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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旁传来斯坦西尔的说话声:“我在想昨天晚上的事,老爹。在这一切发生以前。名字的问题。突然就有了灵感。在木桨城,有一块巨大的古石,上面刻有神秘的语言和象形图案,有如来自创世之初。没人知道它是什么,又从何而来,也没人真正在意。”
“然后呢?”
“我来给你画画。”斯坦西尔捡起一根树枝,从碎石中扫出一片空地,开始作画。“五芒星的顶上有个圆圈。再来是一行神秘字迹,没人读得懂。我也记不清了,然后就是一些个图案。”他快速素描。
“还真难辨别。”
“本来就是这样。可瞧好了。这儿。有个小人瘸了腿。这里。像不像蠕虫?这儿,一个人和一个动物叠加在一起。还有这儿,一人手握闪电。看懂了吗?他们分别是瘸子、夜游神、化身和风暴使。”
“也许吧。但也有可能是你牵强附会。”
斯坦西尔又在继续绘画。“好吧。他们在那石头上就是这番模样。其中四个我叫得出名字。顺序还和你地图上一样。瞧这儿。到你的盲区。他们也许就是你认不出墓主人的那些个劫将。”他分别朝简单的一个圆圈、脑袋歪斜的小人和口衔圆圈的怪物脑袋点了点。
“确实位置吻合。”波曼兹承认。
“所以呢?”
“什么所以不所以的?”
“老爹,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圆圈呢,也许代表数字零。又或许代表那个叫无面或者无名的劫将。那这里就是吊男。那这儿呢,是否就是天狗或噬月?”
“这我懂。小斯。只是我不确定而已。”他告诉小斯,自己曾经做过一个巨大的狼头吞噬月亮的梦。
“瞧见了吗?你都在下意识地提醒自己了。不然再翻翻资料。看看是不是能凑对数。”
“不用看了。”
“为什么?”
“我都记在心里了。的确符合。”
“那还有什么问题?”
“我不确定自己还想不想接着干下去。”
“老爹爹,如果你不干了,我来干。我说真的。我不会让你这三十七年都打了水漂。还有,到底出了什么变故呢?你摒弃前途,筚路蓝缕来到这里,难道忍心坐视前功尽弃?”
“这样的生活我过腻了。我不会介意。”
“爹我最近拜访过一些人,他们都记得你以前是何等人物,还说你注定能够成为一名伟大的法师。只是都不理解你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你心里藏着宏图伟业,自己跑去付诸实践了。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因为他们觉得,像你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是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打听不到的。到了现在,我都在怀疑这些话说得对还是不对了。”
波曼兹叹了口气。斯坦西尔永远都不会明白,除非他发现自己有一天变老了,并且总是活在绞刑索的阴影之下。
“我说真的,老爹。大不了我自己单干。”
“不,你办不到。你没有专业知识,也没有这门技艺。还是我来干吧。恐怕这就是命中注定。”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别急。这可不是茶话会。很危险的。我需要时间休息,调整到合适的心境,还得准备好工具,调试状态。”
“老爹”
“斯坦西尔,告诉我,这事儿谁才是专家?又是谁来干?”
“我猜是你。”
“那就闭上你的嘴,别叽叽喳喳的了。只要我觉得墓主人的名字没有弄错,最快明天晚上就能开始行动。”
斯坦西尔面露痛苦,略显焦躁。
“你急什么呢?你犯得着吗?”
“我只是寻思托卡要带葛罗莉过来了。想赶在她来到这里以前,把事情都料理完毕。”
波曼兹失望地皱了一下眉。“先回家去。我累坏了。”他又回头看向贝桑,只见他正望着大坟茔发呆。这个男人正襟危坐,目空一切。
“可别让他打搅到我。”
“只怕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到处瞎逛了。”
过了一会儿,波曼兹嘟囔道:“我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难不成真有召亡师?”
斯坦西尔说:“贝桑这群家伙就是拿召亡师招摇撞骗,借此保住饭碗。”
波曼兹记起几位大学故交。“别妄下结论。”
等回到家,小斯吃力地走上楼,研究地图去了。波曼兹略进了一顿晚餐。睡觉之前,他对茉莉说:“帮我盯着小斯。他有点儿怪。”
“怪?哪里怪?”
“说不清。就是怪。一提到大坟茔他就来劲儿。别让他找到我的装备。也许他琢磨着要自己开道。”
“不会的。”
“希望如此。但还是得留个心眼。”
chapter15大坟茔
终于,皮包听见乌鸦回来的消息。他跑去老家伙的屋里。乌鸦送上了拥抱。“你还好吗,小伙子?”
“我们还以为你一去不复返了。”乌鸦离开有八个月了。
“我试过。可见鬼,这附近连路都没有了。”
“我知道。上校都请求劫将空投补给了。”
“我听说了。木桨城的军政府听到消息,也屁股挪窝干活了。派了一个团建设新路。大约完成了三分之一。我走了一段。”
皮包沉下脸,问道:“见着亲生女儿了吗?”
“没有。”乌鸦回答。当初分别,他声称是去见一个女子,兴许是他的女儿。他还说过,自己把储蓄存款全托付给了一个人,让他帮忙寻找孩子,并带至木桨城。
“你似乎很沮丧。”
的确如此。因为他的研究进展受阻。有太多的记录都找不到了。
“这叫个哪门子的冬天,皮包?”
“恶劣。”
“那边也是这样子。我都很担心你们呢。”
“我们和这里的部落起了争执。算是雪上加霜吧。本来,你大可坐在室内,往壁炉里扔柴火,优哉游哉。可是呢,偏偏有人顶风作案,去偷你的食品储备,你还怎么吃得下饭?”
“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我们来检查过你的房子。他们有些人干脆就赖在里头了。”
“谢谢你。”乌鸦眼睛眯了一下。他的房子被人擅自闯入?情况严重吗?要是目光足够尖锐,找出来的东西足够送他上绞刑架的了。他又眺向窗外。“像是要下雨了。”
“总是像要下雨,就是不像要下雪。去年冬天,积雪甚至达到了十二英尺。大家都很担心。不知道这鬼天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们都说,大彗星出现以后,就会变成这样。冬天变得如此恶劣,也有几个年头了。在木桨城,倒不至于这么冷,只不过积雪也很深。”
“这儿怎一个冷字了得?没完没了地下雪,都让人出不了门儿。我都快给憋疯了。整个大坟茔,像是冰封的湖泊。你甚至都分辨不出古墓的位置。”
“哦?我还没来得及卸下行李。能否帮我个忙?告诉其他人,我回来了。几乎破产。急需工作。”
“照办,乌鸦。”
乌鸦站在窗口,目送皮包从容地往守卫营地挪步,走的还是自己离开前新修的高架人行道。下面坑坑洼洼的泥巴地儿就是原因。还有,甜蜜上校也习惯让手下一刻不得闲。皮包一走远,他马上去了二楼。
一切安然无恙。很好。他又透过窗户,往大坟茔方向张望。
才几年工夫,却恍若白云苍狗。要是再过几个春秋,还真有可能找不到了。
他嘴里念念有词,越发望眼欲穿。接着,他取出那张丝绸地图,先研究了一会儿,又向外远眺。过了一会儿,他从衣服里摸出几张沾满汗渍的纸——这些都是他从木桨城的大学里偷出来的。他将这些纸盖在了地图上。
时近傍晚,他从床上爬起,罩了件斗篷在身上,拿起他带来的手杖,出门去了。他头顶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路涉水,穿过泥地,跋涉到可以俯瞰痛郁河的位置。
洪水滔天,一如既往。河床持续改易。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诅咒一句,手杖狠狠地打在路旁一颗老橡树上,踏上归途。
才刚刚过去一个钟头,天际开始暗沉。弄不好还没到家,天已经黑透。
“真他妈的节外生枝,”他低声抱怨,“我还没考虑过洪水。现在该怎么办?”
选择只有一个,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九死一生,身赴极大风险。虽然他为了这个备选选择,已经准备好了必备物品,这也是他在木桨城度过寒冬腊月的真实原因。
多少年了,他第一次扪心自问,这一切是否值得。
不管前途光明或险恶,赶在他回到家之前,黑夜注定降临。
chapter16惶悚平原
你气急败坏,当着宝贝儿的面愤然离席,结果就是,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与你绝缘。老艾、独眼、地精、奥托,这群浑蛋串通一气,弄得我心里直痒痒。他们什么事儿都不告诉我,还叫其他人一起逗我玩。就连摄踪,这个似乎在意我、和我闲聊的次数远超其他人的家伙,也不愿透漏半点信息。我忍无可忍,莽撞无知地就要跑去地面上。
我打包了一份步兵装备。这些日子,我们骑马的次数居多,但是顾及传统,我们依旧属于重装步兵的范畴。所有人都一把老骨头了,八十磅的装备成了不可承受之重。我拖着行囊,来到一个用作马厩的洞口,这地方闻起来,就像是我们所有人的祖辈全诈了尸。接着我发现,居然连一匹上了鞍的马都找不到了。呃,倒是有一匹上了鞍。宝贝儿的座驾。
等我询问是怎么一回事时,看马厩的小伙子咧嘴一笑。“都跑上头去了,”他回答,“长官。”
“哈?王八羔子。他们想捉弄我?老子这就找他们评理去。这群家伙,最好还他妈的记得,是谁在保管咱们的编年史。”我一路骂骂咧咧,踏入悄然潜伏在地道口的月影之中。在那儿,我找到了其他人,全部整齐划一,轻装简从。每个人都只携带了自己的武器和一袋干粮。
“你跑来干啥呢,碎嘴?”独眼边问边忍住没笑。“看上去你把全部的家当都拿来了。难不成是乌龟搬家?东西都装在龟壳里准备背走啦?”
老艾也插嘴:“我们可不是搬家哟,小伙子。只是执行一次突击任务。”
第82章 (卷三):白玫瑰(12)()
“你们就是一群受虐狂,你们自己知道么?”我踏入苍茫的月光。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月落了。远方,劫将在夜色中飞行游弋。这群婊子养的浑蛋铁了心要近距离布控。近处,一整群巨石正在集结,看上去就好像沙漠中,平白无故出现一个偌大墓园,数量惊人。还有一大帮子树精。
不仅如此,虽然一丝凉风也没有,但我分明能够听见先祖树婆娑作响。想必其中自有含义。也许冷不丁会冒出来一个巨石,亲口解释。不过这群石头仍然一言不发,不肯透露它们自己或是其他生物的想法,特别对先祖树守口如瓶。大多数都拒绝承认它的存在。
“最好减轻你的负重,碎嘴。”副团长说道。他也不愿过多解释。
“你也去?”我吃惊地问道。
“是啊。赶紧行动。时间不等人。带上武器和战地医药箱就行了。快点。”
下去的时候,我碰见了宝贝儿。她淡淡一笑。虽然心有不满,我还是回了个笑脸。我不能和她怄气。毕竟她还是小不点儿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很久以前,渡鸦从瘸子手下那群暴徒手里将她解救出来,当时还是福斯博格战役。我一看到眼前这个女子,就无法忘却当初那个小女孩。都怪我自己心太软,多愁善感。
他们说我患上了不可理喻的单相思。回首往事,我几乎同意。噢!都怨我编造了那么多夫人的愚蠢故事
等我返回地面,月亮已沉落至世界边缘。人群中轻轻传来兴奋的叫好声。宝贝儿来到了他们中间,横跨在那匹雪白闪耀的白马上面,来回骑行,跟懂得手语的人比画。头顶上闪过鲲鲸触须所特有的光线,我从未听说,它们能以如此之低的高度飞行。只是在恐怖故事里,有人说挨饿的鲲鲸会将触须伸向地面,不顾一切地卷起途中所有的植物和动物。
“喂!”我说道。“最好小心点儿。那浑蛋开始向下飞了。”一个硕大无朋的黑影遮住了万千繁星,而且还在不断扩张。定睛一看,原来是蝠鲼聚集在了一起。体型大的、小的、中等的,比比皆是——数量比我这辈子见过的还要多。
我这番大惊小怪引来笑声。我气不打一处来,又转回身。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叨扰他们要顺遂我的心意,各自带上急救包。走完一圈,我心情大好。他们居然都带好了。
鲲鲸继续向下。
月亮消失了。在这一瞬间,巨石开始移动。过了一会儿,它们开始面向我们这边发光发亮。距离劫将很远。
宝贝儿顺着巨石点亮的道路一骑绝尘而去。每经过一个巨石,那个巨石的光亮就熄灭了。我怀疑它紧接着又蹿到这条线路的最前头去了。
我没有时间一探究竟。老艾和副团长领着我们上了另一条道。头顶上的夜空中,蝠鲼吱呀直叫,振翅云集,彼此争夺飞行空间。
一头鲲鲸横卧在溪流之上。
我的老天,它真大。出奇地大!我根本无法它横亘在珊瑚礁上,一直延伸到溪流对岸两百码之外。身长得有四五百码。体宽将近七十至一百码。
有个巨石开口了。我听不清它说了些什么。但是大家伙都开始向前进发。
我顿时觉察到,自己最坏的打算坐实了。这些人正从鲲鲸的肋部向上攀,最后爬到了它的背上,这里是蝠鲼寄住的安乐窝。
不过这地方有股味道。我从没闻过这种味道,而且十分强烈,或者说,十分丰富。虽然并非恶臭,但实在刺鼻。鲲鲸的背表也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触感。没有毛,没有鳞,也不像角质。说黏滑呢,也不完全是,但还是如海绵状轻软光滑,像暴露在外的一整节肠子。这上头可供抓手的地方很多。手脚并用,向上攀爬也并不费劲儿。
巨石像老军士长一样,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帮助鲲鲸表达抱怨,让我产生鲲鲸天生牢骚满腹的印象。不像我这般兴致勃勃,它并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能怪它。
鲲鲸背上还有其他巨石,每一个都尽量保持平衡,却始终摇摇欲坠。看到我一来,其中一个吩咐我到另一块巨石那儿去。那另一块巨石则让我坐在二十英尺外的地方。过不多久,最后一个人也攀了上来。
巨石消失了。
我开始忐忑。起初还以为是因为鲲鲸起飞之故。以前和夫人、私语或者搜魂一同飞行的时候,我的肚子里就止不住地翻江倒海。但这一次却不同,我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过了很久我才发现,原来是因为缺失了什么东西。
宝贝儿免疫结界的效力在消退。我习惯了它这么久,甚至接纳它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开始向上飞行,感受到风向转变。一片斗转星移。接着,在一瞬之间,北境全境银光闪亮。
原来蝠鲼在攻击劫将,倾巢出动。这次袭击打了劫将一个措手不及。以往,劫将至少感觉得到蝠鲼的存在。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噢,见鬼,我暗忖。蝠鲼要把劫将往我们这边驱赶。
不,不是我们这边。我咧嘴坏笑。是宝贝儿和她的结界那边,真是出乎意料。
还没来得及细想,我就看到,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