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深无奈地站住,深吸了一口气,走回李小男身边,直接夺下她手中的汤碗,重重地放在了会议桌上,拉着李小男就走。李小男被陈深拽着小跑,气得直嚷嚷:“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呀?我还没喂完呢。”
苏三省也有些生气,但是因为要在李小男面前维持绅士风度,紧抿着唇,坐在位置上没动。这一幕笑坏了幸灾乐祸的扁头,然后他跟着陈深出去了。
李小男几乎是被拖到陈深办公室里的。李小男一路大呼小叫地说:“别拉我,我自己会走!”陈深不管不顾,大步拉着小跑的李小男穿过走廊,惊得各个办公室的人都探出头来张望。徐碧城和唐山海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眼见着陈深拉着李小男进了办公室,唐山海走到徐碧城的身边。徐碧城问:“怎么回事?”
唐山海皱着眉头朝会议室的方向望了一眼说:“不知道苏三省怎么搭上了李小男,还因为她受了伤。”
女人的直觉总是最敏感的,徐碧城不相信李小男会看得上苏三省。她轻声对唐山海道:“我怎么觉得李小男是故意利用苏三省来刺激陈深的呢?”
此时的陈深已经气昏了头,他无法形容自己看到李小男跟苏三省这个人渣搅在一起时的感受,只觉得一阵阵的气恼。他大力地关上办公室的门,质问李小男:“你跟苏三省是怎么回事?”
李小男揉着被陈深捏疼的手腕,心里其实是窃喜的,面上仍旧佯装没好气地说:“什么怎么回事?”
“你们在一起了?”陈深问。
李小男对着陈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这关你什么事?”
“你是我妹子,当然关我的事。”
李小男的窃喜全部因这句“你是我妹子”瞬间凉了半截,她挑着眉毛看向陈深,刻薄地质问:“奇怪了,你姓陈,我姓李,非亲非故的,谁是你妹子?”
陈深也知道自己理亏,却依然强词夺理:“是的,我是没有资格管你,但你也不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李小男反问:“他和你有什么不一样?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
陈深有些疲惫地坐到沙发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确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比他有原则。”
李小男本来就是为了气陈深的,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又莫名觉得心疼。她站在他跟前凝望着他,喃喃道:“是你自己说的,要我让你后悔。现在你后悔了吗?”
陈深摇头,语气有些激动地说:“我是让你找个好男人,能把你宠上天的好男人,好好过日子,不是作贱自己来让我后悔!”
李小男显得有些迷茫。她看着陈深说:“什么样的男人,是能把我宠上天的好男人呢?从前你帮我打浦东三哥的时候,我以为你就是。可后来你告诉我,你不是。现在我遇见他了,为了救我,他可以把命都豁出去。跟一个对我好的男人在一起,怎么就是作贱自己了?”
陈深瞪她,“男人追女人的时候,当然什么事都肯做,看人不是这么看的。”
李小男觉得特别悲伤,她看着陈深,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是真的想管我,就娶了我。不然我嫁给谁,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陈深看着眼前真情流露的李小男,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李小男失望之极。她默默地走向门边,猛地拉开门,趴在门外偷听的扁头一个猛子就扑了进来,险些摔倒。扁头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说:“李小姐,要走了啊?”
李小男却没了跟扁头斗嘴的兴致,错开身离去了。
扁头看了看大敞的大门说:“头儿,这火都烧到城门前了,你还不下决心啊?”
陈深没好气地对扁头说:“出去!”
李小男是被苏三省送出去的,陈深从仓库走过来正好看到这刺眼的一幕。他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然后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徐碧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在陈深身边站住。陈深有些落寞地说:“笑我吧。”
徐碧城看着这样的陈深内心十分复杂。一方面,她不想看到陈深吃李小男的醋,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为此感到惆怅。她对陈深说:“我为什么要笑?”
陈深吸了一大口烟,有些自嘲地说:“今天整个行动处的人都在笑我。”
徐碧城忍不住说:“其实,她就是想让你受刺激。”
陈深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成功了。”陈深看向徐碧城,“我确实他妈的受不了她跟苏三省在一起。”
徐碧城紧紧地盯着陈深,略有些尖锐地说:“你是受不了她跟任何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是仅仅因为那个人是苏三省?”
陈深看了徐碧城好一会儿,神色难辨。他说:“如果她像你一样,找到一个像唐山海那样像样的男人,我会衷心祝福她。”陈深说罢以后就离去了,徒留下心中五味杂陈的徐碧城站在原地,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有的时候徐碧城会觉得懊恼,更准确地说是沮丧。世人常说世间只有两种爱,爱别离和求不得。徐碧城觉得自己两者都不是,她就像是夹缝里滋长出来的无名小草,再喜欢风,也只能默默地随风轻摇。因为根还在土里,盘根错节的根茎让她无法将自己连根拔起,随风而去。
吃过晚饭以后,徐碧城在厨房里洗碗,望着一旁正将残羹剩菜倒进垃圾桶里的唐山海说:“我要不要去劝劝小男?”那个姑娘是朵娇艳的花儿,即便她承认她无法做到真心诚意地祝福她跟陈深走在一起,但亦同样不想她深陷囫囵。
唐山海意味深长地看了徐碧城一眼,他能感受到她心事重重。但是他告诉她:“白天你也说了,他俩就是赌气,这种事旁人是劝不来的。”
徐碧城知道唐山海说得在理,可她担心的是,万一小男真的一气之下嫁给苏三省,那不就麻烦了?
唐山海走到水池边上净了净手,说:“这每个人的人生幸福,说到底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她非要这样作贱自己,我认为她并不值得同情,那是作,活该。”
徐碧城一时也有些感慨,略有些嘲讽地说:“是啊,心里爱着一个人,却嫁给了另一个人,不管丈夫对她再好,女人也不可能感到幸福的。”
唐山海正在擦手的动作倏地一顿,他看着徐碧城的眼睛问:“那你心里装着谁?”
徐碧城愣住,没想到唐山海会突然这么问。她显得有些慌乱,目光四下瞟着说:“问这些作什么?”而后低头洗碗,回避着唐山海的目光。
第120章()
唐山海在心底叹息一声,也不打算继续追问,因为真问到了那个答案,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他对徐碧城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柳美娜让我陪她去买了一对耳环当生日礼物。并且她希望生日那天我找个借口出差,好陪她在宾馆过夜。”
徐碧城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她知道唐山海正在注视着她,却又不知该如何与唐山海对话。她终还是低下头去,继续洗碗。
唐山海说:“你就不想问问我的想法?”
徐碧城就顺着他的话问:“你有什么想法?”
唐山海走到徐碧城的身边,接过她手上的盘子,神色凝重,“我觉得毕忠良撤了你办公室的窃听器,又暂时没有别的动作连苏三省都能被他收买,你说柳美娜会不会也是他的棋子?”
徐碧城吃了一惊。
唐山海的怀疑让徐碧城感到担忧,如果柳美娜真的是毕忠良手中的一枚棋子,那么他们的计划就等同于全盘败露了。
陈深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不同的是,他认为柳美娜到底和苏三省不同。苏三省原本就是特务出身,而柳美娜不过是个寻常姑娘,要她一下子胜任色诱这门技艺,显然不太可能。所以陈深推测,柳美娜应该不知道毕忠良想干什么。但她的所有举动,应该都在毕忠良的掌控之中。他们要想从柳美娜身上下手,显然还需费上一大番周折。而毕忠良,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第二日中午,徐碧城走进陈深办公室时,陈深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徐碧城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跟陈深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的神色越发凝重了起来。挂了电话以后,陈深回沙发上坐下,对徐碧城说:“老毕周五晚在华懋办结婚纪念酒,这是故意抢了柳美娜的生意,给你们搭台唱戏呢。”
与此同时,唐山海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消息的传播者是柳美娜本人,方才毕忠良直接将她叫到了办公室,说了周五一同办宴会的事情。柳美娜倚在唐山海办公桌旁,红唇微微撅起,显然也是一脸的不乐意。
唐山海表面上哄她,心里却一直在思量对策,毕忠良此举仿佛是在有意破坏自己的计划。但是拿到“归零计划”已迫在眉睫,不论如何,他们都要想办法动手了。既然毕忠良已经把戏台子搭好了,那他们就只能把这出戏好好演一演了。
作为上海滩最豪华的饭店,华懋的包厢永远富丽堂皇得让平民叹为观止,淋漓尽致地诠释着什么是酒肉繁华。三个包厢被布置得精美奢华,人坐得满满当当,欢声笑语一片。第三个包厢内,钱秘书和苏三省已经落座了,苏三省的手臂骨折还未痊愈,胳膊依然缠着绷带。
唐山海和徐碧城从汽车上下来,走进了华懋饭店。唐山海四顾看了一下,没有发现陈深和柳美娜的身影。而此时的柳美娜正站在盛记裁缝铺内试穿新做好的旗袍。她显然对老板的手艺和身上的布料十分满意,垂眼抬眸之间皆顾盼生姿,万种风情。她盘了精致的盘发,耳朵上一对新亮闪闪的金耳环——正是唐山海送她的礼物。
陈深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不时夸赞几声。柳美娜对自己的新造型也喜欢得紧,掐着腰身处问陈深:“你看,这里再收半寸是不是更好看?”
陈深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笑得意味深长,“好看,纽扣选得尤其好。”柳美娜回想起陈深说过这种纽扣容易解,顿时红透了脸,狠狠嗔了他一眼说:“就数你讨厌。”陈深坏笑着从背后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柳美娜说:“那如果送份礼物,是不是就不那么讨厌了?生日快乐。”
柳美娜一怔,打开礼盒的瞬间,立时被那只精美的手包吸引了。这件东西简直就是为了给自己的新礼服锦上添花的,没有什么比它更相配。柳美娜由衷地赞叹,“好漂亮。”
陈深笑了笑,神神秘秘地凑近柳美娜说:“收到过我生日礼物的姑娘基本上很快都会名花有主,很灵验的。”
柳美娜美得眉开眼笑,对着陈深飞出一个飞吻:“陈队长,你太会哄人开心了。”
陈深笑笑,看了看表说:“不是还要让盛师傅帮你收半寸腰吗?赶紧了。虽然你注定是今晚的女神,但咱们也不能比主人家到得晚,是吧?”
柳美娜连忙起身赶往更衣室,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提的不是原来那个手提包了。她将包里的东西逐一从里面取出,将钥匙、钱包、口红等物全部放进了陈深送她的手包里。陈深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柳美娜的这场生日宴,虽说中途被毕忠良横插了一脚,但她到底不甘寂寞,盛装亮相在晚宴上。此时的包厢里,唐山海、徐碧城、苏三省、钱秘书等人还在座位上喝茶。盛装出席的柳美娜一进场就夺去了众人的眼光,她的目光逐一扫向屋内,扫到唐山海那里,妩媚地挑了下眼梢。
徐碧城今日的穿着十分朴素,恰同妖娆的柳美娜形成了鲜明对比,就连正在饮茶的唐山海也看得一怔。钱秘书已经看呆了,怔怔地看着柳美娜说:“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
柳美娜的眼里却只有唐山海。陈深十分自然地为柳美娜拉开一张椅子,看着她将手包放在桌上,然后随意地在她身边坐下了。柳美娜却还不罢休,挑衅地看了徐碧城一眼说:“唐夫人好啊。”
徐碧城故作大方地微笑着,神情却闪过一丝不屑,嘴里却还是称赞道:“美娜,这件旗袍很适合你。”
柳美娜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唐山海,一语双关地说:“那当然,还是你帮我选的呢,我们俩的眼光一向接近。”
唐山海一直微笑着沉默。此时包厢门再次打开,姗姗来迟的毕忠良夫妇也走了进来,众人全都起身相迎。陈深回头一看,惊讶地看到随着毕忠良夫妇前来的竟然还有李小男。此时她正挽着刘兰芝的手,走进包厢。
毕忠良说:“让诸位久等了,兰芝烫头发耽误了点时间。没办法,这种日子,必须讨老婆开心,哪怕让同事们骂也是要等她的,一会我自动罚酒。”
众人哄笑,自然是没人敢责怪毕忠良的。
刘兰芝顶着刚烫的头发亦是笑容满面,连连摆手说:“不好意思。”而后拉起李小男的手笑说,“小男大家也见过的,我同小男拜过姐妹了,自家人,所以今天我带她一道过来。”
陈深也看向了李小男。李小男故意无视他的目光,向苏三省招了招手。陈深即便不看,也能感觉到苏三省心中的那份喜不自胜,尤其是李小男还特地走到苏三省身边坐了下来,嘘寒问暖。陈深心中很不是滋味,略有些烦躁地喝了一口手边的茶。
毕忠良夫妇的到来,也就意味着这场戏的真正开场。觥筹交错地对饮,虚以委蛇地客套,都是陈深早已熟悉到成为生存技能的本能。他眯着眼睛望着舞台上那个打扮妖娆的歌女,她正在唱一首玫瑰玫瑰我爱你,是上海滩歌女们独有的软糯嗓音,带点妖娆,又带着些风情。
陈深灌了一口格瓦斯,有些出神地想,歌女是否也厌倦了这样的强颜欢笑,在男人们的目光流连着她的胸脯和大腿的时候,是不是也有那么瞬间,有了甩开话筒离开舞台的冲动。答案当然是无解的,陈深自嘲地笑笑。舞池里,毕忠良和刘兰芝、钱秘书和柳美娜已经跟其余舞客一起相拥起舞了。舞池里的灯光晃过柳美娜妖娆的脸,娇俏得很,但是陈深一直注意到的是她搭在钱秘书肩膀上的金色手包。
坐在他身侧的苏三省还在满怀歉意地跟李小男道歉,他因为手伤不能请她跳舞。扁头皱着眉头在他身边告状,说:“头儿你看你看,苏三省看李小姐那个眼神儿,那个骨头都要酥掉的样子,简直看不下去啊!”
陈深毫不理会,喝了一口格瓦斯,甩下一句,“眼不见为净。”
唐山海看到陈深离去后,也状似无意地与徐碧城交会了一下目光,起身离席。这一幕也被舞池中的毕忠良和苏三省注意到了,毕忠良向苏三省使了个眼色。苏三省立即会意,紧跟了出去。为了不被发现,苏三省特意选择另一个门出去。然而他在厕所门口张望了许久,却一直未看到唐山海或陈深的身影。他轻轻倾听,甚至推开几个隔间查看,都未见唐山海和陈深,只得出来再寻。
第121章()
与此同时,唐山海与陈深正站在走廊里一起抽烟。唐山海对陈深说:“等会儿跳舞的时候,你设法调包,把柳美娜手里的包换过来,尽快拓下钥匙,然后再把手包交还给我,我会交还给她。”唐山海从怀中取一个与柳美娜所用的一样的金色手包交给陈深。
陈深微微皱眉,“如果柳美娜中途发现,你怎么办?”唐山海点了点手包,“这个里面有一枚戒指,我会告诉她,这是我送给她的惊喜。”
两人对话的声音本来就被故意压低,但是唐山海的动作却恰好被匆匆走来的苏三省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