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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汤嬷嬷很快会将王府发生的事传递给太后。她适才是故意那么一说,她要借汤嬷嬷的口告诉太后,秦姨娘的事恐怕是有人操控。
太后慈悲,什么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唯独这七王府的后院。她是万万见不得其他人插手的。皇后也好,孟贵妃也好,胆敢干预七王府的事,胆敢做出对宋煜不利的事,太后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太后出面才好,事情越搅越乱,最后糊成一锅粥,也就揭过了。
很多事,一但追查起来,只会让皇室的面子难堪。
不过今天的事也让她幡然醒悟,只靠她一个是不够的。
就这巴掌大的王府都是两眼抹黑,后知后觉,还被人牵着鼻子走。她要做的事那么危险,身边若没一两个知心能任用的,一定办不成。
菊青和梅儿与她不过虚与委蛇,自个为利罢了。汤嬷嬷也不可能真的臣服于她。
只程峰一个是肯定不够的,他又是内监,很多时候不方便露面。
想了想,她让梅儿去请了木婂来。
第40章 试探()
木婂是第二天到的。
“奴婢昨天夜里来的时候垂花门已经落了锁,守门的婆子说奴婢还不是王府的婢子,不方便夜里进去。所以奴婢才拖着今儿进府的,还请福晋恕罪。”
木婂穿一件素色衣裤,头发盘的整整齐齐,上面只簪一支木钗,面容仍旧消瘦,却少了在酒楼见到时的惶惶悲悸,多了几分自由舒心的雀跃。
屋子里只有锦绣和木婂两个人,汤嬷嬷进宫去了,菊青不知跑哪里了,她将梅儿打发去了灶上。
锦绣不说话,只眯着眼看她。
木婂始终沉默恭顺,虽眼底有讶然划过,却并无其它表情。
这么过了一盏茶时间,锦绣才暗暗点头,这木棉至少性子是沉稳的。
选人用人,心性沉稳,遇事冷静理智最重要。
“你爹和哥哥怎么样了?”锦绣问她。
木婂立刻露出感激的神情,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整了整衣裙,说道。
“木婂多谢福晋救命之恩。爹爹和哥哥现在都住在王府东边的下人棚里,吃食用度都有人打点。”说着笑了笑,有些欢喜:“府里还有妈妈帮忙请了大夫,大夫开了药,说哥哥只要服上半年就能痊愈。”
木婂是打心眼里高兴,日子终于有个盼头了。
以前委曲求全忍辱在酒楼那实在是走投无路,去年的一场灾害让他们家中颗粒无收,没法子了才想着离乡背井来帝京碰碰运气。
哪知在路上哥哥染了病,好不容易到了帝京,那些人都嫌弃他们是乞丐,别说做工了,就是在人家店铺门口多留一分钟都会被撵走。
好不容易酒楼掌柜肯收留,却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几次想纳她为小妾,她不肯,那掌柜就打她,将最脏最累的活儿分给她和爹爹,还不给哥哥看病。
就这么着,她也不敢反抗。一旦反抗,他们可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如果不是遇见锦绣和和硕,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一听到锦绣召唤,她便巴巴地赶来,夜里婆子不放行,她就在王府的门口守了一夜,一直等到天亮了,第一时间赶了进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报答这天大恩情,于是谦卑又恳切地说道:“奴婢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长处,人还算勤快,福晋若是不嫌弃就留奴婢在身边伺候。奴婢不要工钱,只要有口饭吃就行了。”
锦绣“噗嗤”笑了起来:“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身边做奴婢,你安心在外头养着,等你哥哥病好了,你们一家子随时都可以离开。”
木婂一听,有些急了,慌乱道:“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真心实切地想要留在福晋身边,伺候福晋。”
锦绣一顿,收敛起脸上的笑来,忽然严厉万分:“伺候?你以为王府是什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本福晋难道还缺了人伺候!你不会以为,本福晋一时好心帮了一把,你就可以以此为借口讹上王府!”
阿猫阿狗,讹上
这些难听的字眼若是其他人听见,只怕面红耳赤羞得就要找个缝隙钻进去,亦或者愤愤然带着一身绝傲正气阔步出去。
木婂只是那么站着,脸上的容貌都不曾改变,依旧恭敬万分,甚至还温温柔柔地开口说道:“奴婢自然晓得王府势大人多,福晋身边丫鬟婆子众多,但奴婢是不同的。”
锦绣目光幽幽看着她,“噢”了一声,话音一转,不知是笑还是冷的戏了一声:“什么不同?”
“木婂能为福晋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她亭亭站着,跟一陇寒冬中的俏梅般,目光澄澈,面容宁静,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继续听下去。
便听见她继而说到:“福晋或许不信,但这是奴婢的真心话。爹爹和哥哥是奴婢的至亲家人,是奴婢的一切。福晋救了奴婢一家子,奴婢无以为报,唯有做牛做马,方能报此大恩。”
锦绣一直冷冷地看着她,等到她说完这段话,吐出一口气,才笑道:“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你能么?”
“奴婢万死不辞!”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肯定,像是早在心中下了决定般。
锦绣便悠然地笑了起来,理一理鬓角的簪花,扶额问道:“你可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木婂一愣,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锦绣坐直了身子:“王府有姨娘怀孕了,你应当知道吧。”
既然是铁了心要进王府,怎么可能没打听。
木婂身子颤了颤,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锦绣从怀中摸出一包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在手中摩挲了几下,似自言自语般说道:“孩子嘛,都会有的,不过若是庶子诞在了嫡子前头,以至于王爷血脉尊贵颠倒,这总是不好的。”
说着笑盈盈看向木婂:“你说呢?”
木婂目光躲闪不定,好半天才将视线落到锦绣手中的牛皮纸上,微翕的嘴唇抖了抖,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丝仓皇的声音:“奴婢奴婢明白!”
锦绣就笑了,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既然明白,还用本福晋教你吗?”
木婂走上前,双手哆嗦着,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从锦绣的掌心中将牛皮纸拿起,神色幽暗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行了个福礼:“奴婢明白,定不会让福晋失望。”
锦绣默然地转了头,端起茶几上的茶盏。
木婂失魂般出了内厅。
一个时辰后,木婂回来了。
菊青和汤嬷嬷都还未归来,梅儿正在和锦绣说着王府里的事儿,就见木婂忽然蹿了进来,恭敬地给锦绣行礼。
梅儿皱眉,视线在木婂身上打了个转儿,疑惑道:“她怎么又来了?”
锦绣便故作淡然道:“我宣她来问问家里的事儿,听她说城外一家作坊的栗子糕不错,便让她去采买些。”说着转眸看向木婂:“东西买了吗?”
木婂顿了顿,很快反应过来,躬身带着歉意说道:“今儿个作坊没开门,奴婢明天再去撞撞运气。”
梅儿嘀咕:“什么栗子糕那么好吃,有府里的厨娘做的好吗?”
木婂讪讪而笑,回答的滴水不漏:“自然是赶不上王府的厨艺,不过图个新鲜罢了。福晋救了奴婢一家子,奴婢无以为报,听说福晋喜欢零嘴儿的,便涎脸求了这恩典,哪知老天都不给奴婢这报恩的机会。”
第41章 靠山()
梅儿嗯了一声,不以为然:“行了,福晋又不是那起子做了好事就需求回报的,你也不必再放心上了。倒是你的爹爹,他们怎么样了?”
梅儿与木婂说了会儿客套话,木婂都一一答了。
就听见锦绣问她:“先前你走的时候,让你顺道给秦姨娘送糕点去,姨娘可还喜欢?”
木婂身子一瑟,晃了晃,又飞快站直了,低头说道:“送了,姨娘很喜欢,让奴婢谢谢您。”
声音平和,听不出半点情绪。
梅儿倒是有些意外:“送什么东西?怎么不让奴婢去?”
锦绣淡淡道:“昨天出了那样子的事,只怕秦姨娘心里不好受。我听闻她喜欢甜食,便让做了点糕点送去。你一直忙着,就没叫你。”
梅儿没往心里去,想起昨天的糟心事,不免有几分担心。
低头见锦绣目光清和,似乎半点没有受困扰,不由跟着静了静心神,松了口气。
锦绣目光柔柔,看着木婂,说道:“你恐也没有去处,若是没有旁的打算,就留在府里吧。”
木婂大感意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锦绣。
梅儿窥她一眼,提醒道:“这是福晋给的恩典,还不跪下谢恩?”
梅儿心性单纯,并未多想。只觉得木婂是个可怜人,若是能留在府里,总好过风餐露宿成日提心吊胆的。
木婂赶紧跪了下去,如释重负般磕了三个响头:“奴婢谢福晋,奴婢谢福晋。”
梅儿欢欢喜喜地将她扶起来,就见锦绣笑看着自己:“还不去绣房看看,给木婂弄两套春装来,总穿着旧衣裳还以为是我苛待下人呢。”
梅儿恍然,快速下去了。
木婂原本还欣喜的面容瞬间垮了下去,直接跪倒在锦绣面前,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不辱使命,若是若是东窗事发了,奴婢,奴婢只求福晋一件事。”
“奴婢的爹爹腿有残疾,年岁又大了,受不得劳苦,还请福晋照看一二。哥哥力气大,病好了,若是福晋不嫌弃的可随便安排一个粗使的活儿,奴婢奴婢纵然九泉之下也会记得福晋的恩情。”
锦绣看着木婂的后脑勺,忽然有几分凄然之感。
曾几何时,她也如此提心吊胆,只盼着能有和哥哥的一个栖身之所。到了国公府,更是谨小慎微,生怕招来横祸。
心念转动,亲手将木婂扶了起来。
“起来吧,都过去了,今天的事全都烂在肚子里吧。”
木婂没听明白,大大的眼睛疑惑看着锦绣。
锦绣便叹了口气:“我给你的只是寻常的木薯粉。”
木婂面容暨动,不知是兴奋还是感慨亦或者讶然,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又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锦绣磕头。
“福晋但请放心。奴婢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以后就是您的人。奴婢愿对天起誓,若有一日负了您,必招天打雷劈!”
“我要你被天打雷劈做什么。”锦绣笑:“只是我这屋里丫鬟婆子已经够了,待会儿等菊青回来看她如何安排,委屈自然是有的,你可能挨过?”
木婂眉峰转动,目光沉了下来,认真道:“奴婢省的。”
锦绣点头:“内监里还有个叫程峰的,你若有事儿,可以和他商量着办。”
木婂记下了。
等梅儿带了衣裳回来,她便领着东西退下了。
梅儿却有几分忧心忡忡,几次欲言又止。
锦绣看在眼里,足足喝了一盏茶才开口:“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梅儿小脸皱成一团,苦哈哈的:“就连绣房的人都在传,说菊青姐差点害了小贝勒,说说王爷回来一定会给沉香阁难堪的。”
锦绣笑着安慰她:“都是捕风捉影的闲话,听听就过了,何必放在心上。”
梅儿很不乐观,问锦绣:“福晋就不怕吗?”
锦绣心底不住冷笑,怕?
生离死别亲人两隔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让她怕的?
梅儿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了,于是皱着眉毛自言自语:“她们她们都说王爷,说王爷脾气不好,只怕福晋,要是王爷动手怎么办?”
动手?
锦绣乐不可支,哪有男人打女人的。
一想,又静了下来。
这世上有宋煜那胚子不敢做的?他都能做出偷鸡摸狗不怕世人耻笑的事儿,打女人算什么?
锦绣心里乱糟糟的,好半天才冷静下来,不由自顾一笑。
自己是在瞎担心什么,宋煜动手?
他若动手,她就要乖乖挨打不成!
他们宋家皇室已经欺她良多,她难道还要忍让不成!
他若敢动手,她便敢打回去!
她就不信了,宋煜那混蛋敢杀了她!她好歹是皇上钦点的福晋,他不要这脸面,皇室还要呢!
一直过了晌午,都没有宋煜的消息。
傍晚的时候,梅儿才龇牙咧嘴地回来。
菊青也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见汤嬷嬷还没回来,菊青狠狠松了口气。
梅儿笑道:“福晋,您不用担心了,王爷知道秦姨娘动了胎气的事,只让管事好生照看着,罚了菊青姐三个月的月例。”
锦绣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轻飘飘地过了?
宋煜竟然没有发怒?
是那混蛋喝醉了酒没反应过来?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秦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锦绣忽然有些懵了。
菊青则是咬牙切齿道:“本就是它芭蕉苑没事找茬,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信她一个小小的姨娘,还能反了天不成!”
不禁想起今天去找翠琇时,王语嫣让翠琇带的话。
菊青的腰杆就更直了。
锦绣看在眼里,只能轻叹一口气,菊青以为有辽东王府和皇后做靠山就能高枕无忧了?
孟贵妃和秦府岂是吃素的!
孟贵妃与皇后斗了这么多年,太子都死了,孟贵妃一派依然屹立不倒,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皇上迟迟不立储君,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思量?
侧目见菊青头颅高高不可一世,锦绣只能摇摇头,不再言语。
第42章 流产()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府里倒还相安无事。
不过芭蕉苑总有那么点盛气凌人的味道,菊青每每出去一趟都要憋着一肚子的火。
“芭蕉苑又闹起来了,要吃岭北的荔枝!”菊青恨得牙痒痒。
汤嬷嬷只看她一眼,又专注到锦绣手中的绣活上。
锦绣细细理着线头,这才抽空看菊青一眼,笑道:“怀孕了口味总是不同的,爱吃些零嘴儿的也是情有可原。”
菊青神情黝黯,不知想到了什么,好半天才开口:“岭北的荔枝可是进贡的圣品,哪里是想吃就能吃得到的。况且岭北离这儿几百里地,就是快马加鞭也得好几天才能赶回来。”
汤嬷嬷看她一眼,不咸不淡道:“这事自有管事看着办,你操什么心。”
菊青不敢接话,带着一腔子怒气退下了。
一到耳房,正巧木婂也在,便冷着眼看她。
木婂来府三日,菊青从未给她好脸色。木婂皆是以笑脸还之,哪知这落在菊青眼里更不是滋味,怎么的,一个低贱的三等丫鬟竟然比她这大丫鬟活的还要快活!
她最是看不惯木婂的小媳妇样,只会哭哭啼啼装可怜。
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语气不由得拔高了:“看什么看,没事做?去,弄盆水来!”
木婂想起锦绣的叮嘱,平日里不敢招惹菊青,今儿也是规规矩矩去端了热水。
“菊青姐,你要的水。”
菊青不答话,坐在软塌上,忽然将脚伸到木婂跟前。
木婂一愣。
“脱啊!你不是挺会伺候主子的么——”话音里满是浓浓的讽刺讥诮。
木婂咬着牙,颤着手将鞋脱下,伺候着菊青洗脚。
哪知菊青的脚才刚碰到水,就立刻尖叫着一脚将水盆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