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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马上就要成虫了,只要你吸食了精元,就能延长寿命的!”
蛊老『露』出满足的笑来:“那些是留给你们保命的,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万万不能动!苗疆皇室只剩你们两根苗,你们才是苗疆的未来!”
“蛊老——”年轻人声音艰难,双目彤红。
蛊老伸出干瘦苍老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缓缓说着:“你们终于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我真的老了,不行了,一丝光就能要了我的命。云上关死去的那些家人,我也该去陪他们了。你们要时时刻刻记得,你们是最正统的苗疆皇室血脉,蛊术万万不可葬送在你们手里!”
“蛊老!”年轻人湿润了眼眶。
蛊老强扯出一个笑来:“我现在还死不了,这口气会撑到帝京的事了结。只要那个人能登上皇位,我们蛊家作为功臣,她答应了会将苗疆归还给我们。到时候你和老三回去,重振苗疆皇室,休养生息数百年,苗疆一定能卷土重来!”
蛊老强撑着站起来,摆了摆手:“出去吧,我要沐浴了。”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蛊老怔怔地站在血池边,心里虽然愁苦但异常坚定。他还不能死,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没登上那个位置,他的使命就还未结束。他要拼尽自己最后的生命,换一份能让蛊家立足的安稳疆域。
褪去衣裳,他不敢去看自己苍老腐朽的身体,一头便扎进了沸腾的鸡血里。
屋外站着的年轻人,隐隐听见屋里传来的痛苦嘶吼,用力地拽紧了拳头。
……
锦绣没有想到,殷不悔居然会找上门。
手里还提了一只叫花鸡,十分滑稽地说了句:“中原人说礼尚往来,我也不好空手。”
木婂笑着从殷不悔手里接过鸡,殷不悔就理直气壮地进了院子。
木婂煮了茶,殷不悔非要将茶几搬到院子里,坐在红梅底下,优哉游哉地端了茶盅,抿一口,看一眼梅。
锦绣有些意外:“没想到大王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殷不悔没有回答她这句打趣的话,而是问:“你觉得皇帝会派谁出征?”
锦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思忖了一下,才道:“谁都可以。”
四年过去,每个王爷都成长到能独当一面,就连最弱的宋澈都能震慑南海横行的水寇。
殷不悔点了点头,想了一下,突然问她:“如果殷国和洛神一起攻打启国呢?”
锦绣面『色』僵硬起来:“你认真的?”
殷不悔没有说话,而是指了那株红梅:“冬去春来,便是草原肥沃,兵强马壮的时候。”
锦绣一直很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在那双黝黑如墨的眸子里,她看到了一种叫野心的东西。
“大王不在乎殷国和启国的契约?”
“一张文书罢了,就像你和西蜀王的婚书,你还在乎吗?”
锦绣愣住了,怎么好端端地又扯到她身上。
她试着将话题转开,殷不悔却不依不挠:“启国律法,你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锦绣沉了一会儿,才郑重认真地回应他:“西蜀王名义上的妻子是南江五福公府的小姐王莞宁,而我,是岭南李家的李锦绣。”
第677章 满月()
殷不悔闲适的神情此刻凝固了一下,他一直很认真地盯着她,非常清晰地从她眼底看到如水的平静。提起宋煜,她没有怀恋或者遗憾,只是淡淡的浅浅地一提而过。
那个人,终究成了她生命里的一个缩影,变成了曾经。
殷不悔的心情突然变得明朗起来,涎着脸在锦绣的小院坐了一天,一直到黄昏才在锦绣的强行要求下离开。
天空是橘『色』的,晚霞如火。
路上的行人不多,时疫带来的恐惧没有消散,就连路旁的杨柳都低垂着脑袋,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没有人会停下来欣赏这冬季难得的美景。
殷不悔心情是畅快的,嘴角是上扬的,路边脏兮兮的积雪此刻看上去都格外可爱美丽。
如果不是拐角处突然走出来的人,他的心情可能会这么一直保持下去。
这是一间很小的酒肆,门脸十分憋小,店内的光线倒是充足,却益发显得那些桌椅陈旧,就如同老板娘脸上的褶子般,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殷不悔不断皱眉:“西蜀王就是这么招待人的?怎么着,也该请本王去家像样的酒楼吧。”
宋煜没有说话,老板娘已经熟络地上了酒,还有一碟子花生米,一份酱肘子。
殷不悔没有动。
宋煜已经拿起粗糙的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小菜,那矜贵的模样就宛如流落凡间的贵族。
铺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连老板娘都退下了。
酒封不知何时开启的,一股清冽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整间铺子。光是闻味道便知是难得的佳酿。
宋煜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给殷不悔倒了一碗,慢吞吞地说起话来:“这酒是用雪山的水酿造的,酒要埋在桂花树底下,二十年才能启封。”
殷不悔喝了一口,果然酒香馥郁,满口清爽,是难得的好酒。
忍不住赞许了一句:“不错!”
殷不悔一连喝了三大碗,意犹未尽地将碗放下,透过铺子窄小的门,能看到外头黑黢黢的天,以及街上行『色』匆匆的人。冷风呼啸,时而倒灌进屋子里,让人感到丝丝寒气。
“这些年,她都跟着你?”宋煜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殷不悔收回视线,将目光转到宋煜脸上。
他与四年前并无多少变化,只是少了当初的蛮横固执,多了几分谨慎。
殷不悔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宋煜也没有接着往下问,两人没有交流,只是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酒。
油灯似乎昏黄了些,路上的行人更少了,矮小的桌子底下堆满了酒坛。铺子里更是酒气熏天,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屋门不知何时关上的,两人都喝得有些醉醺醺,话题不知是从哪里扯开了,然后越聊越远。
“这么说,三年,你还是没有得到她?”
“本王再不济也比你强吧,连见都不敢见,呵!”
“她来了,就走不掉了。本王不会放她离开第二次。”
“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别告诉本王你不知道她在做的那些事。她一次次涉险,你却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她杀掉的那些人,恰巧也是你的绊脚石……宋煜,利用女人的男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在威胁本王?”
“嗯,威胁加警告,既然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就离她远一些。你得到过,却没有珍惜。宋煜,是你活该!活该孤独终老!”
“我得不到她,你就能得到吗……”
……
小小的酒肆内唇枪舌战着,而在千里之外的钱郡,却是灯笼高挂,宾客满棚。
钱郡郡守府,郡守之子安孙,穿了一件簇新的八宝攒竹游云长袍,头戴一顶毡帽,二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仪表堂堂,英气『逼』人。
就在一月前,他的妻子为安家诞下了男丁,也就是安家的长孙。
郡守大喜,安孙自然也是大喜,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大兴宴席,要好好地替长孙『操』持满月。
这几年,郡守府都十分低调。
几年前的事,差点让整个郡守府搭进去,郡守收到帝京的来信后便收缩势力,让安家尽量地掩藏。
四年过去,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帝京来的人也早在两年前便离开了。
特别是今年,皇帝下令让诸位藩王回京,郡守就隐隐察觉出几分苗头,似乎最后的角逐很快便会展开。
那么,钱郡的安家也就没有必要再隐藏。
来郡守府祝贺的人很多,周围相邻的郡县有不少郡守亲自前来。这些人,都与安家走的十分近,也是这场满月酒,安家特别要招待拉拢的人。
老管事急匆匆从院子里走出来,小声地对安孙禀报:“人来的差不多了,郡守让您先去招待客人。”
安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问老管事:“少夫人那里呢?”
“小少爷已经抱去宴席,少夫人也梳了妆。郡守吩咐过的,今儿无论如何也要将那几位郡守留下,明天的事情才好商量。”
安孙抿嘴想了一下,然后重重点了头,跟随老管事进了府邸。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又有客人出现在门前。
守门的小厮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笑着热情地迎了上去:“这位……公子,您是?”
对方看上去不过二十几许的年纪,一双眸子却精亮的吓人,眸底的光似乎蕴含了杀机般,只一眼就莫名让人胆寒。
年轻人旁边还有一位长相十分秀丽的女子,女子牵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小娃娃长得粉雕玉琢,却如成年男子般有一双精亮锋利的眼睛。
这家人身后,没有马车,没有仆人。
他们穿的还算贵气,可……
“请问公子夫人,你们有请帖吗?”小厮依旧恭恭敬敬地问。
年轻的公子淡淡瞥他一眼,小厮顿感如芒在背,额头忍不住冒了一层冷汗。
年轻的女人递给他一份帖子,小厮松了口气,胡『乱』翻看了一下,似乎是周边某个子爵府的。
他也不敢多问,立刻将请帖归还对方,哈腰异常谄媚地请他们进去。
等到这一家人消失在门口,小厮才忍不住擦了头上的冷汗,心里却嘀咕起来。
钱郡的世家少爷他也算见过不少,有许多欺男霸女蛮横凶狠的,却没一个如先前那位公子般,只一个眼神就叫人心神怯意。那种眼神,仿佛是久经沙场历练,历经无数鲜血磨炼才生成的。
可是——
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上过战场?
小厮自嘲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第678章 敲诈()
郡守府的院子很大。
外院是男宾汇聚的地方,女眷都在内院。
外院也并非到处都可以去,根据请帖的分量,寻常宾客只能在花园和戏台子活动,重量级的来宾则全都被安排在书房。
安孙到的时候,郡守正在和宾客闲话。
气氛很融洽。
安孙走了进去,恭恭敬敬给几人行礼,众人不禁大笑着感慨起来:“几年前安老哥你还『操』心这孩子去帝京求学的事,如今都长得这般仪表堂堂,为人夫父了。安老哥,您这是儿孙满堂,好福气啊!”
郡守笑着『摸』了『摸』胡须,对安孙道:“还不快给你几位叔伯倒茶。几位叔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没少栽培你。如今你已为人父,更当明白几位叔伯的心意。”
安孙立刻殷切地给几位郡守倒茶。
有人就打趣起来:“听闻世侄在帝京国子监学了不少本事,如此青年才俊,那可是比你安兄不知道强多少倍。安兄不若好生培养培养,早些将郡守之位传给世侄,你啊就在府中含饴弄孙好了。”
郡守笑着正想回话,立刻有人『插』了句。
“江郡郡守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世侄这般人才,岂能屈居在小小钱郡,未来那必然是要拜相入阁,在帝京闯出一番名堂的!”
又有人接话:“那是!又有安广王府的照拂,世侄未来必然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叔伯啊!”
安孙笑着客气了几句,郡守则满脸是笑。
看得出,这几位郡守是有心和安家结交,如此一来后面的事就会好做许多。
大家笑着说了会儿话,不知是谁提了句:“安老弟你喜得长孙,也要抱出来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看才成啊。老哥我可是准备了见面礼的。”
郡守抿嘴畅快而笑,回头吩咐管事:“去,让『乳』娘把小少爷报过来。”
管事很快去了,不一会儿便折了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郡守看在眼底,暗地里朝安孙递了个眼『色』,安孙心领神会,随便找了个借口便退出书房。
“怎么回事?”安孙沉脸问管事。
管事焦急万分:“内院刚传了消息,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安孙震惊:“先前不是说抱去了宴席,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
“是去了一趟宴席。小少爷怕生,闹腾的厉害,太太就让『乳』娘将小少爷抱回去。结果在回去的路上……仆人发现的时候『乳』娘昏倒在路边,小少爷不知所踪。”
安孙面『色』剧烈变化着,因为愤怒,额头上的青筋都高高绷了起来:“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管事大气不敢出。
安孙怒骂了好几句,阴鸷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气,沉声问管事:“少夫人呢?”
“在宴席上陪客人,太太让少夫人和几位郡守府的少夫人打马吊。”
“简直是胡闹!孩子丢了不知道去找!这个蠢货!”安孙再次骂了起来,然后重重地一甩衣袖:“还不快让她去找!孩子要是找不到,她也不用回来了!”
管事立刻回应了几句,正要离开,又听安孙说道:“消息不要传出去,敢坏了本少爷的好事,定饶不了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管事落荒而逃。
安家的仆人们俱是胆战心惊地四处寻找丢失的小少爷,而守在门口的小厮则是诧异至极。
年轻的女人和公子才刚进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又走了出来。年轻女人手里还提了一个篮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小厮笑了笑:“郡守夫人送了些糕点,这孩子贪吃……”
立在篮子边上的小娃娃一直眼巴巴地盯着篮子,试图将篮子上面的白布扯掉。
自然是重重挨了一下,然后怯怯地将手收回去,可怜兮兮起来:“娘亲,太太不是说让你给孩儿吃的吗,你怎么……”
“甜的吃太多对牙齿不好。”女人温声细语地安抚孩子,男人则立在边上,冷冷地说了句:“走了。”
便自顾大步走了出去。
女人嘟囔了两句,牵着孩子追了上去。
等到这一家人走远,小厮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没有问清楚对方为什么会提前离开宴席。
月『色』朦胧,那一家人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院子里传来嗒嗒急促的脚步声,老管事带着几个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小厮正愣着,就听管事问:“刚才可有可疑人出入?”
小厮愣愣地摇头又点头。
老管事急的重重给了他一记暴栗,小厮『揉』着红肿的脑袋,委屈极了。
老管事又问了一遍:“有没有?”
小厮可怜兮兮地回话:“有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刚刚离开,女人还提了一个篮子,说是太太赏的糕点。”
老管事立刻尖声问:“朝哪个方向去的?”
小厮老老实实指了。
跟着老管事来的那几个人立刻冲了出去。
小厮愣地正想问问发生了什么,老管事又一巴掌呼到了他脸上。
小厮晕头转向的,只听见老管事气愤不已地怒吼着:“小少爷找不回来,老子剁了你!你个蠢…蛋!”
天『色』渐亮,客人们还在梦中。
书房内的灯一直没有熄灭。
安家父子俩皆是浑身戾气,书房内的气氛冷的吓人。
老管事战战兢兢推开了房门,一脸胆寒地回禀:“到处都找过了,没有找到那家人。奴才派人去子爵府问过,子爵府的马车在城外坏了,请帖也在城外丢了,估计是被那家人顺走了。”
郡守和安孙没有说话,老管事心里更加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