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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汗颜,实在没法子将这蛮横暴戾的话和木婂温婉的神情联系在一起,作了一揖就飞快溜走了。
木婂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站了起来,从怀里取出那块精致的腻子膏,没有一丝心疼地扔进旁边的垃圾筐里,然后转身进了屋。
……
一晃过了月余。
王语嫣觉得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边塞战事越发难看,强大的殷国军队几乎以摧枯拉朽之势南下,大启北边大片疆域落入敌寇之手。许多早就辞官归隐的夫子结伴而出,要求皇室立刻派兵,扬我大启雄风。
甚至有人提出让北疆王和辽东王一起去前线,让他们去战场上挣军功,然后再决定储君的归属者。
王语嫣觉得提这建议的人一定是得了失心疯,辽东王擅长的是内政,去边塞能做什么?
偏偏皇上对这建议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像是默许了提建议的人。
王语嫣怎么敢让辽东王去塞上,北疆王的势力全部盘踞在边塞,一旦辽东王去了,等同于是进了北疆王的地盘。届时无论战果如何,他都没有活着回到帝京的可能!
辽东王的事已经够让她烦心的,偏偏宫里还有皇后,一刻也没个安生。
皇上下旨为安希肴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却只点了让淑嫔主持,压根没有要皇后出面的意思。后庭凤印也一直掌管在淑嫔手中,虽然辽东王的党羽几次三番请旨要求将后庭大权归还皇后,皇上却一直不吭不响,像是忘了这茬。
皇后得不到应有的权力,又被皇上这般奚落,自然是一肚子怨气,只能将王语嫣叫进宫,每次总少不了一顿臭骂。
王麟死了,母亲疯了,整个五福公府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自己在帝京又过得这般艰难,王语嫣突然觉得这日子没个盼头了。若不是许妈妈和灵境一直开导她,再加上馨姐儿和育姐儿那样小,她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准备的计谋干预根本不起作用,辽东王开始成天宿在墨水居,直到昨儿个墨水居突然请了大夫,王语嫣才明白,她们添加在姑苏灵饭食里的『药』人家根本没吃,而且偷偷的怀孕了!
姑苏灵一怀孕,一直不声不响的姑苏家立刻倾巢而动。先是太太和汝南侯夫人,然后是姑苏家的那些旁支,就连姑苏家未出阁的娘子们都纷沓而至来恭喜姑苏灵。汝南侯夫人甚至亲自点了身边服侍的两个丫鬟留下,待姑苏灵如同自己的嫡亲女儿。
王语嫣就忍不住发笑,姑苏家这是盼着姑苏灵诞下儿子,野心不小啊!
“汝南侯夫人留在姑苏灵身边的两个奴婢真是厉害,今儿个我们安『插』在里面的一个内应不小心说失手打翻了一个茶盅,立刻被那两个婢子撵了出来。剩下的内应全都被安排到不重要的地方,像茶水间灶上之类的重地根本不许外人『插』手。”许妈妈脸『色』很难看,失了重要眼线,想要对姑苏灵下手就更难了。
王语嫣冷笑着坐直了身子,青青啜了一口茶,才款款道:“罢了,王爷有心宠她,咱们若是做了什么,只会和王爷闹得生疏。她背后还有整个姑苏家支持,我们何必去惹人嫌。”
“福晋您……”以为王语嫣丧失了斗志,许妈妈着急开口。
就看见王语嫣又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机会要慢慢找的,急什么。这些年咱们都等过来了,还怕突然蹿出来的跳梁小丑?许妈妈,多去和菊青走动走动,菊青肚子里也怀着王爷的孩子呢,若是菊青诞下儿子,那才是咱们王府的长子!”
第255章 吓人()
锦绣一直以疫情为由不出门,主要是懒得再生事端。
王语嫣为人睚眦必报,五福公府被害的那样惨,若是锦绣还生龙活虎的又岂能让王语嫣咽下这口气。
事实上她现在的日子很舒坦,林婆子死了,在程峰的推波助澜下许多蠢蠢欲动的钉子被拔出,整个七王府前所未有的干净清朗。
只是——被幽禁的绿筠轩像王府的忌讳般,木婂也好,屏舒也罢,就是程峰也小心翼翼地从不提起。
锦绣很想派人去绿筠轩送点东西,好让程青青解了燃眉之急。然而几次开口,话到嘴边却又给咽了回去。
她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这种没来由的烦躁几乎让她坐立难安。终于,在阿桩病情爆发的时候,她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般,狠狠地责怪了一众下人,连带郎中和太医都没放过。
她知道自己的愤怒很没有道理,然而就是控制不住,反而经这么一番闹腾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心里头那口郁结也一下子消失殆尽。
她站在廊下,看木婂和屏舒紧张兮兮地去灶上,便喊住二人。
木婂和屏舒这段日子没少挨骂,都小心翼翼地不去招惹锦绣。
锦绣叹了口气,让二人走近些,才歉意道:“这段时间我脾气不好,说了些重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屏舒很年幼的时候就伺候锦绣,那会儿即便锦绣凶了她,至多不过两三天就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闹作一团。所以当她听到锦绣说这些话时,只是笑了笑,就高高兴兴去灶上忙活儿了。
木婂不比屏舒,她是后来进府的,锦绣就将眸子落在她身上。
木婂顿了顿,才开口道:“奴婢知道福晋的苦,福晋委屈,说出来骂一骂我们就好了。”
木婂很坦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倒叫锦绣不好意思了。
木婂看着她,第一次不顾主仆尊卑开口道:“福晋心里明明是有王爷的,王爷也在乎您。奴婢斗胆,请福晋您对自己好一些,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您是七王府的嫡福晋,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能阻碍您的?您又有什么越不过去的?”
作为锦绣的贴身婢子,木婂看着她和王爷之间的纠葛,心里也是很着急的。
锦绣沉默地看着她,许久才叹气,幽幽道:“你不明白的。”
木婂急着还想说些什么,锦绣摆手示意她不要继续,反而含笑着似自言自语道:“以前在府邸的时候娘亲常对我说,这辈子不求嫁个富贵世子,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便是福分了。”
木婂听不懂什么但求一心人,只是觉得话里有话。她总觉得福晋口中的娘亲不像方氏,方氏若是有这样子的觉悟,怎么可能将两个女儿都嫁到天家皇室。
谁都知道帝王家最是无情,哪怕是最好的结局,也会有一个女儿成为阶下囚。
再加上木婂隐隐知道云曦去南江做的事,她就更加的肯定福晋对五福公府没有多少情分。与其说是情分,不如说是恨更妥帖。
有些话不该她过问的,她想了一会儿到底什么也没说,只说:“阿桩的病已经入体,即便有『药』也救不回命。禁军派人去了耳房,只等阿桩落气就将人隔离抬走。”
木婂说这番话的时候天上正好有一群大雁飞过。
鸿雁南飞,据说是极好的兆头,然而阿桩……
锦绣面无表情,沉默地朝耳房的方向看了许久,然后才对木婂道:“派人去辽东王府送点东西吧,姐姐这么些日子没有见过我该是想的紧了吧。”
“那太医那里……”木婂迟疑。
“我只是暂时控制住了时疫,又不是好周全了,太医拿了银子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木婂只好退下。
……
“福晋,门房那里送来的,听说是给您的。”许妈妈捧着一个精致的黄梨木匣走进来。
王语嫣看着匣子上美艳异常的雕花,这样好的装饰龛子拿到市面上少说也要一千两,谁这么财大气粗?
“谁送的?”王语嫣一边问一边从许妈妈手里接过匣子。
许妈妈正说着“门房也不大清楚,反正是个衣着华丽的婢子送过来的,说是孝敬福晋您的……”王语嫣已经将匣子打开。
和精美异常的匣子相比,里面的东西可谓是寒酸至极。
只是一套很普通的下人衣裳,旧巴巴的,有些地方已经洗的泛黄。
王语嫣将衣裳翻了翻,才发现衣裳里面竟然还包裹着一封信。
她将匣子重新递到许妈妈手上,然后将信将疑地将信打开。
只见上面是一排簪花小楷,细细写了一行小字——
“姐姐,阿桩一直想到辽东王府逛逛,妹妹现在成全她的遗愿了。莞儿敬上。”
“啊!”王语嫣尖叫着将手里的信扔得老远,许妈妈也猛地将手里的匣子甩出去,两人俱是面『色』一片惨白,半点看不到血『色』。
屋外,灵境正好带着馨姐儿和育姐儿过来请安,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王语嫣声嘶力竭的喊声:“站住!不许过来!快,把两位格格抱出去!”
馨姐儿和育姐儿被面『色』惨白的王语嫣这一吼吓得嚎啕大哭,灵境看出点问题,赶紧带着两位格格退下了。
这一天辽东王府『乱』做一团粥。
王语嫣的主院不许任何人进出,太医像长龙般被招进王府,底下之人皆是人心惶惶,更有甚者说王语嫣感染了瘟疫。
锦绣在屋子里看书,听木婂细细地讲起辽东王府的『乱』景。
木婂莞尔:“奴婢不过送去一套穿旧了的衣裳,就把辽东王福晋吓成那样。听说福晋郁火攻心好几次昏厥,外面流言四起,咱们王府门前的禁军都被调了一大半过去。”
锦绣才放下书,淡淡而笑:“草木皆兵,她太疑神疑鬼了。”
她即便恨毒了王语嫣,也不可能做出瘟疫害人这种事。瘟疫不好控制,若是闹大了恐会殃及无辜。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锦绣可做不出。
只是这么吓一吓王语嫣也好。
她不禁勾唇,刺激的还在后面,就是不知道她这个姐姐的身体是否还能经受这许多。
第256章 丢了()
菊青是一天清晨出的府,为肚中胎儿祈福,这个理由说的理直气壮,辽东王很高兴,还特意派了一队亲兵。
王语嫣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太医说什么瘟疫在体内可能潜伏四五天,辽东王一听这个,赶紧派人把主院守得水泄不通,府里有两个女人怀有身孕,这直接干系到他未来是否有利争夺那个位置,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王语嫣的人出不来,菊青更加肆无忌惮,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
替锦绣来祈福的木婂也到了白马寺,而且被安排在左右两个相邻的厢房。
那些亲兵都知道现在菊青在辽东王心里的地位,所以对前来拜访的木婂并未多加阻拦,只做看不见就将人放了进去。
菊青这些日子养尊处优,看上去下巴圆润了好一圈,见木棉来立刻亲亲热热地上去挽她胳膊。
以前在七王府的时候菊青很不待见木婂,后来她到辽东王府做小妾,只有木婂这位故人多加提携,若是没有木婂给的那些意见,菊青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亲近辽东王。
所以在菊青心里木婂有着很重的分量,至少对木婂的好感远远多于王语嫣。
木婂可不管菊青心里的这点小九九,目光落在她已经显怀的肚子上,忍不住惊羡:“还是菊姨娘有福分,这胎若是个哥儿,姨娘的日子就算熬出头了。”
屋子里没有外人,一个心腹丫鬟彩儿正忙着自己的活儿,像是全然没有听见她们说话。
菊青却没有因为木婂的话而高兴,反而沉默地低下头,不知想起什么。
木婂纳罕:“特意送信让我出来就是看姨娘这幅样子的?”
话里是打趣,菊青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嗔怒地瞪木婂一眼,才道:“什么姨娘不姨娘,你我以前在七王府时可是一个屋子里的姐妹,你现在左一口姨娘又一口姨娘的是寒碜我吗?”
木婂大笑:“我的好姐姐,木婂还以为你忘了妹妹呢。”
菊青又瞪她一眼:“苟富贵莫相忘,当初你还让我飞黄腾达了提携你一把的,我可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是,是,姐姐是真君子!”
嘻嘻哈哈闹了一通,菊青才将手搭在小腹上,再次恢复先前的沉闷。
木婂暗地里看着,不免诧异:“姐姐神情恹恹是做甚?有了肚子里的小东西,就等于有了在七王府站稳脚跟的屏障,姐姐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菊青看她一眼,幽幽叹了口气,闷声道:“哪有这样多的好事情,我在府里的日子并不比在七王府快活多少。”
木婂不接话,只装作听不懂:“姐姐这是什么话,您现在是正紧的主子,不可同日而语。”
菊青又叹了口气,低头道:“你说什么是屏障?”
木婂不解:“孩子啊!只要诞下儿子,那就是辽东王府的长子,姐姐还愁未来没有好日子?”
菊青自嘲一笑:“我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子,即便现在抬了姨娘也摆脱不了骨子里的奴『性』。上头还有福晋,还有姑苏姨娘,我的孩子哪里比得过她们的。”
木婂笑:“福晋现在不是没有儿子吗……”
菊青郁结:“姑苏灵同样怀有身孕,她出自世袭望族,姑苏家又与王爷有千丝万缕的情谊,我……”
木婂心领神会,四下看了看,丫鬟彩儿也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木婂才压低声音说道:“福晋呢?福晋希望姑苏姨娘诞下孩子吗?”
木婂问得很直接,吓得菊青面上一僵,她也惶然抬头四下看了看,才愣愣地道:“福晋自然是不愿意的。姑苏家势大,姑苏灵岂是肯屈居人下之辈,福晋恐不好拿捏姑苏家。”
木婂拍一拍她的手背,笑容灿烂:“这不就结了。福晋不愿意,有谁敢越得过去?”
菊青不大懂木婂话里的意思。
木婂就耐着『性』子将头靠过来,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福晋不喜欢姑苏姨娘,姑苏姨娘怎么能背着主母诞下孩子呢?”
菊青瞪大眼睛,木婂后面的话接踵而来:“你是福晋母家出来的婢子,现在又是辽东王府的姨娘,难道不会揣测福晋的意思,按照福晋的旨意办事吗?”
菊青眼皮跳了跳,剧烈收缩的瞳孔不断起伏,终于靠到背后的圆椅上,满脸惊骇又带着一丝窃喜。
木婂站起来,躬身行礼:“今日能在这里遇见姨娘实属奴婢福气,府里事情繁多,奴婢就此别过,还望姨娘珍重。”
菊青亲自将人送出门外。
彩儿随后进来,低声询问。
菊青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笑着开口:“她说的和咱们想的一样。”
彩儿不解:“既然如此,姨娘为何还要这样大费周章地询问她?她不过一介婢子,说的话至多有几分道理罢了,也算不得数。”
菊青冷嘲:“你懂什么,她是七王福晋贴身的婢子,她的话等于七王福晋的意思。”
彩儿大骇。
菊青道:“你以为她一个小小的婢子能有这些高瞻远见。”
“姨娘的意思是,她是七王福晋派来传话的?”
菊青哼了一声,冷然道:“她恨毒了王语嫣,自然想借我之手将对方铲除。”
彩儿犹豫:“那姨娘的意思呢?难道真的想鹬蚌相争,让旁人得利?”
菊青沉眸看她一眼,反而道:“我还有选择吗?姑苏灵虎视眈眈,福晋虽心平气和不过也是惦记我腹中孩儿,我只能乘着孩儿落地之前将这些绊脚石都处理了。我的孩子自然要养在自己名下,谁也不能染指!”
……
云曦从江佪回来的时候,第一次『露』出沮丧之『色』。
锦绣看她沉闷又懊恼的样子,不禁心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