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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争论一番,但又放弃了,走到门口去察看军营的状况。
他们开始把尸体从碎石中清出来。我看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主意。五分钟后,我和皮包抬着一个担架走了出来,毛毯底下似乎盖着一具巨大的死尸。地精的脸露在外面,他扮演的死尸非常逼真,独眼的脚露在另一头,摄踪则背着渡鸦。
文献都藏在地精和独眼盖的毛毯下。
我都没想到我们竟然蒙混过关了。清理指挥部的废墟让守卫兵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已经扒到了地窖。
不过也不是一帆风顺,在营区门口,我们就被拦下了。地精不得不使用沉睡咒。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记住我们。四处都有居民,有的在帮着救援,有的则帮了倒忙。
坏消息就是,有几个地窖里的伤员还活着。
“地精,你和独眼拿着我们的东西,看好这个孩子。我和摄踪去找辆马车。”
一切进展顺利。过于顺利了,本性悲观的我回想着这一天的经历,心中嘀咕道。我们把渡鸦的身体抬上马车,一路向南。
我们一进入森林,独眼就说:“成功脱险。现在可以处理渡鸦的事了?”
我毫无主意。“好吧。你需要靠多近?”
“非常近。”他知道我想先撤离这个鬼地方,“宝贝儿?”
他没必要跟我提她。
第94章 (卷三):白玫瑰(24)()
说渡鸦是她人生的中心有些牵强,毕竟她谈起他时,也跟一般人一样冷静客观。但她有时又会在夜里想起往事,哭泣入眠。如果她确实是为渡鸦而哭,我们绝不能带着这样一具半死不活的肉体回去,这肯定会让她伤心不已。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需要他,他比我们清楚现在的形势。
我问摄踪有什么建议,他说没有。事实上,他并不喜欢我们的计划,在他眼中,渡鸦似乎是竞争对手。
“我们不是还有他么?”独眼说的是皮包。我们没有丢下他,任其自生自灭。“我们可以利用他。”
好主意。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的马车脱离大道,驶上石路,以免车轮陷入湿土。独眼和地精在马车附近施下隐藏咒,并把它伪装成灌木丛。我们把行李摞在一起,把渡鸦放到担架上。我和皮包抬着他,摄踪和猎狗在森林里为我们引路。
不过三英里的路途,就让我浑身酸痛。老了啊,身材走了样。这潮湿的天气也是一种煎熬,我后半生再也不想见到雨了。摄踪领我们去的地方就在大坟茔东边。下坡走一百码,就能看到它的遗址;反方向走一百码,就能看到痛郁河。两者之间,只隔了一条山脊。
我们支起两个帐篷。地上太湿,不方便坐着,所以又搬进去几根树干。地精和独眼在小一点的那顶帐篷里,剩下的人都挤在另一顶里。终于摆脱了雨水的困扰,我坐了下来,开始检查搜寻来的文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油布包。“皮包,这就是渡鸦想让你寄出去的信?”
他阴沉着脸,点了点头。他一直不肯说话。
可怜的小家伙,他坚信自己犯下了叛国罪。但愿他接下来不会逞英雄。
地精和独眼正在忙他们的,我也不能闲着。先从简单的开始吧。
chapter34波曼兹的故事
碎嘴:
波曼兹换了个角度面对夫人。他看到夫人那举世无双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恐惧。“艾瑞达斯。”他说。夫人脸上的恐惧变成了顺服。
艾瑞达斯是我的姐妹。
“你们是双胞胎。你杀了她,盗用了她的名字。你的真名就是艾瑞达斯。”
你会后悔的,我早晚会找到你的真名。
“你为什么要威胁我?我对你没有恶意。”
你妨碍了我。放我出去。
“得了吧,别幼稚了。我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放了你会带来痛苦,还会耗费精力。我只想知道与你一起埋葬在地下的那些知识。把它们传授给我对你来说毫无损失,没准还能让这个世界为你的重生做好准备。”
这个世界早已准备好了!波曼兹!
他笑了笑。“那不是我的名字,我也不是什么古董研究者,那不过是我的伪装罢了。艾瑞达斯,我们非得争论下去吗?”
智者说,面对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最好不失风度地接收它。如果非得争论,我就奉陪到底,而且尽量保持风度。
才怪。波曼兹心想。
夫人轻蔑地微笑着。她话里有话,但琢磨不透。他的脑子里回荡着其他人的声音,一时间,他还以为帝王复活了。不过,那些声音是他的肉体在物质世界中听到的。“呀,该死!”
讥笑声如风铃般响起。
“柯莱特已准备就绪。”托卡说。他的声音竟然出现在了阁楼里!波曼兹听到后火冒三丈,他开始奔跑起来。
“帮我把他移出椅子。”斯坦西尔说。
“他会不会醒?”葛罗莉说。
“他的灵魂在大坟茔那边,他不会知道的,除非我们在那边碰见。”
错,波曼兹心中叫道,错,你这个阴险狡诈、忘恩负义的浑蛋,你老爹又不傻!我早就怀疑你了,我才不会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他从恶龙旁边跑过,它的头跟着他转了过来。他的身后尾随着讥笑声,骑士的亡灵恶狠狠地咒骂他。
“把他移到墙角。托卡,护身符在小屋的壁炉下面。那该死的门福,差点把整件事搞砸!当初是谁把他派过来的?他不知道门福那白痴眼里只有自己吗?得好好找他算账。”
“起码门福拉着茔长做垫背了。”葛罗莉说。
“那都是意外的事,是我们幸运罢了。”
“抓紧时间啊。”托卡说,“柯莱特的人都在袭击兵营了。”
“那你还不赶紧走?葛罗莉,别总盯着那老家伙了,干点实事。在托卡到大坟茔之前,我得先自己进去,把我们要做的事情提前通知一下坟里的伟人。”
波曼兹从天狗的墓旁经过,感受到了里面的焦躁不安。他提高了步速。
一只鬼魂跳到了他旁边,肩膀低垂,面容邪恶,对着他骂个不停。“我没时间跟你扯淡,贝桑。不过真让你给说准了,你的怀疑都成为现实了。”他穿过壕沟,经过自己亲手挖下的坑。附近出现了很多陌生人。召亡师。他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都是藏在古森林里的吗?
再快些,必须再快些!他心想。小斯那傻瓜想模仿我进来。
他飞奔起来,终点似乎遥不可及。彗星仿佛是一颗俯视的眼睛。它发出的光芒让万物抛下了影子。
“再读一遍操作步骤。”斯坦西尔说,“忌早不忌晚,时机不成熟,千万不可妄动。”
“我们要不要先把他捆起来?以防万一?”
“我们没时间了。先别管他,他回来之前,我们的事情早就办成了。”
“他让我紧张。”
“那就用地毯把他蒙上,然后该干啥干啥。再就是小点声,别把我妈吵醒。”
波曼兹朝小镇的光亮冲去他突然想起,在这种状态之下,他没必要受到肉体的局限,什么腿短、膘多、气短,都不再是问题。他重塑了一下自己的形象,速度立即增加了许多。很快,他便遇见了托卡。托卡正拿着贝桑的护身符,朝大坟茔小跑而去。波曼兹看了看托卡移动迟缓的样子,发觉自己的速度确实令人惊异。
指挥部着了火,兵营附近一场激战正在进行。托卡的同盟就是袭击军营的人。几名守卫兵逃了出来,祸乱渐渐蔓延到了小镇。
波曼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店。楼上的斯坦西尔对葛罗莉说:“开始吧。”波曼兹匆匆上楼,斯坦西尔的声音传来:“达姆尼,乌姆姆吉达姆尼,达姆尼。”波曼兹狠狠地撞进自己的身体。适应了肉体之后,他从地板上一跃而起。
葛罗莉尖叫起来。
波曼兹把她推到墙上,撞坏了几件无价之宝。
肉身的病痛涌入他的意识,他痛苦地叫了一声。该死!他的溃疡让肚子痛如刀绞。
波曼兹转身抓住儿子的喉咙,趁他念完咒语之前,让他发不出声音。
斯坦西尔比他年轻力壮。他站起身来,此时葛罗莉朝波曼兹扑了过来。波曼兹疾步后退。“谁都别动!”他厉声道。
斯坦西尔揉了揉喉咙,嘶哑地说了些什么。
“你觉得我狠不下心?那就试试看。即使你是我的儿子,我也不会心慈手软。你休想把那东西释放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斯坦西尔嘶哑地说。
“你最近表现得很怪,你那群朋友也很怪。我希望自己的怀疑都是捕风捉影,但我向来不会自欺欺人。这一点,你不该忘记的。”
斯坦西尔掏出刀子,目露凶光。“对不起,爸,我们要做的事情比人命重要。”
波曼兹的太阳穴阵阵作痛。“别犯傻,我没时间跟你对着干,我必须去阻止托卡。”
葛罗莉也掏出了一把刀,朝他偷偷走了一步。
“孩子,你在考验我的耐心。”
她扑了过来。波曼兹念了一句咒语,她便一头栽到桌子上,然后异常软弱地落到地板上。几秒后,她变得更加柔软了。她像受了伤的小猫一样哀叫起来。
斯坦西尔跪了下来。“对不起,葛罗莉,对不起。”
波曼兹努力忽略自己情感上的煎熬,他念了几句咒语,把桌上碗中剩下的水银变成了镜面,从中可以看到远处发生的事情。
托卡离大坟茔只剩三分之一的距离。
“你杀了她。”斯坦西尔说,“你杀了她。”
“我警告过你,眼下的事不是儿戏。你愿赌服输,乖乖坐在墙角,别再惹事。”
“你杀了她!”
其实,在儿子指责之前,他就已经后悔了。他本想着缓和一下咒语的效果,但融骨术要么有效,要么无效,没有中间地带。
斯坦西尔扑在恋人身上。
他的父亲在他身旁跪下。“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你们这群傻瓜,你们这群混账的傻瓜!你们还利用我,你们连我都搞定不了,还想跟夫人那样的角色打交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我要怎样跟茉莉交代?我要怎样跟她解释?”他疯狂地四处张望,像是一只备受煎熬的动物,“自杀算了,我还能做什么?一死了之,省了她知道儿子身份后的痛苦了!不,不行,我得去阻止托卡。”
托卡已经到了壕沟的边沿,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大坟茔。波曼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和犹豫。
托卡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紧紧握住护身符,穿过了壕沟。
波曼兹开始酝酿杀死托卡的咒语。
他的目光越过门口,发现“缠人精”一脸惊恐地站在黑暗中。“孩子,离开这里。”
“我怕。外面都在杀人。”
屋里不也在杀人吗?他心想。孩子,离开这里。“去找茉莉吧。”
一阵骇人的撞击声从店里传来,然后是咒骂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波曼兹听到了托卡的盟友的声音,听上去他在防守这栋房子。
看来守卫兵挺了过来,开始反击了。
“缠人精”呜咽起来。
“离开这里,孩子,出去,跟茉莉去楼下。”
“我怕。”
“我也怕,但你在这里碍事,我也帮不了你。下楼去吧。”
她咬了咬牙,哭哭啼啼地离开了。波曼兹叹了一口气。太险了。要是她看到了小斯和葛罗莉的话
楼下的混乱加剧了,惨叫声不断传来。波曼兹听到赫斯基警士高声下令。他转头看向碗中的水银。托卡已经不见了,他无法再次给他定位。他搜了一下小镇与大坟茔之间的地区,几名召亡师正朝着打斗现场跑去,很明显是去救援自己的弟兄,还有的在张皇逃窜,守卫队的残存兵力正四处追捕他们。
靴子踏在楼梯上的声音传来,波曼兹再次放弃杀死托卡的咒语。赫斯基出现在了门口,波曼兹命令他出去,但赫斯基根本就没打算谈话,而是直接舞起手中那柄沾满鲜血的大剑。
波曼兹再次念咒,又有一个人的骨头融化了,接着又一个,再一个。赫斯基的手下想要为他复仇,一个接一个地挺进屋内,直到波曼兹撂倒四个人之后,他们才望而却步。
他重新酝酿咒语
这次,他又被打断了,但干扰并非来自他的身边,而是来自他开辟的通往夫人墓穴的那条路——他感应到有人通过了那里。托卡已经进入了帝王陵,并且与囚禁在其中的夫人取得了联系。
“太迟了。”他自言自语道,“太他妈迟了。”不过他还是施下了咒语,希望能赶在托卡释放那些恶魔之前杀死他。
茉莉的咒骂声和缠人精的尖叫声传来。波曼兹踏过倒在地上的守卫兵,朝楼下冲去。缠人精再次尖叫起来。
波曼兹冲进自己的卧室。托卡的人拿着一把刀子,抵在茉莉的喉咙上;两名守卫兵正寻找机会袭击。
波曼兹早就没了耐心,把三人都杀了。整栋房子哐啷啷作响,厨房里的茶具也叮叮当当响了起来。这不过是一阵温和的颤动而已,但对波曼兹来说,却是强有力的警告。看来他的咒语还是迟了一步。他泄了气。“赶紧到户外去,马上就要地震了。”
茉莉斜眼看着他,怀中抱着吓坏了的小女孩。
“我之后再解释——前提是我们之后都还活着的话。赶紧出去。”他转过身,跑到街道上,朝大坟茔冲去。
现在,再把自己想象成高大迅敏的样子已经无济于事了。他现在是肉体状态,一个又矮又胖又气短的老头儿。地震一次次传来,震感愈来愈强烈,他摔了两次跤。
指挥部仍然在燃烧,但打斗的场景已不复存在,双方的幸存者都知道,现在再打下去已经没意义了。他们都呆望着大坟茔,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波曼兹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彗星的光芒足以把大坟茔清晰地照亮。
一阵剧烈的晃动突然出现,波曼兹踉跄了几步。大坟茔中埋葬着搜魂的坟墓炸了开来。乱石中升起一个身影,彗星的光芒勾勒出她的轮廓。
有人谢天谢地,有人骂骂咧咧。
地震一次接一次,坟墓一座又一座地爆开。最后,十名劫将的身影都出现在了夜色中。“托卡,”波曼兹低语,“祝你在地狱里历经磨难。”
还有一线希望,一线渺茫的希望,成败的重任全都落在他一人身上。而他,却是一个被岁月压弯了背的胖老头儿,他的法力,也已不及当年。
他回想着自己最擅长的咒语,最高深的魔法,以及这三十七年来夜夜独自钻研出的法术,开始朝大坟茔的方向走去。
很多人伸出手阻止他,但都晚了一步。人群中,有一位老妇人喊道:“老波,不要!求求你!”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大坟茔沸腾不止,废墟之间,鬼魂哀号。帝王陵也炸裂了,土壤燃烧着,向上飞去。一条巨龙在夜色中冒了出来,它张开嘴,发出一声尖叫,龙焰将大坟茔吞没。
它那双充满智慧的绿眼睛,盯着渐渐靠近的波曼兹。
这位矮胖的老人不断地释放着咒语,走向浩劫,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第95章 (卷三):白玫瑰(25)()
chapter35雪上加霜
我把渡鸦的信放进油布包里,躺在树干上,理了理思绪。渡鸦讲故事的方式如此戏剧化,让我不得不好奇故事的来源。来自波曼兹的老婆?讲述故事的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