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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然呆呆地坐在原地,似乎还没有接受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真的对裴瑾年开枪了吗?她明明不记得自己扣动了扳机……
可是,他胸口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么多,好像还有一个黑洞。
她终于杀死了她最恨的恶魔,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开心,而是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好像缺失了好大好大的一块。
“德尔管家,宋小姐怎么办?”
一个保镖询问德,以前他们是把宋安然当成别墅的女人人、裴瑾年的女人来看待,但是当她一枪打在裴瑾年的胸口之时,他们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她了。
德尔看了宋安然一眼,握紧手里的枪,又松开,“看好她,不许她乱跑。”
其实,德尔现在更像一枪碰崩了宋安然,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有这样的想法了,但是他知道不能,刚才她捡起枪要自杀,裴瑾年阻止,就是根本就不希望她死。
现在裴瑾年危在旦夕,他不能那他的命开玩笑。
……
手术台上,白炽灯光明亮,裴瑾年苍白的一张脸,紧闭着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好像永远都不会在张开。
他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出现了休克的状态。
他中枪的位置很接近心脏,若不是宋安然的手发抖,那么打中的就是不偏不倚他的心脏,他把宋安然的枪口位置放的非常准确。
手术室内一阵手忙脚乱,因为他的情况比较棘手,德尔请来了很多的权威专家,都聚齐在小小的手术室里。
第250章 我没死,让你失望了()
她转身离开,她认为自己给了裴瑾年一枪,而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杀她,一定是在了很多种折磨她的方法,所有她才会在窗户里逃跑,昨天晚上拿枪自杀是因为一时冲动,觉得自己没有活路了,而现在她不想死,就算是死,也不想被裴瑾年折磨死。
德尔站在一遍,想把宋安然拦下来,但是看裴瑾年并没有说话,他也只能干着急。
宋安然经过走出裴瑾年的房间,问道楼下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她要进客卧的脚拐歪,下了楼,径直走到餐厅门口。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饭,依旧是她平时吃的那些菜式。
佣人站在一旁等待。
宋安然也不看佣人,她坐到餐桌边,就开始吃东西,她刚刚流产,要补身子,身子养好了,才能找机会逃出去。
现在,她才不怕饭菜里有毒,她到希望有毒,就算是被毒死的,她也不希望自己是被裴瑾年折磨死的。
她现在一颗正常的脑袋,实在想不出裴瑾年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她。
佣人站在一边,看到坐下就吃东西的宋安然,简直是傻眼了。
“宋小姐,这饭菜……”一个佣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怎么?这餐饭我不能吃?”宋安然问道,难道裴瑾年又是用以前的那招,让她挨饿,让她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却一口都不让她吃?
“不是。”
佣人低下头,没有在说什么。现在她们还不知道裴瑾年对宋安然到底是什么态度呢,虽然他们都知道宋安然打了裴瑾年一枪,但是并不知道裴瑾年是怎么想的。
毕竟宋安然现在还活着,非常出乎他们的意料。
或者可以说简直是一个奇迹,打了裴瑾年一枪,她还能活着,还能好好地在这里坐着吃饭。
她们不敢对宋安然的态度太差,谁知道会不会又下一个奇迹,裴瑾年完全不介意宋安然打了他一枪,继续对她好。
通过以前裴瑾年对宋安然的那些好,他们觉得这样的奇迹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就好。”
说完,宋安然吃的更加“欢快”了,她心口像是堵住一块大石头,房间嘴里的菜,根本就咽不下去,但是她命令自己,必须吃下去,吃下去才会有体力,才能应付裴瑾年会给她的折磨,才能活下去,有机会逃走。
她觉得她和裴瑾年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种模式。
卧室里。
有佣人把适合裴瑾年吃的东西端来,放到小几上。
“裴总,你吃一点吧,吃了有利于身体的恢复。”德尔劝说裴瑾年,裴瑾年闭上眼睛,连看那食物一眼都没有。
“裴总,你失血过多,只靠药物和输血是不行的,还是吃一点吧。”
“出去。”
裴瑾年冷冷地命令。
德尔无奈,只好出去,然后他就看到餐厅里大快朵的宋安然,吃的那么“欢畅”,简直是像在庆祝。
他冷冷地盯着宋安然,忍住向前翻桌子的冲动,若不是裴瑾年还在意她,她就算是10条命,也不够他德尔的枪崩的。
里面裴总,一口都没吃,她在这里自己吃一大桌子。
对德尔可以杀死人的目光,宋安然视而不见,只是专心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她这一顿,几乎吃掉了她平时两倍的东西。
心里空空的感觉,她觉得胃和心挨着那么进,胃不空了,吃的撑了,就可以占一部分心的位置,心也就不会空荡荡的了。
在德尔可以杀人的目光之下,宋安然扒干净碗里的最后一粒米,起身,拉开椅子,转身,上楼,进客卧。
现在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保镖跟着,就算刚才吃饭,她身后都站着两个保镖,也只有进了房间,保镖才不会跟进去。
她一走进房间,胃里就一阵不舒服的翻滚,她跑到卫生间的马桶边,呕吐了起来,她吐了半天,刚才强行塞进肚子里的东西几乎全都吐出来了。
吐完之后,她无力地趴在马桶边,原来胃离着心脏那么近,也不能替心脏分担它的空荡荡的感觉。
晚上,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刮起了大风,狂风暴雨好像要把天空都吞噬一般,拍打的玻璃啪啪直响。
睡着的宋安然被雨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赤裸的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上面都渗出了血,触目惊心的红色。
“你醒了。”裴瑾年逆着光,站在床边,声音低沉嘶哑,像是撕裂的破布。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宋安然,宋安然马上像是一只乍毛的野猫,竖起了全身的猫,抓着被子,身子向后退了好多。
她站起身来,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冲着裴瑾年。
他刚才伸出手,是不是想掐死她?
一定是,她对着他开了枪,他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他一直没有让保镖动手,是想自己动手而已。
“你不要过来!”宋安然把手里的台灯高高地举过头顶,万分防备地对着裴瑾年。
裴瑾年缓缓地走进她。
“站住!不要过来!”
宋安然把手里的台灯扔向裴瑾年,裴瑾年头一歪,躲过了直冲他面门飞去的台灯,他面无表情,黑眸深不见底,因为躲避的动作,绷带上渗出的血更多了一些。
台灯没有了,宋安然在房间里继续寻找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抓起床上的薄被,对着裴瑾年不断地挥舞。
“你不要过来,在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裴瑾年嗤笑一声,抓住了宋安然手中挥舞着的床单,“你何时对我客气过?有过吗,安然?”他指着自己胸口的伤口,面容冷漠,身上却有浓烈的可以把人溺死的悲伤不断地涌出。
“不是我,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逼我开枪的,是你,是你……”看到裴瑾年胸口上还在往外渗的血,宋安然觉得双眼很疼很疼,她捂住自己的眼睛,摇头,“不要过来,是你逼我开枪的……不要过来。”
裴瑾年好像没有听到,依旧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我没有死,你是不是非常的失望?”他声音低沉,听不出一丝情绪。
“是!我很失望!我对自己非常的失望!”宋安然一边后退,一边大喊,她失望,自己在对裴瑾年开枪之后,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开心,看到他胸口不断往外渗血,她的心疼得发空。
“我没死,让你失望了。”裴瑾年哈哈大笑几声,笑声中满是悲凉和心痛,笑的胸口发颤,伤口裂开,更多的血已经把他胸口上白色的绷带全部染红。
他手上用力一扯,宋安然手里的抓着的床单就被他轻易地拉走,他一甩,扔到地上。
他向前走,身子压在宋安然的身上,宋安然要逃,他猛地把她的双手按在墙上,也不管会不会让自己的伤口裂开的更大,现在绝望已经把他淹没。
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只有无尽的哀伤。
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女人。
不,他不应该爱上任何人。
宋安然用脚去踹他,他虽然受着伤,力气还是那么大,他的一只腿就压住了她的两只腿,宋安然在他的钳制下,一点都不能动。
扯动的动作太大,绷带上的血都流到他的小腹上,染红了下面穿着的裤子。
裴瑾年的表情麻木,好像正在流血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安然,你杀了我。”
声音是彻骨的哀伤。
“为什么没有杀死你。”宋安然扭头说道,她若杀死了裴瑾年,德尔一定也会杀死她,那么现在她就解脱了,就不会像现在这,痛苦了。
“不,我已经被你杀死了。”
他的心已经被她杀死了,他再也没有心了。
他低下头,开始亲吻她的唇,他双唇冰冷,在吻上她温热的唇瓣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温暖,他轻笑一下,可是那温暖是有毒的。
他就是中了那样的毒,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安然,安然,安然……”他轻轻地喃呢,仿佛是最后的眷恋,要把一辈子的都叫完。
“不要叫我的名字。”宋安然冰冷开口。
“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他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为什么要差那么一点。”不差那一点,他们都可以得到解脱。
“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还有一句非常重要的话,没有告诉过你。”裴瑾年幽暗的黑眸盯着宋安然的眼睛,里面弥漫了黑色的大雾。
他歪着头,停顿了片刻。
“安然,我爱你。”
他一直没有告诉过她这句话,却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遍。
现在他连心都没有了,还会怕她知道了他的爱而嘲笑他吗?
裴瑾年温柔地凝望这宋安然,“我爱你,安然。”他虚弱一笑,“我一直最想告诉你的就是这句话,一直,一直都很想。”
一直,一直……都很想。
宋安然睁大眼睛,先是震惊,之后又觉得很可笑,裴瑾年怎么可能爱她。
“爱?一个恶魔也配说爱吗?你这个恶魔有心吗?”
第252章 放她自由()
“我没有不要那个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宋安然争辩,她不懂,为什么德尔和裴瑾年都指责她不要孩子呢,她开始是不想要,可是后来她很想要留下那个孩子。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那个孩子没有了。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
“宋小姐,请喝药。”德尔打断了宋安然的话,“快要送宋小姐离开了,就请宋小姐今天呆在房间里,不要乱跑了,雨停之后,我会送宋小姐离开,与令弟团圆。”
宋安然看着那碗黑糊糊的药,发呆。
“宋小姐,请放心,我若想杀死一个人,绝对不会用下毒这么不直接的方法,至于裴总,你不要侮辱他。”
德尔说完转身离开。
“……”
侮辱他?宋安然不自觉地冷笑,她自己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德尔离开后,佣人把药端到宋安然的手边,“宋小姐,求您就喝了吧,喝完了药,你才不会落下病根。”佣人继续劝宋安然,这是先生今天给她的工作,看着宋安然把药喝完。
宋安然把药端过来,一仰头,一口气就喝了下去,竟然连一点苦涩都没感觉到。
“宋小姐,给。”
佣人把一小碟子的话梅递给宋安然。
“这是?”
“这是给宋小姐专门准备的,这样喝完药之后,嘴里就不会苦涩了。”
……
“是话梅,酸甜的,可以抵挡口中的药味。”
“话梅?没有吃过。”
“对不起,我不知道……”
“……”
“要不,你吐出来吧。”
“……”
“味道很好。”
“……”“我说的是话梅。”
……
宋安然看了一眼碟子里的话梅,说道,“不苦涩,我不想吃,你拿住去吧。”
“宋小姐,不吃吗?先生说这个可以抵挡口中的药……”佣人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最,马上闭口。
先生吩咐了,不能说是他让送来的。
“你出去吧。”宋安然说道。
“是。”
佣人马上收拾好药碗和一跌话梅,转身离开,就怕宋安然追问。
宋安然起身,走进浴室洗漱,看到洗手台上的东西,觉得不太习惯,裴瑾年卧室的于是里放的都是情侣的牙刷杯子之类的,而这里,光秃秃出了她的牙刷,什么都没有。
她洗完脸,坐在床上,还是不太相信,裴瑾年真的要放她走,她使劲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疼,是真的。
裴瑾年真的要放她自由。
她突然起身,走向门外,她要找裴瑾年问一问。
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的两个保镖,“宋小姐,您需要好好的休息,请不要出这件屋子。”两个保镖手臂交叉,挡住了宋安然的去路。
“让开。”宋安然冷冷地说道,她要去问一下裴瑾年,见一下他。
“宋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保镖呆板地开口。
宋安然转身,“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为什么都要放她走了,也不让她出去,不放她自由,裴瑾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瑾年的卧室,他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雨,沉默不语。
德尔走进来,看到站在窗边的裴瑾年,窗帘别风吹的呼呼作响,他马上上前把窗户关上,“裴总,你现在不能吹风。”
裴瑾年站着不动,没有说话,还是望着远处的雨帘,接连好几天的大雨,再加上秋天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外面起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大雾。
随着大雾,裴瑾年的目光似乎瞟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裴总,会床上休息吧。”
德尔去扶裴瑾年,裴瑾年倒是没有反抗,很听话地任德尔扶着躺回到床上。
“裴总,您吩咐的药,宋小姐已经喝了。”德尔说道。
“……”
裴瑾年扭头看着窗外的大雾,他眸子里也弥漫起了大雾,好像和外面的大雾融为一体。
“裴总,你真的要送宋小姐离开?”德尔担心地问道,虽然他很想让宋安然离开,可是现在的情况……裴瑾年的情况……他很担心。
“刚才我给宋小姐去送药,她的反应并不是很想离开,我看裴总……我的意思是,过段时间在送她离开。”
“……”
“裴总,关于孩子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在调查一下,也许,不是宋小姐做的,毕竟这段时间,她很配合医生和营养师。”
“……”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杀死自己的孩子的,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何况……”德尔想到了什么,马上闭嘴。
真的虎毒不食子吗?
这句话,在裴瑾年的身上,他还真的不能相信。
“……”裴瑾年闭上眼睛。
“裴总,你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