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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婉柔虽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凤枫华却还是感受到了她手指的颤抖。
娘亲定是气极了吧?
她轻轻回握母亲的手,想要借此给她一丝慰藉。
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生气,最是不值当的。
第95章 病情紧急()
被女儿的手握着,百里婉柔不由看向女儿。
转眼十余年已过,她已不只是镇南王府的郡主。
深吸一口气,她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往日:“你走吧,我凤府太小,容不下你。”
“郡主!老奴知错了!郡主,您饶了老奴吧!老奴好歹也照顾了您那么多年,最是了解您的呀!您身边也得有个帖心的人照顾啊!郡主!老奴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老奴吧!”
从镇南王府被赶出去一次,如今若是再次从凤府被赶出去,她就真的再无活路了。
当年的事情既已揭穿,早晚是要传出去的。
到时候,大户人家哪里还肯用她?
她自小便跟着大家小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何受得了贫穷的苦?
眼不见为净,百里婉柔这一次连头都不愿意转,连看都不愿再看宋妈妈一眼。
见百里婉柔态度坚决,暮云一把抓起宋妈妈的后衣领就往外走:“宋妈妈,我看您还是不死心啊!郡主身边就算是需要个贴心的人,那个人又何必是你?”
当年送上王爷的床还不算,如今又来做什么?
对于宋妈妈的所作所为,暮云自小见识的,早就在心里将这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如今有机会将她像丧家犬一般扔出门去,自然是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的。
她直拽着大哭大叫,乱骂一通的宋妈妈出了凤府的大门,走出红枫道。
“暮云,你这个贱婢!我可是郡主的奶娘!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暮云看似轻飘飘地随手一扔,宋妈妈便被扔在了地上,蓬头垢面的,爬都爬不起来。
暮云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笑一声:“宋妈妈,我是敬您,才叫您一声宋妈妈,您真当自己做了那些龌龊事,还能趾高气扬,耀武扬威么?二小姐和七少爷是郡主的心头宝,你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还想打压二小姐,在郡主面前上位?”
宋妈妈被扔得全身都疼,一把老骨头几乎都要散架了。爬了几次,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暮云缓缓地蹲下身来,似要欣赏她狼狈的模样,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宋妈妈,别怪奴婢没提醒你,奴大欺主,这是谁家都不能容忍的。
况且,二小姐打你又如何?
在凤府,她是主,你是奴,打你你也得受着!
在大秦,她是县主,你不过一个卑贱的贱婢,肯亲自动手打你,已是给你莫大的荣宠!
别总想着拿根鸡毛当令箭!
人啊!还是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才能活得长久!”
说完,不再看一眼地上已认不出面容的人,暮云缓缓起身,轻轻拂了拂衣摆上看不见的尘土,优雅从容地缓步离去。
秋日的红枫飘扬而下,落在她的衣襟上,她只淡淡一拂,也不甚在意。
这世间事本就纷繁复杂,她只有一颗心,哪里能在意得了那么多事情?
如今,只要郡主安好,二小姐和七少爷安好,凤九安好,灵犀安好,于她而言,已是莫大的幸福。
凤九仍在院子里帮忙打点着蔡家送来的聘礼,见妻子风风火火出去,又优雅自在回来,遥遥看她一眼,一向恭谨认真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抹柔情。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隔着不远不近地距离微笑,然后错身而过,在彼此心中却已是如烧了一炉火一般温暖,如吃了蜜一般的甜。
直到院子里静了下来,百里婉柔才回过头来,轻轻地拍着女儿的手:“华儿,让你受委屈了。”
凤枫华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捧起女儿的手,原本白皙的柔荑依旧娇嫩如昔。
又细细认真看了半晌,仍未看出因为打人而造成的伤害。
知道百里婉柔心中的好奇,凤枫华勾唇笑了起来,狡黠灵动的眸光下,她自袖中缓缓抽出一样东西来。
见到那东西,百里婉柔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抬手,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个小鬼灵精!”
凤枫华嘻嘻一笑,又将东西收了回去,在百里婉柔手心中写道:“是莺歌怕我忍不住伤了手,才做了这鞋底子。改天我也让她给娘亲送几个来,用起来可方便了!”
百里婉柔不由轻笑:“我就算了吧!你留着自己玩,娘亲从不自己动手。”
凤枫华顿时笑眯了眼睛:“那我给暮姨几双。”
母女二人都笑弯了腰。
又笑了一会儿,百里婉柔才握着凤枫华的手,认真地询问:“弄影将晋儿带走,可是你的意思?”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她却还是想要再确认一番。
晋儿是她的心肝宝,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弄影自作主张,她也赌不起的。
凤枫华安慰地拍拍百里婉柔的手,点点头。
百里婉柔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年来,女儿虽然也偶有胡闹,做事却比以往有分寸了许多。
她相信,女儿是不会伤害儿子的。
夜色渐深,一个下午的光阴匆忙而逝。
侍候着百里婉柔睡下,凤枫华才带着鸢鸾回了琼宇阁。
园中静静,莺歌和寒舞站在院门口,焦急地朝着景澜苑的方向看着。
直到看到凤枫华回来,两人才似松了一口气,急急地迎了过去。
见两人一脸急切,凤枫华也不急着问。
一行人快步进了阁楼,凤枫华才出声询问:“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强压着的焦急在进入阁楼的那一刻不再隐藏。
凤枫华刚问出声,莺歌便急急地回答:“弄影传回消息,七少爷的身体不大好。情况紧急,孙大夫已经带着七少爷出城了。”
凤枫华的眉峰一蹙:“不大好是什么意思?”
先前师兄把过脉的,不是说只要炼好药,日后多加调理就能好的么?
“弄影没有细说,信传得急。又怕被人发现,也未说地点。”莺歌连忙回答。
凤枫华心中一颤,只觉得胸口的空气好似突然被人抽干了。
她猛地跌坐在椅子上,眼底的焦急和担忧不比莺歌少。
半晌,她才似想起了什么:“那灵犀呢?”
莺歌摇摇头:“弄影信里没提。”
凤枫华心中急切地想要知道情况,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去找!”
莺歌连忙应了一声,出去了。
寒舞看看凤枫华的脸色,很是担忧:“小姐,您没事儿吧?”
小姐的脸色好苍白,有些吓人!
第96章 儿童畏黑,成人惧鬼()
凤枫华摇摇头,抬手抚了抚额头。
晋儿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那个用柔软的小手,温暖了她的人生的孩子,千万不要有事啊!
凤枫华呆坐在椅子里,寒舞侍立在旁,不敢出声。
一阵风自大开的门吹进来,吹灭了本就昏暗的烛火。
连天似乎都能感受到人的心情,乌蒙蒙、阴沉沉的,连星光都黯淡无比,本就不圆的月更是不见踪迹。
凤枫华好似感觉不到冷似的,呆坐在原地,好似已变成了一尊雕塑。
莺歌出去了好久,都未曾回来。
寒舞心中担忧,却还是不得不劝着凤枫华:“小姐,天冷了,回房休息吧。若是莺歌回来,奴婢就让她去见您。”
她一向性格大大咧咧,可今日,却容不得她不担起重任。
鸢鸾去传晚膳,也是至今未归,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
凤枫华只觉得,好像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从天而降,要将她网在其中,让她挣脱不得。
她终于回过神来,却是摇了摇头:“你去把肖戟叫来吧!”
如今,整个琼宇阁里,她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数了。
凤枫华的脾气向来执拗的,没有人能说得动她。
既然她不愿意上楼,寒舞只得答应一声,去屏风上取了披风,给她披上,这才出了门。
夜风呼呼地吹着,将院子里的梨花吹进屋子里大半。
凌冽的寒风,似要将这世间的一切生机都裹挟而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风雨无情,以大地为砧板,以人为鱼肉”无意识的言语自凤枫华的嘴中呢喃而出。
世间事,从来不得遂人愿的。
这一点,她早已知晓。
命运最喜欢制造无数障碍,欣赏人们面对它时的无能为力,欣赏着人类的妥协,以及妥协之后的颓败。
她从不愿妥协,不愿顺从,命运却似誓定要将她打倒打垮似的。
百里婉柔今日只问了她,是不是她让弄影将人带走的。
她没有问,为什么将晋儿带走。
她本以为,最多明日,晋儿就能回来,一如既往地活蹦乱跳。
可是现在,她却连他的人影都不知去了何方。
寒舞领着肖戟进来的时候,肖戟身上还是一身的寒气,面容一如既往地冷峻。
唯有在面对凤枫华时,他的眼中才渐渐有一丝温度,连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几分。
凤枫华“腾”地站起来,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却一言未发,重新跌坐回椅子上,再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动作。
狐裘披风本只是披在她身上的,她这一动,白色的披风滑落下来,露出她单薄的身体,好似随时都能被寒风带走。
寒舞去点了灯。
肖戟缓步走过来,将披风捡起,重新披到她的身上,又为她系好绳结:“华华,别担心。”
温热的气息带着让人心安的清新扑面而来。
男子缓缓直起腰来,眸中满是温柔地看着她。
这一瞬,凤枫华有些恍然,眼前的这张脸好似突然换成了另一个人。
那双饱含深情的眼,好似并不属于这张普通的面容。
凤枫华心中一动,连忙垂下头来,不再与肖戟对视:“谢谢。”
她轻声道谢,便再不肯开口的。
莺歌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肩上扛着满身是血的鸢鸾。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凤枫华有些反胃。
她强忍着不适,急忙迎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凤枫华沉声问。
寒舞也迎了过去,快凤枫华一步地帮着莺歌扶起鸢鸾,朝屏风后通往房间的小门走去。
凤枫华跟在后面,不忘吩咐肖戟:“去请德安堂的武启法!”
肖戟微微蹙了蹙眉,想要说什么,到底没有出口,转身出去了,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鸢鸾喘着粗气,似是感觉到凤枫华的存在,微微睁开紧闭的眸子:“小小姐灵”
话未完,她便已晕了过去。
莺歌和寒舞只觉得肩上一重,连忙提气,将鸢鸾扶到床上。
寒舞急忙出去打热水,准备金疮药。
凤枫华站在一旁,沉了眸子:“发生什么事了?”
她又问了一遍,这一遍的声音比方才更加沉了几分,含着隐隐的怒意。
莺歌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去了百草堂,可里面空无一人,东西到处散落,门被风一吹便倒了。奴婢进去找人,只看到鸢鸾躺在血堆里,奴婢这才将她扶了回来。”
“她可有说什么?”凤枫华蹙着眉心,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深了。
师兄走得急,却也从未有过不告知她去处,甚至连方向都不说的时候的。
这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莺歌深吸一口气,面容冷凝:“她只说了三个字。”
这冷凝下,隐藏着滔天的怒火。
“有奸细!”莺歌似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来,似是要用牙齿将那所谓的“奸细”咬碎了似的。
奸细?
凤枫华凝眸,视线转向床上的鸢鸾。
黝黑的眼中波光涌动,深邃如夜空,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她沉静地立在一旁,白色的狐裘披风在烛光下晕上一层单薄的光晕,恍似人间仙子般美好。
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可越是如此,却越是叫人胆寒。
莺歌知道,凤枫华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她的愤怒从不外泄,而往往越是生气,越是内敛,越是内敛则怒火愈甚。
等到真正爆发出来的时候,只怕没有人能接得住。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真正多事的秋天。
而这一夜,也注定无法平静。
八月二十三,黄历上说,诸事不宜。
与八月二十二日形成对立。
呼啸的夜风,似要将整个世界都连根拔起。
院子里的梨树发出呜咽地哭泣。
世人皆知,秋雨无声,细弱游丝。
可今日这雨,却来得猛烈,甚而夹杂着沉雷闪电,不知吓醒了多少熟睡的孩童和成人。
儿童畏黑,成人惧鬼。
这一夜的潋阳城,哭声不断,此起彼伏,如鬼哭狼嚎。
肖戟冒雨请来的人不是德安堂的武启法,而是一个凤枫华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十八岁上下的年纪,一袭白色锦袍已被雨水打湿。
在这样的季节和这样寒风习习的夜晚,他仍不忘手执折扇,风度翩翩。
凤枫华蹙眉,没有让人进屋。
寒舞正在给鸢鸾清理伤口,上金疮药。
女子眼中满是警惕,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
“病人在哪儿?”年轻人进来便是这一句,紧接着才抱怨,“这鬼天气,好端端地下雨,这是要劈死谁啊?!”
听到这样的话,本该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对面的两个女子,一主一仆,却是同样严肃而警惕的看着自己。
男子拿折扇拂了拂衣摆上沾上的水滴,又拿如玉白皙的手指聊了聊额前的乌发,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
第97章 意思意思,十两黄金()
用“倾城绝色”这个词语来形容男子,虽不大合适,可对于面前的这人的容颜,却是再贴切不过的词语了。
凤枫华心底惊艳,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视线微斜,着落在肖戟的脸上:“德安堂的武启法不在?”
她不直接问他为什么带别的人来,显然对于他的自作主张很是生气。
肖戟有些无奈:“华华,以你的聪慧,该知道他并不可信。”
“那他就可信?”凤枫华伸出一指,指向那白衣锦袍的男子,眼底满满地都是不悦。
“看样子,人家并不领你的情啊!”男子说着话,“啪”地一声打开手中折扇。
即便已然被雨水打湿了衣裳,他依旧风度翩翩,不见半分狼狈。
他说话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肖戟斜睨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闭嘴,这才又看向凤枫华:“华华,你信我么?”
凤枫华轻笑一声:“呵,我为何要信你?”
肖戟勾起唇角,笑得魅惑:“既不信我,为何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于我?”
凤枫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却也不过一瞬便已恢复:“不过是无人可用罢了。”
肖戟仍笑容璀璨,视线朝琼宇阁的四周扫了一圈:“华华,我并不觉得,你无人可用。”
这琼宇阁四周可不知埋伏了多少暗卫呢!
凤枫华的脸色一沉,眼底寒光乍现,一抹杀意悄然闪过。
琼宇阁周围,她确实布了暗线,否则她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