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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忠良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他目光幽幽地看着前方说:“不管陈深是龙是蛇,这都是我最后一次甄别他。你以前说过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太过信任他,说不定会栽在他的手里。”
“处座放心,只要一切按我们约定的进行,甄别的结果一定会和我想象得一样。”苏三省说着,自信满满地笑了。
庞勇被推进手术室以后,陈深就坐门外的在椅子上喝着格瓦斯。
还没来得及与庞勇照面,他就咬舌自尽,这显然出乎陈深的意料。是因为承受不了刑讯想一死了之吗?还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如果是杀人灭口,那么这个背后的主谋究竟想掩盖什么?想到这些,陈深忽然对这个中共的来历产生了怀疑。看着不远处的正在抽烟的刘二宝,陈深抬头问他:“这个庞勇是怎么抓获的?”
刘二宝愣了一下,淡淡地说:“处里接到线报,有中共分子会坐船抵达上海,其中有个背有点儿驼的男人。我们就在码头蹲守,一见这个驼背,我们刚上前盘问,他就想跑,最后被我们抓回来了。”
刘二宝的话并没有什么纰漏。陈深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陷入了思索。这时经抢救已经度过危险的庞勇正好被护士推出手术室。陈深匆匆跟上去,询问护士:“怎么样?”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护士说着,继续推着病人走向病房。
在陈深询问护士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刘二宝闪身进入手术室,拦住了医生,然后幽幽地看向医生:“医生,如果有人问你病人的断舌伤是什么情况,你会怎么回答?”
“哦,伤者的断舌伤切口整齐,很明显是用刀割断的。”医生说完忽然感觉到腹部有些异样,他低头一看,只见刘二宝正用枪抵着自己的腹部。
刘二宝冷冷地看着他说:“我来告诉你。你应该说,是伤者自己咬断的,明白吗?”
直到医生惊恐地点头,刘二宝才收枪离去。
陈深跟着护士送庞勇进了病房,又站在门口守着昏睡中的庞勇,过了一会儿医生才赶过来。
看到医生过来,陈深着急地问他:“伤者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那个”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毕忠良和数名汪伪特务正朝这边赶来。
刘二宝急忙迎上前去打招呼:“处座来了。”
陈深也望向毕忠良,毕忠良走到陈深和医生面前询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这时候才重新开口:“病人暂时已经度过危险期,只要恢复期间没有感染,日后除了不能再说话,其余功能应该不受影响。”说完以后,医生瞥了刘二宝一眼,眼睛里都是害怕。
毕忠良站在门口看向病房里的庞勇说:“能咬舌自尽的人,就怕他醒了还得寻死。”
“对,要防范病人再次自残。”医生叮嘱说。
“把他的手脚都拷上,24小时派人看守。”毕忠良转身对刘二宝说。
刘二宝领命,带着特务进了病房。毕忠良又对陈深说:“这个人你先不用再管,他会写字,只要能活下来,日后再审也不迟。这个人不能死,他很重要。”
看着昏睡的庞勇,陈深点了点,“好。”
毕忠良也看向病房,淡淡地说:“兰芝来电话,说有人在大世界捡到个孩子,她和扁头去认了,可惜不是皮皮。”
“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找到。有时候找人比找根针还难。我先回去处理。”陈深说完便转身离开。站在原地的毕忠良意味深长地望着陈深的背影远去。见陈深离开,刘二宝走出病房来到毕忠良身边,轻声地说:“处座,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
毕忠良略一点头,“这几天要尽量避免陈深跟庞勇接触。”
刘二宝点头,“是。”
毕忠良又冷冷地看着昏睡的庞勇说:“告诉庞勇,他老娘在我们手上,他们娘俩要想活命,就看他能不能乖乖按我们的意思做。”
皮皮失踪的消息让徐碧城坐立难安。她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书却看不进去。陈深不仅没有过来,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这让徐碧城终于坐不住了。思索片刻,她戴了帽子便出了门。徐碧城在去孤儿院找汪老太的路上也到处寻找皮皮的身影,而那个时候,汪老太也一直在街头拿着皮皮的画像向人打听他的消息。
就在汪老太焦急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知所措时,她看到有个年轻的男人站在老k之前张贴的皮皮的寻人启事面前。汪老太走上前去问那人:“大兄弟,你见过这画上的孩子吗?”
男人随意地看着皮皮的画像说:“今天早上在秋风渡石库门,好像有个男人抱着这么个孩子。”
听到这个消息,汪老太心头一喜,她对着男人比划着说:“大概这么高,八九岁,扎小辫,是个哑巴。”
男人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说:“是不是哑巴不知道,八九岁?应该差不多。是扎着辫子,趴在男人肩上,好像睡着了。”
男人的描述让汪老太大喜,急着问道:“你是在哪儿见到的?抱他的男人长啥样?”
“就在弄堂里碰了一面,谁知道他要上哪去。孩子一只脚上没穿鞋,我就多瞧了一眼。”男人无所谓地说着,但他不知道这些信息让汪老太心里有多激动。
汪老太兴奋得满脸微笑说:“是皮皮,一定是皮皮。谢谢你了,大兄弟。”说完,汪老太转身就跑了。
第220章()
那个时候大喜过望的汪老太不知道,告诉她消息的男人名叫阿德,他是苏三省的手下。就在汪老太的身影消失时,不远处的阿强走到了阿德面前,满意地对阿德拍了拍肩,然后望着汪老太身影消失的方向诡异地笑了一下。
汪老太回去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将找到皮皮的消息告诉了陈深。那时候陈深刚从老毕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还在思考着老毕的话。扁头和刘兰芝去大世界没有找到人,心情也很失落。陈深正问他说:“老毕觉得中共的‘回家计划’可能跟皮皮有关,这事你怎么看?”
扁头刚嘿嘿一笑,表示自己看不懂,汪老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汪姐在哪里?秋风渡?消息确切?你等着,我马上来!”挂掉电话以后,陈深交代扁头去医院盯着庞勇,顺便打探一下他的底细,然后便急忙赶去孤儿院。
给陈深打完电话以后,汪老太就一直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到来。所以门被敲响的时候她急忙打开,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等到的会是徐碧城。
徐碧城包裹得很严实,刚开始汪老太还没有看清她的样子。徐碧城便解开半蒙着脸的围巾,露出面容看着她说:“汪姐,是我。”
看到徐碧城,汪老太大惊了一下,“徐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皮皮,所以想过来问问有没有皮皮的消息。”徐碧城说着,满眼都是担心的眼神。
“进来说话。”汪老太急忙拉着徐碧城进屋,满脸担心地说,“徐小姐,你这样跑出来太冒险了。”
徐碧城抱歉地看着她,“我知道。但我躲起来什么也不做,我实在是度日如年。”
汪老太依旧严肃地看着她,“可你也要为陈深想想。你这样抛头露面,万一让76号的人发现陈深救不了小男已经够伤心的了,你可别再添乱了。”
“对不起汪姐,我就是想看看,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徐碧城着急地说,“皮皮有消息了吗?”
说到这个,汪老太眉间才稍显轻松,她说:“消息倒是有了。”
听到这里,徐碧城急忙打断她,惊喜地说:“真的吗?”
汪老太点了点头,“就是还不知道真假”
话还没说完,突然响起了两声敲门声,汪老太和徐碧城都有些紧张。
汪老太警觉地发问:“谁?”
然后门外便传来了陈深的声音,“我。”汪老太这才松了口气,上前打开房门。
陈深一入内就看到从桌边站起来的徐碧城,他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质问着徐碧城:“你怎么在这里?”
徐碧城愧疚地看着他,“不要批评我,我一路过来,专挑偏街冷巷走,真的没人注意到我。我就是想帮着一块儿找皮皮。”
“胡闹!”陈深看着她厉声地说,“说不定皮皮没找到,你自己反而给弄丢了。”
这一次徐碧城没有再说话,她愧疚得低下了头。见徐碧城没有辩解,陈深也没有再追究下去,毕竟皮皮才是他们目前最关心的事。
汪老太详细地说明了今天她打听到的皮皮的消息,她最后还补充说:“我觉得错不了。扎小辫,丢了一只鞋,年纪也能对上,那肯定是皮皮啊。”
徐碧城却满怀担心地说:“如果真是皮皮,我觉得他不是睡着了,可能是被打晕了。”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得去秋风渡找找。”汪老太说完认真地看向陈深。
陈深思考了一下才对汪老太说:“汪姐,你和皮蛋、老k先去找。对方应该有武器。你们如果找到线索,也不要轻举妄动,只管记下地址,回来我们再商量如何营救。”
汪老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呢?我要做什么?”徐碧城急切地望着陈深。
陈深却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
徐碧城倔强地摇头,“我不回去,皮皮没找到之前,我就待在这儿了。”
陈深无奈地看着她,还没开口,却又听到汪老太也劝他说:“大白天的,在外头走也不安全。要走也等天黑再走。”
陈深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徐碧城,终于无奈地同意。然后他又嘱咐汪老太,“那你们快去快回。”
在汪老太、皮蛋和老k前往秋风渡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在东亚政治研究所苏三省的办公室里,苏三省正对他的手下阿顺交代一项重要任务。
苏三省说:“阿顺,你带上那个叫皮皮的孩子,住到秋风渡我们布置好的房子里。如果有人找上门来要带走孩子,你一定要逼对方亮明身份。”
阿顺有些听不懂苏三省的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苏三省认真地看着他说:“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中共地下党。”
听到这句话,阿顺立马惶恐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看向苏三省,“所长的意思,是让我假扮共党?”
“聪明。”苏三省点头,“中共有一个‘回家计划’,就是找到一些烈士的遗孤并带回延安,这个孩子就是这个计划要找的人之一。你要把对方当成76号的人,誓死也要保护孩子的平安。怎么做,我现在就来教你”
阿顺听着苏三省的话,眼神跟着他的计划露出了诡异的光芒。
阿顺带着计划前去布置以后,苏三省立马给毕忠良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对毕忠良说:“毕处长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坑已经挖好,就等陈深再走一步,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毕忠良高兴地点头,“多谢苏所长相助。”
苏三省得意地笑了,“毕处长客气,有消息我会再通知你,请毕处长静候佳音。”
苏三省之所以胸有成竹是有原因的。
阿顺按照苏三省的交代将皮皮带到秋风渡的一处民房里,就一直等他醒过来。皮皮被捆住双脚坐在床上一角,醒来的时候睁大眼睛看着阿顺,但仿佛并不害怕。阿顺正在咬一个大饼,见皮皮看着自己,从桌上的盘里又拿一个饼递给皮皮,笑着问他:“吃不吃?”
皮皮接过,咬了起来。
阿顺看着他说:“你是个哑巴,但是能听见我说话,是不是?”
皮皮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咬饼。
阿顺笑了,“看来你不怕我,有胆色,像你爸爸妈妈一样勇敢。”
听到爸爸妈妈,皮皮愣了了一下,他把饼放在床上,用手语问阿顺:“你认识我父母吗?”
阿顺看不懂手语,但他猜测皮皮在问父母的事,所以他问皮皮:“你是想问,我是不是认得你爸爸妈妈?”
皮皮用力地点了点头。
阿顺看着皮皮,然后认真地说:“你爸妈都是杀鬼子的大英雄。”
听到这句话,皮皮笑了,他一直不知道爸爸妈妈是做什么,他以为阿顺说的就是真的。
“其实我不认识你爸妈,是你爸妈的上级让我过来接你回去。”阿顺看着开心的皮皮说。
皮皮怔了一下,他茫然地看着阿顺,他用手语问:“我爸妈在哪里?”
阿顺并不知道皮皮的手语是什么意思,但他一直照着苏三省交代的话围着他父母的话题说:“你有很多年没见过你爸妈了吧?我带你去找他们,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皮皮兴高采烈地点头。
“那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帮你松开,你不许跑。”阿顺认真地看着他,“鬼子、汉奸已经知道你爸妈是谁了,你要是跑出去,他们会抓住你,杀了你。所以你必须紧跟着我,待在屋里,知道吗?”
皮皮惶恐地点了点头。看到皮皮的眼里有害怕,阿顺便上前解开了他脚踝上的绳索。
自由了的皮皮放下饼,用手语又问他:“那我还能见到陈深叔叔吗?”
阿顺看不懂皮皮的手语,只得随意应付着说:“你先乖乖听话,外头的人呀,现在都想抓我们,我们要等别的叔叔来救我们,带我们离开。懂吗?”
皮皮懵懂地点了点头,眼睛里有一层淡淡的忧愁。
汪老太他们前往秋风渡以后,陈深一直眉头紧皱。看到他担心的样子,徐碧城问他:“你是不是怀疑消息不可靠?”
陈深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一直推着我走,所以我不能贸然出现在秋风渡。”
徐碧城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认为最可疑的人其实是毕忠良。”陈深回忆着之前在毕忠良办公室的情形说,“他故意提醒我说,皮皮的失踪会不会跟‘回家计划’有关,他好像有意在引导我往这个方向想。”
徐碧城思考了一下,随即淡淡地说:“就算他不说,你不也这么觉得吗?”
陈深看了她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221章()
“毕忠良老奸巨滑,你能想到的,他难道就想不到吗?小男常去孤儿院看皮皮,他应该早就把小男的行踪和所有社会关系查得一清二楚,完全有可能因此作出推测,我倒觉得这不奇怪。”徐碧城不以为然地说。
陈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但愿是我多虑了。”说完,两个人都望向了窗外。他们目光沉重,心里都在为皮皮的安危担心。
徐碧城看了一眼陈深,突然热切地说:“你答应我,要是确定消息是真的,我想参加营救皮皮的行动。”
“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陈深拒绝了她。
“可是陈深,你希望我跟你去延安,走上跟你一样的道路,一定是希望我跟你并肩战斗,而不是做一个你背后的女人,对吗?”徐碧城认真地看着他说。
陈深却不为所动,他冷静地说:“这是没错,但没有把握的行动,我还是不希望你参与。”
徐碧城有些着急了,她急切地说:“我们的工作,哪一件是有十足把握的?还不是分分钟都有变数?你想把我引荐给你的组织,那我也得先立点功,做出点成绩,才更容易被他们接受吧?”
看着徐碧城认真的样子,陈深终于愣了愣,“在特训班的时候,你口才明明没这么好。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理由反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