劝阻,却没什么效果,战事结束后,她竟然带着一队人马直接跟上了我们,甩都甩不掉。”
“也是用李致那一招,直接过来,来个木已成舟?”
“正是如此,在你被尉迟岳劫走那一阵子,我杀敌太多,张寔越发想留下我,现在他乐见其成。”
“那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路青想起当初李致对玉明川的纠缠,刚想问她住在哪里,就见玉明川突然笑了起来。
“夫人吃醋的样子真是极美。”说着,玉明川把头低下来,就要去亲路青的嘴巴,路青脸一转,脸颊上被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
“我跟你说正事,你每次都这样逗我,烦不烦哪!”路青怒了。
“夫人这么聪明,为夫总是忍不住想亲近一下,这不叫逗,叫欢喜。”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那个女人现在住在哪里?会不会来北大河?带了多少人马?武力如何?性情如何?那些该死的乌鸦有没有都在玉门关……”
看着路青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出来,玉明川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知道路青为什么生气了。
今日他见到张丹时,张丹很是不屑的对他说了一段话。
“你配不上她,你也护不住她,她不是菟丝花,而是接天立地的秀木,你根本就不懂她,还妄图占有她,直到你失去她的那一天,想必你都不会懂得这个道理。”
他从没见过有人会将一个女子说成是秀木,在他的认知里,女子就算不是菟丝花,如果硬要用一种草木来说的话,那也是藤萝。
可张丹说她是秀木。
那一刻他妒忌的想要杀掉眼前这个小子,更是妒忌他与路青相处的这两天,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161章明月()
为何张丹会这样说路青,好像真正了解她的人是他一样。
他却成了一个外人。
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可他又不敢质问路青,只能一点点的试探,看她的心到底飘到了何处。
所幸,并未走远。
“张雪君现在被监禁在玉门关,我不会给她机会来北大河,她带来了一百五十名鸦卫,一百二十人在玉门关,其他的三十人已经死在北大河。
这些鸦卫善于隐藏行迹,武力高强,不过我们不会怕,因为我们有青刀在手,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张雪君性情阴狠暴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正是为了防止她暗地里派人来北大河行凶,我才先把她带到玉门关监禁,却不想她居然先下了手。”
玉明川收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看向路青,把那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说了一遍。
就见路青沉思了一阵,点了点头。
“刘辰能确保她的人一个也过不来吗?还有,张寔知道你这么做会如何?会不会向我们出兵?”
路青皱着眉头看向玉明川,眸中有焦虑有担忧,可玉明川的眼神,却总是飘到她的那两片水润的红唇上。
果然面对她的时候,他就没法正经起来,从见到她的第一晚就已经这样了。
见玉明川低头不说话,路青纠结了,看来这事还真棘手,玉明川把那个祸害引走是对的,如果当日张雪君就到了北大河,老百姓都能看到,他们不能对张雪君下手,张雪君却可以随便对付她。
这比被李致带羌人袭击差不了多少,说不定还会更严重。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路青靠在了玉明川怀里,不知不觉就搂住了他的腰。
却没有看见,玉明川脸上的笑容,已经咧到多大。
这一刻,玉明川突然特别感激张丹,不然他还不知要走多少弯路。
他的小夫人是一株秀木,说的没错!
“先囚禁着,只要她敢作怪,为夫定然要她生不如死。”
“如果张寔派人来操办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刘辰会处理好的,夫人放心。”玉明川心满意足的又抱紧了些。
路青则陷入了沉思。
现在他们已经跟张雪君结了仇了,那就绝对不能让张雪君将这边的任何消息透露出去,一旦被张寔知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做出操办玉明川和张雪君婚礼的样子?
这事怎么就这么膈应呢?
那她要不要跟玉明川办个和离什么的扩大一下影响力?
“夫人,还记得临行前那晚你要我对你说说我的过往吗?现在还想听吗?”
听着头顶的声音,路青抬起头来,见玉明川正定定的看着她,眸中看不到一丝逗弄,他是认真的。
“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路青这才发现,她居然不知不觉就抱住了这家伙,赶紧松开了手,瞪了玉明川一眼,从他怀里脱出来,转身便走了下去。
不知道玉明川怎么安排的,整个邬堡都静悄悄的,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般。
到了五楼,路青没有回卧房,而是到了他们那间宽敞的客厅里。
也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墙壁上的灯架上都已经点上了烛火,整个客厅一片温暖明亮。
玉明川跟在路青身后下来,先把那些轻纱做的窗帘全部拉上了,然后拉着路青来到一处软塌上,不顾路青的反抗,抱着她半躺了下去。
“要说就说,不要抱着我。”路青扭了一下玉明川的腰,他却根本不动。
直到路青老老实实的不动了,玉明川才抓着她的手,说了起来。
“我父亲曾是车骑将军,因与成都王司马颖交好,虽未参与那场乱战,却一直被东海王司马越猜忌。
当时匈奴刘氏在河东平阳一带肆虐,我父亲骁勇善战,才没有被治罪。
后来不仅仅是父亲,我也有了军功,司马越便寻个由头卸了父亲的军职,令玉家全部迁到长安,给父亲安排了一个闲职,还把当时只有十五岁的我遣至边关。
后刘汉破长安,我父亲为了显示对晋室的忠心,禁止我回来,而是带着一家数百口,随着被俘的怀帝,一道去了平阳。
那日刘聪命怀帝做他的侍从,给他斟酒,我父亲倍感羞辱,在晋室众臣哭哭啼啼之时,起身指责了他们,结果被刘聪杀害。
随后,刘聪命正巧来述职的石虎,带着千人卫队,去了我家。”
说到这里,玉明川沉默了。
路青却浑身颤抖了一下,她唯一与石虎的一次碰面,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人如果去了玉明川家里,路青不敢想。
“我知道这件事时,已经事发一个多月,等我潜入平阳,我家人的尸骨已经由薛彦带人收殓好,带回了河东。”
听到这些,路青止住了颤抖,转身抱住了玉明川。
“薛彦却依然留在平阳,身上还带着伤,问了之后,我才知道,我家还有一人活着。”说着,玉明川将路青从怀中拉起来,伸手摸向了她的眉毛。
“她叫明月,是我的小妹,那一年,和你来玉门关时一样的年纪,已经和薛彦订了亲。”
路青第一次不再反感玉明川摸她的眉毛,她总算明白玉明川一开始对她的依恋是怎么回事了,虽然这跟她以为的有很大区别,甚至有种莫名的纠结,可是,心中那个结却突然解开了。
“她被石虎带走了,我潜入石虎的府邸去救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玉明川再次抱紧了路青。
看见明月的那个时刻,也成了他终生的噩梦,“她衣不蔽体,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尤其是身下,那些血似乎总也流不尽。”
“我碰上了石虎,他正过来找明月,我们打了一场,我带走了明月,受了重伤。”
又沉默了许久,玉明川才继续说下去。
“将明月和受伤的薛彦带出平阳,明月就咽气了,我也无力支撑,由霍荆他们带着逃回玉门关,明月就在平阳郊外,草草安葬。”
第162章金石之约()
“我希望有一日能杀回平阳,将明月的坟冢迁到祖坟,让她和父母团聚。”
这一刻,路青再也怨不起来玉明川了,他的仇太深。
如果是她遭逢了这种事情,哪怕让整个世界陪葬,也会把汉国刘氏,以及石虎给灭了。
她也完全确认了玉明川一开始对她的呵护,不仅仅是因为她有两分像他的妹妹,还因为她杀了石虎,为他们家报了几乎一半的仇恨。
张茂曾说,她是他的恩人。
所以玉明川才一直护着她,纵着她吗?
而不是她以为的,他在把她当成一个玩物,一个工具?
“玉明川,你说过夫妻一体,你与汉国刘氏,石勒他们有仇,我不也一样,石勒一直在派人杀我不是?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自己承担这些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不好吗?”
玉明川久久的看向路青,似乎要把她印到心底去。
“好。”
话音落下,玉明川再次路青抱进了怀里。
路青这次没有反抗,而是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他的心跳还是像以前那样沉稳有力,让她想要依靠着,温暖着。
而现在,他们大概要变成彼此依靠了吧。
“夫人,快半年了。”
“嗯。”
“很多夜晚,我睡不着。”玉明川抱着路青躺了下来,将脸埋在了她颈窝里。
“因为对面就是你的仇人,你却不能杀了他们。”路青抚了抚玉明川的头发,感受着他呼到她脖子上的气息,突然有些心疼。
玉明川轻轻的笑了一声,把路青抱的更紧。
“为什么不能是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路青稍微动了动,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玉明川,虽然我也很想你能这样挂念我,可我知道,在你心底,我不是第一位的,我也无意到那个位置,我再强调一遍,在这件事上,我希望永远都能是你的合作伙伴,而且是不以我们的夫妻关系为转移的。”
玉明川久久没有回音,心中却激荡不已。
软玉温香在怀,这怀中的人儿,却在给他制定一个盟约。
不是儿女私情的山盟海誓,而是一份金石之交的合作盟约。
“路青,你看轻了自己。”
玉明川摸着路青的手指,揉过每一个薄薄的茧子,闭上双目,将脸蹭上她的脖子,带着笑意便不动了。
有许多个夜晚,他确实在想着她,想到只能抱紧了被子。
许久,路青才意识到,玉明川睡着了。
而她睡了一天一夜,又吃饱喝足,现在精神的不得了……
悄悄地起身,路青从卧室拿了一床被子过来,给玉明川盖上,又拿个靠垫给他做枕头,然后就在玉明川旁边坐着看他了。
之前一直折腾了这么多事,她甚至都没仔细看过他几眼。
他们半年没见了。
玉明川比以前瘦了一些,脸颊上的线条也越发冷硬。
眼下淡淡的青影,则在告诉路青,前两日,玉明川应该也没有睡。
她该拿他怎么办?
看着玉明川的睡颜,路青伸出手轻轻的抚过他的脸,最后也停在了眉毛上。
玉明川喜欢她的眉毛,许是念旧,是他妹妹的寄托,不过这种错位应该没持续多久,路青还记得她第一次来癸水时,玉明川的模样。
那时他大概就是想到了当初的明月吧,不过之后,这种事情再也没发生过,他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变成男女之间的亲密了。
倒是她多心,总以为玉明川心里藏了个人,不过也怪玉明川这混蛋总是什么都不告诉她,还等她自己问。
狡诈的家伙。
瞪了一眼玉明川之后,路青弯下身,凑近玉明川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一碰,却没能再分开。
路青的后脑勺被扣住了,腰也被揽了过来。
而后,位置颠倒,路青被压在了软塌上,亲到浑身发软。
许久,路青喘着气想要推开玉明川,却一丝力气也使不上。
她自己都没料到,一个吻就能让她丢盔弃甲,现在竟然想让玉明川继续亲她,抱着她,继续……
“夫人,想不想?”
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撩的人从耳根痒到心底,路青只觉得一股股热气从四肢百骸蔓延开去,恐怕她又红成了虾子了吧。
“你好好休息,我不想……”
微微发颤的声音,尚未说完,又被吞了下去。
不大的软塌上,很快一片凌乱。
直到路青满脸通红的拿着一条亵裤去清洗,还能感到身后那两道几乎要把她生吞入腹的目光。
洗干净了,路青把亵裤放在阳台上晾着,让晚风将脸上的热气吹散了些,才回到客厅。
玉明川再次睡着了。
路青这次学乖了,只是在一边将被子给他盖好,便没有再接近。
稍稍整理之后,路青便下了楼。
她还有一堆事要过问,比如霍荆的伤势,比如柏姬泰和雷隐的下落。
方继明也派出了一个小队去寻柏姬泰,到现在还没有回音。
到了第三层,路青看到了霍荆。
伤的确实不重,因为他正在跟王坚一起喝酒。
“不是说有伤在身不能喝酒吗?作什么死呢?”
路青没好气的坐到桌边,瞪了一眼霍荆。
“少夫人,唉,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心里苦啊,不喝酒不行。”霍荆哀叹一声,在路青跟张丹跳崖的那一瞬间,他也想跳,可惜为了挡住那群疯子的箭羽,晚了一步,倒在了悬崖边。
陈苍崖更狠,用那把重剑护住张丹,胳膊腿上被射了好几箭之后,居然还想跳崖去给张丹做垫背。
要不是雷隐推了他一下,让他继续当挡箭牌,估计就跳下去了。
霍荆没想到的是,雷隐没让陈苍崖跳,他自己却跟着柏姬泰纵身一跃。
柏姬泰……也是个耿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