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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春一愣,脚步停留了一下,但随即假装没听到,继续向前走去。
唐山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时他心生一计,故意伸脚绊倒了另一个上菜的女侍者,女侍者连人带盘子跌倒在地,恰好挡住了陈深的去路。盘中食物飞起,溅到了一位女客人脚边,女客人尖叫,引得周围的客人们一阵骚乱。
女侍者赶紧爬起来,不住声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一瞬间,陶大春就趁乱逃走了。陈深目睹陶大春的身影消失在一个小门中,一个领班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收拾了残局。
唐山海问:“陈队长刚才是叫那位伙计吗?”
陈深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山海一眼说:“算了,本来我想告诉他,再给我来一碗朝天椒,等他再来的时候再说无妨。”
徐碧城瞪了唐山海一眼。唐山海避开她的目光,两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李小男此时从厕所回来,问道:“怎么回事呀这是?怎么我才走一会儿天就塌了?”
陈深笑笑解围,“有个小丫头跟你一样冒失。你要不要认一认,看她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
李小男不满地轻打了一下陈深,笑着说:“你一天不损我就难受是吧?怎么这么久还没上菜?”
怀着心事的唐山海透过窗户发现,街对面停着的那辆汽车驶离。他暗自松了一口气。陈深一边跟李小男说着话,一边观察着唐山海与徐碧城。他发现,不仅唐山海心神不宁,徐碧城也一样。
第38章()
这一餐饭让原本完全不知情的徐碧城知晓了真相。唐山海心中明白,一切已瞒不过她,今晚在他们两个中间必有一场风雨。徐碧城回到家,一言不发地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来。唐山海看了徐碧城一眼,走向厨房说:“不早了,我给你烧点儿热水,洗漱完早点休息吧。”
徐碧城忍着怒气,看着唐山海的背影,咬唇上楼。唐山海将热水放到火炉上也上了楼。他向开着门的卧室方向看了一眼,徐碧城在卧室床上坐着,她显然在等待唐山海过来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甚至连衣服也没有换,此时听到唐山海上楼的动静,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带着质问的口吻问:“你真的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唐山海铺着被褥的手停下了。他沉吟了一会,“我是怕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肯相信,今天晚上这件事我确实毫不知情。”
徐碧城冷笑,“那昨天呢?昨天陈深离开孤儿院遇刺的事,你也毫不知情?”
唐山海沉默了。徐碧城咄咄逼人地继续说:“既然我们是搭档,为什么你不把你在做的事告诉我?就算你是奉命执行任务,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我和他一起离开孤儿院,我也可能会被自己人误杀。”
唐山海有些心虚,“我相信陶大春只要认出你,就不会伤了你。”
徐碧城问:“所以昨天你带回来的粽子,其实是陶大春送的对吗?我早就该想到的,只有他们家的粽子,才会有这种特别的孜然香味。”
唐山海解释说:“我承认昨天的行动是我事先把陈深的行踪告诉了陶大春,但失败后我曾经嘱咐他暂停行刺,以免毕忠良怀疑到我们。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摸到了陈深的行踪,如果不是你临时要求去那家湘菜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在那里动手。”
徐碧城走近唐山海,盯着唐山海的眼睛问:“为什么你非要杀了陈深?”
唐山海走到桌边,从桌底下摸出一本书来,书里夹着一张纸,那是一份汉奸名单。
他将汉奸名单递给徐碧城,“我奉命收集上海大小汉奸的名录,这一份是76号特工总部内部的各机构负责人名单,飓风队的锄奸行动已经开始了。”
徐碧城看了一眼那张名单,看到了最末的陈深的名字。她抬眼看着唐山海继续质问:“十恶不赦的人有很多,为什么你偏抓着陈深不放?”
唐山海看着徐碧城确定地说:“你一直喜欢着他。”
徐碧城一愣,到底还是没有否认,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就是你杀他的理由?”
面对终于默认自己对陈深情意的徐碧城,唐山海也有些沮丧。唐山海说:“算是吧。你的感情用事会给我们带来很多不可预料的风险,我必须防患于未然。”
徐碧城有些忿然,“别为你的嫉妒找借口了!唐山海,你入戏太深了,我只是你的假妻子,我喜欢谁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这是公报私仇!”
唐山海悲哀地看着徐碧城,“我没有针对陈深。今天毕忠良遇刺,也是飓风队所为,所有汉奸都是我们的行动目标。你这是无理取闹,感情用事!”
徐碧城说:“是的。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特工,我是一个还有感情和良心的特工,我不信陈深是真汉奸。他可能只是缺乏坚定的信仰,或者是因为毕忠良的关系,在他手下混口饭吃,他甚至甚至是可能被我们策反的对象!”
唐山海震惊了,“你疯了!我就是害怕你冒出这样可怕的念头,才把他写进了名单。你想干什么?策反?你究竟对他了解多少?能在行动队里成为人物,陈深绝不是个混饭吃的草包。你要是想策反他,等于自曝身份、自掘坟墓!”
徐碧城毫不退让,“为什么不可能策反?如果争取到他,一定会对我们的工作大有帮助,之前成功策反的事也不是没有。难道害怕风险就要固步自封?总之我不同意你把他写进这份名单,你要通知陶大春立刻停止对他的刺杀。否则我拒绝再跟你搭档,我要马上回重庆!”
唐山海看着徐碧城,做了个息事宁人的动作,软了语气说:“好了,今天我们都不够冷静”
徐碧城死咬不松口:“我很冷静。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答复,去掉你的嫉妒心,陈深是不是真的非杀不可?甚至他会不会是戴老板安插在另一条线上的卧底你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下令锄杀他?不冷静的人,明明是你!”
唐山海一时竟无言以对。徐碧城冷笑一声说:“无话可说是吗?明天我就要向上级发报,汇报你的这份名单,还有你擅自行动的违纪情况!”
徐碧城说罢,气呼呼地走回自己的卧室,并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唐山海没由来地懊恼,把手上的被子重重一摔。
回到家的陈深疲惫地和衣在床上躺下,望着天花板,回忆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他忽然意识到从陶大春到唐山海,再到徐碧城,他们三个所有的举动都是不合常理的。他似乎想通了什么,猛地坐起来,脑海中有了个大胆得不可思议、却又有些肯定的猜想。
第二天一大早,陈深问柳美娜要了几份档案。柳美娜把档案放在推车上从档案室推出来,交给陈深,“喏,你要的档案都在这里。你在这里看啊,我现在要下一趟楼。”
陈深看着柳美娜顺手把档案登记簿放在抽屉里锁上,“这不好吧?处里有规定,有人查阅档案的时候你不能离开。”
柳美娜笑嘻嘻地说:“处里除了老毕就数你最大。现在老毕不在,我就到大门口拿点儿东西,你别把我卖了就行。”
陈深笑笑,“那可不一定,你不贿赂我一下,我保准把你卖了。”
柳美娜拍了陈深的肩膀一下,“讨厌,替我看着门啊。”
柳美娜把钥匙放进衣服口袋。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柳美娜赶紧接起,“喂,哦,已经送到门口啦,我马上就来。”
柳美娜挂上电话。此时陈深站在柳美娜身旁,仿佛无意地碰掉了一本笔记本。
就在柳美娜的注意力转向地上那本笔记本的时候,陈深仿佛不经意地碰了一下柳美娜,然后以飞快的速度从柳美娜的口袋中勾出了那串钥匙。陈深钥匙刚得手,柳美娜已经弯腰捡起了笔记本,她将笔记本放好,跑了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陈深亮出了手中那串柳美娜的钥匙,他站着没动,侧耳倾听柳美娜在走廊上渐远的脚步声。待脚步声消失后,陈深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一道门缝向外张望。确定走廊上无人,他关上房门,上锁。他看表,此时为十点零二分。他迅速走到柳美娜的办公桌前,用钥匙打开了抽屉,取出里面的登记薄开始翻看。陈深紧张、快速地翻看着绝密档案名单及存放档案柜的号码,却一直没有找到“归零计划”的名称。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汗。
柳美娜刚走到行动处的办公楼门口,就遇到提着一只编织袋走进来的扁头。扁头看到柳美娜问:“美娜,老家带来的啥东西,这么大一袋子啊?”
柳美娜惊呼,“哎哟,扁头,你怎么帮我拿进来了?”
扁头说:“门卫说是你的,我就给你拿进来了。这么一大袋,你也肯定拿不动的呀!”
两人边聊边往楼上走去。待走到行动处走廊时,柳美娜让扁头先把东西拿到办公室,她要去一下厕所。扁头提着编织袋走向柳美娜的办公室,脚步轻盈。陈深仍坐在柳美娜的桌前翻看档案登记簿,他看了一下手表,此时是十点零五分。他看得认真,冷不丁感到有人扭动门锁,心里一惊,就听到门外传来扁头的叫喊声:“头儿,你在里面吗?”
陈深听出扁头的声音,迅速将档案登记簿放回抽屉锁上,并将钥匙放在电话机房。
他打开门看到扁头问:“你来干吗?”
扁头说:“美娜让我帮她把东西提进来。”
陈深让开位置,朝办公室挑了一下下巴,“进来吧。”
扁头提着编织袋进入办公室,然后将编织袋放在角落说:“你干吗呢?头儿,半天才来开门。”
陈深踢了扁头的屁股一脚,“臭小子,挑剔老大怠慢你还是怎么着?”
扁头嘿嘿一笑,“我哪敢?”
陈深在自己借阅的那堆档案前坐下,装模作样地开始翻阅,“过来,替老大捶捶腿。
坐半天腿麻了,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我容易吗?”
扁头殷勤地跑到陈深身边给他捶起了腿,“头儿,你不是说上回抓军统六人小组,咱有一笔奖金可以拿,上头啥时候能批下来?”
第39章()
陈深笑了,调侃地说:“你要是捶得好呢,我就替你去打听打听。要是不卖力,我觉得咱高风亮节一下,让总部省点钱也没什么关系。”
扁头迅速殷勤、卖力地帮陈深捶起腿来,“头儿,我这个人很实惠的,虚名之类的对我来说没用。我又不想升官,就在你手底下混混蛮好,所以奖金这事还是嘿嘿”
柳美娜此时推门而入,“哟,哥俩聊什么呢?”
陈深说:“扁头惦记你那口袋里是不是有啥好吃的呢。”
柳美娜走到办公桌前,“那赶紧打开呗。就咱老家的一点土特产,年糕啦,山核桃什么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的。”
扁头起身解开了编织袋绳子说:“那我开了啊。”
柳美娜此时一摸口袋,“咦,我的钥匙呢?我明明记得我带出去了。”
陈深不动声色地说:“赶紧找找。”
柳美娜着急地瞅着四周,最后在电话机旁看到钥匙,“怎么在这儿?我明明记得没拿出来的,瞧我这记性”
陈深继续不动声色地翻看着档案,其中有一份是唐山海的档案,上面写着:青浦特训班第一期;籍贯,云南昆明;住址,福照街333号;电话,70613。陈深看完后合上唐山海的档案,选了推车中的另两份档案,填了外借申请单。他去了毕忠良的办公室,交到毕忠良桌上说:“这是你要的所有关于“麻雀”的情报档案。”
毕忠良接过去打开,随手翻了翻。陈深在毕忠良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问:“说是要限期抓捕麻雀的,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了,怎么办?”
毕忠良沉声回:“怎么办?这也不是我一个行动处办得了的。上头要是怪下来,大不了76号所有人一起吃罪。
陈深笑笑,“一会我去趟烟馆,这个月的份子钱又该拿了。”
毕忠良点头,“行。拿了钱,再给你嫂子买只野山参补补。”毕忠良看了两眼档案,发现陈深还没走,问,“还有事?”
陈深说:“昨天晚上,我跟李小男吃饭的时候那个杀手又出现了。”
毕忠良一惊,“你确定是那个人?”
陈深点点头,“有九成是。”
毕忠良问:“他没对你动手?”
陈深摇了摇头,“本来大概是要动手的。不过因为唐队长和唐太太恰好也到了那家饭馆,还因为客满要和我们同桌,那杀手大概是怕我们人多,难以全身而退,所以临时撤了。”
毕忠良放下手中的笔,倍感蹊跷,“你是说唐山海和徐碧城?他们事先知道你们要去那儿吃饭?”
陈深笑笑说:“他怎么会知道?你觉得唐山海跟他们是一伙的?”
毕忠良思索良久说:“如果是这样,我倒觉得不像。如果他真的与杀手认识,他一定会避嫌,不应该出现在现场。”
陈深微笑地看着毕忠良说:“所以你看怎么办吧?有没有什么秘密任务可以把我暂时藏起来,免得被人找到。”
毕忠良沉吟,“秘密任务不是没有但人选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陈深眼神一闪,所有所思。从毕忠良的话中陈深确定,一定有一个高度机密的计划正在进行,其机密级别并不是自己能接触到的。会是“归零计划”吗?陈深不得而知。
陈深故作平静地看着毕忠良,他等着毕忠良给他一个答案。毕忠良叹了口气说:“暂时,你要不先住行动处吧。”
陈深连连摇头,难得严肃,“不干。没女人、没牌赌,还不如死了算了。”
毕忠良瞪眼,“那你就去死!”
陈深站起来,吊儿郎当地说:“这可是你说的。我一定原样儿告诉嫂子,说你不管我,还让我去死,看她怎么收拾你。”
陈深说完便走了出去,徒留一脸无奈的毕忠良在办公室骂着“小赤佬”。陈深走下楼去,与从楼下上来的唐山海在楼梯上不期而遇。唐山海打完招呼说:“昨晚让陈队长破费,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陈深笑着说:“本来我也不想抢唐队长风头的,昨天又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
不过呢,李小男点了一桌莫名其妙的全鱼宴,这些菜让唐队长掏钱,也说不过去。”
唐山海说:“说这话,陈队长就太见外了。”
陈深勾上了唐山海的肩膀,“其实吧,我主要也是想跟唐队长套个近乎。客客气气的,那才见外。只有相互欠了人情还不当回事,那才真是自己人了。是吧?改天请我啊。”
唐山海点点头,“陈队长说得是。”
陈深拍了拍唐山海的肩膀,转身径直去了福寿烟馆。皮蛋照例把放着份子钱的信封递给陈深。只是这次皮蛋告诉陈深一个消息,华老板的手下有个叫吴龙的,独自约人见面,想收一批烟土,绕过华老板自己干。重要的是,那人是重庆军统的。
陈深一听,眼睛一亮,立即让皮蛋把吴龙找过来见自己。
皮蛋带着吴龙来到陈深面前,陈深正坐在一包货物上喝着格瓦斯。陈深对皮蛋使了个眼色,皮蛋会意地走到了货仓外。
吴龙殷勤地凑上来说:“陈队长,您找我?”
陈深笑笑,扔了一包樱桃牌香烟给吴龙。吴龙机灵地伸手接住,“谢谢陈队长,是不是有事要我办?您尽管吩咐。”
陈深笑笑,“之前你帮老毕在黑市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