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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时间过得很快,刘兰芝生日这天转眼即到。这一天的陈深很忙碌,他将晚上写好的信放到了邮筒里。他是这样对组织说的——
今晚我将设法盗取“归零计划”,不成功,则成仁。不论成功与否,我都恳请组织照顾好我的家人——皮皮和徐碧城。皮皮是我哥嫂的孩子,已经牺牲的“宰相”是他的母亲。
而徐碧城已经算是我的太太。我知道,未经组织允许私自结婚是触犯纪律的,但是此次行动凶险万分,身为男人,我不想至死都亏欠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果我能功成归来,愿接受组织的一切责罚。如果我牺牲,请“马头熊”同志下月十五到杭州灵隐寺与之相见。徐碧城胸怀革命信仰,是可造之材,并愿为之奉献一切,包括生命。我愿介绍她加入党组织,为革命鞠躬尽瘁,恳请批准。023。
交代好这些,陈深便赶去了孤儿院。已经应约前来的皮蛋、老k已经和汪老太一起围坐在桌前,陈深将“归零计划”的始末对大家说了一遍。最后他说:“这也是‘宰相’牺牲前交给我的任务,如果今天晚上我还不能找到这个计划,那么我的潜伏就没有意义了。”
老k认真地看着陈深说:“深哥,你就说吧,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谢谢各位这两年对我的信任和帮助,如果没有你们,我恐怕也不能安然活到现在。”陈深认真地看着大家说,“事到如今我也得跟你们说实话了,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组织,我发展了你们,来和我一起工作。如果这次我失手,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让组织知道你们的存在。”
听到他的话,皮蛋和老k面面相觑。
汪老太不高兴地看着他,“陈深,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跟你一起干革命,是因为我们也是中国人,不是图什么名声!”
皮蛋也跟着顺势说:“是啊,深哥,要不是你带着我们,我就是街头的小混混,成天怀着对鬼子的仇恨,有劲也没地儿使。”
老k也点头,“就是,深哥肯让我们一起做事出力,那说明咱们也不是废物。”
虽然大家很积极,但陈深还是有些不忍地说:“谢谢各位,但是这次的行动我其实并没把握,我不能再让你们跟着我以身犯险。”
“哪回行动是有把握的?越是危险,你就越不能一个人扛。”汪老太诚恳地看着他说,“陈深,自打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就已经准备好,把自己的命交给你了。”
皮蛋和老k也齐声说:“对,深哥,我的命就是你的。就带我们一起干吧。”
看着三人热切的样子,陈深终于感动得无言以对。
“好。那就一起干。”说着,四人相互鼓励,眼神像石头一样坚定。
而那个时候,徐碧城正在按照陈深的话收拾着东西。她的脸上犹有泪痕,面前的箱子里已经放了一些衣物,她正将桌上的书籍、笔记本等物都放进箱子。她拉开抽屉,取出周丽留给她的玉佩和唐山海送她的梳子,放入衣服内包好。最后徐碧城走到唐山海和李小男的牌位前,点起了香,对着两人的牌位说:“山海,小男,你们一定要保佑陈深平安归来,一定要保佑他顺利完成任务。”
说完,她虔诚地拜了三拜。
对这次生日,刘兰芝显然很重视。昨晚她还穿着一件红色的新旗袍去毕忠良的书房问他:“你说我明天是穿这件衣裳好,还是下午那件好?”
当时毕忠良正将女儿的照片重新放回书柜里,他微笑地看着刘兰芝说:“都好。”
刘兰芝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这不等于没说吗?下午那件最合身,颜色也是我最欢喜的黄色。这件是新做的,但是好像腰身收得没有那件好,可现在要改也来不及了。”
毕忠良微笑着耐心地对她说:“穿新的。过生日嘛,穿红的应景。”
刘兰芝这才笑了笑,“好,我听你的。”
“明天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你列个单子,刘妈来不及买的,我让二宝派处里的兄弟去买。”毕忠良说着,陪着刘兰芝走了出去。
离开书房前,毕忠良特意望了一眼书柜里那张妞妞的照片,眼神意味深长。
今天刘兰芝果然就穿了那件红色的新旗袍,她和毕忠良在门口迎接刚到来的孙秘书夫妇和李默群太太。陈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相互寒暄,然后走到后院。刘二宝等特务正在旁边的小桌上打扑克,大呼小叫的,热闹非凡。陈深走过去观看,趁人不注意将扁头拉出人群,对他说:“晚上少喝酒。”
扁头有些茫然地答应着,“好的呀。”
第236章()
陈深和扁头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刘二宝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陈深和扁头说完话,便朝内厅里走,刚好看到刘兰芝已经和几位太太寒暄完,正准备拿着些礼物上楼。他赶紧上前帮忙说:“嫂子,我帮你拿。”
刘兰芝回身看到陈深,笑得很开心,“好的呀,刚想抓壮丁,你就来了,都帮我拿书房去。”
陈深对她笑了笑,“遵命。”
毕忠良和孙秘书正在沙发上聊天,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一股莫名的不安让他坐立不住。他起身对孙秘书说“失陪一下”,便往楼上走去。
陈深抱着大堆礼物跟着刘兰芝进了书房。刘兰芝指挥他将礼物放到一边,抱怨说:“唉,真是麻烦!本来我同忠良说,小生日就别办了,又麻烦,还欠一堆人情。他非要办。”
陈深却对她笑笑,“你就知足吧,楼下打麻将的太太们都不知有多羡慕你。”
“是的呀,人家都羡慕我的福气,有这么好的老公,还有这么好的阿弟。”刘兰芝说着,目光忽然瞟到了书柜里妞妞的照片,一下子变得伤感起来,她说,“只可惜,妞妞不在了”
顺着刘兰芝的目光,陈深走到了书柜前,看到了柜子里妞妞的照片。他也不免有些伤感地说:“妞妞要是在,今年该有十二岁了吧?”
“是啊,很快就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刘兰芝说着哽咽起来,她有些难过地背过身去,看着窗外,偷偷抹泪。
就在这时,毕忠良走到了书房门口。他没有看到站在书房里侧的刘兰芝,只看到站在书柜前的陈深正伸手欲取妞妞的照片。看到陈深的动作,毕忠良吃了一惊,他立刻惊喝了一声:“陈深!”
听到声音,陈深一愣,伸向妞妞照片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显然从毕忠良的叫喊中听出了一丝异样。刘兰芝也看到了毕忠良,她一怔,“忠良,你怎么上来了?”
毕忠良这才看到刘兰芝。他立刻调整了一下语气,轻松地说:“聊什么呢?”说完才注意到刘兰芝脸上的泪痕,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哭了?”
刘兰芝摇了摇头,“没什么。”
陈深注意到毕忠良虽然在跟刘兰芝说话,目光却瞟向妞妞的照片。他说:“嫂子又想起妞妞了。”
毕忠良上前安慰刘兰芝,“别多想啦,你是寿星,今天这样的日子应该高兴。”
刘兰芝点头强笑,“对,我晓得的。”
毕忠良便拉着她向外走,还示意陈深客人差不多到齐了,可以下去了。
陈深便走了出去,刘兰芝随之步出。毕忠良走在最后,他顺手将书房门反锁。
走在前面的陈深听到了锁门声,他脚步不停,心里却总感觉哪里有什么问题。
酒席很热闹。开场以后,大家举杯对刘兰芝祝福,刘兰芝眉开眼笑地对着大家说:“谢谢,谢谢大家。说句实在话,三年多前跟忠良刚来上海的时候,我心里是慌的。虽说我是上海人,可家里人早都没了,回来也是人生地不熟。幸亏各位朋友对我们这么关照,这个上海啊,才像个家乡的感觉了。”
李太太微笑地看着她,“毕太太不要这样说。你是上海滩的大家闺秀,明明是你一点都不嫌弃我们这些乡下女人,还一直关照我们好伐!”
刘兰芝又笑了笑,她的视线望向坐在身边的毕忠良。她说:“其实今天我最想感谢的是我老公忠良。这辈子能嫁给他,是我最大的福气。”
毕忠良也朝她笑了笑,“这种话等客人走了,我们关起来门来再说。”
听到这话,众人一阵哄笑。
刘兰芝笑完以后又看向陈深,她高兴地说:“还有,我特别想谢的是陈深。要不是当年陈深在战场上救了忠良,我的好日子老早就到头了。所以这些年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我是赚了。”
陈深也跟着笑了笑说:“这句话倒是可以开着门说的。”
众人再次哄笑。等大家笑完以后,毕忠良忽然站了起来,他对着陈深认真地说:“陈深,民国二十五年十二月十八号,你冒着炮火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日子,我永远记得。这句话开门还是关门,我都得说。”
陈深笑嘻嘻地举起格瓦斯瓶子,与刘兰芝和毕忠良的酒杯相碰,说:“话就不用多说了,赌钱的时候多给点赢钱机会就行了。”
“兰芝你看,这小赤佬是打算吃老本吃到老了。”毕忠良笑着看向一旁的刘兰芝。
刘兰芝笑了笑,“吃到老是不行的,吃到讨老婆就好了。”
陈深假装一脸不高兴,他幽幽地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成天催着我找老婆了,原来是心疼钱了。”
众人再次大笑,现场气氛欢快。
没有人注意到陈深瞟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五十分。
第237章()
徐碧城提着箱子离开之前,把李小男和唐山海的牌位也放进箱子里。她环视屋子一圈,见再无物品遗落,才诀别般地关上了门。身穿风衣的徐碧城看起来英姿飒爽,她把枪放在衣服口袋里,又将一枚匕首插入靴子,这才提着箱子出了院子。
不过徐碧城没有想到,她才出弄堂,陶大春会忽然挡在她的面前。徐碧城吓了一跳,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人,便立刻伸手,想从口袋中掏枪。可惜陶大春已经抢先一步掏枪对准了她。陶大春冷冷地说:“别动。”
听到陶大春的声音,徐碧城心下一惊,她的手不敢再进口袋摸枪,只是愣愣地问:“老陶?”
陶大春望了一眼徐碧城身后漆黑的巷子,幽幽地说:“你就在这里躲了几个月?果然是大隐隐于市。”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徐碧城的脸色发白。
陶大春冷哼一声,“整整一个多月,你都没有联络我。要是我今天还找不到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
听着陶大春激动的声音,徐碧城极力想稳住他,她冷静地说:“你能不能先把枪放下?”
“你是不是真的跟那个共党陈深好上了?你是不是要跟陈深远走高飞?是不是?”陶大春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
徐碧城有些生气地看着他,“老陶,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陶大春也急了,他冷冷地看着徐碧城说:“你的事就跟我有关系!我早就看出你跟那个姓陈的不清不楚,你你这是叛党行为!”
“不管在哪个阵营,我都一样爱国,我都一样打鬼子。我只想跟我心爱的人在一起,老陶,我请求你成全我。”徐碧城说着殷切地看着他。
看着徐碧城的样子,陶大春仿佛有些心软起来,他的手枪口也微微下垂。
徐碧城心下一喜,感激地对陶大春说:“谢谢你老陶,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信任的人。”徐碧城说着,绕过陶大春继续向前走去。可是她没有想到,她才越过陶大春,后颈就忽然一痛。陶大春猛击她的后颈,在徐碧城倒地之前抱住了她。
他接过了她手上的箱子,同时搜走了她口袋里的枪。
陶大春看着怀中的徐碧城,不忍地说:“对不起碧城,我不能放你走。”
就在徐碧城晕倒在陶大春的怀里时,陈深已经和扁头从刘兰芝的生日宴上借口离开。扁头驾车行驶在路上时,他问陈深:“今天晚上你到底要去哪里啊,头儿?”
坐在副驾上的陈深给了他四个字,“离开上海。”
“啊?”扁头一脚刹车停住了,吃惊地看着陈深,“头儿,你不是开玩笑吧?你不要吓我好不啦?”
陈深幽幽地看着他,“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撞鬼,你不会打算一直做汉奸吧?”
“那当然不是。”扁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可我不晓得我不跟你的话,我还能做什么啊?我大锅里吃饭吃惯了,走出行动处寸步难行啊。”
“如果你不离开,你的日子会很不好过。”陈深认真地看着他,“实话实说,一旦大清查,你可能说不清楚。我不想连累你。”
“头儿,我晓得了。可像我这样没有花头的人还能去哪儿?”扁头说着不禁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我替你想过了,你和朱珠都是上海人,过惯了江南的生活,也不用走太远。
浙江有个叫西塘的小镇,我在那里已经替你们盘下了一间茶馆。过了今晚,你就和朱珠一起去那里的清秋客栈,找一位田老板,他会替你安排一切。”
扁头心里窃喜,抬头高兴地看着陈深,“你是说,叫我去当茶馆的小老板?”
陈深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锦囊,递给了扁头。扁头不明所以地打开,看到的却是一个小巧的黄金花生。
还没等他说话,陈深淡淡地开了口:“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干儿子的,我这干爹也不能白当了。”
拿着那个黄金花生,扁头感激地看着陈深,“头儿,你怎么好这样的呢?我扁头虽然爱贪小便宜,但是你给我的便宜太大太多了,我也会睡不着觉的。”
陈深看着他笑了笑,“当好你的小老板,说不定哪天我落魄了,也许会去你的茶馆讨个角落位置,开个剃头铺。”
“你又说笑话了。”扁头愣愣地看着陈深,“你这么大本事,怎么可能来做剃头匠!”
“我倒是希望有一天不打仗了,我就真的去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剃头匠。”陈深说着看了一眼前方,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向往。
扁头有些伤感地看向陈深,“头儿,你是不是今天晚上也要走?”
“嗯,是时候离开了。”陈深说着,收回了视线。
扁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看着陈深说:“那你是要去姓毛的那边吗?”
陈深没有回答,他突然转过头也看着扁头,“能不能走得成,还需要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扁头从陈深正色的神情中读出了一丝紧张,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陈深说的事并不难。扁头在路上买好了鸡爪和一瓶老酒,便开着车直奔行动处。
他们的汽车停在隐蔽处的树荫下,陈深和扁头站在路口的转角处,看着不远处的行动处大门。
陈深对扁头点了一下头,扁头便手中提着鸡爪和老酒,有些紧张地独自向前走去。陈深不远不近地跟着扁头,一直走在阴暗的围墙下。到了大门处,扁头自然地对着里面高喊了一声:“老张,开开门。”守门特务老张一探头,看到了扁头,他一边出来打开小门一边说:“扁头啊,你不是去处座家里吃酒了吗?怎么还跑处里来了?”
“吃好了呀!那,处座叫我给你捎点鸡爪。”扁头微笑着递上纸包和老酒。
看到好吃好喝的,老张高兴得乐了起来,“这么好?处座还记得我?”
扁头对着他笑,“那当然,他说你值班辛苦,又不能去吃酒,所以特地让我带给你的。”
老张伸手去接,扁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