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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温热的水包围,竹意手上无力,就让婢女使劲的催,要搓掉所有的恶心和厌恶。
身上的青紫和双腿间的疼提醒着她这辈子若是再碰酒,就下辈子投胎做猪!
洗了澡,穿上繁复的大红太子妃正装。婢女又要给她梳头和佩戴头饰,便被竹意统统撵走,扶着案子就要出去。
“太子妃要去哪儿?”婢女门着急的拦住竹意踉跄的身势。
“我要回北秀苑。”竹意忍着胸口的疼推开婢女。婢女却一起跪下磕头,说什么都不让竹意走。
可是竹意在这儿每呆一秒,就会想起那不堪忍辱的一切。于是想也不想,拿起案子上瓷瓶就往婢女的身上扔去,婢女们吓得起身逃跑,反锁了门,让竹意出路无门,也总好过回北秀苑。
竹意打不开门,无奈之下只好到床上盘腿调息。她现在也感觉自己实在太虚弱了,连几个丫头都没有办法。她将体内真气运行一周天,发现经脉畅通无阻。除去心肺受损严重,修复内力是指日可待。
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三个大回环,身体松快不少,觉得收拾几个丫头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了。于是下床,要强行从这出去。只是太不巧,一推门就碰见南宫凌回来了。
南宫凌瞧着竹意有一瞬间的惊艳。这个女人平时素衣素颜,都已经是倾国之姿。如今,又是一身如火如荼的繁复纱裙,裙摆长长逶迤在地,看着大气又奢美,瞬间有了一国之母的气势。只是女人满眼的恨,让南宫凌心头一阵烦躁。他从没想过让这个女人恨了自己的,可是现在,女人却是恨不得扑上来撕咬掉他一块肉才解气的模样。
竹意现在不想撕咬她的肉,她要等有一天,这个人落到自己的手里,所有的羞辱都会加倍的索要回来。
狠瞪南宫凌两眼,最后慢慢的这眼神中的恨意也没有了。变成浓浓的嘲讽,最后,这嘲讽又变成眼角不屑的余光,淡漠的好像只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错过他就往外走。
南宫凌从这些眼神变化中,突然觉得还不如她恨他。恨他,至少说明心里还在意着。时时放在心头诅咒你一百遍也好,看见就骂王八蛋也罢。怎么都好过就这样漠然的走过去。
“站住!”南宫凌忽然回身,看着那一袭红如荼蘼的身影冷叱。
可是竹意的身子却连半分停顿都没有,就那样拖着逶迤在地的红裙,一步一步无比坚定且执拗的往外走。
“本宫说了站住!”南宫凌在喊话无效的情况下,身形突然激越到红色身影之前。伸手就去抓竹意的手。
竹意身子一侧,躲开钳制,错开一步继续走。
“你是本宫的太子妃,这是你的住所,你还要去哪儿!”南宫凌横移一步,咬牙说道。
“太子爷不是赏了臣妾北秀苑么。”竹意嘲讽一声,继续错开身子要走。
南宫凌再次横移:“你已经是本宫的人!”
“不过一场苟合,这又能代表什么?若是太子爷觉得吃了亏,好,跟我回去,我把睡资给你。”竹意轻描淡写那一场癫狂,甚至狂妄的把南宫凌当做鸭子,要付银子。
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南宫凌铁青着脸色,蓦地上前攥住竹意的手腕,竹意痛的‘嘶’一声,南宫凌眉头一皱,又忙放松力道。但口气绝对是阴戾的吓人:“你再说一遍。我们昨天是在做什么!”
竹意轻哼一声,抬头对视上南宫凌的眸子,“太子殿下以为是什么?迟来的洞房花烛夜?对不起,臣妾不以为。臣妾只觉得是被狗咬了一口。当然,臣妾是有素质的人,狗咬我,我不能去咬狗。所以,松开!”
竹意的冷嘲热讽把南宫凌直接气的半死。举起手要打,看着迎上来苍白无血色的脸又怎么都落不下去手。
她已经就剩下半条命了,这一掌下去,铁定就死的透透的了。
“你如此厌恶本宫,是因为云公子么?说,云公子是谁!”南宫凌强忍着怒火低吼一声。
“云公子就是云公子!”竹意被问到云公子就窝囊要死。若不是喝醉,怎么能把云公子漏出来。
“你不说?”南宫凌瞳孔开始凝起厉色。
“我为什么要说?”竹意歪头不屑。
“好,你不说,本宫相信你的两个丫头会说。”南宫凌不相信天天和她在一起的丫头会不知道她的事。于是转头高喝一声:“高卢,去把北秀苑那两个丫头带到刑室,本宫要亲自审问!”
高卢是高胡的弟弟,长的模样仿佛,只是眼睛比哥哥的小一点,个子小一点。
高卢拱手领命,转身就要走。
“站住!”这次是竹意喊站住,只是她一着急,声音喊得大了,震得胸口嗡嗡的疼起来。伸手捂住胸口,额头一下子冒出细密的汗珠。
高卢急忙站住,回头为难的看着太子殿下,不知道这个命令要听谁的。
南宫凌蓦然看到竹意痛苦的弯下腰,所有的怒气都变成藏不住的担心。
“怎么了?哪疼?快传公孙先生!”南宫凌忽的打横抱起竹意,又吩咐高卢。
高卢眼珠一转,知道以后该听谁的了。太子殿下这么着急太子妃,他若不是不听太子妃的,岂不是找死么。
之前忘了说,这个高卢还比哥哥的心眼多一点。
第二十四章云公子不是善男信女()
“放下我!我不用你假好心!”竹意捂着胸口,忍着疼去推南宫凌:“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你太子殿下以为我是三岁好哄的小孩子么!”
“闭嘴!”
天知道南宫凌要用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教训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的女人。强硬的回身,将竹意又抱回那张让她深深痛恨的床上。
竹意知道南宫凌是铁了心的不打算放自己出他的房间了,躺倒床上,赌气背过身子。
南宫凌看着别扭的女人暗暗磨着牙,知道自己若说是担心她,不舍得她离开,她一定会更骄傲的翘着尾巴,不把自己当回事。所以崩了崩唇角说道:“本宫现在被父皇禁足在太子府,和你培养感情。这个关头,我们应该表现出恩爱的样子。只有这样,父皇才能重新看重我,你明白了么!”
竹意心头一松,原来是因为这个,南宫凌才突然发癔症似的将自己圈在这儿。
对自己表现出绝对的占有性,还以为
冷笑一声,自己真是想多了。他的心里满满装着的可都是表妹上官兰芷呢。
南宫凌见竹意这次没回嘴,就知道,她在遵守自己的承诺。
承诺就是,做你的太子妃,配合你演戏,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但其他的义务没有。
南宫凌很窝火。
为什么这一场交易的婚姻里,她曾经一个丑货加草包却依然保持着一颗交易的心,而自己的心却乱了初衷。这一切是以为云公子么?
胸口滚起岩浆,炽烈烧灼,却咬牙忍着,轻描淡写的说道:“现在说吧,云公子是谁。当然你不说,本宫也不勉强!”
竹意猛的回身,双目冷寒,如万把利刃齐齐射进南宫凌全身,直接把他射成刺猬。
南宫凌的心是石头做的,竹意知道。从他那么没有人性的对待自己,就知道他若想让一个人开口,绝对会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死都没得选。虽然两个丫头都忠心耿耿,但毕竟都是小女儿家,又能经过几轮严刑逼供呢?
竹意想到这儿,深呼吸一口气,不想让两个丫头受无妄之灾,所以她决定说出云公子,“云公子是第一楼的老板,我们在去通州避祸的时候偶遇,至此便认识了。”
第一楼的老板就是云公子?
这是南宫凌怎么都没想到的。
曾派司雪玉亲去通州千方百计的都查不出来一点点线索。可是她们去避祸的时候那么巧就碰见了?
而且巧的是,通州的黯月帮,也是云公子救走了竹蝴蝶。
通州,云公子,第一楼,竹蝴蝶,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竹蝴蝶既然是下毒害他和父皇的人,那竹蝴蝶效命的又是不是就是云公子呢?而云公子接近竹意的原因是不是又因为她是夏玄月的女儿?
竹意现在虽然是改头换貌,倾国倾城,可是那时候在将军府被赶出去,逃到通州的时候可还是一张惨不忍睹的丑脸。面对丑女,还能偶遇并相交下来,南宫凌才不会相信这个云公子是什么人善男信女!
南宫凌也知道竹意肯定是隐瞒了一些什么,就连醉酒,亲吻都能喊出来的名字,定然不会是一句话就带过的。可是,南宫凌没有再问下去。因为能回答一句,好像已经是这女人对待他的极限了。
这时候,公孙木子匆匆而来,见到房中两人又是剑拔弩张的模样,就忍不住担心。总怕太子殿下一个失控,又对太子妃动起手来。自从新婚之夜,到现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原本生龙活虎的女人,现在都被太子殿下折磨成病鸡了。这么美好的一个女人,真是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什么就能下得去手。
南宫凌见公孙木子来了,转身就走。他知道自己在这儿不收欢迎。竹意讨厌他,木子嫌弃他下手重。而且,他也有他自己的事。
南宫凌走后,公孙木子坐到床边,看着一身红如泣血的竹意,惊艳绝绝,想勾唇笑,但想起之前的尴尬,终是只抿了抿唇。
“太子妃,让木子给您探探脉。”
竹意对公孙木子这人的印象很好,看见他,火气消了很多,听话的把手伸出来。
“手掌上的伤不容易好,太子妃谨记没结疤之前,不能沾水。”公孙木子拿过手放在手心的时候说一句。
“谢谢。”竹意浅笑道谢。
公孙木子低头,有些不敢看那么耀眼的笑容。
“太子妃身体上的外伤好治疗,内伤需要调理。太子妃最近不能有什么大的动作,以免加剧心肺的损伤。”
“是,谨遵先生教诲。”竹意好笑公孙木子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却赶上老古董一样刻板。
公孙木子略不自然的将竹意的手放回去,犹豫了一下问道:“木子能知道太子妃之前是怎么受的内伤么?”
竹意这次险些送命,其实就是伤上加伤造成的。如若不然,不会伤的这么重。南宫凌不懂医术不知道,但是竹意的身体却瞒不过公孙木子。
木子如此问,有些冒昧。但是竹意觉得木子是个正派值得信任人,有些事和他说无妨。
但,说无妨,又不想和盘托出,毕竟公孙木子还是南宫凌的人,竹意犹豫了一下,挑能说的说起来。
“木子先生还记不记得,我曾请你救青鱼的娘?”
公孙木子皱眉,点点头。这件事他当然记得,当初还不理解太子妃为什么要以怨报德呢。
竹意见公孙木子点头,接着说道:“公孙先生,世上没有无利不起早的事,我不是良善,自然那件事也是目的的。青鱼是香侧妃的贴身侍女,肯定知道香侧妃一些事,而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和香侧妃不管是在将军府还是太子府都有一些宿仇。就想抓住香侧妃的把柄好好收拾她一下。我请公子救了青鱼的娘,我便成了青鱼的恩人。于是从青鱼那儿得知,香侧妃身上藏毒,嫁进来的第一晚,就在我的合欢酒里下了春药。而据青鱼说香侧妃的毒都是从他舅舅王怀那里得来的。青鱼说出王怀的地址,我便去找王怀算账,想教训他研制毒药害人。只是那天上山不巧,碰见雷暴雨。可能是做了坏事,被雷劈,失足跌落山坡,最后就成这个样子了。”
第二十五章到底爱谁()
被雷劈?那天的雷暴雨的确很可怕,被雷劈也有可能。公孙木子没有怀疑,只是后惊的说道:“太子妃居然去找王怀?太子妃知不知道王怀有多危险!”
“怎么了?王怀很可怕么?青鱼只说他的家里到处都是毒虫,别的也没有说什么啊。”竹意不解的眨眨眼。
“太子妃,王怀的武功不可怕,甚至可以说,还是三脚猫功夫。但是他一身的毒物,若是不懂毒术的人真的是不能靠近三丈之内,不然怎么中毒的都会不知道。”公孙木子绝不是危言耸听。他上次调查王怀就差一点着了他的道。
“这样啊,那我那天被雷劈还是因祸得祸呢。不然直接去找王怀,只怕早就死翘翘了。”竹意故意后怕的拍拍胸口。
公孙木子并不觉得竹意这番玩笑是玩笑。其实被雷劈,凭他的功夫能躲开,真的算是因祸得福了。
“太子妃安心养伤,教训王怀的事千万不要再想了。”公孙木子说着又给竹意服了调理内伤的药丸,然后离开。毕竟这是南宫凌的住所,他是给太子妃问诊,耽搁的时间是不能太长的。
但是王怀,或许应该多多留意一下。
公孙木子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但是现在,设计了太子妃的人,他不介意义气用事一回。
南宫凌从寝宫院子出去就让人去找司雪玉,很快,司雪玉风骚了来到太子府。
“又怎么了?你不是让我把第一楼当家么?我这刚去落下脚跟,你就传我回来,这朝令夕改的毛病可是不好啊,老大。”司雪玉一身风骚的月白华服,摇着玉骨做的公子扇抱怨着。
司雪玉这样,南宫凌早已经见怪不怪。他要是哪一天好像公孙木子那样刻板严肃,才是真的见鬼了。
“第一楼的幕后老板出来了,是一个叫云公子的人。现在你的任务是调动一切手段,将这个云公子查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南宫凌青着脸色吩咐道。
“云公子?”司雪玉拿扇子翘翘头,狭长的狐狸眼闪过思索:“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听过?”
“在哪儿听过?”南宫凌的声音蓦地转冷,他现在对这个云公子可谓是恨不得立刻捉来,抽筋薄皮。
“我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听过。”司雪玉拿扇子敲了半天的头,最后还是放弃回想。
南宫凌气结,这个司雪玉,一天到晚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想不起来还不快滚去调查!不然澜若一会儿就回到燕宁了,让你没有好日子过!”
司雪玉一听澜若明天就回来,吓得二话不说,抬腿就跑。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克星,偏偏老大还总是不厚道的拿来说事。
“太子殿下,皇上皇后赏赐上等进贡的阿胶给太子妃,让她好好调理身子,早日给皇家开枝散叶。”司雪玉跑了,管家又捧着个红布盖着的盒子进来。
南宫凌皱眉,父皇怎么对自己的一切都好像知道似的。昨儿自己刚和那女人圆了房,今天就送东西督促开枝散叶。不耐烦的摆手:“给太子妃送去就行,这样的小事还来烦本宫。”
“是。”管家应了。
南宫看见阿胶烦,想起那女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也烦,想起她迷糊不醒的时候喊着云公子更烦。偏偏这时候,管家不走,还又说了一个事:“太子殿下,明天是肃王迎娶将军府大小姐的日子。我们太子府还没有准备礼物清单。”
南宫凌放在桌子上的手猛地收紧,南宫肃和兰芷的婚期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想起表妹已经是南宫肃的人,南宫凌就恨得咬牙切齿,“随便去库房挑几个不值钱的瓶子送去。”
“是。”管家这才走了。
南宫凌郁结于胸,起身走到窗前想透透气。又见窗台上有一盆芙蓉花正开的娇艳。红红的花瓣,上面垂着剔透的水珠,好像那女人今天一样如火的裙衫,娇媚的容颜。手不知道怎么就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