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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常年不得见到儿孙面,甚至见了都不能表明身份的老人来说,这实在有些残忍。
对于他们如今的年纪来说,大多数事情都已被看淡了。
却有一样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融入他们的骨血之中。
那就是亲人!儿孙!
凤凌这话是在明确地告诉别人:“凤枫华是他罩着的人,是他的软肋”
“他不会是凤家的老太爷吧?”有人开始提出自己的猜测。
于是,便有人也跟着附和着回应着:“看样子,恐怕是的。”
“凤老太爷不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旁人却都已经明白了这话所要表达的意思。
“另外一个好像是凤老太爷的正室夫人。”又有人对花蓉的身份提出了猜测。
“看样子,恐怕是的。”
人群中的讨论声始终很小,却是将一个信息悄悄地传了开去。
凤府曾在多年前便该已经过世的老太爷和太夫人还活着,此时正活生生地站在知府衙门的公堂上,与身为继室的凤老夫人对话。
而且,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两人当年的死亡似乎是有很大的内情在里面的。
动手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如今的凤老夫人。
因为有了这个认知,凤老夫人转告凤府之人不孝的事情,便彻底地不算回事儿了。
毕竟,一个曾经害了人家嫡亲的祖父祖母的人,谁要是孝顺,那可是认贼作父了!
“我”凤老夫人一时无话可说。
眼前的场面转变地太快,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男人,她思念了那么多年。
当再见到他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十分开心。
可是,当他仍旧和花蓉那个贱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所感受到的只有自己滔天的恨意。
怎么可以!
她如今病了,甚至连自己独立行走的能力都没有。
这两人又凭什么能够在一起!
花蓉并未理会这边的事情,而是从袖中抽出一个布袋来,对薄言道:“让她坐在椅子上吧。”
薄言想了想,依言照做了。
打开布包,里面裹着的竟是一根根又细又密的针。
薄言微微蹙了蹙眉,握着凤枫华肩膀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
他有些犹豫了。
虽然他是认识凤凌的,也听说过花蓉的名号,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敢用凤枫华的身体去冒险。
他想阻止。
可是看到凤枫华苍白的脸色,和痛苦拧起的眉峰,他又有些动摇了。
花蓉并不理会他的纠结。
她动作娴熟地将针从布包中拿出来,然后利落地扎在凤枫华身体的各个穴位上。
每根针好似都并不一样。
有粗有细,有长有短。
凤枫华的眉峰随着她的动作越蹙越紧。
身体颤动的幅度也越发大了。
薄言被吓到了。
抬手阻止花蓉的又一针,他忙问道:“前辈,华华怎么好像比方才还要疼?”
花蓉的手却似是游蛇一般,从他的手边钻过,一边连头也不抬地严肃说道:“不要妨碍我扎针。这套针法本就是为了让所有的疼痛集中起来,迅速爆发。”
说完,她便仍旧继续为凤枫华施着针,不再理会任何人。
凤凌朝白衣微微拱了拱手,眸中满是坚定:“白大人,正好今日在此,我夫妇二人要状告海敏用毒害人!”
白衣早已恢复了淡定自若的模样。
他悠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下面的所有人,好似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演出的戏曲。
听到凤凌的话,他这才将视线转到凤凌身上来:“您可有证据?”
凤凌冷笑一声:“证据,自然是有的!大人大可派人搜她一搜,看她身上是否有瀚蓝花!”
“前辈,据我所知,瀚蓝花好像并不是毒吧?”白衣淡声说着,可这声音中却并没有多少疑惑,这话反而像是为别人问的。
凤凌伸手指了指凤枫华:“对,没错。瀚蓝花本身并无毒。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婉柔郡主身体中过毒,这毒素通过生育传给了她的两个孩子。而瀚蓝花,恰恰是这种毒的引子,但凡有瀚蓝花出现的地方,无论是嗅之,还是食之,对他们母子三人来说,都是足以致命的毒!”
“原来是这样!”外面的人群中顿时传出一声接过一声的感叹,“难怪我总觉得郡主的身体看起来,好像并不大好呢!”
这一句话,好似一颗石子一般,顿时激起了平静水面上的千层涟漪。
“是啊!二小姐平日里虽嘻嘻哈哈的,可是脸色也好像有些苍白呢!”
“对啊对啊!怪不得二小姐要将小少爷送去百草堂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第413章 拜你所赐(二更毕)()
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变:“不!不可以!你们不可以碰我!”
她极力大叫着,企图将一切要靠近她的人都赶走。
花蓉的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下针的动作也越发谨慎小心。
凤枫华浑身抖个不停,嘴角还残留着叶寒手心留下的血迹。
她面色太过苍白,以至于嘴角的那一点红,看起来格外的显眼。
薄言伸手将那滴血揩去,握着她肩膀的手越来也紧张地收敛了力道。
终于,最后一针落下之后,凤枫华忍不住叫出声来:“啊!”
挫骨扬灰般的疼痛席卷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想忽略这种感觉,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这种感觉仍旧十分清晰。
被薄言紧紧抱在怀里的身体颤抖不已,好似随时都可能抖到散架似的。
薄言心疼极了。
看到她这样疼痛难忍,竟比他自己受伤还让他觉得难受。
若是可以,他真想代她承受这些痛处。
随着凤枫华的尖叫,空气仿佛在瞬间静止了下来。
整个空间,仿佛只剩下了凤枫华痛苦的呻吟。
花蓉的眉头也紧紧地蹙在一起,相比起来,此时此刻,她也并没有比薄言轻松多少。
又过了好一会儿,凤枫华的呻吟声终于渐渐小了下去。她的身体也不似方才那般颤抖的厉害了。
薄言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也已经是浑身汗湿,好似刚刚从水中出来似的。
花蓉拧着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来。
等凤枫华的身体不再颤抖之后,她便开始着手拔针了。
从施针到最后的拔针,整个过程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的功夫,可是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总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凤枫华缓缓地睁开眼来,她的眼睛因为方才的疼痛而湿润着,看起来竟是分外可怜。
薄言抬手,温柔地帮她擦去她额上因为疼痛渗出的汗水。动作很轻很轻,好似怕不小心弄疼了她似的。
凤枫华抬眸,看到他严重浓郁的担忧和心疼,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来:“相公”
她的声音因为缺水和疼痛而有些嘤哑,也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显得有些无力。
然而这一声轻唤听在薄言耳中,却好似天籁一般动听不已。
他紧抿着薄唇,一句话不说。
看到他眼眶微微的发红,凤枫华心中震惊,语气却是带着戏谑的:“相公,你这是被我这个样子吓哭了么?”
她脸上笑容灿烂如花,那双明亮的眸子那么认真地看着他,同样装满了心疼。
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可此时却因着她红了眼眶,这叫她的心如何能不被触动?
薄言眉心微拧。
他突然俯下身去,用力噙住她的双唇,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狂跳不止慌乱不安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哗!”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薄公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凤二小姐!
这举动着实有些惊世骇俗啊!
可不知为何,他们看着这样的场景虽震惊,却也不由为之感动,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任何不妥之处。
他们就好像是一对刚刚历经了生死的恋人,正在为了彼此有幸存活而抵死缠绵。
凤枫华并不抵抗。
从他的唇齿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畏惧和害怕。
薄言却也并没有吻她太久。
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可经不起任何形式的折腾。
一吻毕,他们四目相视。
女子笑靥如花,明眸善睐。
男子微微垂首,眼底也渐渐染上带了庆幸的笑意。
画面太过和谐,以至于人们竟几乎忘记了此时是在公堂上,而旁边还有几个虎视眈眈的人,企图破坏这一份让人眷恋的美好。
“不知羞耻!”凤老太太冷哼一声,如今看着凤枫华真是越发不顺眼了。
她的容貌与花蓉实在太像。
若非岁月留痕,这两人站在一起,只怕是没有人能分得清的。
凤凌冷着脸,斜睨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好像自己看到的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这话应该送给你自己!”
凤枫华的情形稳定了下来,花蓉便收了银针,转过头来。
她可没忘记这个导致他们夫妻分离多年,甚至不得见到子女的罪魁祸首!
“身为一个大家小姐,却不知廉耻地靠近好友的丈夫,甚至爬上他的床,这就是你海敏的羞耻心!”
花蓉的眼神很冷。
好似第一次认识她似的,凤老太太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身上什么时候竟也有了这种上位者的气势?
她什么时候竟也敢这样冷言冷语地与她说话了?
“怎么?想不到我为何会变成这样么?”花蓉冷哼一声,似看透了她的心事,“呵呵,岁月这个东西可真是神奇,如今的海敏竟不似往日精明了,记忆也不大好了。我变成这样,岂非就是得你所赐?”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看上去很淡很淡的笑容来。
这笑容渐渐加深,放大,却让凤老太太由不得地觉得畏惧。
这人虽看上去在笑,可她的眼是冷的,她的皮肉并没有被笑容扯动,反而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畏惧的寒。
“呵,也不管是我自己太笨,才会以为你想跟我做朋友,还是你太过精明,骗过了我,过往种种如烟云,也是你让我学会了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说起来,我倒要感谢你的。只是,你害我儿子,害我孙女的帐,咱们是不是该清算一下了?嗯?我的好妹妹。”
花蓉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温柔。
凤老太太却只觉得浑身发寒,好似有厉鬼突然锁住她的身体,她的咽喉,让她一时间动弹不得。
“来人,搜!”
白衣一声令下,立刻有牙婆上来,撸了袖子,就开始要去搜凤老太太的身了。
凤老太太瞬间回过神来,连忙抬手阻止:“不!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搜我!住手!走开!”
她一边摆着手,一边将身体往后靠去,不肯让任何人近身。
凤倩悄悄地挪了挪膝盖,让自己的身形更隐蔽一些。
原本一盘必胜的局,却走到了这一步,该死的凤枫华运气怎么总是这么好!
方才怎么就没有毒发了,毒死她!
“住手!”
随着这一声落,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再定睛看时,凤老太太竟被三个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第414章 宗易(一更奉上)()
进来的人,无论对谁来说,都有些陌生。除了皇甫楚夫妇。
“楚王殿下,王妃。”
这人一身宝蓝色绣金锦袍,脚蹬镶金靴,玉带环腰,头顶宝珠,周身都透着华丽之气。
他眉眼间,与宗玉有五分相似,周身却比宗玉多了一股阴邪之气,让人看着便觉得不大舒服。
他微微躬身,向皇甫楚行的礼甚至连半礼都算不上。
然而,皇甫楚却并未怪罪,脸上甚至还带着略带讨好的笑,伸手虚扶这人一把:“五郎不必如此客气。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皇帝这里面收入宫中的男宠不在少数,然而宗氏兄弟却独得其恩宠,以至于如今朝野上下,这两兄弟便已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了。
甚至连宰辅张大人要见陛下,都得先经过这两人不可的。
宗五郎,名唤宗易,生得极是好看。但这好看,却多了些“阴柔”的味道。
这是凤枫华第一次见宗易。
她忍不住回想着第一次见宗玉时的场景。
大抵他们的母亲基因太过强大了吧,才生出这么两个略显女相的儿子来。
不过,要是这兄弟二人相比起来的话,倒还是宗玉更好看些,倒也难怪皇帝更喜欢宗玉多一些,民间也称宗玉为“玉面公子”了。
“白大人,”跟皇甫楚简单地行了礼后,宗易便直接转向了白衣,“好久不见。”
凤枫华眉心一跳。
这话听着有些怪异。
最让她介意的是,她脑海中突然一闪即逝的一道光。
记忆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可是,等她努力回想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捕捉不到。
凤枫华轻轻拧起了眉心。视线一会儿落在白衣脸上,一会儿又落在宗易的脸上。
到底是什么呢?
“好久不见。”白衣淡笑,脸上的神情却透着疏离,和一股隐隐让人害怕的寒意。
宗易眼底嘲讽一闪即逝,快得让人几乎不曾察觉。
“本来我刚来,不该来掺和府衙的事情的,也免得麻烦你。”宗易缓声继续说着,“不过,”他伸手指了指坐在轮椅里的凤老太太,“我离京的时候,长歌公主托我向她问好,说这位老者是她的恩人,托我多多关照些的。”
他短短三言两语,却是给凤老太太找了个格外坚实的后台。
长歌公主。
皇帝幼女。
也是皇帝的子女中与她最为相像的,因此皇帝格外喜欢这个女儿,据传,皇帝甚至有将皇位传给这位公主的意思。
她虽是公主,却经常参与朝政,总能提出精辟独到的见解。
不过,传闻中,这位公主虽有雄才,性情却是乖柔的很。虽偶有淘气调皮,也不过是些小女儿家无伤大雅的玩笑。
凤枫华对这位公主最初的认识,是来自百里婉柔的。
因为这位公主跟她娘亲那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呢!
百里婉柔每次提到这位公主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宠溺的笑。
就仿佛一个慈母想到了自己的儿女一般。
一开始看到百里婉柔这样的神情时,凤枫华甚至误解了,以为长歌公主年岁大抵比百里婉柔小得多的。
可等她知道实情后,更多的时候,只能无语地默默望天。
丫的!这长歌公主居然比她娘还大两岁!
那这嫰装得也太过了些吧!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竟成日地把自己当成十四五岁天真无邪的少女,这种情况,不管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很是诡异好吗!
白衣脸色不变,眉峰却已轻轻蹙起。
宗易这话已经说得不甚明显了:这人是长歌公主要保的人,你若是硬是要搜她的身,那就是跟长歌公主作对了。
“既然是长歌公主的恩人,白大人想来该将人放了吧?”
皇甫楚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眼底闪烁着嘲讽和轻蔑。同时又潜藏着一丝愤恨。
那个该死的可恶的老女人!
他堂堂一个王爷亲自来,居然比不上那个老女人让人随便带一句话来得有效果!
他紧紧地握紧袖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