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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脸『色』依旧郑重,认真叮嘱她:“你再去问问,问清楚了,那两个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绣语气格外严肃,木婂知道事情的紧迫,不敢耽搁,匆匆出了门。
很快地打探了消息回来。
“那两个婆子一直住在府里,并未出府。”
“也从未和外人接触?”
“这就不清楚了,两个婆子都是外院酒库的。程峰细细回想了一下,说三日前府邸曾经购买过一批清酒……反正,好几个世家都出现了时疫,太医院非常重视,分发了不少预防的『药』丸……”
锦绣面『色』更加凝重。
木婂看出了些许不对劲,问她:“小姐,可是有哪里不妥?”
锦绣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摇头,声音却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你去府衙走一趟,要是云霄没有当值,让他过来坐坐。”
木婂没有多问,再次出了门。
云霄是傍晚来的。
锦绣她们刚用完膳,木婂煮了清茶上来,锦绣便让木婂带了李术下去玩儿。
锦绣没有多说,直接递了一粒『药』丸给他。
云霄一片茫然,愣愣地将『药』丸接过。
锦绣的声音才响起:“原是想慢慢撮合你和木婂的,眼下看来时间是不够了。我就开门见山说吧,这里马上就会变天了,我……如果能安然脱身的话,我会一个人离开。木婂,还请你好好照顾她,给她一个安定的家。帝京我还有一些铺子,都由木婂的哥哥掌管,地契和铺子契约我留在了眉府,这块玉佩你收好,拿着这玉佩去找眉夫人,眉夫人会将我所有的产业过继给你们。”
锦绣将玉佩递给云霄,云霄却僵愣在原地,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锦绣叹了口气,语速更加快了起来:“我要是直接将这些交给木婂,她肯定不会要的。云霄,希望你能如你所说的那般,一辈子宠她,疼她,对她好。”
她将玉佩塞给云霄,不去管他还未回过神,再次开了口:“给你的『药』丸是驱蛊的解『药』,帝京风靡的不是时疫,而是蛊术!”
云霄这次才惶然地张大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锦绣飞快解释:“这个季节,这么寒冷的天气,是不可能有时疫的,就算有也不会大规模蔓延。我去贫民区看过,两口井都被动了手脚,水里全是蛊虫。许多贫民区的人不注意平时的饮食,直接打了井里的水就喝下去,蛊虫便在他们体内成长。”
“所谓时疫爆发,实则是蛊母在控制那些人体内的蛊虫。我偷偷去查看过两具尸体,内脏全都坏死,是被蛊虫咬坏的。”
她脸上陡然闪过一抹温怒,语气益发严峻:“如果我预料的没错,帝京有大半百姓都感染了蛊虫,一旦幕后的驱蛊者催动蛊母,这些人将全部丧命!”
第684章 酒行()
云霄下意识地看了眼手中的『药』丸,拿『药』丸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他有些不解:“既然能够调配出蛊虫解『药』,为何……”
锦绣摇头:“需要很多的名贵草『药』,而且有几位草『药』是海外特有的,『药』丸不可能量产,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找到背后『操』控蛊母之人。蛊母死了,帝京的百姓才能得救。”
云霄缄默,想了很久,才问:“贫民区的井水有问题,城中的世家怎么也会感染呢?而且最开始爆发时疫的时候,太医院派了太医去,有个太医当场就感染了,这……”
锦绣眯起了眼睛,沉思片刻,才道:“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直到今天,木婂带了一桩消息回来。”
锦绣将西蜀王府两个婆子感染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最后的重点落在了那些酒上:“帝京世家府邸的酒水都是从专门的商贾手中买的,当然,宫中会分发贡品,但那毕竟是极少的部分。每个府邸都会兴办宴席,每年的酒水消耗是十分大的。以前西蜀王府都是从陈家商贩购买的酒,这几年……还请大人暗中查查,约『摸』就是在酒上面出了问题。”
云霄认真将事情想了一遍,又细细问了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最终答应下来:“最晚明日,一定带答复来。”
锦绣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
云霄却有些扭捏,握着玉佩的手不知不觉冒出了一层冷汗。虽然锦绣只轻描淡写说了铺子和庄子,云霄却非常清楚,那些产业有多么丰厚,放在帝京,几乎赶得上许多世家所有的公中产业。
他喜欢木婂,只是单纯的喜欢,却没想过从木婂身上占便宜。
而且,他与木婂现在还算不上什么亲密关系。
锦绣看出了他的举棋不定,当下笑了笑,轻声说道:“不管未来如何,我是肯定不会留在帝京的。这些产业也带不走……要是未来出了变数,你就把这些产业都发卖了,去偏僻的郡县修建私塾,供那些孩子免费读书。”
云霄仍是觉得责任重大,但却没有再推诿,而是恭恭敬敬给锦绣行了一礼,问:“如果云霄当真三生有幸能迎娶木婂,云霄可否也将这些产业全都变卖了,拿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锦绣有点意外。
云霄一脸坦然:“我的俸禄足够支撑未来一家开销,银子对于我们可能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够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锦绣赞许地点头:“钱多了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全交给你处置吧。”
云霄再次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这才离去。
第二天傍晚,云霄带了消息来。
“查清楚了,西蜀王府和城中许多府邸都是从一家叫游记酒行购买酒水的。”云霄说的十分仔细:“这家酒行是四年前兴起的,据说酿酒师傅是从西域聘请来的,酿造的葡萄酒十分甘醇,抵得上西域的贡品,这几年很受帝京世家的青睐。”
锦绣兀地想起云上关,那位卖酒的老婆子。
云上关的蛊虫也是掺杂在酒水里,防不胜防。
云霄后面的话才让锦绣浑身一震。
“还打听到一件事,据说……内务府也曾从游记酒行购买酒水,年前一口气买了十大缸,全是葡萄酒。这一月也断断续续和游记酒行有生意往来,只怕……”
两人同时沉默起来。
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锦绣默然了半晌,才道:“至少目前宫里还未出现过一起感染的事件,我们还有时间来布局。”
锦绣提起了云上关,提到许战源。
“他肯定在帝京,我甚至怀疑这件事就是他在幕后『操』控。当然,我们也不必害怕,甚至可以反着利用。”
云霄听不懂。
锦绣便用最简单的话术来告诉他:“蛊虫是需要蛊母来控制的,而蛊母则需要控蛊者的血来温养。当初在云上关的时候,许战源一个人用身体控制整个城池的蛊虫,这就造成他血气亏空,身体无比虚弱。”
“帝京感染蛊虫的更多,对控制者的要求消耗更大……我们其实可以利用那些蛊虫,将蛊虫运用到别的地方。比如马场,牛圈……借此来急速消耗他的精血。如果能找到十万头马,我保证他会很快衰竭而死!”
云霄的眼睛亮了起来,也兴奋起来。
“这件事,交给我!十万头马我是找不到,一千头,倒是极有可能。不止是马,城里的狗,城外的飞禽走兽,都可以利用。我们只要不断增加他的负荷,他就会越来越虚弱!”
……
这一天,游记酒行的生意很好,有人一口气采购了二十缸酒水。
酒水被悄悄运出城,一部分倾倒在了河里,惹得那些鱼儿争先恐后地靠拢过来。
一部分倒进了城外的马场,各庄子农户的猪圈……
凶宅里,许战源的脸苍白到极致。
他的身体因为虚弱已经干瘦到只剩一层皮囊,两颊的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深陷了进去,看上去犹如僵死之人。
蛊老在老树下打盹,树上挂的骷髅少了许多,墙角的植物生长的十分茂盛,屋外大黑狗偶尔吠叫一下。
许战源重重咳嗽起来。
蛊老很久才略微掀了眼皮,浑浊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声音却是欢愉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你快死了。”
“被自己的蛊术玩死,你是苗疆第一个。”
许战源用力咳嗽了好几下,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斜睨了蛊老一眼,声音非常虚弱:“我会死在你后头的,老怪物。”
蛊老咧了嘴,『露』出两排牙龈,心情畅快极了:“事实证明,你的实验是错误的。苗疆蛊术不需要练武辅助,蛊术才是苗疆的正统。”
许战源根本不想搭理他,偏生蛊老还在喋喋不休:“当初要不是你负气带着那帮人离开,苗疆未必会落败,说起来你许战源才是苗疆的罪人……”
许战源终于忍不住冷面开了口:“你们不是不看好我们,要将我们驱逐吗?如果没有我最后时刻带着人杀回来,你能带着残余的蛊家人逃离?”
“在云上关,你非要固执己见,投靠宋哲禄。结果呢?老怪物,你当真是老了,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了,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蛊家需要另辟蹊径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第685章 相见()
蛊老沉着眼睑没有说话,许战源再次重重咳嗽起来,脸『色』越发的煞白。
蛊老默然了许久,站了起来,岣嵝着背,缓慢走进里屋,不多时拿了一个小瓷瓶出来。
他不发一言,直接将瓷瓶扔给许战源,许战源愣了一下,将瓷瓶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在整个院落里。
“这……”许战源清咳了一下,没有半点血『色』的嘴唇显得极为干燥,他动了动唇角,犹豫起来:“这是你保命的东西,我不能要。”
蛊老轻呵了一声,浑浊透不出半分光亮的眸子淡淡的闪过一丝揶揄:“你不是自诩天资卓绝,比我这老家伙更有用吗?”
不等许战源说话,蛊老收敛了神『色』,声音沉了下来:“收着吧,不自量力动用蛊术,只会让自己精血耗尽而亡。老五弄了很多鸡血,我暂时还死不了。”
许战源没有说话,将瓷瓶小心地收好。
两个人突然沉默起来。
冬日即将过去,墙角的积雪慢慢消融,院子还是如往常那般幽静阴冷。许战源想了想,还是咂了咂嘴皮,说起话来:“西蜀王府和北疆王府防范很严,暂时还没有得手,宫里头……老皇帝体内已经埋下蛊虫,至多半月就能成虫……”
蛊老面上僵硬了一下,很快缓和下来。他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到墙角,墙角的花坛上摆了一个木桶,木桶里是粘稠凝固的鸡血。
他的手指缓慢地在木桶上转圈,指尖便有白『色』的粉末落入桶内,桶里的鸡血顿时沸腾起来。
蛊老没有一丝迟疑,取出瓜瓤,小心地舀了一瓢鸡血,仔细地浇灌在花坛的植物上。那些植物仿佛有了生命般,争先恐后舒展着叶子,浑身都轻轻战栗起来。
“你的事我不想过问……若是成了,让老五和老三离开吧,他们那么年轻,回去一定能重建苗疆……”
蛊老声音幽幽,隐隐的带着一丝央求在里头。
许战源没有当即答应,直接站了起来,只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便朝大门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门外的大黑狗已经吠叫起来,许战源握住门把手的手猛地停下来,他纤弱的指尖略微绷紧了,泛起淡淡的青『色』:“福晋觉得老三是可树之才……若是成了,就让老五回去吧……一个人,也少些分歧……”
院门打开,很快被关上,大黑狗的叫声逐渐低沉。
一切恢复平静。
黝黑的院子里,很久之后才传来一声叹息,带着无奈,带着感慨,以及说不出道不明的担忧。
……
不知是谁递了一份折子到御前,皇帝盛怒,当即派了禁军前往钱郡,并且让禁军统帅朱啸之将安广王府包围。
有人说是钱郡出了事,也有人说是安广王府干了见不得光的……
人们众说纷纭,锦绣也糊里糊涂。
直到锦荣出现。
和硕也来了。
和硕穿着草原特有的衣裳,脚上是一双软皮靴子,头发细细编了辫子。
模样和几年前一样,只是眼底多了几分为人『妇』为人母的坚毅,也多了几分草原的风霜。
锦绣的眼泪顿时便落了下来,她从未想过,和硕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嫁给了锦荣!
锦荣很识趣地退到门外,单独留了时间给她们这对金兰说话。
和硕一边替她擦拭眼泪,一边小声地说起当年旧事:“皇帝和皇后根本不是想让我去殷国和亲,皇后在我的软靴里头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她说只要我用这把匕首割破殷王的喉咙,大启就能永远得到安稳了,我会成为大启的功臣,永久的流传史册。”
回忆起以前,和硕心情很平静,面上也无多少变化,就连声音都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就问她,刺杀了殷王我怎么办?殷国的人肯定会把我碎尸万段的。”
“皇后说,大国面前无小家。我是宋家皇室的女儿,是大启的公主,我的命当属天下万民。”
“我是被打晕了塞进花轿的,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出了大启边界。殷王不愿要我,启国的使臣就涎着脸赖在殷国的驿站。最后也不知殷王怎么想的,竟让我进了宫。”
“我很紧张,很害怕,也很无助。匕首藏在喜服的袖子里,手心里满是汗。殷王来了,我寻了个机会将匕首刺出去,却没想到殷王武艺高强,匕首只割破了他的手背。”
“我却是低估了皇后,皇后在匕首上涂了剧毒,如果不是乔先生在,殷王真的会阴沟里翻船。”
“我被关在水牢里,水没过脖子,身体完全没了知觉。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我在水牢里见到锦荣,他站在高处,问我认不认识你,还问我你开不开心。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他将我从水牢救出,还医治好了我的风寒……再然后,我嫁给了他,有了术儿……”
锦绣停止了哭泣,安静地听和硕讲,特别是讲到她和锦荣时,和硕的脸总是不自然地红起来。
看得出,和硕很喜欢锦荣。
锦绣真心实意地替他们高兴。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和硕时,和硕总是天真烂漫地幻想自己以后的夫君,那时候她还会替她心疼,害怕她成为皇后巩固自己地位的工具,却没有想到,和硕当真办到了。
万里之外,遇到了锦荣,然后嫁给了爱情。
“锦荣不敢来见你,他很自责锦程的死。去年他立了大功,什么都没要,只要了一块草原山坡上的地,在那里修建了坟冢,为锦程供奉了牌位,还有李家人的。坟冢四面栽了许多白『色』的小花,山坡下是牧民的羊群,锦荣说这样锦程就不会孤单了。”
锦绣刚刚压下去的眼泪再次弥漫上眼眶,到底是忍住了。
锦程离开的这几年,她已经学会释然,伤口已经结痂,眼泪也早已流干。
她努力地扯出一个笑来,将话题转到李术身上:“术儿是个很乖的孩子,嫂嫂教导的很好。”
锦绣突然喊和硕嫂嫂,和硕猛地就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锦绣拉她的手,拍了拍,越发高兴起来:“大哥能娶到你,爹娘在地底下也能心安了。”
两人细细说了许多话,虽然几年未见,毕竟现在是一家人了,许多话不用脱口,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