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翠兰的下落。”
听到苏翠兰的名字，陈深装作愣了一下，“她难道不是你们抓起来的？”
毕忠良摇头，“不过你要是能找到她，也得把她藏好了。明白吗？”
陈深点头，“明白，找不到苏翠兰，苏三省意欲潜逃的罪名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毕忠良对陈深满意地笑了。陈深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转身对毕忠良难过地说：“下手别太狠。”
毕忠良没有说话，对陈深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走。
陈深没再说话，无奈地关上了毕忠良办公室的门。
离开毕忠良的办公室后，陈深脸上一直隐藏的担忧还是显现了出来。
苏三省中计，对于陈深的整个计划来说，只是成功了一小步。如果李小男轻易指认苏三省，那么毕忠良就能想到这是李小男的故意陷害，李默群和影佐也能想到。
但如果李小男受尽折磨才肯指认苏三省，陈深不知道李小男为了演好这出戏，将要承受怎样的痛苦。
想到这些，陈深不禁又一次想起了“宰相”，想到她美丽又视死如归的笑容。
也是在那一刻，陈深忽然觉得，李小男和沈秋霞身上有着同样坚韧和顽强的一面。
她们的笑容让他觉得肩头的担子更重，而他心中的革命信仰如同参天大树，也日渐茁壮。
陈深整理了一下情绪，终于神色严峻但脚步坚定地向前走去。
陈深的话显然对毕忠良没有起任何作用。他让毕忠良对李小男下手别太狠，可毕忠良一到审讯室，就命人把李小男绑到了刑架上。毕忠良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虽然影佐将军交代过，对李小姐一定不能缺了礼数。但你也知道，影佐将军最终想要的是‘麻雀’。”
李小男回给毕忠良一个冷冷的眼神。
毕忠良看着李小男的眼睛丝毫没有介意，他继续淡淡地说：“就你这副轻飘飘的小身板，你能扛得住几样大刑？你还真以为你能护得住谁？我太太是信耶稣的，她经常告诉我做人应当心怀仁慈。确实，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遍体鳞伤的样子。已经有人露馅了，你说还是不说，日本人都不会放过那个人，但你说了就能救你自己。”
李小男却笑了，她冷冷地说：“毕处长，你知道真正的心怀仁慈应该是怎样的吗？”
毕忠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怎样的？”
李小男笑着说：“真正的心怀仁慈是从内心告诫自己，不应行恶。而不是在行恶的时候掩耳盗铃，欺骗自己说我已经仁至义尽。”她的话终于让毕忠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毕忠良的声音也变得冷冷的。他说：“我知道忠言逆耳，但是嘴硬救不了你的命。”
李小男却依旧笑着说：“我也知道忠言逆耳，但是你不积德，你的妻子永远也不可能再怀上孩子，这是报应。”
这句话让毕忠良脸色刷地白了，他一把掐住李小男的脖子，眼神中显露杀机，语气却异常平静，“如果我的妻子不能，你也一样不能！”
毕忠良忽然一拳重击在李小男的小腹部，李小男顿时脸色大变，发出一声惨叫。
而毕忠良刚刚结束一拳重击以后，刘二宝也一拳接着一拳地击向李小男的小腹。
李小男的惨叫一声声地传到隔壁的另一间审讯室，里面的苏三省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李小男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持续不断地传来，苏三省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了。他知道行动处的手段，他知道李小男现在肯定生不如死。
不过苏三省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因为那个时候，只穿裙子、光着两腿的李小男被几名特务架着，骑上了审讯室里拉起的一条被拉毛的麻绳。从地面的影子可见李小男被残忍地拖过麻绳，鲜血一滴滴洒落在地面上。这样惨烈的场景，就连见多了用刑的毕忠良也冷冷地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似乎也不愿直面眼前正在发生着的一切。
苏三省终于坐不住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门口，听到李小男的惨叫声阵阵传来，变得越发焦虑不安。他来回踱步，终于受不了她的惨叫声，蹲下来抱住了脑袋。
那个时候，李小男的惨叫声，再次划破了整个走廊的宁静。
与李小男的惨叫声相对应的，是陈深汽车的一声急刹车声。陈深趴在方向盘上，看着车前险些被撞到的男人发呆。
男人拍着胸口，指着陈深怒吼：“怎么开车的？没被你撞死，也被你吓死了。”
“算了算了，能开这种车的人都是有来头的，不要跟人家计较了。”与男人同行的女人拉走了男人。
陈深恍惚地看着他们走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继续发动车子前行。
他满脑子都是李小男，他不敢想象李小男此时正在经受着什么样的折磨。一想到那些血腥的画面，他就觉得头痛欲裂。
第205章（）
一直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旁，陈深才停了车。他下车假装靠在门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趁机四下张望，确信没有人跟踪自己，才走进了电话亭。他拨出一个号码。那是陈深逮捕李小男时，她在他的手心里用莫尔斯密码留下来的号码。
没多久，电话那头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陈深对着电话冷静地说：“刘先生吧？我是李医生的助手，李医生让我问你，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男人在电话那头轻轻地说：“还好，多谢李医生关心。”
陈深接着说：“不客气。后天李医生会去松江看一位病人，要是你有时间，也可以跟他见一面”
挂掉电话的时候，陈深才发现自己双眼通红，眼中含泪。他知道，他又想到李小男了。
而李小男正瘫软在审讯室冰冷的地板上，单薄的衣裙已被下身流出的鲜血染红浸透。她蜷缩在地上，头发被汗水湿透，胡乱地粘在脸上，眼神都有些涣散。
迷糊中，她看到毕忠良走到自己面前，她眼中毕忠良的面容是模糊而晃动的。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显得极不真切。
毕忠良狞笑着说：“我保证让你更不可能有孩子，我做到了”
毕忠良的话还没说完，李小男就觉得他的脸在自己面前消失了。她迷糊着眨了几下眼，终于晕了过去。
陈深回到行动处的时候，第一时间便问扁头：“老毕审完了吗？”
扁头面色忧愁地点了点头，“李小姐晕过去了，处座已经回办公室了。”
“她招了吗？”陈深一边担心地问着，一边快步走向审讯室的方向。
看到陈深要去的方向，扁头赶紧追上几步，小跑着拦住了他。他担心地说：“没有。头儿，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不去看她。”听到扁头的话，陈深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想到李小男的样子，扁头几乎要哭出来。他咬着牙重复：“真的，还是不要看了。”
陈深知道扁头的意思，那意味着李小男遭遇了非人的酷刑。他咬了咬牙，缓缓地转过身去，深呼吸一下才说：“老毕在办公室？”
“处座现在应该在会议室，苏三省家里的证物也都取来了。”扁头压低了声音又说，“包括那本杂志。”
半个小时之前，扁头和阿达、阿庆等特务受命去苏三省家里搜查证物，扁头特意把苏三省床上那本语丝杂志装进了纸箱。阿达还找到了李小男当日通知陶大春时遗失在火车站广场上的那个毛线球。
“好。”陈深声音哑暗，语速缓慢而艰难，“你把队里的人都派出去，如果找到苏翠兰，找个地方关好，马上通知我。”
扁头点头，“好的，头儿。”
扁头看到陈深脚步沉重地向办公楼走去，不禁为他担忧。
陈深推门而入的时候，毕忠良正在翻捡着苏三省家中搜回的证物。他冷冷地看着毕忠良。毕忠良也回头瞥了他一眼，一眼便看到了陈深眼中的寒意。他回过头，继续翻看着证物，淡淡地对陈深说：“你的眼中有杀气。”
陈深没有说话，他走进去看着毕忠良翻看证据，深了一口气，才用平静的语气问他：“有发现吗？”
毕忠良取出苏三省家中拿回的那本语丝杂志，又走到李小男的证物堆那边，找到了三本不同期的语丝杂志。接着毕忠良发现李小男已经织好的一条毛线围巾，他又走回苏三省的证物箱边，取出了那团毛线，一对比，果然一模一样。
毕忠良示意陈深说：“两个人的物品风马牛不相及，真是喜好完全不同的人。但这两件，相关度很高。你倒是替我看看，这当中有什么玄机？”
“苏三省不会看这种小情小调的杂志，更不可能用上这个。”陈深说着拿着毛线球，“只有一个可能，是李小男将这两样东西给了苏三省。”陈深说完拉开那团毛线扯出一段，装作检查的样子。但那个时候，他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那时候陈深在李小男家中撑着毛线，李小男绕着线团。李小男说：“我觉得咱们现在这个样子，真像居家过日子的感觉。能跟你在一起，哪怕一句话也不说，我都觉得好开心。我想过好多次，我想要的日子，就是这样一盏灯，一个男人，还有一群承欢膝下的孩子。陈深，谢谢你满足了我的幻想。”想到这些，陈深的眼睛忽然有些泛红。
毕忠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他拿着那条围巾皱了皱眉说：“难道这条围巾，其实是李小男给苏三省织的？她表面跟你腻腻歪歪，其实是想掩护苏三省？”
陈深放下那团毛线，极力整理着自己的情绪。他没有理会毕忠良的话，转而拿起那本语丝杂志翻看了几页，并闻了闻，然后便将杂志递给毕忠良。
毕忠良接过，正疑惑地看着他，就见他从口袋里出火柴点燃，烤着杂志的第一页。没一会，毕忠良便赫然看到杂志上现出一行字迹，上面写着：麻雀同志，务请从76号内部摧毁毕忠良的势力，并尽快寻获“归零计划”。医生。
“苏三省，这是天要你亡。”看到那行字，毕忠良面现惊喜的神色。
有了这些证据，毕忠良即刻返回到审讯室。他命人一盆水将昏迷的李小男浇醒，然后冷冷地看着她说：“后悔了吗？我早就提醒过你，这里的刑罚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承受得了的。可惜你不接受我的仁慈。”
李小男没有说话，她的嘴角只露出了一丝冷笑。
“还有，不管你有多能扛，都已经不管用了。”毕忠良说着，亮出了那本语丝杂志。
李小男想起了陈深之前来看她时在她掌心里击打的摩斯密码：杂志里暗藏着火烤后才能显现的秘密。要让人知道，你们之间有情报交易。要让日本人相信，苏三省就是麻雀。
想到这些，李小男不知哪来的力量，她奋力支撑着坐起，伸手欲夺毕忠良手中的杂志。毕忠良眼疾手快地缩手，李小男又奋力扑向杂志，伸手撕扯，竟撕下杂志的一角。毕忠良一脚踢中李小男的腹部，李小男再次惨呼一声扑倒在地。毕忠良冷冷地看着李小男，“欲盖弥彰，愚蠢。”
李小男无力地趴在地面，看着毕忠良的军鞋走出了审讯室，她的眼角溢出了泪水，嘴角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毕忠良得到了验证，立马给李默群打了电话，告诉他苏三省的罪证已经找到。
于是没过多久，毕忠良和李默群便坐到了苏三省面前。
那时候桌上一块红布盖着一件器物。戴着手铐的苏三省看到那本语丝杂志后立马愤怒地反抗，“这是陷害，这一定是陷害。我根本不知道这本杂志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这是李小男想嫁祸给我，这是圈套。”
毕忠良又拿出那团毛线和那条围巾，冷冷地对他说：“那这个从你家找到的毛线团，和从李小男家找到的围巾，又怎么解释？”
看到那团毛线，苏三省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是阿强之前从火车站捡到的证据。
苏三省恍然大悟，他对着毕忠良和李默大叫：“原来是她？是她！本来我们的人差一点在火车站活捉了陶大春，就是她通知陶大春逃跑时把这个毛线球留在了现场。她一直就知道我们的行动。”
“噢，是吗？这么重要的情况，你应该向李主任汇报过吧？”毕忠良冷笑了一下，说完望向了李默群。
李默群冷冷地看着苏三省，等待着他的合理解释。
“我真不知道通风报信的人是李小男，就是线索断了查不下去，我才我才没向李主任汇报。”苏三省有些慌乱起来。
“我看是你一心想掩护她，这才故意隐瞒不报吧？”李默群对苏三省的解释完全失去了兴趣。
苏三省着急地叫喊起来：“冤枉啊，李主任。你明白我的，我对76号忠心耿耿。”
毕忠良此时却步步紧逼，他看着苏三省说：“不用再装了，‘麻雀’。你一面大肆打击国民党，借76号之手为国共斗争清扫障碍，一面利用唐山海和徐碧城，企图盗取‘归零计划’。”
苏三省极力辩解，“我没有！唐山海偷‘归零计划’那晚，我根本就不在上海。”
“谁可以为你作证？”毕忠良直勾勾地看着他，“你的同党李小男？还是你那个不知去向的姐姐苏翠兰？”
“还有还有很多松江本地人，也都见过我。”苏三省极力思考着。
毕忠良笑了，“找些不相干的人作伪证，这可是苏三省你的拿手好戏。”
“毕忠良，你不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忘了连唐山海都是我抓的，我要是他的同伙，他为什么不揭发我？”苏三省焦急地跳了起来。
第206章（）
毕忠良依旧不紧不慢地微笑着，“抓了一个唐山海，放走了徐碧城和一整支军统飓风队，还顺带打击了我，在76号站稳脚跟。苏三省，你的算盘打得实在很精。”
苏三省终于忍无可忍，“毕忠良，你血口喷人！”
毕忠良却对他的愤怒置之不理，依旧慢慢地说：“唐山海愿意以死以成全你的潜伏，应该也是你们之间约好的吧？你是不是答应他拿到了‘归零计划’，也送给徐碧城一份？”
苏三省心灰意冷地看了毕忠良，又望向李默群，“错了，你们全都错了。根本就是李小男为了掩护陈深，才栽赃嫁祸，让我背这个黑锅。李主任，毕忠良也是为了保他的兄弟陈深才故意颠倒是非的。您一定要明辨是非啊！”
李默群冷笑了一下，望向毕忠良说：“让他自己听听他都说过什么。”
毕忠良掀开桌子上的一块红布，露出了一套录音设备。毕忠良按下按纽，一段窃听录音响起——
李小男：“你在我眼里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
苏三省：“那如果还有机会重新选择，你会选我吗？”
李小男：“还有机会吗？”
苏三省：“有，当然有。”
李小男：“你能放下名利，跟我一起远走高飞吗？”
苏三省：“我当然可以答应。”
听到这里，毕忠良按下了停止播放键。
这些对话只听得苏三省脸色越来越白。他挣扎着叫喊：“你断章取义，你居心叵测，你根本就是欲置我于死地。”
苏三省说着想要跳起来，却被两名站在他身后的特务死死按住。
看着苏三省的样子，毕忠良不禁摇了摇头，“李小男为了你受尽酷刑，宁死不屈，没想到你把什么都推得一干二净。男人无情无义起来，果然连女人都不如。”
李默群