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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群又急忙补充说:“在追查李小男同党‘麻雀’的时候,苏三省因为当时被关着,虽然侥幸逃脱了嫌疑。但就算他不是‘麻雀’,并不代表他不是共党分子啊。况且他跟李小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十分叫人生疑。所以不论怎么说,都应该下令将他抓捕归案,一问究竟。”
影佐扫了李默群一眼,终于淡淡地点了头,“那就按李主任说的办吧。”
毕忠良这才松了一口,“是,影佐将军。”
走出影佐所在的办公楼以后,毕忠良立马感激地看向了李默群。他微笑地说:“李主任,刚才的事多谢了。”
李默群却对着他微微一笑,“毕处长,其实呢,我也觉得影佐将军的推断不无道理。”他的话瞬间又让毕忠良脸色一僵。
“至于毕处长要杀苏三省的理由呢?我暂时还真想不出来。”李默群淡淡地看着毕忠良说,“听说毕太太昨晚也在现场,还不慎受伤住院了?”
毕忠良的脸色有点发白,他不安地看着李默群说:“李主任还真是消息灵通。”
李默群又笑了笑,“伤得不重吧?都知道毕处长最疼老婆,老婆受了伤,一定特别紧张吧?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开的枪?”
毕忠良惶恐地看着他,“多谢李主任关心,一点皮外伤,小事儿。”
李默群瞥了他一眼说:“那晚上我和太太去医院探望她。”
毕忠良急忙摇头,“不用了,要不了两天就能出院了。”
“毕处长就不用跟我客气了。”李默群坚持地说,“我们共事这么多年,我对你知根知底。你呢,也最擅长揣摩我的心思。徐碧城和唐山海的事弄得我灰头土脸,我李默群在76号还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唉,看来有些人确实是活得太久了点。”
听完李默群的话,毕忠良才松了一口气。他认真地看着李默群说:“李主任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力而为,替主任分忧。”
他说完,两人对视了一下,默契地笑了。
抓捕苏三省的行动一经影佐同意,毕忠良回到行动处就立马喊来了陈深。他将这个任务交给陈深,当然不只是因为他能力最强,也是为了破解他们之间冰封的关系。不过陈深却不领他这个情,懒洋洋地坐在毕忠良办公室的沙发上说:“我才不去呢。”
毕忠良瞪眼,“你不去谁去?如果苏三省抢在咱们前头找到了影佐,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陈深无所谓地看着他,“这件事太重要,所以你应该找你最信任的人去办,我看刘二宝就不错。”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消气?”毕忠良忍着气,一脸的无奈。
陈深冷冷地沉默着。看陈深冷着脸,毕忠良终于叹了一口气,他语气真挚地说:“我就是想跟你长长久久地做兄弟,才想把心里的疙瘩解开。你难道就不能理解吗?就算我错了,这点小事,难道就能把我们过去十几年的情义都抹干净吗?”
“老毕,有的事没有对错,但还是会伤感情。”陈深说完话的同时,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下轮到毕忠良沉默了。看着毕忠良一直凝望着自己,陈深也没有回避他的眼神。
他只是淡淡地说:“好吧,我去。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嫂子。”
说完,他转身离去,剩下毕忠良独自一人站在屋内。
陈深出发的时候,苏三省已经在那户人家里找到一些布料,为自己包好了伤口,又找了一件衣衫换上。他又从菜柜里找到一些冷菜和馒头,狼吞虎咽地吃着。
他手里的馒头还没有吃完,忽然听到院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听起来是一对夫妻抱着孩子回来了。苏三省赶紧把菜碗塞回菜柜,跑到门边,趴着门缝向外张望。他看到昔日昌隆饭店的老板程青山抱着儿子往家里走,程太太挎着篮子,摆动着手中的拨浪鼓逗弄儿子,儿子笑着伸手去抓。一家人好不欢喜的样子。
苏三省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眼睛里不禁兴奋了起来。他冷冷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在程青山夫妇走进屋里之前,迅速闪身躲到门后。
程青山夫妇走进屋来,门推开后,正好挡住门后苏三省的身影,夫妇俩都未发觉屋内曾有人进入。程青山将儿子放在一张椅子上坐定,然后笑着看他,“东东乖,自个儿玩一会儿。”
程太太把篮子放在桌上,对程青山说:“你去做饭,我去把衣服洗了。”
程太太扭头去了院子,程青山提着菜篮子走向灶台。就在那个时候,程青山忽然发现菜柜的门是敞开的,他走近菜柜一看,发现里面的馒头和菜都少了,脸上立马露出了惊疑之色。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程老板,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程青山大惊,回头一看,只见苏三省已经抱起了自己三岁的儿子,手中的枪抵着儿子的肚子。程青山手中的菜篮子一下子吓掉了地,他惊慌地看着苏三省,“你你是什么人?”
他的话刚说完,儿子就害怕得大哭起来。听到声音的程太太从院子急忙跑进屋里,见到那个情形,对着苏三省大喊:“你放开我的儿子!”
程青山抓住程太太的手,两人都紧张地看着苏三省。苏三省看着他们,冷笑着说:“程老板可真是健忘。两个月前有个大雨之夜,昌隆饭店曾经有两名不明身份的人枪击76号行动处一分队的队长陈深之事,你应该没忘吧?”
听到他的话,程青山的脸瞬间就白了。
“我现在再问你一次,那天晚上究竟有没有人在你饭店里打伤陈深?”苏三省说完,枪又在孩子身上示意了一下。
这个动作吓得程太太慌乱了起来,她央求着苏三省说:“苏队长,您能不能先把孩子还给我?只要把孩子还给我,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她没有想到苏三省会同意。看到苏三省答应以后,她战战兢兢地走近苏三省,抱起了哇哇大哭的儿子,急忙安慰他:“宝贝乖,宝贝不哭。”
孩子这才安静了些。
但事情就在这刻发生了谁也没有想到的状况:程青山忽然拿起一张凳子掷向苏三省了。他大喊:“老婆快走!“
程太太闻声抱着孩子就往外跑。可是程青山哪里是苏三省的对手,苏三省劈手挡开凳子,抬手一枪,正中程太太后心。
程太太中枪扑倒在家门口,孩子也摔了出去,一下子没有了孩子的哭喊,像是摔死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婆和没有了声音的儿子,程青山撕心裂肺地高喊:“老婆!儿子!”
程青山又抄起一张凳子欲与苏三省拼命,可是苏三省的枪已经指住了他。他听到苏三省冷冷地说:“想活命的,就乖乖跟我走。”
看着苏三省手上的那把枪,程青山眼中满是泪水和愤怒,可他高举的凳子终是没有砸下。
第228章()
此时陈深正带着一队特务在村子里搜查苏三省的身影。那天苏三省是往城西跑的,昨天又有人在这个村子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还有户人家的衣服被偷了。于是陈深推断,苏三省应该就在这个村子里躲着。
突然听到一声枪响,陈深便急忙带着人朝枪响的方向赶来。众特务在陈深的指挥下散开,有序掩护,并踹开院门冲了进去,一眼便看见地上躺着程太太的尸体。程家小儿就躺在离程太太稍远的地方,额头有鲜血,悄无声息,不知死活。陈深急忙跑过去抱起孩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孩子还有气,心下稍有安定,孩子还活着。
扁头带着特务冲进屋内,举枪搜寻一遍,确定屋内已经无人。最后他发现卧室内有一扇窗开着,窗台上有脚印。他大喊起来:“应该从这里跑了,追!“
众特务次第自窗口跃出。
此时苏三省已经挟持着程青山来到了效外的马路上。他站在马路中央,举枪逼停了一辆路过的大卡车。
陈深带着特务追来的时候,苏三省已经驾车绝尘而去,只剩下卡车司机惊魂未定地站在路边。看着苏三省所驾的卡车已经驶远,陈深神色凝重。
他知道他要暴露了。程青山妻子的死,证实苏三省已经知道自己买通程青山一家的事。程青山是死是活?如果死了,那么自己此前在秋风渡营救徐碧城和唐山海时所受的伤便再无旁证;如果活着,陈深也有可能被经历严刑的程青山招供,陈深也将继李小男之后彻底暴露身份。怎么办?如果此时彻底逃离上海,他就可以活下去,但“归零计划”再无完成的可能,而尚在上海的徐碧城、汪老太、皮皮等人也将岌岌可危。陈深知道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哪怕鱼死网破,他也要跟苏三省最后一搏。
于是陈深对大家说:“这个方向,他应该是要回上海。”扁头愣了一下,“他都晓得我们在抓他,怎么还敢跑回上海啊?”
陈深看着前方幽幽地说:“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扁头这才恍然点头,“哦,我们都以为他不敢回上海,结果他反而跑回上海躲起来了,真当聪明。”
回去之前,陈深给毕忠良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对毕忠良说:“差一点逮住他,可惜还是让他跑了。要是我没猜错,现在他已经折回上海了。”
毕忠良神色一凛,“好,我知道了。”
毕忠良挂了电话,便对刘二宝说:“苏三省溜回上海了,集结所有队员,把通往76号总部和梅机关的路都堵上。”
另一面的陈深也在挂掉电话以后,大踏步向电话局外走去,像是迎向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斗。
陈深料想得没错,苏三省的确回到了上海,而且他就把程青山带到了昔日李小男被捕的那间仓库,将程青山绑在柱子上。他冷笑了一声,“李小男,让你的心上人陈深和你在同一个地方被捕,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也如毕忠良的料想,苏三省的确是打算找影佐的。他来到梅机关附近的一条弄堂,在弄堂里左右观望,快步行走着。可他万万想不到,他走到一间民房门前时,一众事先躲藏在内的特务随刘二宝持枪涌出,挡在了他的面前。
苏三省吃了一惊,欲伸手掏枪。只是他枪还没有掏出来,一从特务都举枪对准了他。
“别动,苏所长,把手举起来!”刘二宝举着枪对他高喊。
苏三省不敢再动,只得举起了双手。然后他就看到毕忠良也从民房中步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再一回头,只见陈深和扁头也领着一分队的特务赶来,堵住了他的退路。看到陈深冷冷地盯着自己,苏三省心下一紧。他扭过头来,惊慌地看着毕忠良,“毕忠良,你想干什么?”
毕忠良冷笑了一声,“好戏总有落幕的一天。苏所长,该你谢幕了。”
苏三省急忙高喊:“你不能杀我,我已经有证据了,陈深就是中共,我已经找到了关键证人。那家昌隆饭店的老板,根本就是被陈深收买的。徐碧城被捕的那天晚上,在秋风渡受伤的人就是陈深,他根本就没去过昌隆饭店。”
听到苏三省的话,毕忠良的脑海里立马想起了那晚的秋风渡。他的目光越过苏三省,望向了对面的陈深。陈深冷冷地与毕忠良对视,眼里毫无畏惧。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扁头已经叫喊了起来:“苏三省,你死到临头还血口喷人?你再乱嚼舌头,我把你的嘴撕烂!”
“扁头!”陈深喝止扁头,平静地望着毕忠良,“让他说。”
苏三省冷笑,“别以为虚张声势就能蒙混过关。毕忠良,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为什么那个饭店老板在事发第二天就打发走了伙计,他们一家又在一个星期后下落不明?就是陈深怕他们早晚穿帮泄密,才故意把他们送走的!”
他的话无疑让毕忠良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毕忠良没有表现出来,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苏三省,“你说的证人,他人在哪里?”
“他当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处座你想,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敢回上海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陈深到底是不是中共吗?现在有答案了,你该不会还想被他玩吧?”苏三省说着认真地看着毕忠良。
毕忠良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苏三省,“我怎么知道这个证人,是不是你特地找人假扮的呢?”
“处座,我知道你有顾虑。”苏三省看着毕忠良说,“我可以给你一句话,只要处座愿意跟我合作,我绝不会让您太太受任何牵连。”
毕忠良没有说话,但他眼睛里分明闪亮了一下。
苏三省趁机接着说:“您想,杀了我,您就再也见不到那个证人。但如果有了证人,揪出了陈深这个卧底,那可是大功一件,以后您在76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句话终于让毕忠良按捺不住,他冷冷地看向陈深,“陈深,你有什么话说?”
陈深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我认识你十几年,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
毕忠良看着不动声色的陈深,扭头对刘二宝说:“把陈深给我抓起来!”
刘二宝及数名特务便一拥而上,扁头却挡在陈深面前。他狠狠地看着刘二宝大喊:“凭什么抓我们头儿?喂喂,你们有没有弄清楚!”
“扁头,你想造反还是想寻死?”刘二宝阴冷着脸。陈深平静地对扁头说:“扁头,让开。”
扁头顿时软了,被两名特务拽到了一旁。一众特务制住陈深,他甚至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冷冷地望着毕忠良。
扁头急了,“处座啊,我们头儿是救过你命的啊。割头换命的兄弟都不相信,要去相信苏三省这个老狐狸,这肯定不对的呀。”
可毕忠良都懒得理他。苏三省得意地转身看着被众特务制住的陈深,他走到陈深面前,掏出那把陈深曾经扎伤他的理发剪,冷冷地看着陈深,“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早晚会赢你的,我赢定了。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会加倍奉还给你!”
苏三省说完,用剪尖对准了陈深的肩膀就要扎下去。但是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苏三省握剪刀的手,不知何时悄然走到他身边的毕忠良,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剪刀说:“在没见到证人之前,你不能动陈深。”
苏三省忍气吞声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毕忠良说:“苏所长,证人到底在哪里,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苏三省幽幽地看着他,“地方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带你去。”
毕忠良也幽幽地看着他,沉吟了一下说:“那就请苏所长带路吧。”
苏三省冷笑了一下,便向与梅机关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个时候,他脸上变幻的神色显示,他在盘算着什么,只是没有人看到。
毕忠良正打算跟上时,忽然听到陈深喊:“老毕,他可能会跑,还有可能把你带进埋伏圈。”
毕忠良看了陈深一眼,却对刘二宝说:“把陈深铐起来,带上车一起走。”
一众人开着三辆车在苏三省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冷街上。看到一个虚掩着门的院子的时候,苏三省才喊了一声“停车”。
三辆车依次停下。
下了车,毕忠良冷冷地看着被两名特务一左一右夹着的苏三省说:“证人呢?”
苏三省朝眼前的院子示意了一下,“就在里面。”
第229章()
毕忠良便对刘二宝使了个眼色。刘二宝一挥手,四名特务跟上,随苏三省一起走向民房。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