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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忠良精神大振,语气里竟有着激动,“如果再见到她,你能认出她吗?”
吕明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应该能。”
站在一旁的陈深紧张得额头冒了汗。这时一个特务跑来告诉毕忠良,李默群打电话找他。毕忠良皱着眉说:“早不打来晚不打来。”
毕忠良回头看到陈深,刚刚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深又拿出平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了笑,“告状的比你起得还早。”
毕忠良指了指吕明,对陈深说:“我现在去接电话,你把这个人给我带到会议室去。”
陈深问:“去会议室?”
毕忠良又对另一名特务说:“你把处里所有的女人叫到会议室,让他认。”
毕忠良吩咐完,便匆匆离去。
会议室里,包括徐碧城、柳美娜在内的行动处女性都被带到了会议室,站成了一排。徐碧城听着自地面拖行而来的脚链声,内心极度紧张。
陈深带着吕明向会议室走去。吕明脚上的脚链划过光滑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陈深神色镇定,他看到唐山海走出办公室,出现在走廊上,远远地望着他。
当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转角处时,陈深忽然亮出了那张吕明一家三口的合影。
吕明惊讶地看着那张照片,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深,“你是”
陈深打断吕明,极速而简略地说:“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人。每个向毕忠良投降的叛徒,最终的结果仍然是死,因为他们不再有利用价值。如果你真想救你的老婆、孩子,你是愿意相信飓风队的人,还是毕忠良?只有你永远闭上嘴,周丽和孩子才能平安。”
陈深看着吕明纠结的神色,停顿了一下才说:“否则,戴老板的飓风队也不可能放过你们。”
吕明绝望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已然相信了毕忠良的话,并且选择牺牲那个接头人,保全他们全家。可是陈深的话又将他推回了原点,他必须再次做出选择。
只是这次他的选择变成了相信飓风队、牺牲自己,保全老婆与孩子,保全那个接头人?
还是相信毕忠良,只牺牲那个接头人,保全他,保全老婆与孩子?
仅仅只是一会儿,吕明便走到了会议室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徐碧城,徐碧城猛地被吓出一身冷汗。
此时毕忠良正在办公室里讲着电话:“李主任,你这样说可冤枉我喽。我当然相信碧城是清白的李主任您放心,只要没有确凿证据,今天我一定让碧城回家。”
毕忠良挂了电话,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恶狠狠地自语着:“如果有确凿证据,她就永远别再想回家了。”
第72章()
会议室里一片沉静。毕忠良的视线一一扫过站在会议桌一侧的女子。他只要一想到接下来就能揪出那个内鬼,便不由得有些兴奋。陈深带着吕明走到她们对面,毕忠良冲吕明说:“好好认一认,这些人当中,有没有你见过的那个跟你上司接头的女人?”
女人们都有些没由来的紧张。陈深看着徐碧城,用平静的眼神示意她镇定。徐碧城暗自深呼吸,努力镇定着自己。她知道毕忠良正在观察着自己,此时此刻,她的耳中只剩下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吕明的目光一一从她们脸上掠过,最终与徐碧城相遇。徐碧城内心紧张得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毕忠良一双鹰眼紧盯着吕明。吕明的嘴唇动了动,说出的话却是:“没有,没有我见过的那个女人。”
徐碧城如释重负地望向陈深,压在她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被挪开,她得以喘上气,并活了过来。毕忠良失望地站起,愤怒地吼:“把他押回去!”
徐碧城看着吕明转身前的面如死灰的神色,心再次揪紧了。她偷偷地红了眼眶。
她一眨不眨地目送着吕明绝望的背影随陈深一起消失在会议室的门口。
柳美娜拍了拍胸口说,“刚才我可真怕他胡乱指个人,咱们就倒霉啦。”
一个女人震惊地问:“有胡乱指的吗?”
柳美娜点点头,“有。扛不住打,随便指个人垫背的事又不是没有。再说了,是人有哪个能扛得住行动处的大刑?”
徐碧城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稳。她立即扶着桌子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柳美娜发现了徐碧城的异常,问:“碧城,你怎么了?”
徐碧城掩饰性地笑笑说:“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陈深带着吕明经过行动处的走廊时,唐山海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而后回了办公室。让陈深没想到的是,原本绝望地走着的吕明会在进入牢房区时,忽然去夺特务腰间的佩枪。特务一惊,欲夺回枪支,争抢中擦枪走火,一颗子弹砰地击中墙壁。
毕忠良在办公室听到枪声,迅速向外跑去。除了毕忠良,枪声还惊动了不少人。
唐山海刚从办公室跑出来,便看到柳美娜和徐碧城从会议室出来。柳美娜大叫,说枪声好像是从牢房那边传过来的。毕忠良回头看到唐山海,立即招呼唐山海跟上他。
陈深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开两步。此时吕明奋力将特务撞倒在地,特务的佩枪飞出,正好落在陈深的脚边。吕明将特务压在地上,掐住了特务的脖子。陈深下意识地捡起了地上的枪,对准了吕明。但他几次试图扣动扳机,都不能成功。他不断凝神瞄准,额头满是大汗。
被吕明掐住了脖子的特务已经双眼翻白,猛地一声枪响,吕明中弹。他扭头看了陈深的方向一眼,那眼神是一种托付,更是一种解脱。他缓缓倒下,死不瞑目。
陈深回头看了一眼,开枪之人正是刚刚闻声赶来的另一名特务。
毕忠良赶到后,立即走到陈深身边问:“你没事吧?”
满头大汗的陈深喘息着摇了摇头。唐山海一个箭步上前,摸了摸吕明的气息,发现他已断气。他对毕忠良摇了摇头。毕忠良有些暴怒地对特务吼道:“谁让你们开枪的?谁让你们杀他的?”
开枪的特务害怕得瑟缩着,不敢回答。而那个险被吕明掐死的特务终于挣开了吕明的手,咳嗽不止。
毕忠良瞪了一眼惊魂未定地拿着枪站在原地的陈深,咬牙说:“还有你,不过了自己心里这道坎,不学会开枪,早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深看着毕忠良,没有答话。他把枪直接扔回特务身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毕忠良还站在原地怒骂着“一群废物”。唐山海看到吕明死不瞑目的眼睛,蹲下来,伸手为他合上双目。
毕忠良颓丧地坐在办公室桌后,刘二宝匆匆进了办公室,报告说:“处座,去过重庆会馆了。一个人都没有,全撤了。而且我们还在重庆会馆的底下,发现了一条地道。”
毕忠良抬眼看向刘二宝,没有答话。刘二宝发现了毕忠良的异常,问:“处座,出什么事了?”
毕忠良恶狠狠地咬牙说:“一条大鱼,临咬钩又让他跑了。”
毕忠良桌上的电话响起,毕忠良对刘二宝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接。刘二宝挂了电话后说,是于胖子的二叔从南京来电话催放人的。毕忠良沉重地闭上眼睛,无奈地让刘二宝放了人。
这天晚上徐碧城回到家,呆呆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失魂落魄。唐山海径直走到厨房里,给徐碧城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旁边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他说:“昨晚一定没睡好。我去给你准备点热水,一会你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唐山海说罢便走开了。徐碧城怔怔地坐着,忽然捂脸痛哭起来。唐山海站住,折回去无奈地看着徐碧城。徐碧城哭着说:“你为什么不骂我呀?我差点把你和老陶都连累了,我差点害了陈深,我还害死了吕明,我就是个刽子手。”
唐山海沉默了一会儿,“本来我也想好了一肚子的话,想等你回来之后,跟你好好谈谈。可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能活着回来,真好。你可能不相信,事实上,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和你一起牺牲的准备。吃一垫,长一智吧,你需要学习信任我,我也需要学习理解你。我们都需要磨炼和成长。”
徐碧城含泪点头,“谢谢你,山海。”
唐山海笑了笑,“我发现你说的每次谢谢都和陈深有关。其实这次还是要谢谢陈深,是他救的你。”
徐碧城看着唐山海,心里感动地说:“还有你。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对不起你。”
唐山海微笑起来,“好,那我就收下这个谢谢。”
徐碧城的表情忽然坚毅起来,“还有一件事。”
唐山海的脸上满是疑问地看着徐碧城。只见徐碧城咬牙说:“这次超乎异常地疯狂折磨周丽和吕明的人,是钱秘书。这笔账,总有一天我要替周丽和吕明讨回来!”
唐山海被徐碧城的坚毅打动,不由得说道:“好!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们会找他算这笔账!”
徐碧城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李默群会在孙秘书的陪同下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李默群看到徐碧城就笑着说,他家外甥女差点成了内奸,本事不小啊。毕忠良在得知李默群到了行动处后,立即赶到了机要室。徐碧城站在一旁,看着李默群与毕忠良言语暗战着,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毕忠良与李默群都离开了,徐碧城松了口气。
她抱着文件走在走廊上时,与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陈深不期而遇。
陈深说请徐碧城陪他去一个地方。徐碧城什么都没问,点了点头,就跟着陈深出去了。可是直到两人走到僻静的河边,陈深都没再开口说话。徐碧城偷偷打量着陈深,发现他目视前方,似乎并没有跟自己聊天的意思。
徐碧城想打破沉默,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陈深看了徐碧城一眼,脚步不停地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徐碧城再次无话可说。又走了几步,徐碧城站住不动了。陈深独自往前走出两步后,发现徐碧城没跟上来,他站住转身,望向徐碧城。
徐碧城嗔怪地问:“为什么你们都这样?”
陈深一头雾水,“谁都这样?都怎样?”
徐碧城看着陈深说:“我闯了这么大的祸,难道你不应该责怪我吗?你也不骂我,唐山海也不骂我。这样我心里只会更难受。”
陈深忽然笑了,“你一点儿也没变。在汉中特训班的时候,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有一天晚上你一个人在操场上跑步。没有人罚你,你只是知道自己不够好,就努力去坚持。也许最终你仍然不够好,但你身上从来没有放弃两个字。从我带你去见周丽的时候,我就应该料到你不会就此放弃。”
徐碧城感慨地看着陈深,开口说:“对不起,我没有听从你的劝告。唐山海也反对我救人,是我太固执了。”
陈深摇摇头,他看着徐碧城的眼神里有光芒闪动。他说:“其实我喜欢你这种无知者无畏的精神。人生从来都是未知的,你不去试,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大的能量。如果不是因为顾及我的性命,说不定你真能救出周丽。”陈深看徐碧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补了一句说,“我和唐山海,都没有你勇敢。”
徐碧城低下了头,轻声说:“可是我的一意孤行造成了这么多的麻烦。”
第73章()
陈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神望向了前方,说话的语气里有着一种经历太多而略显沧桑的感觉,“所有的事情一旦既成事实,我认为其实没有必要回头看。给它立个碑,埋了,然后继续向前才是你应该做的。”陈深说完,停顿了一下,目光又回到徐碧城的脸上,他微笑着说,“何况这件事的结果并不算太坏。”
徐碧城点了点头,保证说:“我以后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你说得对,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是我考虑不周。”
陈深说:“成天待在狼窝里,幻想一直太平无事也是不现实的。能经此一事,对你也是一场实战考验,应该说你的表现还是合格的。”
徐碧城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现在的你,又像当年我的老师了。”
陈深也笑,“好,接下来换你当老师。如果我没记错,你会哑语对不对?”
徐碧城在不解中被陈深带到了猛将堂孤儿院。阳光透着树荫洒落地面,皮皮就在院子里跳跃着踩那些光点,他脑后的辫子也随他一起跳跃着。
徐碧城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皮皮,她用手语跟皮皮打招呼:“嗨,你是女孩吗?”
皮皮摇了摇头。徐碧城又做了一些手语,这次皮皮也以手势回应了徐碧城。两人短暂的交流后,陈深从屋里拿了椅子出来,让徐碧城坐下。皮皮依然在陈深和徐碧城身边蹦跳着。
陈深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徐碧城有些调皮地说:“你猜。”
陈深笑了笑,“如果猜得到,我就不需要你来当我的哑语老师了。”
徐碧城忽然轻声说:“想不到奶奶过世以后,我的哑语还能派上用场。奶奶虽然不会说话,却是这辈子最疼我的人。”
陈深看着徐碧城的侧脸以及她说话的神情,有些走神。直到徐碧城问他为什么要收皮皮做干儿子时,他才反应过来说:“因为他听不到,也不会说,永远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徐碧城又问:“那你又何必学哑语?”
陈深一笑,“因为我真的想把他当成我的儿子,当成一个亲人。我想知道他要什么,而不是想当然地决定他要什么。”
徐碧城感慨地看着陈深说:“我懂你的感受,对着他你至少不用说谎。”
陈深自嘲般地笑了笑说:“是啊,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忘记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徐碧城有些怔怔地看着陈深,陈深伸手在徐碧城的眼前晃了晃,笑着问,“你还没告诉我刚才你在跟他说什么。”
徐碧城看着皮皮回:“我问他,明明是个男孩,为什么要留辫子。”
陈深也看着皮皮,“他怎么说?”
徐碧城说:“他说,要等见到妈妈才可以剪。”
陈深心中忽然涌起无尽的伤感,宰相再也不可能回来,皮皮与母亲已经天人永隔。
这成为陈深永远无法向皮皮坦诚的秘密,也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徐碧城和皮皮一起玩起了跳房子的游戏,两人在玩耍中明媚的笑容让陈深也露出难得放松的笑容,也同时让他有些恍然。眼前的幸福和宁静如此不真实,仿佛是陈深梦中才有的画面。
他多希望这梦能做得再久一点,好让他暂时将现实中残酷的一切,就这样被他们的笑容融化。
陈深的梦在回到行动处时就立即醒了过来。他走进毕忠良的办公室,递给毕忠良一个信封,说是刚从华老板那里回来。毕忠良看也不看,一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
陈深不由好奇地问:“怎么?见了钱也不眼开,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李默群来兴师问罪了?还是影佐王八蛋又拿东洋刀吓你了?”
毕忠良抬眼瞥了陈深一眼,一把拽过装有分红的信封,狠狠地说:“他娘的,来劲了,要求彻查到底,不然唯我是问。”
陈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那就查呗。”
毕忠良沉声说:“怎么查?人都死了,人死账烂,线索全都断了!”
陈深说:“老虎屁股哪是能随便摸的?你扣李默群的人,他当然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毕忠良冷笑一声,“他是吃定我不会再有新的证据,这罪名安不到他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