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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强有些失去耐心的时候,一辆汽车终于驶来。驾车者正是刘二宝。瘸子坐在后排,手上拿着用布包裹着的狙击枪,压低的帽沿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有路灯忽明忽暗地照在他满是络缌胡的下巴上。看到刘二宝,阿强这才安下心来,“二宝哥,你们怎么才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别废话,上车。”刘二宝说。阿强上了副驾驶座,瞟了一眼车后座的瘸子,可是瘸子头也没抬。
汽车直朝秋风渡开去。在秋风渡的弄堂口,刘二宝把瘸子交给苏三省以后,对他说:“你要的人我们借给你了,但我们处座给你的规矩,你还是别忘了。”
“放心。”苏三省说着,打量了瘸子一眼。
然后苏三省和阿强带着瘸子走向弄堂深处。看着瘸子被路灯照在地上的影子,苏三省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试图对瘸子套话说:“怎么称呼?”
瘸子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叫我瘸子。”
苏三省又看着他笑了笑,“你跟毕处长有好些年了吧?”
第223章()
可瘸子却冷冷地说:“我只负责完成任务,我不用回答除任务以外的任何问题。”
三人来到女房东的二楼时,苏三省已经看到屋内摆着一台窃听设备。
阿强对他说:“下午我都装好了,跟阿顺那边也连上线了。”
苏三省便点了点头。阿强走到窗前,用口哨学了几声猫叫。对面的阿顺听到猫叫,便起身打开了窗户,苏三省便从窗缝中看到了对面屋中的阿顺和皮皮。
“把灯关上。”苏三省说完,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陈深也很快赶到了和汪老太他们约定好的秋风渡的弄堂口。他对大家交代各自守住自己要守的弄堂口,便朝里面走去。只是他刚转身,徐碧城却拉住了他。徐碧城担心地说:“你至少带一个人进去吧?替你望个风也好。”
“我就怕他还有同党守在那附近,会打草惊蛇。”陈深认真地看着她。
徐碧城还是很担心,“可是你连枪也不会用。”
陈深安慰地对她笑了笑,“不会用枪才好,能降低他们的戒心,再说你应该相信我那两下三脚猫的功夫。”
徐碧城虽然无话可说,却仍是一脸的担忧。她依依不舍地目送陈深的身影消失在弄堂里,在大家都向各自负责的弄堂出发以后,只得向自己负责守卫的方向走去。
陈深很快走到秋风渡石库门的门口,他望了一眼亮灯的窗户,观察了一圈附近的动静。他确定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推开院门入内,向楼上走去。
在他没有发现的暗处,瘸子已经在窗口架起了狙击枪。苏三省也看到陈深的身影,他冷笑一声,“他来了。”
那个时候,在他们都没有看到的地方,刘兰芝已经下了黄包车,匆匆向弄堂里走去。徐碧城更是望见停在不远的阴暗处的一辆汽车。她疑惑地走近一看,竟然发现那是苏三省的车。一股莫名的恐惧让徐碧城慌乱起来,她迅速向弄堂里跑去。
陈深小心翼翼地敲响房门的时候,听到门内紧张的声音响起:“谁?”
陈深看着房门,镇定地说:“来帮你的人。”
内门的阿顺已经紧张地举起了枪,他问:“你是什么人?”
那时皮皮已经听出了陈深的声音,他兴奋地跳下床,拉着阿顺的衣襟,打着手语对阿顺说:“他是我叔叔。”
阿顺却不耐烦地打断他:“别比划了,我看不懂!”
“我只有一个人,我也没有带枪。”陈深对着房门冷静地说,“如果我想杀了你,至少有十种方法,根本不需要敲门惊动你。”
阿顺将信将疑地皱起了眉头,而皮皮哀求地拉着阿顺的衣襟。阿顺终于举着枪对皮皮说:“你去开门。”
皮皮便高兴地上前打开了门。看到陈深的时候,阿顺立马拿枪对准了他,他厉声地说:“把手举起来!”
陈深便依言举起双手。这时候正想扑向陈深的皮皮也被阿顺一把从背后拖回身边。皮皮看着陈深,叫喊着挣扎,直到陈深安慰地看着他说:“皮皮,不要怕。”
皮皮这才安静下来。
阿顺举枪对准陈深,示意他把门关上。陈深进了屋子关上房门以后,注意到敞开的窗口。他并没有上前一步,而是贴着门站立着。于是对面瘸子的视角里,只能看到阿顺和皮皮,但完全看不到陈深的身影。
阿顺冷冷地说:“把手举起来。”他看着陈深举起双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深也冷静地看着他,“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只要你把皮皮交给我,不管你有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阿顺举枪突然故作紧张地说:“你是76号的人,对不对?你们抓走了庞勇,知道了‘回家计划’,还想抓走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如果我是76号的人,我就不用一个人来这里,大可以派一群人把你打成马蜂窝。如果你真心想对这个孩子好,就让他跟我走,我保证会让他得到最好的照顾。”陈深说着,看了皮皮了一眼。
阿顺急忙把皮皮往后一拉,结果皮皮不小心一跤跌倒在地。阿顺没有理会皮皮,只是凶狠地对着陈深说:“想骗走我的孩子?你当我是傻子?孩子比我们的生命更重要。”
看着阿顺的样子,陈深心中恍然紧张了起来。
那个时候陈深不知道,在对面黑暗的房间里,戴着耳机的苏三省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见陈深没有再说话,阿顺忽然举着枪走上前去,开始对他搜身。陈深举着双手任其搜身,但阿顺搜出他随身所带的理发剪时,他却突然发难,夺下剪刀。阿顺顺势举枪对准了陈深,只是他还没有扣动扳机,就被陈深利落地一掌劈飞,手枪滑到了床底下。两个人扭打了起来,但阿顺没过多久便被陈深制服了。他将阿顺压在了身下,狠狠地对他说:“听着,我不想杀你,但孩子我得带走。”
阿顺誓死反抗,“做梦!除非你杀了我!”说完,阿顺仗着力大,猛地将陈深掀翻,两人再次扭打起来。
第224章()
场面越来越乱,直到陈深用剪刀尖指住了阿顺的脖子。他喘息地看着阿顺,“鱼死网破是没有意义的,留着命你可以继续做别的事。这个孩子跟我相处多年,我保证他在我这儿不会损伤分毫,如果我是你,就不干这种傻事。”
阿顺却咬牙,用一副誓死不从的眼神看着他说:“我只能把孩子交给自己的同志。”
皮皮害怕地跑到窗口,拼命地拍打着窗户。
听到这里,苏三省也着急起来,有些愤恨地骂道:“妈的,怎么还不上钩?”
就在陈深和阿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徐碧城正着急地往弄堂里奔。
刘兰芝也正摸黑走在弄堂里,茫然无目标地自语:“大半夜的,要怎么找啊?人声也听不到。真是急死个人”
而不知道刘兰芝已经来到秋风渡的毕忠良也想打电话关心一下她,结果却听到刘妈说她出去了,还是去的秋风渡石库门,说要跟陈队长一起找孩子。
这让毕忠良大吃一惊。他立刻放下电话,起身走出办公室,大喊:“二宝!马上去秋风渡。”
毕忠良出发的时候,正走在弄堂里的刘兰芝突然听见了窗户的撞击声。她心下一紧,循着声音快步跑去,一眼便看到了窗口的皮皮。
刘兰芝大吃一惊,大喊:“皮皮!皮皮你别怕,刘姨来救你。”
刘兰芝说着就往院内跑。陈深听到刘兰芝的声音,不由略一皱眉。阿顺趁他分心,抓住剪刀再次将陈深掀翻。阿顺压着陈深,两人同时握着剪刀,阿顺凭着力大,不断将剪刀扎向陈深的胸口。
看着眼前的场景,皮皮吓得大哭,却不敢上前。
苏三省那时候也听到了刘兰芝的声音。他走到窗前,看到刘兰芝的身影时皱了皱眉,“她怎么来了?”
阿强担心地看着他,“怎么办?”
苏三省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他冷冷地说:“也好,正好一石二鸟。”
看着苏三省的样子,阿强有些恐惧。
刘兰芝身后的不远处,徐碧城也听到了皮皮拍打窗户的声音,也快步向这边跑来。当她跑到附近时,却警觉地停下了脚步,因为她注意到了苏三省那扇洞开的窗口。她向对面窗口望了一眼,只见窗内一片漆黑,但窗子却明显开着一道缝,依稀可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徐碧城不由得吃了一惊,立刻掏枪在手,靠在了房东女人家的房门上。
刘兰芝很快便跑到了皮皮所在的门前,她用力拍着房门高喊:“开门呀,皮皮,是我,是刘姨。刘姨来救你了。”
正在跟阿顺扭打中的陈深努力望着皮皮说:“皮皮,去开门,赶紧跟刘姨走。”皮皮立马奔向门口,给刘兰芝打开了房门。
刘兰芝一进屋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让皮皮快跑,说完便握紧了拳头打着阿顺。但她哪里是阿顺的对手,阿顺一肘击在了她的腹部,她便摔了出去。坐在地上的刘兰芝捂着肚子,痛苦不堪。这一幕吓得皮皮不知所措地直哭。
陈深制住阿顺,扭头对她高喊:“嫂子,你带皮皮赶紧走!”
刘兰芝虽然疼得难受,却倔强地站了起来,“我不走!我怎么好丢下你的!”说完她环顾室内,看到床上有一条围巾,便立刻拿起围巾冲上前去,勒住了阿顺的脖子。只是她不知道那个时候对面的窗口,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在苏三省的命令下正对准了她的后背。
苏三省命令瘸子:“杀了这个女人。”
并不认识刘兰芝的瘸子将枪口准星对准了刘兰芝的后心,但由于刘兰芝身影在晃动,他暂未开枪。
此时阿顺被勒得喘不过气来,陈深终于发力,将剪刀反转插入他的右肩。
“嫂子让开。”陈深说着,在刘兰芝松手的时候,便一脚将阿顺踹翻在地。
刘兰芝急忙扑上去查看陈深的伤口,“陈深,你没事吧?陈深?”
“我没事,你带皮皮快走!”陈深说着死死地盯着阿顺。
刘兰芝便赶紧去抱皮皮。但此时她却从皮皮的衣襟里发现了异常,掀开皮皮的衣服以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看清了缠在皮皮身上的炸弹。刘兰芝慌了神,她不敢乱动。没有发现刘兰芝眼神异常的陈深催促她快点离开,可是刘兰芝却慌张地转身看着陈深,把皮皮拉到身前,扯开了他的衣襟。看到皮皮身上的炸弹,陈深也是大吃一惊,那炸弹上正连着一根红色电线。
此时坐在地上的阿顺笑着举起一个连着电线的炸弹起爆器,他冷笑着说:“我说过,孩子是中共的后代,我就算是光荣牺牲了,也绝不能让孩子落在汉奸、鬼子的手里。除了我们的同志,谁也没权利带走他。”
陈深皱了皱眉,他忽然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不料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救人心切的刘兰芝却忽然喊了起来:“我是中共的人,我就是共党,是组织让我来带走孩子的,快把孩子交给我。”
听到刘兰芝的话,陈深大吃一惊,“嫂子!”
刘兰芝却只是对着陈深猛使眼色。她不知道因为这句话,苏三省的脸上立马浮起了冷笑。
“陈深没上钩,这傻女人倒是送上门来。”说着,苏三省放下耳机对瘸子说,“这女人说了,她就是中共,杀了她。”
阿强着急了起来,他看着苏三省说:“苏所长,她可是毕”
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枪响,他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苏三省开枪击中了阿强,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阿强的尸体说:“违令者,死!”
第225章()
苏三省不知道,他开的那枪不仅杀了阿强,也让对面的陈深惊慌起来,陈深立即抱着刘兰芝向角落躲。刘兰芝刚刚的话明显让他担心不已,他看着刘兰芝,皱起了眉头,“嫂子,你疯了。”
刘兰芝却低声对他说:“先救下孩子再说。”
刘兰芝哪里知道,对面的苏三省杀了阿强以后,正冷冷地看着她对瘸子说:“杀了这个女人。”
瘸子对准了刘兰芝,手指再次扣上了扳机。而更让瘸子意想不到的是,在他对准刘兰芝的时候,苏三省的枪也指住了他。苏三省的嘴角挂着冷笑,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枪声让楼下的徐碧城心下一紧。但她思索过后,认为贸然进屋只会惊动敌人,于是便急忙跑到弄堂对面的一堆杂物旁。为了提醒陈深他们有危险,徐碧城对着瘸子所在的窗口连开了数枪,子弹连连击中窗框。苏三省吃了一惊。正准备射击的瘸子也受了惊,几乎同时他的子弹也已射出。子弹击中刘兰芝的右臂,刘兰芝一声痛呼。
陈深见此情形大惊,“嫂子!”
陈深抱住刘兰芝在角落坐下,“嫂子,你怎么样?”
皮皮也哭着扑了过来。刘兰芝痛苦地看着陈深,“陈深,快救皮皮。”
陈深没有说话,他迅速拉过地上的围巾,为刘兰芝包裹伤口。
那个时候毕忠良在汪老太的带领下已经跑到了弄堂里。原本响过的一次枪声就让他神经一紧,现在又听到接二连三的枪声,毕忠良更着急了,他甚至越过众人,跑到了最前面。
苏三省受徐碧城那一枪的影响,来不及向瘸子开枪。那个时候他更发现刘兰芝并未毙命,局势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苏三省只得收起原本对准瘸子的枪。
他望见楼下徐碧城的黑影,皱起了眉头说:“他们还有帮手,杀了他。”
于是瘸子便调转枪口的方向,对着楼下的徐碧城开始射击,子弹打在徐碧城身前的杂物上。徐碧城刚一露头,又一颗子弹射来,她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也就是这个时候,徐碧城忽然看到远处跑来的毕忠良、汪老太等人,她迅速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急忙跑过来的毕忠良对刘二宝急忙呼喊:“快让瘸子住手。”
刘二宝大喊:“瘸子,处座有令,不许开枪。”
听到是刘二宝的声音,瘸子便立刻收起了枪。
苏三省暗暗地咬了咬牙,该死,功亏一篑。
陈深也听到了刘二宝的喊声,他心下一松,对刘兰芝说:“是老毕来了。”说完以后,陈深冷冷地看着阿顺,“你不是中共的人!”
阿顺慌了神,“你胡说!”
陈深看着他笑了笑,“中共地下交通线的人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现在你可以立刻按下这个起爆器,按呀!按!”
“你不要逼我,你再逼我,我真的按了。”阿顺着急地看着他,“你赶紧退出去,出去!”
陈深并不是不紧张,他紧盯着起爆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手中的理发剪子也在不停地打着转。
可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阿顺的手轻微抖动时,连接起爆器的红色电线明显松了,露出了线头。
陈深手中的理发剪子寒光闪闪,他轻轻吁了口气,“别演了,你的炸弹是假的,不过就是为了吓我,让我说出我的身份。你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不然也用不着这么紧张。你太不称职了,演一个骗子都演不像,你还怎么混迹上海滩?说,不说我送你上路!”
阿顺低头,看到那线头脱离了一小截的起爆器,慌乱地扔下,整个人彻底傻了。
他哭丧着脸看着陈深,“是苏所长让我干的,我是奉命行事。不要杀我,都是自己人,陈队长。”
陈深冷笑地看着他,“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