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情报,我们必须对这种小情报视而不见,绝不能在完成任务之前暴露身份。如果老陶失手,经不住拷打,供出了我们怎么办?“
徐碧城质问说:“那你安排他执行锄奸任务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这个问题?”
唐山海一时语塞,无奈地说:“那不一样。锄奸是上级指派给我的任务,救人不是。”
唐山海说完,徐碧城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再开口语气已然冰冷,“对,你的任务是去河里钓鱼,这时候你看到有个孩子溺水了,需要救援。你袖手旁观说,这不是你的任务,你应该继续钓鱼,以免湿了鞋,对吗?”
唐山海看着徐碧城,非常恼火,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不能用这种强盗逻辑来指责我。你想得太简单了。不光是老陶失手有风险,一旦事发,毕忠良一定会彻查是谁走漏了消息。他一定第一个怀疑到你。”
徐碧城说:“可是能看到文件的人,也不只我一个不是吗?从监狱到76号总部,到行动处各主要负责人,都有可能看到文件。虽然有风险,但他也不能证明一定是我走漏了消息,不是吗?”
唐山海强迫自己耐着性子,他继续跟徐碧城说:“去机要室之前,我们就说好的,情报的有效性和可执行性由我来确定,对不对?”
徐碧城的态度变软了,眼中竟含着泪。她哀求地说:“算我求你行吗?”唐山海有些不忍地扭过头去。徐碧城继续说,“你不知道,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周丽帮了我很多。你知道吗?现在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可依靠”
唐山海没有看徐碧城,只是说:“如果是在别的时候,听到你这样说,我会很欣慰。我唐山海在你徐碧城的眼中,至少是个可靠的正人君子。可是”
徐碧城打断唐山海,“你能不能不要马上回答我?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到底有没有办法既不暴露自己又成功营救周丽?”
唐山海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徐碧城,轻声说:“何必呢?碧城。如果让你带着一肚子的希望和纠结等到明天,我相信你整晚都会失眠。我们连这个周丽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都不能确定,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转送行程、路线、警卫级别。这样去打一场毫无准备的战斗,风险太高了。”
徐碧城问:“所以答案是”
唐山海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徐碧城,铡刀已经举起,它是迟早要落下的,“接受现实吧。”
徐碧城默默地垂泪低头,凄然回了房间。唐山海无奈地目送她独自走上楼去。
唐山海是她最后的希望,可如今这个希望也骤然泯灭了,还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泯灭的。这让她的内心无法承受。
而她最开始的希望陈深,此时正在毕忠良家帮着端茶倒水。毕忠良夫妇和孙秘书夫妇四人围在麻将桌前,边打麻将边聊天。钱秘书站在毕忠良身后看牌。
孙秘书打出一张牌说:“老毕,你要担心了啊。”
毕忠良头也不抬,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麻将问:“我当心什么?”
孙秘书眯着眼睛笑了,“飓风队都把陈深列为头号目标了,他这风头简直要盖过你啊!”
陈深一听,赶紧递上一盘切好的苹果,插上牙签放在孙秘书手边说:“孙秘书吃水果。老毕不会担心的,他巴不得有我替他挡枪子儿。”
孙秘书哎哟一声,笑说:“这水果来得真是时候,是要堵我嘴的意思吗?”
众人大笑。孙太太有些心不在焉,此时跟着大家一起笑,却一不小心打掉了一张财神。孙太太惊呼起来:“哎呀,怎么把财神都给打掉了,怪不得今天老也不和牌。不打了,不打了,钱秘书你来打。”
钱秘书应声上了桌。孙太太看了一下表说:“差点忘了,我还约了红玫瑰理发厅的高师傅八点钟给我做头发呢。我先走了。”
孙秘书诧异,“晚上还做头发啊?”
孙太太笑了笑,“人家高师傅是头牌,很吃香,要预约排队的。”
毕忠良看了一眼陈深说:“陈深,你送孙太太一程,然后早点回处里睡觉。”
陈深不满地说:“我都还没摸上牌,你就赶我走。”
毕忠良把几张钞票拍到陈深手里,笑说:“给你分红,走吧。”
陈深看了看钞票,“老毕你什么都好,就是抠门。”
毕忠良问:“嫌少?嫌少就还给我。”
毕忠良劈手要夺,陈深迅速闪开两步,把钞票塞进自己的口袋,真诚地说:“送美人一程是陈某的荣幸,绝不是为了老毕你这点蝇头小利。”
孙太太面若桃花地笑了,“陈队长真会说话。”
离开毕忠良家时,孙太太因太急,竟差点将一条花色丝绸围巾遗落。陈深拿上之后递给孙太太,然后替孙太太打开车门。等孙太太坐好,陈深才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陈深问:“孙太太,那间红玫瑰理发厅是在前面那条街上的吧?”
孙太太坐在后排,神情有些焦急。她的目光掠过路边那间柏林顿饭店时说:“是的,你就在前面路口给我停车吧。”
陈深的目光亦从柏林顿饭店的门口扫过,他看到一个面熟的男人——江医生。
此时江医生正往柏林顿饭店内走去。
陈深说:“没关系,我可以送你到红玫瑰。”
孙太太连连拒绝说:“不用不用。我还要在这边的南货店买点东西,就在这里停车就行。“
陈深点点头,将汽车停下。孙太太下了车,跟陈深道谢后挥手道别。可是孙太太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等陈深的汽车开远,才匆匆向柏林顿饭店的方向走去。陈深驾车前行,从车内的后视镜中看到后排座位上再次被遗落的花围巾,立刻掉头开车回到了刚才孙太太下车的地方。他拿着围巾下来四下张望,寻找附近有没有南货店。
这时他看到孙太太的身影一闪,走进了柏林顿饭店。
陈深喊了一声孙太太,然而孙太太没有听见。陈深没有犹豫,立刻向柏林顿饭店追去。陈深走进柏林顿饭店的大堂,看到孙太太的身影已经走向了电梯间。他想了想,悄然跟了上去。孙太太走进了电梯,陈深看着电梯上升,最后数字显示停在了三楼。陈深想了想,把丝巾塞进口袋,走向总台旁边。
服务生站起恭敬地问:“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陈深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说:“我要查看你们的客人入住记录,请你配合。“服务生看了证件后脸色一变,“好的,先生。“
随后服务生递上了入住记录表。在这份记录表上,陈深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名字。他眯着眼睛笑了,因为在他看到这个名字的那刻,他立即想到了能够在周丽事件上帮助徐碧城的方法。
回到行动处,陈深立即去了办公室。他查看着一些案卷,案卷上有周丽等人的名字,上面写着被捕时间为民国二十九年五月,罪名为鼓动青年学生反对新政府、组织反动学潮等。重点是犯人关押的地点也在上面,漕河泾监狱。
此时李小男提着一个保温桶,在扁头的陪伴下走向陈深的办公室。李小男边走边告诉扁头,说要替他介绍小姑娘,还替他约了人家,第二天晚一起在马尔赛咖啡馆吃饭。李小男到达陈深的办公室门口时,便大声喊着“陈深,陈深”。
第60章()
陈深闻声把案卷收进抽屉,起身去开门。门刚一打开,陈深便看到李小男把保温桶举在自己脸前,笑容灿烂。
陈深笑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只长了腿的保温桶,桶留下,腿可以走了。”
李小男瞪着大眼睛说:“想得美!”然后推开陈深,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办公室。
扁头看着陈深说:“头儿,李小姐我给你带到了,我回值班室了啊,有事情叫我。”
陈深点点头,扁头笑嘻嘻地带上房门离去。陈深回身,看到李小男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从保温桶里往外倒汤。陈深走到沙发边坐下,问:“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李小男气呼呼地说:“你又不上我那儿去,只好我来陪你了。现在好了,风声紧,舞厅你也不敢去了,再也不用满大街去找你了。”
陈深说:“我不用人陪。”
李小男不理陈深,将汤碗递上,“先把汤喝了,你嫂子毕太太吩咐我必须每天给你送汤补身子,喝不完我是一定会向她告状的。”
陈深接过汤说:“别成天拿我嫂子压我。”喝了一口汤后,陈深问,“在那边上班怎么样?还有人欺负你吗?”
李小男开始得意起来,“怎么可能?除非他们都不想活了。现在我在片场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导演都来拍我的马屁,拼命给我加戏呢,就差没把女一号比下去了。”
陈深不由得一笑,调侃说:“吹吧你。”
李小男眨着大眼睛,认真地说:“不骗你,明天要拍一天的外景戏,就在漕河泾。”
陈深听到漕河泾,眼神似乎一闪,脑海瞬间冒出案卷上周丽等犯人关押在漕河泾的信息。这一夜陈深睡在床上,将心中的计划详细地过滤了一遍,然后在第二天早上给扁头打了电话。他确定有审结的犯人要被送去漕河泾监狱,就以要去漕河泾探李小男的班为由,让扁头去的时候叫他一声。
军用卡车上,扁头坐在驾驶位开车,陈深坐在副驾驶。后车厢里阿达、阿庆和五名神情萎靡的犯人随着车辆的颠簸摇晃着。
扁头问:“头儿,等下你去探班,好不好带我一道去?李小姐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小姑娘,也是她们电影厂的,晚上还要一道吃饭嘞。我请客,李小姐定的马尔赛咖啡馆,干脆我们去片场把她们接回来,好么?”
陈深笑了笑,说了句成。扁头又开了口:“头儿,还有一件事情。”
陈深看了扁头一眼,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问:“要多少?”
扁头眉开眼笑地说:“头儿,你怎么这么灵光的?我撅一撅屁股,你就知道我要放什么屁。”
陈深拍了拍扁头的肩膀,语重心长,“哥能帮你的不多。真要想娶老婆过日子,赌桌上就得少去,钱就得交给老婆,上床下地都有人管着。你可要想好了啊。”
扁头边听边点头说:“想好了,只要有人肯嫁,什么都听她的。”
陈深把一把钞票塞给扁头。扁头单手接过,将钱塞进口袋说:“谢了啊,头儿。”
陈深思索了一下说:“这样吧,哥再帮你一把。一会儿到监狱呢,犯人的押解交接手续我来替你办。你呢,先去买束花。那里要是没有花店,采一束也行。一会送到片场,人家姑娘初次见面,一定会开心的。”
扁头喜笑颜开,“好啊好啊,头儿,这种招数我不懂的,你要多教教我啊。”
时间就在陈深与扁头的说笑中流逝。待到了漕河泾监狱,一扇铁门缓缓打开,铁门厚重,发出沉闷的声响。后车厢的五名犯人依次走进了黑暗的牢房。门外的陈深就站在阳光下,他的身影落在铁门前的地面上,被拉得很长。
陈深来到张副监狱长的办公室,将一份入狱名单递过去。副监狱长接过后抬头一看,发现是陈深,问:“今天怎么陈队长亲自来?”
陈深笑笑,“老在处里待着也闷,来看看兄弟们。”
副监狱长笑着说:“那在这儿吃了中饭再走吧。”
陈深点点头,“好啊。不许浪费,八菜一汤就可以了。”
副监狱长大笑,“那不行,怎么也得十六菜一汤。”
第61章()
此时有名狱卒前来,说典狱长让张副监狱长过去一趟。张副监狱长让陈深在他办公室先坐一会儿,自己便离开了办公室。这座办公楼是一座二层小楼,陈深站在二楼办公室的窗口观察地形。一声铃响,对面牢房的铁门打开了,犯人蜂拥而出,开始有限地自由活动。为数不多的女犯人集中在较小的一片场地上活动,陈深注意到一个神色憔悴的高个短发女子。他闭目冥想,眼前浮现出汉中特训班时跟徐碧城边走边说笑的女孩周丽。他猛地睁开眼睛,凝视着茫然地站在铁丝网前的那个女孩,他几乎已经确定,她就是周丽。确定了这个周丽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后,陈深开始了第二步棋。
回到行动处,陈深便驾车外出。他开到江医生家附近的街头停下,却不下车,而是坐在汽车里随意地点燃了一根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没过多久,孙太太的身影出现在了街头,她前后张望,显得有些不安。陈深立即扔掉手里的烟,拿起相机几声咔嚓声,孙太太的身影被定格。孙太太确信路上没有可疑人员后,走到江医生的家门口敲响了房门,几乎同时门便开了,门后正是江医生本人。陈深一直拍着照,直到拍到孙太太跟江医生在窗口处迫不及待地拥抱、亲吻后,才驾车离去。
陈深直接回了办公室。他随意找了个理由,将徐碧城叫到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告诉徐碧城说:“我已经确定,关在漕河泾监狱的周丽,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周丽。”
徐碧城站在陈深的办公桌前,异常惊喜,她激动地问:“你不是说不可能救她吗?”
陈深点点头,“对,救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是让你最后见她一面。”陈深看着徐碧城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你不要怪我。”徐碧城伤感地笑了笑,随即又感激地说:“不会的,我明白的,即使只是见一面,你也要为我冒很大的风险。”
陈深严肃地说:“所以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不然我们都会有麻烦。明天你不要来上班,在家等我的消息。”
徐碧城点头,“我听你的。我要做什么准备吗?”
陈深想了想说:“尽量把自己打扮得不太像平日的样子,那样应该会更好一些。”徐碧城嗯了一声说:“我会的。”
陈深看着徐碧城,“这是你和周丽的最后一面,可以叙旧,可以让她说出她的临终心愿,但不能暴露你或者我的身份。”
徐碧城问:“如果她问我是怎么进去看她的,我该怎么说?”
陈深笑了一下说:“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
能使鬼推磨的除了钱,还有一个,那就是把柄,陈深深谙此道。他直接拿着之前拍好的照片去了医务室找江医生,江医生看着那些他与孙太太在家幽会的照片,脸刷地白了,哆嗦着问陈深要多少钱。陈深笑笑,他从不缺钱,他的目的是转狱例行体检时带徐碧城进去,想让江医生回避一下。事情就如同陈深预料的一样成功。
第二日清晨,徐碧城以身体不适为由,避开了去上班的唐山海。陈深驾车在唐山海的家门口停下,已经等候在门口的徐碧城匆匆上了车。在车里,陈深告诉徐碧城,她今天的身份是行动处医务室的医生,任务是对即将转狱的囚犯进行身体检查,并让她把白大褂穿上。徐碧城看到了为她准备的白大褂和医药箱。陈深见徐碧城穿上白大褂后,又告诉她一些注意事项,例如到了监狱,只管跟着他走。最后陈深问:“常规的体检程序是测量血压、心率、抽血带回化验,查看体表伤痕等。在特训班都教过,有没有问题?”
徐碧城此时打开了医药箱,看到了里面的医疗器材。她努力保持镇定,长吁一口气说:“没问题。”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那江医生那边怎么办?”
陈深回了一句“不用担心”后,便加大了油门。到了监狱门口,陈深从车窗里递出公函文件。警卫看了一眼公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