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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吃早饭时,斥候说方圆十里内没见有呼延莫的身影,他们现在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想想也是,呼延莫不知道他们去皇宫里做什么,现在看来不过就是把李致的宫殿给烧了,说不定会以为路青找不到郭黑略,先拿李致出气。
未达成目标,必然不会走远,应该藏在了襄国附近,却没想到,他们其实躲在了襄国以东百里之处。
路青现在睡足了,吃饱了,享受着山洞里的凉风,脑子也转的飞快。
“你们看,咱们几时派人去襄国给郭黑略送信?”
“越快越好。”道安靠着洞口的山壁,悠然自得的打着座,吃着护卫采来的酸不溜秋的野果。
“现在就是不知派谁去为好,呼延莫认得林啸,想要假扮成羯人混进去都难。”路青喝了口水,她还怕林啸真的跟呼延莫面对面了,会脑子一热冲上去。
“羯人肤白高鼻深目,不如我将头发染成黑色,混进去如何?”慕容翰突然站出来,一双冰蓝的眼睛无比认真。
可却没人在意,他的脚正踩在云落的脚面上,使劲的碾着。
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慕容翰,他们鲜卑人确实跟羯人有几分相似,只是羯人没有如此亮如黄金的发色,也没有这么清澈湛蓝的双目。
然而,去年石勒收编了一批段部鲜卑的军队,其中也有一些是金发碧眼的,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去?
“假装成段部鲜卑的人或许更好,便不用折腾你这头发了,再说,我可没带叶秋的染发剂,这样,由林啸陪你一起去,暗中也好有个照应。”
路青冲慕容翰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外来者,居然愿意为他们做这种危险的事,实在难得。
哪怕他只是为了不让云落去冒这个险。
商定之后,路青反复叮嘱林啸,千万不要冲动,呼延莫必须由他们一起对付,就像曾经他们演练的那样。
林啸微微叹了口气,冲路青行了一礼,便跟慕容翰一起去准备了。
临走前,慕容翰只是瞪了云落一眼。
云落则回了他一个极其下流的动作,还用口型来了一句:等你回来。
这点小动作,闹的慕容翰一身的窘迫,连耳朵都红了。
其他人倒是没多少在意的,路青和站在云落旁边的几人,都有些不忍直视。
云落现在确实不适合出门了,就快进入六月,天气热的要死,路青估摸着,白天也差不多到后世的35摄氏度了。
再不下雨,看来要不了六月,就能到38度,到时候云落出个门都会完蛋。
而这边的瘟疫,也会越来越严重。
说起瘟疫,路青看向了襄国城的方向,李致身上带的东西,不知道发作了没有。
道安和尚出的主意确实不错,李致现在真的是浑身难受。
自从那夜烤了火,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浑身都隐隐约约的痒,有时甚至感觉皮肉之下有什么东西在动似的,可她却怎么也看不到。
听说城外有不少人,就是被虫子给钻死的,想起来就恶心的要命。
她父亲的几个小妾,去年也是患病死了,说是瘟疫,可她爹说,都生了虫子,也不知那虫子是哪来的,如此可怕。
第673章托付重任()
现在他们整个皇宫都燃了驱赶蚊虫的熏香,虽然有些呛人,却不再见到蚊虫了,她也放心了不少。
可现在她这感觉,怎么就跟外面的人传说的一样。
她哥哥李褚正在靠近慕容鲜卑的地盘守着,听说那里比较凉爽,也没有爆发瘟疫,倒是可以保住一命,他父亲被安排在了太行山口,比他们这边好不了多少,听说也有人开始生虫子了。
天越热,这虫子长的越快。
李致所住的地方,原先便是最好的一处宫殿,夏日里也很凉爽,可现在那宫殿烧了,李致搬进去的新宫殿,虽然相比其他妃子算好的,可比原来的还是差了一截。
现在日头太大,好几个宫女在给李致扇着扇子,可李致还是觉得浑身都是汗水,粘腻的让人难受。
路青的硝石制冰一技,并没有传到这里来,毕竟当初李致去玉门关时,正好到了初秋,大家已经不制冰了,而李致又对天工院的那一套很是不屑,所以,也没有学来。
至于这里的羯人,更是没有研究过这些东西,所以,他们只能干熬。
忍着身上的痒,李致一下都不敢挠,一旦挠出了痕迹,她这一身冰肌玉骨,必然会惹石勒嫌弃,万一她失宠了,那一切都完了。
这样一天熬过去,到了晚上,总算凉快一些了。
石勒准时来到李致房里,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李致按在了竹榻上,将这两日累积的愤怒一股脑全发泄了出来。
道进说道安曾把路青带来,可他中了路青的埋伏。
路青居然能避过皇宫里如此严密的护卫,烧了后宫的殿宇,还……带人污辱了他的一个妃子。
呼延莫也发现了他们的行迹,然而,也跟丢了,路青竟然带着一帮人,把他们西门的守卫杀了个精光,甚至未惊动任何人!
这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果然李致说的对,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今日可以烧他宫殿,明日说不定就来刺杀他了。
见石勒完全心不在焉,只是一味发泄,李致尽管浑身不适,却还是有些欣喜。
这两天路青来襄国闹腾了一番,看来越发坚定了石勒除掉她的决心,这再好不过了。
这天晚上,石勒折腾了李致很久,李致身上还被咬出了血。
白如凝脂的肌肤上,点点红梅,美不胜收。
李致越发觉得白日里她忍着痒没有挠是正确的,她这一身肌肤,可不是一般女子拥有的,石勒能迷恋她这么久,也多亏了她这身子。
只盼能早日给石勒产下一儿半女,这样石勒会更疼宠她,她也早看那个石大雅不顺眼了,一点也没有男儿气概,她李致的孩子,绝不可能那么窝囊。
这天夜里,呼延莫的人,依然全部警戒着,同时城里城外的搜寻着路青的踪迹。
甚至他们把作为粮仓的大屋,每一间都搜索了几遍,那几万女子,一个个检查过去,生怕路青混在了里面。
九儿从头到尾都很配合的带着呼延莫的杀手和羯人士兵,将粮仓翻了个底朝天。
却没找到任何路青的蛛丝马迹,这也让呼延莫怀疑,城中必然有路青的内应,而能给路青做内应的,恐怕只有汉人。
于是,呼延莫去找了石勒,他需要一道新的命令——严刑拷问。
这天一直到三更,九儿才疲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洗洗睡了。
虽然累,她却很安心,呼延莫如此大费周章的搜索,正好说明万剑城的那群人已经逃脱了。
点燃烛火,九儿险些惊叫出声。
因为她屋子坐了个人。
穿着一身巡逻兵的衣服,脸上还有些脏污,看起来就像偶尔来这里的段部鲜卑人,有几丝金色的头发从头盔里冒出来。
那人赶忙扯下头盔,对九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九儿愣了愣,再仔细看,这个人前晚她见过,正是万剑城那群人中的一个。
“你是叫九儿对吗?”
慕容翰定定的看向九儿,九儿瞬间便有些呼吸不畅了。
她见过一些段部鲜卑男子,也跟他们有过鱼水之欢,却从没见过哪一个,有眼前这人俊美的,尤其他专注的看着你的时候,那双湛蓝的眸子简直能把人吸进去。
“对,你们不是逃出去了吗?我听说那晚西门的人都死光了。”
“嗯,都逃出去了,我过来是想找你帮个忙,不,是万剑城神女找你帮忙。”
“她真的就是那位神女?”
确认了心中所想,九儿陡然激动起来,神女已经来了襄国,说不定能把她们救了……
“这封信,你尽快放到城南天香居二楼左手第三间,那株茶花盆下。”慕容翰从怀中掏出那封信,递到了九儿手上。
“这是?”九儿有些疑惑的接过信,天香居可是羯人的地方,他们居然要在那种地方给万剑城传信,这也太冒险了。
“一封对整个中原来说生死攸关的信,我可以托付于你吗?”慕容翰盯着九儿的目光越发紧迫了。
九儿陡然后退的两步,捂着心口,一脸惊吓,这个重任太重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担得起。
“你不要怕,现在那天香居到处都是羯人,我们无法接近,反倒是看到不少汉人女子在那服侍,可是你安排的人过去的?”
“是倒是,可是……”九儿还是有些犹豫,她不是不想做,而是怕她万一失败了,那岂不是千古罪人?
“明日你亲自去一趟,悄悄的放过去即可,千万不要被人看见。”慕容翰重重叮嘱,而后便探头往外看了看,准备离去了。
九儿犹豫了片刻,最后一咬牙,将这封信藏进了衣袖里。
“我……那我去吧。”
“多谢了。”
慕容翰一个纵身,快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尚有些凉意的夜色中,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玉明川正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路青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他们之间没有通信,他完全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中原现在的情形,他从最近过来的流民口中听到很多。
第674章贪凉()
尤其是新来的,都说有是一群万剑城的人杀了羯人,指点他们过来的。
那群人无疑就是路青他们了。
天气越来越炎热,她东躲西藏,怕是连洗澡都没地方吧。
他还记得她特别爱干净,就跟他一样,只要有机会,每天都要洗个澡的。
他的记忆中,她还很怕水,每天晚上洗澡都吊在他身上,任由他给她搓洗,只是……
他记忆中的她,像个还未长成的小子一般,可现在的她,除了那张脸长开了更美了,却还保留了几分英气之外,那具身子简直能让他发疯。
如果现在再让他给她搓洗,他能洗下去才怪。
一想到这里,玉明川便更加睡不着了。
为了不拖后腿,这半个多月他可是全听叶秋的,好好养身体,却没想到,现在身体还没养回来,某个不老实的东西却恢复的挺好的。
一想起路青,他就……
这可怎么办呢?
一晚上,玉明川辗转反侧,也许再过一个月,如果还等不到路青,他可以亲自去趟襄国,一定要找到路青,好好将他一身的思念倾诉于她,然后再……再做他们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反正这边一切都紧张有序的进行着,这半个月他虽然也操心了一些万剑城的事情,牒云漠却不让他关心太多,很多事情他都代劳了。
那五千精骑,也由方继明和姜风带着,操练的像模像样的,似乎所有人的目的,都是让他好好养伤。
朱飞还提了几次什么时候去枹罕。
他怎么可能去枹罕窝着?
那还是个男人吗?
现在即将进入六月,河东和陇西种的冬小麦已经收割的差不多了,就等道安说的那场蝗灾到来,甚至关中的农户都已经织好了网子等着了。
玉明川从未如此盼望蝗灾出现,毕竟现在黄河下游基本也没种植什么东西,百姓都在逃荒,要不就被石勒的抓了,强行奴役,种的东西他们也得不到。
如果蝗灾爆发,石勒军中势必大乱,到时候百姓还能多逃出去一些,希望他们也听了那些传言,不用去拜蝗神庙,蝗虫来了就吃蝗虫,有万剑城神女保佑他们不会遭天谴。
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玉明川终于在三更之后睡着了。
却不知蝗虫已经在秦岭之中开始振翅,要不了几天,就要席卷关中!
路青一夜没睡好,总担心慕容翰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又担心他会遇险,时不时还会想到玉明川现在在干嘛,有没有睡着了,身体好些了没有。
迷迷糊糊一直到天亮,还是没睡实在,最后路青也不睡了,干脆起来,用冰凉的泉水洗了脸,刷了牙,就坐在狗洞附近等消息了。
他们的希望,都系在慕容翰身上,这等待就变得越发煎熬。
所有人都在等,可等到中午,外面白花花的太阳都能把人晒熟了,还是没等到。
路青越来越担心,甚至脑袋也开始有些昏昏沉沉了,不知什么时候,就歪在石壁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到了黄昏。
人还是没来。
“云落,我很担心他们俩。”
路青闭着眼睛揉着眉心,脑袋还是有些昏沉,对着不远处也在等待的云落咕哝了一句。
一只有些粗糙的大手突然摸到了路青额头上,而后便怒声怒气的斥责起其他人来。
“你们居然不知道她发烧了吗?要你们做护卫何用?”
路青睁开眼睛,就见公输亮跪坐在她旁边,浓眉下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柏姬泰等人。
柏姬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她以为路青是因为天热贪凉,一直靠着岩壁,没想到她居然是发烧了。
“我去叫徐洪。”云落还比较镇定,赶紧沿着山洞往上爬去了。
这边公输亮则赶紧打了些水,用布巾湿了,给路青擦了擦脸,然后不顾路青反抗,硬是把她按在了自己腿上枕着,再次用冰凉的布巾放在了她额头上。
“是不是昨日贪凉,睡的离水源太近着凉了?”公输亮边说边让柏姬泰又打了些冰凉的泉水,用另外一条布巾沾湿了,帮路青擦耳后和脖子。
路青觉得这样不好,跟公输亮太亲近了,可她每次想起来,都被公输亮给按回来,他的力气太大了。
“大概是吧,徐洪呢?赶紧给我弄些药,现在生病可不是时候……”
路青又动了动想起来,结果一把被公输亮抱在了怀里。
“路青,现在也不是犯蠢的时候,治病这事欲速则不达,你越是急越好的慢。就算慕容翰那边已经把信放过去了,郭黑略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过来,你还有时间养病,知道吗?“
“你能不能别抱着我?”路青有气无力的推了公输亮一下,结果被公输亮抱的更紧了。
“不能。”公输亮定定的看着路青,满目都是拒绝。
“你才是犯蠢,我会染给你的。”路青无奈的别过脸去,与人呼吸太近,也是会传染的啊。
“那就一起病好了。”公输亮的脸又近了几分。
看着暧昧无比的二人,坐在路青不远处的道安只是低低的念了声佛号,就眼观鼻鼻观心去了。
云落和徐洪下来时,就见路青被公输亮打横抱卧在怀里,而路青的脸别在一边,额头上的布巾已经快要掉下去。
云落倒还好,见怪不怪,身为玉明川忠实部下的徐洪看不下去了,上去便冷冷的看向了公输亮。
“公输先生,城主现在宜平躺,最好将城主的床铺到避风凉爽的地方,以便诊治。”
徐洪毕竟是此行人中医术最高超的一个,公输亮纠结了片刻,还是乖乖的看着柏姬泰重新给路青铺了床,然后才恋恋不舍的把路青放了上去。
路青躺下来之后,也是舒了口气,大概她永远都不会习惯跟玉明川以外的男子亲近了。
很快,徐洪便根据路青的情况,给她开了药,嘱咐柏姬泰如何煎熬,每日几次,又教她如何用这里的地利给路青降温,而后才打开他的药箱,将常用的几味药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